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夜錯誤
- 元華夢
- 巴小俏
- 2832字
- 2019-08-03 06:10:00
湛離來不及反應,看著元華突然靠近的臉,他停止了思考,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他甚至忘了呼吸,直到元華停了下來,撲在他懷里,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我們像其他人一樣,談一場正經的戀愛吧。”
湛離覺得像做夢一樣,不知道說什么好。只緊緊的回抱住元華,像是怕她后悔一樣。
阿布在元華的腳邊徘徊似乎也不理解元華忽如其來的決定。
許久以后,元華回想那天自己的沖動,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許是她覺得自己活了兩世都異于常人,太過孤單,太渴望和其他所有平凡普通的人一樣,有一份靜好無憂沒有疑問的生活吧。
元華不等湛離回答,便牽起了他的手,“我會對你負責的。”元華一臉嚴肅鄭重其事的說。
說完倆人都笑了。
湛離已經不想知道為什么元華會突然如此,那不重要。元華做的決定除了她自己沒人左右的了,現在她決定和自己在一起,這就夠了。自從認識元華,湛離就已經接受,這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是沒有緣由的,或者說不必在意緣由。
湛離也握緊元華的手,走在樹蔭下,跟著著阿布,看著它時不時回頭張望的樣子,跟著元華對著它微笑。
這一段時日,湛離都過的如同夢中一般,元華似乎對他完全放下防備,不再冷嘲熱諷指桑罵槐。似乎突然之間,自己真的成了元華最為親密的人。
而元華也似乎忽然有了皇后的樣子,時不時的在湛離閑暇的時候或帶點心或帶糖水或攜插花,前往暄慶殿探望,一派帝后伉儷歲月靜好的樣子。
湛離近日以來心情大好,連林云中等跟著伺候的人都連著輕松了許多。
段望東來宮里稟報公差,回去的時候,經過諾大的荷花塘,感慨著花開正好,花影之中但見一艘小船,船上一女子安靜背靠在一男子肩頭,如一副畫一般。正暗自好奇誰在皇宮之中敢如此大膽不顧禮儀,方看清楚,是元華。
段望東整個人仿佛凝固在那里不得動彈,他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眼睛。
那個安靜靠在皇上背后的人真的是元華嗎?兩個人時而靜默不語,時而說著什么笑話,臉上都掛著祥和美好的微笑,宛如一對真正的伉儷。
元華不是這樣子的,她可能會忘了湛離與她之間的仇恨,甚至把他當做和自己一樣的朋友,但絕不會是這樣。她說過,自己不會愛上這世界的任何一個人。湛離也不會例外,這一定是有什么誤會,一定不是自己看到想到的這樣。
段望東慌亂逃走,不敢再停留。回府后他把逼迫自己不去胡亂猜測,等到天黑便去找元華問清楚。
可他如坐針氈,一分一秒都覺得漫長。他拿出劍在院子里一招一式機械的練習著,一棵樹被他砍得七零八落尚不自知。連他爹段益路過,看著他沒有章法胡亂的舞劍,又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他句,不成器的東西,都沒有聽見。
好不容易到了夜半三更安靜的時候,他立刻換了衣服,進了宮。
等了一會,元華終于來了。
“找我干嘛來了。”
段望東卻又問不出口,臉憋得通紅,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沒事吧,找我來怎么不說話?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說吧,我心理素質強大的很。”
“沒什么事,只是見你最近幾個月都沒有消息,來看看你怎么樣了。”
“我,沒怎么樣。天氣熱懶得出去罷了。”
“聽說,聽說,你最近與皇上走得很近。別是把我們忘了吧?”
“對了,告訴你好消息,我最近在和湛離談戀愛。”
“你說什么,什么談戀愛,你和湛離怎么能戀愛?元華你是不是瘋了?”
“瘋什么,你又想說什么他是我殺父仇人啊?那些都過去了,你希望我永遠活在過去的陰影和仇恨中嗎?再說了,我根本不在意。”
“可你不是說過你不會愛上他嗎?”
