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十八歲的少年不要怕
- 病系嬌寵
- 葉九妤
- 2087字
- 2019-06-21 09:44:07
許竊捏著小紅包樂呵呵的,時不時戳戳江也的臉:“江也,我也有紅包了。”
江也點頭:“我看到了。”
一樓大廳人不多,大多數去了樓上,那邊才是真的豪華,名媛,商業精英,會聚一堂。
從小,在江家的帶領下,許竊也認識了不少大人物。
可兩人壓根不打算多待,在大廳轉了會兒,就上了樓頂,那邊有星星,有月光,還安靜。
頂樓有個小小的觀星臺,這處地段,從高處望,可以看到整個蘇州,最貴的樓盤,非江家莫屬。
兩人坐在看臺上,吹著晚風,聽著大人們近似于客套的話語,看著眼前,足以跨越整個蘇州的光景。
許竊側目看江也,這年的少年,依舊低頭垂睫,不言不語,安安靜靜的,模樣精致得像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生得好,怎么樣都好,兇起來,一樣好看。
她忍不住彎唇,抱著膝蓋笑。
江也聞聲回頭,恰好一陣微風拂過,許竊的長發漫天飛舞,有幾縷,不經意滑過他的面頰,帶著芬芳,莫名覺得好聞。
他抿抿唇:“要吃點心嗎?我下樓拿。”
想起她過來,什么都沒吃,如今坐了半天,肚子肯定哇哇叫。
許竊承認,她確實餓了,如是點點頭,輕輕一笑:“要吃。”
江也轉身下了樓,等了好一陣,都不見他回來,晚風有些涼,蘇州的冬季,還未離去。
她哈了哈手掌,縮成一團,剛想把手伸到臉上,蹭蹭熱度,誰知身后,多了條毯子,毛茸茸的,把她圍得動不了。
突如其來的溫熱惹得她回頭,恰好看到江也,雙臂圈住她,細心幫她蓋毯子,他垂著眼,長睫朝下,模樣實在動人。
她沒敢動,只是揚起笑,叫他:“江也啊。”
他“嗯”了聲,回到原位坐好,身旁是點心,以及一杯牛奶。
她接過放在手心,牛奶有溫度,顯然是剛熱好的。
真的很奇怪,按照實際年齡,他比她小太多太多,可做起事來,不僅周到,而且深得她心。
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他們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反正,不可能才短短十年。
她想了想,覺得該問問他。
“江也,你相信重生嗎?”
江也有些疑惑,看了她一眼,覺察到毛毯掉下一截,抬手替她拉好:“重生?”
“就是重活了一世。”
江也搖頭:“不信。”
她沒吭聲,顯然,她猜錯了,江也,并非和她一樣。
隨后,他又說:“可如果是為了某個人,某件事,我愿意試試,重活一世,哪怕改變不了結局,至少,可以享受過程。”
許竊勉強的笑了笑,喝了口杯中的牛奶:“我開玩笑呢,怎么可能會有重生這種奇葩事。”
可偏偏,它就是出現在我身上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發擔心,有朝一日,江也,會如上輩子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她很害怕,會失去這個追風少年,兩次。
一次,就足以讓人痛徹心扉。
更何況是兩次,她直接跟著他,一起去死好不好?
她隨手捏了塊綠豆糕,咬下一口后,才記得沒有許過新年愿望。
轉頭將綠豆糕遞給江也,嘴里有東西,沒嚼完,說起話來模糊不清。
江也努力辨別口型,最后得出結論,許竊問他吃不吃。
他搖頭,推了回去:“我吃不下。”
許竊好半天才咽下去,喝口牛奶緩沖一下,才松了口氣。
沒好氣說:“我讓你幫我把它放回盤去,太遠,我夠不著。”
江也摸摸鼻子,有點尷尬,接過后,并未著急放,只是靜靜地看著許竊,好奇她要干嘛。
只見身旁人雙手合十,閉緊雙目,一副虔誠專注的模樣。
他邊看邊捏了捏綠豆糕,顏色挺漂亮,還蠻香。
勾勾唇,兩指輕輕捏起,送入口中,軟軟的,帶著酥香。
許竊睜眼后,下意識去拿她的綠豆糕,手剛伸過,就見到一塊沒有咬痕的在自己手中。
她有些懵,看了江也一眼,又看了綠豆糕一眼:“原來那塊呢?”
江也抬手掩鼻咳了咳,一臉平靜說:“我扔了。”
“有口水,看著不習慣。”
許竊無奈搖頭:“有口水也是我吃,又沒讓你吃。”
江也別過頭,不說話了。
還別說,真給他吃了,而且綠豆渣都沒剩下。
許竊用胳膊肘撞他,氣呼呼問:“扔哪兒了?”
“你還想撿回來吃不成?”
“我就想看看它的尸體。”
江也清了清嗓子,臉漲得通紅,隨手往樓下一指。
許竊把他手機拿走,打燈,往下照了照,回頭問:“哪兒啊?”
江也不敢看,心里發虛:“你自己找找吧,反正就在樓下。”
“哦。”
許竊夠了夠,還是想找到它,吃不了,看看總可以吧。
燈往下打,大院前方一片漆黑,是塊花園,江爺爺喜種植,各種花都有。
她定了定神,似乎看到前方黑夜里,站著一個人,再仔細看,才發現是兩個,一男一女,一高一矮。
她嚇得瞪大了眼,因為她發現那個男人,是江辰川。
女人她從未見過,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上一世,江裴川不是沒有再婚,一輩子死守江家嗎?
可現在,又是什么情況?
她退了幾步,目光不敢隨便移動。
江辰川抬手,在替那女人挽發,即將四十歲的大男人,活了半輩子,總是兇巴巴的大男人,頭一回,這樣溫柔。
可他的溫柔,從未給過江也。
憑什么?對不起江也的是他,不知悔恨的是他,如今,企圖拋棄江也的,還是他。
捏手機的手滑下,沒了力氣。
她后退了幾步,回了觀星臺,江也抬眸掃了她一眼,疑惑問:“你怎么了?”
她鼻腔酸脹,有些想哭,卻還是勉強一笑,面對江也,她一輩子,都不能比他先哭。
“我沒事,被風吹的,天真冷。”
她的話,江也深信不疑,拿起毛毯將她圍好,順帶多繞了幾圈:“冷就披好,別生病了。”
她點點頭,只覺這夜的風,格外凄涼。
“你剛才,是在干嘛?”
“許愿啊。”
江也有些好奇,盯著她問:“什么愿望?”
“希望十八歲,永遠不要來臨。”
知不知道,十八歲那年,你要經歷多少?
我舍不得你先死,寧愿你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