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雨下得個傾盆大,二人連眼睛也睜不開,偏巧雷還一個勁地打著,哪里敢在樹底下窩著。
怕是一個不小心轉身又走失了,扣著他的手,抖著身子照著記憶往回走。
地上的東西踢得她跳起來抱著腳,呼呼,痛死了。
“怎么了?”
她含著淚:“腳趾踢到東西,痛死了。”
他抱住她的腰身一提:“朕看看。”
“這么黑,你能看到嗎?”她一屁股坐了下來:“還是不要走了,什么也看不到,明天能看到的時候馬上就出發,現在好好地休息。”
金熙往前摸去,濕漉漉的東西象是袋子一般,提了提再摸索,有些興奮了:“木魚,好像我們回到休息的地方了,這是朕的背囊。”
她也伸手進去摸,果然是銀盤子米啊什么的,但是她所帶的精英人士卻是一個也沒剩在這里,只怕她和他遭襲的時候,也有人同時來襲擊她的部隊。
他摸出了一樣東西:“哪兒痛,這有跌傷藥,你試試看。”
木魚接過藥將鞋脫了,倒了些就輕輕地揉。
他坐在她的身邊,濕濕的身子彼此依靠著,她強打精神地聽著動靜,隨時有什么動靜都可以第一時間跳出來。
金熙也是很安靜,也不抱怨,就靠著她的背坐著休息。
下半夜他有些熬不住了:“木魚,這雨小了點,有沒有法子能生個火,朕很餓。”
她也沒帶吃的,她也餓得饑腸轆轆的,身上只有把短刀。
“你說呢,這下雨下得這么大,再說一點火,指不定人家把你的頭發都剪光了,到時你丟臉就丟得大了。”
金熙捂著肚子:“知道有米,有雞蛋,有吃的,可是一樣也不能動,糕點全泡成水了,要是公公們用油紙包著防水,那多好啊,就是吃一口也不會這么難受。”
“唉。你也是,在京城好好的養尊處優著,為什么還要跑到這來,還要親自來吃苦。”
“你以為朕想來嗎,他們都來,朕不來朕就是怕了他們。”
“你是想得太多了。”
“我和女人無法交談。”他生氣了。
她低低地笑,靠在他的肩上:“這后半夜的雨大,應該也不會有人找到的,不如睡一會吧。”
“你先睡,朕現在生氣,睡不著。”
她心里越發的想笑,靠著他的背合上眼就休息。
要不是鳥兒咕咕地叫著,她就不會醒來,一醒來看到日頭正中差點二眼一翻又倒了下去。
氣急敗壞地叫:“金熙,你怎么不叫醒我,都什么時辰了,我不是說一能看到東西的時候就出發嗎?”
金熙一臉的無辜:“你睡著了你還怨人,朕也睡著了,朕還怨你沒叫醒朕呢。”眼窩上的黑圈圈,活像國寶一樣,一夜沒睡總是容易這樣。
早上她睡得那么香,依著他,讓他覺得這滋味好特別,象是自個兒長大了,羽翼長開了可以將她保護,他這不是心疼她累著嗎,真不識好人心,還責備他來了。
她急起來,板著臉訓他:“今天你別想休息了。”一定要走得他哭爹叫娘的。
二人一身狼狽,空氣里的水分十分的足,而且又燥熱,衣服貼在身上格外的難受。
木魚特地多繞了些事,一來是報復小公雞,二來是防跟蹤。出了林子就看到了很多紅紅的花,大片大片開得妖嬈,她邪惡地笑了。
這里好安靜,可是誰知道誰在暗處看著。
“好了,這里安全了,都是無非城的下人。都在作什么?就是摘花給冷傾城撒,浪費。”金熙松了一口氣,喘息地雙手支著膝蓋看。
木魚冷哼:“我敢打賭,這里面十個有三個不是無非城的下人,不是玉桓就是夜狼的人偽裝的,我們還得繞著走,我知道路進去。”
委著身子,身手快得如光影一樣,金熙也只能咬牙跟上,不然能怎么著,總不能老是讓她瞧不起。
高樓之處的夜非傾收回了望的長竹筒,唇角一抹笑:“她來了。”
“主君,讓末將帶人去將她收服了押到主君的面前。”
“你……”他眼神滑轉,然后說:“你行嗎?”
