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理弟兄,可以幫我們跟美國人說說嗎?你畢竟在美國的大學里教書---”
小銀子看著但以理。
“----”對方看著自己的手指,不看大家。
“我們---我們今天晚上,把家里一切跟金屬沾邊的東西,都搜出來。我來搜王麗的東西,我保證搜的干干凈凈的,絕不會有漏網之魚。然后你就幫我們去說說吧?我們真的是小民百姓----”
小銀子把頭放低到恩公的眼前,小聲商量。
“我怕,就算我看見你們這里什么也沒有,未必能說服他們。”
恩公嘆了口氣。
“那怎么辦呢?”
“這樣,我倒是認識剛才王麗說的那個多恩少校。”恩公說這話,讓王麗心頭一震。
“如果,你們不介意,我請他過來。當著他的面,你們找,這樣大家都沒有話說,怎么樣?”
“可是----”姚明明很擔心,她小聲說:“他們都不講信用的!”
恩公對這話,覺得很不稱心。
“要是你們不信任人家,怎么能要求人家信任你們呢?!”
王麗想想,這似乎是實在無解的。只是如果多恩他們找到自己,會不會立即抓起來呢。
“畢竟這里不是美國,他們也不能亂來。”
恩公似乎看穿了王麗的擔心,安慰她說。
暢暢蹭蹭王麗,姚明明也蹭蹭王麗。
小銀子拍了下桌子:“他爸,你說話啊?!”
確實沒有第二條計策了,王麗覺得死馬當活馬醫,她同意了恩公的提議。
半個鐘頭后,恩公跟多恩少校達成了協議。多恩到王麗家,看著小銀子搜王麗的東西。其他的幫閑人員,包括王麗自己,都到多恩少校指定的電影院看電影,不得隨意離開。
所以,大家馬上兵分兩路,一路是小銀子帶恩公、到家里,等多恩少校來搜查;另一路是王麗、姚明明和暢暢去離他們宿舍不遠的一處電影院,看多恩少校指定的電影。
“唉?原來多恩少校也喜歡《古墓麗影》系列啊?”
姚明明看看他們的門票,說。
“----”暢暢一臉擔心,他一進電影院,就給他們幾個、找了一個全影院最中心的座位:中間排的中間位置。
“這里如果去洗手間很不方便啊?”王麗最不喜歡這樣的位置了。
“可是,他們如果想把你拖走的話,一樣不方便啊?!”
小孩也有小孩的計策。
“屁孩還挺聰明的嘛!”姚明明模仿小銀子的口吻,逗暢暢。
王麗坐最中間,姚明明在她的左邊發著微信,暢暢在她的右邊,擎天護駕。
反正整個放映廳里都只有她們幾個人,座位隨便坐。
可是等燈黑下來,王麗才發現仍舊沒什么人,只得自己這幾件貨。
等開始放片頭的時候,幾個人涌了進來,都剃著平頭,走路生風,熊一樣的人。
里面至少有兩個人,王麗是記得的,一個是皮膚深褐色的馬可,另一個是他們的后面的高個藍眼睛,他端著一份爆米花和一袋子罐裝可樂。
熊叔叔們坐到了王麗他們的身后。
高個走到了王麗的旁邊,他一把把暢暢從座位上拔了起來,遞給了后排的熊們。
“吆,熊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高個坐下來,他藍色的眼睛在大銀幕的閃光下幾乎同化了。
“多恩少校---你不是說,要去我家找指環的嗎?”
王麗想站起來,卻被少校用手按住了。
“我不善于檢查物件,所以團長替我去了。咱們也很久沒有見面了。所以我就替了團長,來跟你見面。”
“----”
王麗想看看誰坐在自己的身后,卻被后面的幾只手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我要---要打電話報警!”
姚明明用英語,想嚇唬一下幾個美國人。
結果她的左后面、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卻非常高興,他先是把姚明明的手機、塞住了自己的口袋里,把她向左邊又扯了個座位,然后把腿抬起來,壓住姚明明的兩個肩膀。
“多恩少校,我沒有拿任何你們感興趣的東西,什么都沒有啊!”
王麗只有大聲分辨。
“別緊張。”
“我真的沒有你們感興趣的東西!”
“你這么大的嗓子,我都聽不見電影里的對白了。”少校繼續笑瞇瞇的。
“如果---如果,團長能找到你們要的東西,你就會讓我們走嗎?”
暢暢的英語比姚明明的好了很多。
“嗯。我可以考慮讓你們倆走。”少校看看他和偽金毛,說。
小孩還想掙扎,就被后面的大個給緊緊按住了。
“你小子運氣是很不錯的。我聽說徐先生叫人在你醫院的伙食藥品、里動了手腳,又在你的單人病房里做了安排。你還能這么平安無事?”
少校的語氣變得有些欽佩了。
“他們說,你在太平間待了兩個晚上,是吧?”
