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探索發展階段

在1999年至2002年互聯網企業紛紛倒閉的浪潮中，寧波的網絡文化企業開始了探索發展。據統計，2002年寧波實現文化產業增加值85億元，僅占GDP4.8%。

一、市場化的運作

網絡文化企業的發展最根本的條件是遵循市場化運作的要求。在早期發展中，風險巨大、收益不穩定等因素基本阻止了非國有資本對網絡文化企業的初期投入。進行商業化運作的網絡文化企業都是自負盈虧、自主經營，投融資或是自有資金，或是風險投資，或是銀行貸款，最終只有極少數企業，比如互聯網門戶的新浪、搜狐等企業歷經風雨，最終得以生存下來，發行股票，上市籌資。

千禧之年的“千年蟲”并沒有帶來人們預期的危害，但是互聯網泡沫，以一種殘酷而理性的方式，宣告了對喧囂無理性的20世紀90年代互聯網的終結。新浪、網易、搜狐相繼爭取到了上市的資格，三大門戶網站剛剛在納斯達克邁出第一步，就遭遇到了來自納斯達克的暴風雪的襲擊。新浪的股價跌到了1.06美元，搜狐跌至60美分，網易在上市的當天就跌破了發行價，一度只有53美分。而在國際上，思科的市場價值從5792億美元下跌到1642億美元，雅虎從937億美元下跌到97億美元，亞馬遜從228億美元下降到42億美元。統計顯示，2000年美國共有210家互聯網公司倒閉。

探索發展階段是寧波市網絡文化企業的發展起步階段，代表性的企業是寧波日報報業集團。寧波日報報業集團成立于2002年6月，是國家新聞出版總署批準成立的首批39家報業集團之一。2002年11月，黨的十六大報告中提出了“繼續深化文化體制改革”的戰略任務，首次提出“積極發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 “根據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特點和規律，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的要求，推進文化體制改革”。2003年6月，全國文化體制改革試點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寧波日報報業集團成立后，既沐浴著改革的東風，也擔當著改革的重任：寧波日報報業集團在文化體制改革中先行先試，目標是為報業的集團化、規模化、集約化經營打下基礎，使報業集團成為帶動全行業發展的旗艦，為全國報業的改革發展提供鮮活范本。

經歷了自2000年以來的嚴冬，國內互聯網行業開始在2002年實現了輕微的回暖。搜狐、新浪、網易在這一年相繼宣布贏利。門戶網站多元化的經營道路在這一年逐漸變得清晰，而電子商務成為門戶網站和網絡媒體的普遍業務。比如，搜狐網在經營商城的同時推出買賣街和搜財網。2002年12月11日，搜狐與北京郵政管理局簽約，構建搜狐商城的郵政級物流配送系統。同年，網易在門戶網站中率先推出在線拍賣業務。北京青年報網站則成立了基于“團購”的嶄新電子商務平臺。

除電子商務和門戶網站之外，網絡游戲、搜索引擎的財富價值也被演繹得淋漓盡致，融資并購消息接連傳出。2003年年初，盛大以不到2成的股份成功獲得軟銀亞洲4000萬美元的投資，這也是當時國內互聯網業所完成的最大規模的私募融資；11月21日，雅虎控股（香港）出資1.2億美元購買香港3721網站的股份；11月25日，搜狐接連收購17173網站及房地產網站焦點網，兩次并購金額為3650萬美元，合計約3億元人民幣。在大好形勢的激勵之下，第二輪互聯網上市潮洶涌而來。2003年12月10日，攜程網登陸美國納斯達克，當天股價暴漲近九成；12月17日，慧聰國際在香港創業板正式上市交易。在隨后的幾年里，百度、騰訊、盛大也紛紛登上大洋彼岸的股市。

