第21章 皇上,臣妾做不到啊
- 湖畔誰撥琴聲遙
- 指間弦音
- 3574字
- 2019-05-07 16:46:09
另一個合作老師叫張什么的,應該是生科院的一位老師。他可能早去考室了吧,學校的教職工一千好幾百號,平常大家混個臉熟叫不上名字的大有人在,林沐雪想,擰上兩瓶礦泉水往自己所在的考室走去。
“來啦?”一個很好聽的磁性男中音。
林沐雪驚奇地發現背對她正在拉開窗戶的一個修長身影好似背后有雙眼睛,能看到她正走進教室。
“怎么是你?”林沐雪看著轉過身來一臉淡然笑容的江著。
“張老師有事,他叫我幫他監考。”
“是嗎?”
林沐雪心里充滿狐疑,前幾天她好象清楚明白地聽到佘秘書問江著監考不,而他肯定的回答了“不”的。
照這樣說他也有監考就不可能存在幫人監考的機會和時間。
“我和張老師換了”。
江著看林沐雪一臉狐疑,干脆坦言相告。他就是花了點時間在監考表上看自己和誰監考,再找到誰和林沐雪監考,然后找了個理由和張老師調換了一下。
這樣做的原因是什么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或許沒有理由,也沒有原因。
帖考簽,江著用液體膠水在課桌的左上角輕輕涂抹一下,林沐雪就在膠水印的地方對應貼上一個學生的座簽,上面有學生的準考證號、姓名和所屬學院。
從考簽一號到三十號,呈S形連續性走向,他們兩個像兩尾靈活的魚兒在課桌間游來游去,花了不到五分鐘,考簽就貼好了。
林沐雪把本教室是多少考場的標號貼在了門上,另一張提醒學生不能帶通訊工具入考室的單子也貼了上去。
江著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上了考試起止時間,及考試的計算機等級及語種:二級VB,試卷的頁碼,多少大題,當然頁碼是多少空著,幾道大題的位置也空著,還沒打開試題冊,誰也不能末卜先知,雖然大家都清楚常規是多少道題目。
龍飛鳳舞,行云流水,筆力遒勁,一手漂亮的歐體行楷!
林沐雪在心底贊嘆,她挺佩服寫得一手漂亮字的人,別人說字如其人,林沐雪不由看著江著:挺拔、修長,還真是個“Lady -killer”!
難怪曉風一天心心念念著這棵“云杉”。
沒想到正專注寫著黑板字的江著突然轉身,對上了林沐雪的眼睛,林沐雪有些慌亂地急忙收回視線,偷窺別人總是尷尬的。江著眼睛含著淺笑,完成了黑板字。
“各位監考老師注意下,請在黑板上寫上“作弊將被取消學位授予資格”,負責所在樓層的考務老師在過道上大聲吆呼著,一遍一遍提醒著。
江著和林沐雪相顧一笑。江著重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那句話的幾個大字,很是醒目!
考生們魚貫而入,林沐雪拿著電子檢測器,一一掃瞄檢測學生有無帶違規物品進來,遇著金屬,它就發出警報,包括拉鏈,金屬鈕扣。披著長發的女生,也要求她露出耳朵,檢測一下是否有藏電子傳送器。
江著仔細檢查核對他們的證件,核對完后叫學生在簽到單上簽字,同時這簽到單也是學生誠實考試的承諾書。
試卷分為A、B卷,常規座位奇數號為A,偶數號為B。林沐雪發一個A卷給學生,江著跟在她后面發B卷給接著的第二個,避免發錯試卷,他們配合得分外默契。看來男教務副處長的話早成了耳邊風。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學生,特別是幾個女生,一會兒打量著江著,一會兒看著林沐雪,那眼神有著絲絲艷羨,好似在說:“好一對璧人!”
考試過程中,他們一前一后站在教室里,江著忍不住偷偷用眼光打量著林沐雪:頭發高挽,一身淡紫色絲質秋裝長裙包裹著她靈瓏凹凸有致的身材,白晰的脖子有著天鵝般美麗弧度,站在那兒,如一株清晨新開的百合,嫻靜而淡雅。
“老師,你這是不相信我?”后排一個男生站了起來,沖林沐雪理論著。拉回了江著走神的思緒,學生們都回過頭看過去。
江著招呼其他學生不要受影響,做自己的題,他在講臺觀注著事態的進展。
原來林沐雪轉身看了會兒窗外,等她一轉身的瞬那,看到一男生接過同排另一男生遞過去的草稿紙,于是她急步走了過去,思考了一秒鐘后,把那張寫得滿滿的草稿紙收了,換了另一張給他。
那男生拿到新的草稿紙,沒說什么,林沐雪把換了的草稿紙混和在一齊,放到講臺的抽屜下面,再走過去時,那男生才站起來,很不服氣地質問:“老師你為什么要收走我的草稿紙?是風把我的草稿紙吹到他腳下,他幫我撿起來的。”
“可我看到的是他把草稿紙遞給你!”林沐雪壓低聲音解釋道。
“我都做完了,你看我的試卷嘛。可你收我的草稿紙明明就是不相信我。”
“草稿紙上沒寫你名字,我無法分辨這是誰的草稿紙,給你換了,也是出于保護你們。”
“我沒要求你換我的草稿紙,這是你對我的人格表示懷疑。”
林沐雪被嗆得張口結舌。就剛剛考前培訓時,那個坐她身旁的三十來歲,說話像放機關炮似的江西籍男老師還在咬牙切齒地說,考試時要嚴格對待,那些學生是如何如何的可惡,學生如何如何的壞,一不小心保不定你就掉進他們的坑里去了,等等等。
