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曹云這邊總是超額完成任務,但這幾個月卻剛剛完成任務。白總監很是不滿。她是北大的畢業的,對曹云這樣的技校生一直看不順眼,深圳的員工都是大學文憑,而曹云手下的員工不是中專生,就是初中生。這樣的人在社會的發展中已經屬于文盲,屬于淘汰的人。因此,白總監對于曹云和曹云的手下的員工很是鄙夷。但她一直礙于楊如的面子不好在明面上說些什么,再加上她們每年的營業額都超額完成了任務,她就是對她們再有意見和不滿也不好發作。
現在楊如在美國療養,那么她就是這里的老大,一切事情都由她拍板才行。白總監知道楊如一回來,自己還是在一人之下。此時她想起曹云一個技校生居然成為了老板,竟然可以跟楊如平起平坐,一股妒忌之心頓然涌起。憑什么啊?論能力、論學歷那真是天差地別。只不過曹云運氣比她好罷了。想到這些,她不得不相信一個人的命運有時就是一個人的宿命。想想她在這個企業已經干了五年,一步一步走過來,盡管終于坐上了總監的位子,但總監做久了她也不滿足于現狀了。
如果把曹云趕走她就能成為楊如的合伙人。但怎么趕走曹云呢?在麗皇廣場曹云的地位那是堅如磐石誰也撼動不了。她不得不佩服楊如在管理上的縝密。但不破解這件事自己就永無出頭之日。
白總監左思右想總是沒有一個萬全之策,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六月份正是賣珠寶的淡季,曹云她們正好沒有完成任務,這給了她的可乘之機,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馬上跟曹云語音聊天,她用很不友善的口吻說道:“曹云啊,你六月份沒有完成任務啊。”曹云馬上答道:“現在正是珠寶的淡季,沒完成任務很正常啊。”白總監冷笑了兩下說道:“既然現在生意難做,我看就這樣吧,麗皇廣場還是撤柜算了,你回到深圳來。”“啊,你說什么?”曹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問道。白總監于是加重語氣說道:“我說你那邊撤柜算了,我們瞄準一個點把深圳這邊經營好就可以了。”曹云聽后頓時如五雷轟頂,腿腳發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曹云不知道白總監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她定了定神有氣無力的答道:“我們雖然沒有完成任務,但這個店子還是在盈利啊,我不同意撤柜。”
白總監一聽很是生氣,她沉思片刻答道:“現在我們要認清形勢,你看你們那邊競爭那么激烈,業績下滑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而是幾個月了,照這樣下去以后肯定會難以為繼,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吊死在那里呢?”曹云沒有作聲。白總監沒聽到說話聲,于是不耐煩的說道:“我還是建議你們那邊撤柜算了。”
掛了電話曹云頓時如掉入萬丈深淵,感到茫然無助、不知所措。自己辛辛苦苦經營的店子,現在要面臨撤柜,那么多年的汗水、淚水、苦水、心血就這樣付之東流嗎?就這樣結束嗎?曹云站在琥珀軒的過道上,呆呆的望著琥珀軒這幾個字入神。這里不僅有她的勞動價值,更有她堅守下來的精神價值。這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曹云萬萬沒想到,白總監居然會在她的頭上發威。
曹云正想找店長和主管商量這件事該怎么辦,誰知道她們卻已經走過來了,曹云心想她們來的正是時候,卻聽到雷菲急切的說道:“曹老板,白總監說要撤柜,你知道嗎?”曹云大吃一驚,疑惑的問道:“你怎么知道的?”“剛剛崔店長傳達了白總監的意思。”曹云長長的嘆了口氣問道:“怎么辦?”何勤一直不作聲。雷菲已經被崔店長鼓動,只要她們同意到深圳去,一定會有更好的發展空間,會有更高的工資。于是笑瞇瞇的說道:“撤就撤吧,這里以后的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差,撤回去也是一個好主意。”她們誰也沒有在意她的凝視和她眼眶中噙著的淚。曹云強壓住心中的悲傷,低下頭咬了咬嘴唇,正要問何勤怎么辦,卻聽到推銷員韓學站在店子門口高興的的喊道:“曹老板,你過來,我們有事要跟你說。”曹云心里一驚,聽到最后一句“我們有事要跟你說”,心想:“難道崔店長又在耍花招?”于是滿腹疑惑的走過去,瞪大眼睛好奇的問道:“什么事啊?”卻看到韓學眉飛色舞的說道:“剛剛崔店長來了電話,要我們都到總店上班,說這里要撤柜。”曹云想:“這下糟了,沒想到她們會打電話給她們動搖軍心。她們這樣做,豈不是想把我架空嗎?”
