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共度余生
- 病系嬌寵
- 葉九妤
- 2053字
- 2019-06-21 13:54:41
那天的事,許竊誰也沒說。
她不敢告訴江也,他會瘋的,母親死了,父親即將再婚,那種打擊,他受不了,換做任何人,都會想去死。
而且,如果、如果是她搞錯了,那個人根本不是江辰川。
多好啊,那樣,她的江也就不會難過失望了。
她只能自欺欺人,可真相往往,更加讓人透心涼。
那女人,蘇荷也見過。
兩人相親相愛,宛如一家人,在超市,挑菜。
說這話時,蘇荷的表情很不好:“我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他了,就是江隊,唉,可憐我那江家妹妹,死得不明不白,還有江也,苦了他了。”
許竊沒吭聲,淚在眼眶打轉。
過了好久,才沙啞著喉嚨,拉著蘇荷的衣袖,輕聲哀求:“媽媽,別告訴任何人好不好?我怕江也他、受不了。”
蘇荷拍了拍她的發頂,輕聲說好。
即將開學的前一天,許竊去了警察局,找江裴川。
她爸出任務,不在警局,這是個好時機。
前臺是個年紀的小姐姐,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著問:“小妹妹,找誰呢?我們這兒可不是隨便來的。”
她顫了顫,手捏手,差點掐出血,只是低聲說:“我找江辰川。”
“找江隊?他很忙啊。”
“我是他鄰居,我姓許,他會見我的。”
許竊來找自己,江辰川不驚訝。
當了二十多年警察,反應能力強,漆黑中,有道光點,他怎么可能沒有注意到?
抬頭一看,是許竊嚇得花容失色的臉。
江也在觀星臺上,壓根沒注意這邊,也就是說,江也并不知情,所以,許竊才敢來找他。
許竊帶他來了個比較偏僻的奶茶店,店里人少,氣氛還算和諧。
許竊點了杯奶茶,他只要白開水。
“江……叔叔,你是要結婚了嗎?”
江辰川愣了愣,沒想到她這么直接,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點頭:“如果相處得好,肯定會。”
“相處得好”“肯定會”,這幾個字眼,讓許竊心頭一緊。
所以呢,你可曾想過十年前,因你含冤而死,葬于深山的江姨?
可曾想過,開朗活潑,聰明善良的江也,因為你的事業,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冰冷麻木,連同情,都不知是何種感覺。
他沒了小指,一輩子,都得背上殘廢這個詞。
你把愛和感動都給了別人,置親生兒子于不顧。
許竊緊緊握拳,指甲攥得手心生痛,她咬著唇,一字一句,冷著聲音,問他:“那江也呢?”
為了你的幸福,所以丟下他?
江辰川說:“他可以和我們一起生活,林艷有個兒子,和江也一般大,同齡人,比較好相處。”
許竊忍不住笑了,抬眸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想讓江也,看著你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和家安好嗎?”
江辰川搖頭:“我沒這么想,這個家,從來都有他的位置。”
“才認識多久,就稱家了?那江姨呢,陪了你十年,她死時,你哭過一次,流過一滴淚沒有?”
江辰川沒開口,沒話說了。
當初和江也母親結婚,從來都不是他本愿,不過是到了年紀,該結婚了,經過兩家聯姻,他娶了這個溫柔體貼,還對他芳心暗許的大小姐。
“我會好好處理的。”
許竊有些激動:“你要怎么處理?結婚,把她帶進江家,你想讓江也死嗎?”
“最多兩年,兩年后,我再娶林艷。”
許竊覺得沒有談話的必要了,從包里抽出錢,放在桌上:“希望到時候,您能委婉點,江也他的內心,很脆弱,他很怕孤獨。”
她出了奶茶店,江辰川遲遲沒跟上來。
她為江也、多爭取了兩年。
兩年很短,悄悄掠過,讓人難以察覺,可那兩年,即便是拼了命,她也要加倍待江也好。
一口氣跑出好遠,她直想哭。
蹲在滿是行人的街道,四處嘈雜喧鬧,卻沒有一處熱鬧屬于她,她蹲在地上,捂著臉,心想:終于,可以好好哭一場了。
江也,你不要難過,這個世界欠你的溫柔,我來還。
許竊哭時,不似別人哭時梨花帶雨,也不是嚎啕大哭,她傷心難過時,會小聲抽泣,像受了天大委屈。
這是第一次,她害怕別人受委屈,所以哭了,在大街上,哭得歇斯底里。
上一世的悲苦以及這一世的種種,壓得她喘不過氣。
兩年,兩年后,江也也才16歲,等待他的會是什么?
無人知曉,她心里,有多恐慌。
頭頂傳來一句少年特有的清脆聲,帶著顫意:“你是在哭嗎?”
她睜開眼,看到的是一雙白色球鞋,一塵不染,干干凈凈。
她昂著頭,帶著淚的眼望向江也,聲音發軟,心口好痛。
江也被她看得心頭一顫,這雙眼里,有無助和委屈,他越看越覺得,心疼,舍不得。
和她一起,蹲在滿是行人的街道。
他伸出一只手,在她發頂揉了揉,弄亂后,才安慰似的輕輕一笑:“別哭好不好?”
許竊再也忍不住了,撲進他懷里,把他抱了個滿懷,臉埋至他頸項處,軟著聲音,邊抽泣邊喊他:“江也。”
他拍了拍她的背,下巴抵在她肩上,勾勾唇:“我在這里啊。”
“別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就也想哭,覺得難受,覺得心口悶。”
她重重點頭,孩子氣的說:“你別哭,我舍不得你哭。”
他笑了笑,抬手替她擦淚:“我不哭,你也不要哭,這一輩子,都得笑著度過余生。”
“好,都不哭。”
回家時,江也買了一個冰激凌,朝許竊走去時,她伸手要拿。
嬌小的姑娘,眼眶還泛著淚,像個偷吃的孩子,想要冰激凌。
他躲過了她的手,商量著說:“你不哭,我就給你吃。”
她點點,長睫上還是掛著淚。
“擦干淚。”
她聽說的用手背胡亂摸了摸,沒擦凈,他輕著動作,用大拇指,滑過她的面頰,擦了淚,一點痕跡都沒留。
“笑一個給我看。”
她像往常那樣,上揚唇,露出一個笑臉,唯一的缺陷是,有些僵硬。
他捏了捏她的臉蛋,把冰激凌遞給她,無奈搖頭。
“以后別哭了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