二、重塑市場主體

寧波日報報業集團把重塑市場主體，從事業法人向企業法人轉變作為改革的突破口。探索發展階段中，市場化是網絡文化企業發展的基本要求。寧波日報報業集團成立之初，確定了采編經營兩分離的體制，明確報業經營必須符合市場經濟的規則要求。寧波日報報業集團加快了經營性業務的市場化步伐，將廣告、印刷、發行等經營性部門轉制為企業。2003年，原屬事業單位的集團印務中心被列為浙江省文化體制改革試點。2005年5月，印務中心轉制為企業，并實行員工持股，成為獨立的市場主體。從2003年開始，寧波日報報業集團按照“成本核算、預算管理、基數承包、超額分成”的要求，在各經濟獨立核算單位中實行經濟責任制。寧波日報報業集團將寧波市委、寧波市政府對寧波日報報業集團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統一的考核指導思想貫徹到責任制中。寧波日報報業集團要求獨立核算單位承擔政治導向、辦報質量、內部管理、資產增值、隊伍建設等責任，同時，賦予各單位相應自主權，包括經營權、用人權、分配權和經費使用權。經濟責任制提高了各方面各部門的積極性與創造性，給集團發展注入了強勁活力。經濟責任制經過不斷完善，強調利潤指標與戰略引導相結合，在確定各單位利潤指標時，又綜合考慮各單位的可持續發展；強調數量指標與綜合考評的結合，注重考核媒體輿論引導力、市場競爭力，關注員工收入的提高和福利的改善。

2004年，寧波日報報業集團引入雅戈爾集團資本參股，設立東南商報經營責任有限公司，負責《東南商報》廣告、發行等經營業務。《東南商報》的采編部分實行“三脫鉤一掛鉤”，即采編內設機構與行政編制脫鉤，干部身份與行政職級脫鉤，職工與事業身份脫鉤，所有人員收入分配與崗位和業績掛鉤，完全打破了身份界限。2005年，寧波日報報業集團旗下的《東南商報》被列為浙江省文化體制改革試點。《東南商報》的改革，引起了全國傳媒業的關注。

2005年，寧波市政府決定，寧波日報報業集團成為市國資委第一批履行出資人職責企業，實行國有資產授權經營。2006年12月27日，經寧波市委批準，以報業集團全部經營性資本出資組建的國有獨資公司寧波日報報業集團有限公司正式成立。經過不斷探索，集團公司建立集團董事會和監事會，組織架構分為決策、管理、運營三個層面。決策層就是集團黨委和集團公司董事會。集團的主要經營職責分別是對授權經營的國有資產承擔保值增值責任；對投資的企業依法行使出資人的權利和承擔責任。集團同時被授予4項權力：產權轉讓權、資產擔保權、受益處置權與投資決策權。在國有資產授權經營的同時，寧波市委宣傳部、組織部、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和國資委組成領導小組，對集團實施系統考核。考核體現“社會效益優先并和經濟效益相統一”的原則。與對集團考核相對應，建立了對經營者的績效考核體系。這一考核體系的建立，有效促進了文化生產力的發展，促進了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同步提高（見圖2-1）。

2009年12月，寧波市新華書店有限公司掛牌。2010年，寧波出版社注銷了事業法人，在工商部門登記注冊成為寧波出版社有限公司，原屬于事業編制的員工均與出版社有限公司簽訂了勞動合同。

這些被中國新聞界稱作“寧波模式”的路徑設計，得到了實效的驗證。總體看來，“寧波模式”既提高了集團的管控力，有效避免了集而不團、“麻袋裝土豆”的困境，又增強了各市場主體的活力和經營層面的動力，同時調動了各方面積極性，形成了良性的利益傳導機制。

三、新領域的開拓

在探索發展階段中，也有一批抓住了時代脈絡的新企業，成功拓展了網絡文化產業的新領域。如2003年2月成立的浙江凌科網絡通信股份有限公司，注冊資金1200萬元，現有員工400多名，2008年的營業額為9654萬元，主營業務涵蓋呼叫中心、互聯網業務和增值服務三大塊，其中呼叫中心業務覆蓋呼叫中心外包、呼叫中心建設、外呼流程設計、外呼團隊管理、網絡監控，互聯網業務包含網絡研發、中國收客網（www.shouker.com）、網絡游戲推廣等，無線增值服務主要包括手機在線通信服務（memo）、手機3G業務等。