曹云鎮定下來馬上說道:“我不同意撤柜。”那些員工本來就羨慕在深圳上班的人,在大城市、大舞臺肯定就有更好的發展空間,而且待遇也比這邊的好,有道是:水往地處流,人往高處走。現在能有這么好的機會那可是千載難逢啊。于是很多員工紛紛決定辭職去深圳,崔店長說了只要她們過去,這邊的損失她們會負責,既然如此,何樂而不為呢?
何勤一看大家興致那么高,馬上勸道:“你們還是別高興的太早了,那邊的待遇確實會比這邊好,但——”何勤停了下來,那些員工正想往下聽,何勤卻沒有說話了。何勤清了清喉嚨,看著大家期待的樣子,繼續說道,“我們也要認真的想一想,那邊的薪水高,但要求也高,據我所知,SZ市總店的員工都是大學生,我們這些低學歷的人,到那里能比這里好嗎?”曹云向何勤投入感激的目光。
韓學不以為然,自信而又很不服氣的答道:“我們在這里歷練了這么久,論推銷、論溝通大學生還不一定比我們強呢!”“是啊。”很多員工馬上附和道。
曹云知道既然別人要走,那么強留也沒有意義,于是說道:“你們誰要離開我都沒有意見,俗話說得好: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你們想去的都去吧。”何勤看到曹老板這樣說也不好多說什么。
雷菲和六個員工興高采烈的走了。曹云強作鎮靜的笑著說道:“留下的繼續上班吧。”說完就走了出去。何勤緊跟著出來問道:“你怎么就這樣放她們走呢?”“不放她們走還能怎樣?”“可以做一下她們的思想工作啊。”“算了吧。”何勤看到曹云這么消極,不解的問道:“你也同意撤柜了?”“暫時還不知道。”“要不你打電話問問楊如,這一定不是楊如的意思。”“她本來就有病在身,我不想去打擾她。而白總監就是抓住了這個機會才對我下手的。”“既然如此,我們可以求救于楊如啊?”“還是不要輕易去麻煩她,我不想讓她為我們的事情而煩惱、操心。”“那你的意思是——”何勤探尋的問道。“你說怎么辦?”曹云反問道。
何勤嘆了口氣說道:“回到總店,是白總監聽你的指揮,還是你聽她的指揮?”“按此態發展肯定是我要聽她的指揮,要不然,她調我回去豈不是給自己難堪嗎?”“是啊,她也不可能跟自己找一個緊箍咒戴著啊。”“嗯,我要是去了肯定是死路一條。”“對呀,你要是去了就喪失了主導權。”曹云想了想說道:“她這是請君入甕,只要去了那絕對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那如何是好?”“以不變應萬變。”“怎么以不變應萬變?”“堅守此地為不變,她耍什么花招我再見招拆招為應萬變。”何勤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
曹云雖然心里對已經走了的員工很是不舍,但何勤能夠留下來她還是心生安慰,于是看了看何勤說道:“雷菲走了,店長就屬于你了。”“那主管呢?”曹云想了想答道:“那就這樣吧,主管這個職務就不另選了,你兼并主管。留下來的把底薪加到兩千五一個月,曹云停頓了一會兒說道:“少了那么多人,你一個人也管理得過來,要是實在忙不過來,你叫我。”何勤點了點頭。
這時何勤接到電話,原來是輪休的潘婧接到深圳總店的電話,她決定辭職到那邊去,后來又陸續接到兩個輪休員工的電話要求離職。何勤索性把剩下三個輪休的員工聯系起來,知道她們愿意留下來以后,她松了一口氣。
當留下來的員工聽說底薪漲了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