“主君請放心,達達奴要是沒有抓到她,達達奴就剜下一只耳朵。”
“不。”他輕笑:“朕不喜血腥的,別人不曉得以為朕是暴君,朕是從不玩那些游戲,如果你沒有抓到她,你就把頭發自個剪光回夜狼。”
……這不是比剜了他的耳朵更殘酷嗎?
“達達奴,帶七十人去圍剿木魚和金熙皇上,剩下的人都跟朕來,朕要親自會一會玉桓國君。”探探他有幾分的實力。
達達奴感覺很傷害,七十人抓一個女人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皇上,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被輕視。
金熙也不是真的是天真過頭的,木魚想往前走,他一使勁將她拉住。
“你干什么,那些是無非城的下人,別怕。”
“別的朕不敢保證,擔是那個男的,你瞧到沒有臉上有刀疤的,那是夜狼的大將軍達達奴。”
她瞇起眼看了看:“快閃。”
二人閃入旁邊的一間小房,然后推了小窗,又從后面躍了出去,再入一間房,看來是下人住的,找了套衣服丟給金熙:“換上。”裝就裝,誰怕誰,那就大家都來裝一裝,即然都入了這無非城的,何妨大家一起亂一鍋。
脫了身上濕膩的衣服背過他就換,金熙看得眼睛直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
“都什么時候了,我還需要背背女戒幺,快換上,廢話這么多。”
把臉上的色膝擦了,頭發一梳,就一女子的嬌俏模樣。
“皇上,你也別把頭發束上去了,我來我來,你現在裝女子我們比較安全,我想夜狼的人可能發現我們了,如果一男一女哪怕是下人的樣子,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的。”
“你要朕當女人?”
“你信不信你現在一出去,達達奴馬上把你頭發剪個光光。”
金熙扁著嘴,不情愿地讓她去弄頭發。
哎喲喲,那個銷啊,那個美得絕色,他這輩子要是女人,夜狼和玉桓都是他的裙下之臣,當然如果蓮花男和夜非傾有男色傾向的話,也會成為他裙下之臣的。
拉開門自在地出去,可是迎面又看到一隊人從前面來,心驚了起來,這夜狼倒是好囂張啊,居然這般大肆肆地找人。
“怎么辦?我們快往后跑。”
金熙扯住她:“別跑,朕來對付,你聽朕的準沒錯。”彎下腰:“上來,朕背你。”
她依言而行,抱著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背上瞇起眼睛看著迎面而來的威武大軍。
夜狼的人果然是長得壯,怪不得讓玉桓和金璧都很是忌撣。
“妹妹,腳還痛嗎?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讓人嚇一嚇就從樹上摔下來了,小姐不是告訴我們不必驚慌,三國的人不會傷害我們的。”
說起話來那個生硬啊,這鴨公聲別指望他能說出什么嬌滴滴的話出來。
金熙說完,還沖那帶頭而來的達達奴微笑,那笑是入魂的刀啊,達達奴驚艷無比,唯恐嚇著佳人,輕聲地說:“你們都讓讓,別嚇著無非城的女子了。”冷小姐是絕色的女子,沒想到她的下人,也可以如天人一般的美。
“謝謝。”金熙還笑。
達達奴覺得魂兒要飛了,金熙背著木魚,慢悠悠地走過,還在輕語:“妹妹你以后膽子不要這么小了。”
木魚心跳得卟卟作響,這樣玩也太刺激了點。
“妹妹,忍著點,一會就回房了。”金熙還在演戲。
木魚不得不贊嘆,人果然是以貌相論的,受了美色的迷惑,居然真的安全地走了過去。就是這破喉的沙沙聲也不受達達奴的懷疑,想這達達奴可是很兇猛囂張的將軍啊,就連夜非傾也對他禮讓三分。
金熙還有點啥情結啊,明明比她小,還要叫她妹妹,叫得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聞著他的香味,讓他背著走,覺得他還是有一點點男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