王麗終于明白、為什么暢暢當初是那樣去形容他的餐點的:“一股太平間的味道”。
“-----”小孩不出聲了。
少校轉回身來,也不看王麗:
“你的那個房東,嗨!這些損招都是他的主意,說是測試一下你是否可以使人復活。”
“我---什么?”王麗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雖然沒有使小家伙死里復活,但是他總是化險為夷。”少校笑了起來。
“可是,我----”
“其實,你還有個辦法,我們殺死這個孩子,看你能不能把他弄活?”
不知道誰出了這么個餿主意,馬上被少校制止了:
“你是個軍人,不是殺人魔鬼!”
說著,少校把可樂分給了姚明明,王麗和暢暢,又把苞谷傳給他們三個。
“我一直想看除了裘莉以外的人演的羅拉。”
說著少校把頭靠在了靠背上:“大家好好把電影看完。誰要是想上廁所,就在座位上方便。”
多恩扭頭說話的時候,一個人從后面遞給王麗一個黑色垃圾袋,那是一只深棕色的手,王麗知道她的正背后坐著的是馬可。這叫她倒是松了口氣。
“Peter陳怎么樣了?”她問少校。
“他呀?挺好的。如果我們沒有留下他,他早被拍賣行給解雇了。做事的能力太差!”
“可是----”
“他雖然流了一點血,不過畢竟生命無虞,所以跟我們合作是有好處的。”
少校用藍眼睛照照王麗。
“我真的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徐先生說,他帶來的人昨晚用浮雕做了一個非常精準的測試。證明指環就在你這里。”
“怎么測試?”
“我們怎么知道?你以為我是那些可怕的人嗎?
不過,他們說浮雕上、曾寄居著一點指環的靈魂,昨晚把它撬了出來,浮雕立即就脫色風化了。
他們還說,那點靈魂,像流星一樣飛走了,說是找你去了。
我都不相信自己會重復這些廢話。
可是華盛頓那邊有大把人相信。至少準將相信。”
“我----”
王麗嘴上雖然想否認,但是卻有些心虛。
早上她撿到的那枚丟了的指環,真是自己原來的那只嗎?
“好了,別打攪我看電影。”少校是認真想看這場電影的。
“----”
王麗偷偷四處看,姚明明背后的刀疤臉斜著伸出手來,按住了她:
“你老實點。你今天哪里都逃不走。我一直很好奇,老人們說的這么厲害的指環,可以控制它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呢?原來是個總是上當受騙的蠢貨!”
這聲音聽起來,很像那天、王麗在39樓聽見的、那個叫羅伊的人的聲音。
另一只手從王麗正后面穿過來,掰開了刀疤臉的手。
“馬可,我說的是事實。如果她沒有信任那個、叫但以理的猶太人,哪里有這些麻煩啊?”
姚明明急了,大聲問:
“但以理老師是---是迪拜人,他一直幫我們的。”
“一屋子的傻瓜!”
刀疤臉羅伊把腳一并:
“是那個家伙幫準將拿走了你們家那幾只塑料指環!”
姚明明越掙扎,對方越使勁,直到她動彈不得,偽金毛甚至無法順利呼吸。
“放開她,她不能喘氣了呀!”
王麗顧不得去問恩公如何出賣她們的事情,因為姚明明的眼越來越鼓了。
“放開她。”少校也喊了一聲,但是刀疤臉完全不為多動。
他似乎正在享受折磨人的過程。
少校翻身拿可樂潑了刀疤臉一身,但還是沒用。
馬可站起來,想幫忙推開刀疤臉,卻被身后的人勒住了脖子。
又有一個人拔出槍,對準了少校的頭。
“你們倆瘋了嗎?羅伊、科克!”
“你要的是功勞,我們要的是永遠的力量!所羅門指環是我祖先所有的東西!”
“羅伊,你是伊朗后裔!那指環跟你們有什么關系?!”
“誰跟你說,所羅門指環,是現在那幫猶太人祖先留下的東西的?!”羅伊憤怒了。
就在羅伊和他的同伙科克跟少校對峙的時候,第三個人從后面用手肘偷襲,打昏了多恩少校。
王麗只有自己去掰刀疤臉羅伊的小腿,好叫姚明明喘口氣。
刀疤臉卻攥住了王麗的手。
他摸到了吉魯博指環,翻到眼前,笑了笑,故意使勁,戒指就斷成了兩半。
就在這時,電影里瀑布河流的聲音,忽然被人無限放大了一樣,整個放映廳里震耳欲聾。
所有的人都伸手去捂自己的耳朵:
大兵們把暢暢丟在過道的地上。
小孩的手肘撞在椅子把手上,好像受傷了,他無法掩蓋自己的耳朵,在地上嚎叫。
少校座位上的可樂滾在地上,滴答著,似乎吮吸干凈了他的聲音。
王麗掙扎著翻過少校的膝蓋,想用自己的胳膊替他捂耳朵。
但是那焦糖色的可樂,卻配合著影片的聲音,像地下的涌泉一樣射出來,并且越來越洶涌,不一會,就在放映廳里沖出一片漩渦,淹沒了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