“你怎么回事?我和一個又好看又愛我的人在一起,你不替我高興嗎?”
“可為什么非要是他,你知不知道伴君如伴虎,自古帝王無長情,他今下愛你能容你,可他能一輩子都如此嗎?”
“我也不需要他一輩子如此,今下高興就好了。段望東,你過分了,我又沒有在征求你的意見,你插手我和燕歡我當你是救我原諒你了,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吧。”
元華也有些生氣,什么殺父仇人,上一代的恩怨她根本不關心在意,別人這樣看就算了,連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都要把這個帽子扣到自己頭上。
“你,你,見色忘義,你會后悔的!”
“哼,我從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段望東氣的拂袖離去,元華也哼了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段望東回頭看著元華離去的背影,心中堵的慌。
段望東從未如此生過元華的氣,他不懂為什么,當初與燕歡年幼時曾那樣交好,元華仍能果斷的拒絕,怎么就看上自己的殺父仇人了?
他始終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可這是元華親口說的,由不得他不信。
從皇宮出來后,段望東沒有直接回府,他來到了梨香苑。
“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沐疏影看著臉色鐵青的段望東關切的問道,“和你爹吵架了還是和元華吵架了?”
段望東一言不發,找了個位置坐下,喊了一聲,“酒。”、
接著便一杯接一杯的喝,誰也不理。沐疏影叫來了郁暢,郁暢上前詢問,段望東依舊一言不發。
“不想說就算了,本大俠仗義,陪你喝酒便是。”郁暢也懶得問了。
沐疏影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因為元華。無奈坐下,為倆人倒酒。
后來兩個人都趴在桌上不動了,方停了。沐疏影叫來啞巴,把倆人各自抬到房間。
果然,段望東躺在床上,意識不清但仍口中喊著元華,抓著沐疏影的手不放。
“你出去吧,這里沒你事了”沐疏影對小啞巴講。
小啞巴有些擔憂的站在沒動。
“我叫你出去。”沐疏影又說了一遍,他方才關上門離開。
沐疏影另一只手逃出手帕,擦著段望東臉上的虛汗,動作溫柔。段望東突然睜開眼睛,眼神迷離的看著沐疏影,掙扎著坐了起來,
“元華,你怎么可以喜歡他,為什么,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你為什么非要喜歡他?”
沐疏影知道段望東是錯把自己當成了元華,元華喜歡的人,難道是當今皇上嗎?她真的能放下仇恨?這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事情,為何段望東今日突然如此?
即使元華心中沒有皇上又如何,她已是當朝皇后,段望東對元華的情誼也和自己一樣,是斷斷不可能的。只可惜永遠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即使心下明白,也不肯承認,無法放下。
這種不可能的愛從一開始就是及其卑微的。沐疏影從一開始喜歡上段望東就知道不可能,一直把他藏著心中最深處,像一顆無論春夏秋冬都見不到光,都無法破土而出的種子。她知道這其中滋味如何,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中的那個人,經歷和自己一樣的痛苦。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我只喜歡你,從很早就喜歡你。”沐疏影輕聲的對段望東說。也許這是自己這輩子唯一的一次機會對他說這樣的話,就讓自己任性一次吧,明天,都會忘了。
可沐疏影的話,卻像陽光打開了段望東心中的種子。他拉過沐疏影,緊緊抱在懷里,
“我會永遠都對你好的,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你要去哪里都可以,我會永遠陪著你。”
沐疏影沉淪在他的眼睛里不可自拔,段望東仿佛心內有熊熊烈火不可控制,他開始親吻沐疏影,霸道熱情,無法拒絕,他的手開始探進沐疏影的羅衫內,粗糙、溫暖。沐疏影清醒過來,推開段望東,狼狽的說,
“我不是元華,我不是。”
“你是,你是,你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去。”段望東拉過沐疏影按倒在了床上。沐疏影無力掙扎,她一無所有,如果自己能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換的段望東一夜安慰,她愿意,哪怕只是替代。
身下傳來一陣劇痛時,沐疏影還是忍不住掉了一滴淚,為自己,也為段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