她還好心地為學生們幫腔:“學生那有你說的那么可怕,會有什么坑呀,你少去發掘,就不會有坑了”。
這兩學生的行為明顯違規,嚴重點可以叫傳遞作弊,但林沐雪沒有確切的證據,也沒有看到傳遞的全過程,事情到現在,她卻背了一個質疑學生人格的罪名。真的讓她哭笑不得。
現在的學生,你再三令五申,作弊沒有學位,作弊會被學校開除,作弊會承擔法律責任,但他們還是有一些人視若罔聞,頂風作弊。
等到作弊被抓了,又無法承擔這嚴重的后果,作出哭啊,跳樓啦等過激行為,不管怎么樣,對老師都是硬傷。
所以,現在要抓作弊,沒有確切的證據,你還是別抓,免得填單子,寫過程,給證據,為自己弄出一系列麻煩來。萬一跳了樓,你的良心這一輩子也別想安然。
看林沐雪有些悶悶地,江著走了過去,安慰了她幾句。
他拿起那個學生的學生證,居然是他們學院大二的學生。這大二的輔導員是一個叫程燕的年輕女孩,才來一年,工作經驗不足,聽其他老師反映,她帶的班學風不好,期末考試時,她監考看到學生有夾帶、用手機傳遞答案也不管不招呼,甚至還幫學生望風。江著想到她的工作態度就皺眉頭。
接下來的監考時間里,江著感覺平時很無聊很難熬的監考時間今天過得相當的快,除了那節不愉快的小插曲,整個監考過程中他和林沐雪配合得自然融洽。
快到考室了,韓曉風抬頭望見不遠的考室門口斜靠著一穿西裝著皮鞋四十多歲的男老師,嘴里叼著一支煙,分秒必爭地吞云吐霧享受著最后的時刻。
“不會吧,運氣沒這么背吧,該不是和我一起監考的吧?韓曉風很是不安,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該不會和他同一考室吧?希望不是!一步步向前走,近了,更近了,my dear!看看門號,和監考表上的一模一樣,那數字準確無誤在眼前晃動。
哎...........早知如此,就該和別人換換。或者,找人監考,和李嘉林去騎車爬山。她第一次為沒和李嘉林革命同志般地約會感到了遺憾。
準備階段,他指手劃腳,貼考號,寫注意事項,然后說考試結束時你做什么什么。好呀,你年齡大點嘛,這可沒關系,韓曉風心想,并盡量和他保持著距離。
時不時他從講臺墊起腳尖,走到韓曉風身在的教室后,小聲地湊過來說話,露出一口的黃黑牙齒,每一次都要被迫接受煙熏。韓曉風也知道了他跟她一個姓,卻半點兒沒有或許八百年前是一家的親切感。
裝訂時他說:“你是女的,穿針引線是最在行的,裝訂就交給你了。”
行,韓曉風懶得理他,免得受煙熏,低頭揮針引線。
他面帶笑容,很逍遙地一手插進褲袋,以為自己相當地瀟灑,叼起一支煙晃悠悠踱到窗邊,慢慢吸起來。而后拿出電話,不知和誰聊了起來。
看到要封袋,他才掛上電話,湊了過來。可能韓曉風不小心把封條封在了試題冊里面,最后少了一根密封條。
他倒推的挺快,“是你封袋的,我早就懷疑你把封條封到了里面,你的責任!”
我暈,這是什么男人喲。韓曉風心中恨恨的,早就懷疑居然不拿出來,居然不說,這家伙,和他長像一個樣――令人討厭!
還好考務及時拿過來一張封條,撕開試卷袋,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張封條,他趕緊落井下石:“我說是你封在了里面嘛,嘿嘿……”露出滿口黃中帶黑的牙齒。
倒霉的一次監考!韓曉風恨恨地想。
這次監考多少月以前,許多月之后,當他跑進韓曉風的辦公室來要水喝時,韓曉風沒告訴他開水器的顏色蘭色是開水,紅色是冷水。他浪費了一杯冷水后,在韓曉風善意的提醒下接了一杯開水,而后坐了下來,翹起二郞腳抖啊抖的,叼起一支煙:慢幽幽地吐出幾個煙圈后,慢條斯理地問道:“你來這學校幾年了,你姓什么?”
“我嗎,和你一個姓”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你在什么情況下認識我的?”
“學生叫你時不經意聽到的,所以就知道你姓什么了”
“你這種記憶方式還不錯”他得意地笑。
他肯定在想他一定有什么過人之處讓韓曉風記住他姓什么,而且他一定也忘了那次監考。
郁悶!韓曉風想。
再后來,當她說給陳小梅她們聽時,引起了一場大笑。
陳小梅不忘挖苦她:“你太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都忘了和你監考這件事,你卻梗梗于懷!人生的最大悲哀莫過于此,哈哈哈……。”
其實他那么出名,還是在學生圈里傳來傳去的一張被PS后的他的照片:穿著清時太后朝服,戴著花里胡哨的九鳳朝冠,翹著蘭花指,刮得精光溜青的臉上畫著蠟筆小新狀的漆黑濃粗短眉毛,兩頰抹著一垞古時標準媒婆妝的腮紅,涂花了口紅的血盆大口拼命地想抿住縮小,卻怎么也收縮不了。圖片上頭像右邊用斗大的腥紅字體標注著:“皇上,臣妾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