作為一個先進的網絡文化企業團隊，浙江凌科網絡通信股份有限公司擁有一支高素質的研發隊伍和專業服務團隊，開發了多項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增值服務與軟件產品，定位于專業移動通信與增值服務提供商，成立以來一直服務于浙江移動及各地市分公司，是浙江移動的核心渠道與合作伙伴，有豐富的移動業務經驗，2008年被浙江省移動客服中心評為“外呼外包優秀合作商”。公司被列為國家科技部技術創新基金支持企業、高新技術企業公司和寧波市重點軟件企業。

浙江凌科網絡通信股份有限公司致力于打造中國一流的服務外包企業。2009年，該公司已經將核心的呼叫中心業務全面拓展到擁有服務外包人力資源、座席外包、數據營銷商務流程外包以及強有力的技術支撐呼叫中心信息技術服務外包等四大板塊；業務涵蓋了電信、金融、政府事業以及中小企業的呼叫中心座席外包，呼叫中心人員培訓與人力輸出，呼叫中心系統集成和管理咨詢服務，數據庫營銷。

四、政策支持與資金投入

探索發展階段最關鍵的是政策支持和資金投入。2004年11月，寧波市政府鼓勵的新辦報業、出版、發行、影視制作、演藝、網站、文藝展示、文化旅游等文化企業，獲得免征1～3年企業所得稅的優惠。寧波市政府出臺《關于加快文化產業發展的若干意見》征求意見稿，列出29條新政策，鼓勵民間資本進入文化產業領域，加大稅費優惠便是鼓勵政策之一。與此同時，寧波市政府出臺的《寧波市文化“四個一批”規劃》征求意見稿，則將寧波新聞出版、廣播影視、文化藝術、文化旅游、體育等五大領域的規劃功能產業區塊逐一列出。寧波將把構建有競爭優勢的文化產業格局作為新的經濟增長點。

2004年，寧波市財政針對寧波美術館投入1億元；慈城、石浦、前童等古鎮的保護、重建、修復投入12億元；東錢湖景區系列項目建設投入100億元。

寧波市政府出臺《關于加快文化產業發展的若干意見》征求意見稿的新政策明確指出，支持民間資本通過轉讓、參股、控股、聯合、聯營、并購、租賃、承包、資產重組等方式進入除法律禁止外的所有文化產業領域。支持民間資本對國家控股文化單位的多形式合作參與。對黨刊、黨報、電臺、電視臺等重要新聞媒體的經營部分剝離轉制為企業。同時，要簡化行政審批制度，推行核準制和備案制，進一步理清文化領域的行政審批事項。

逐步增加財政對文化的投入，是寧波文化產業發展戰略中的重要一條。新政策指出，建立以財政為主體的文化產業發展專項資金，民間資本將獲得國有資本同等待遇，同樣享有國債資金和財政貼息資金安排。新政策將采取貼息、補助等方式，支持有市場前景的文化資源項目的產業化開發與運營。

文化項目與資金脫節的現象屢見不鮮，為解決這一問題，新政策鼓勵無形資產入股，允許用版權、品牌、商標、技術、科研成果等無形資產評估作價，出資組建文化企業，但作價入股占注冊資本的比例不超過40%；同時也降低其工商注冊資本，設立注冊資本在50萬元以下的有限責任公司，允許其注冊資本在三年內分期注入，但首期不低于所需注冊資本的1/2。

寧波市政府計劃從2005年開始的六年中，投入總額為267億元的資金，建設“四個一批”重點設施。“四個一批”指：建設一批重點文化設施，打造三江文化長廊；發展一批重點文化企業，提升文化產業核心層，做強相關產業層；培育一批重點產業區塊，變文化財富為經濟財富；壯大一批重點文化企業，增強各類文化經營主體的積極性、創造性和競爭力。這也標志著寧波文化產業企業的發展進入了全新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