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善妒為怖
看著明珠提著食盒腳步匆匆的追出珍饈閣，趙友智望向簫晗，莫仲卿兩人。
三人交換一個眼色，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王怡推開窗戶，看了看走遠的李素，回頭向著大家道。“已經走遠了……”
……
繁華之處華燈璀璨，漸漸偏僻之處卻只有月光和些微從院家里映出來的燈光，腳下的路都不算看真切。李素只能試探著一步一步小心的走路，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防狼神器。
夜黑風高，還真是個殺人夜。
手持短刀，一抹身影躍上屋脊，靜悄悄的踩著屋上的黑瓦遙遙的盯著李素的身影。
不遠處，另一抹身影也躍上屋脊。再一瞬，幾個屋頂上都出現了同樣的身影。像約好般的，齊齊向著李素的方向慢慢的靠近了來。
聽著窗外醉漢摔碎酒壇，罵罵咧咧的聲音。文彥鈞走到翠竹環繞的窗邊，伸手推開窗戶，望向深幽的黑夜，劍眉輕斂，低聲輕喃。
“已經開始了嗎？”
諸小康將身邊酒杯斟滿，眸中流轉濃濃情意。“小康能問王爺一個問題嗎？”
文彥鈞收回目光，望向巧笑之下秀麗迷人的諸小康。“姑娘請問。”
“先前，在珍饈閣里有位姑娘說小康為王爺的紅鸞星。”語氣試探，小心翼翼。
那眸底的謹慎，看起來頗如一直以來在皇上面前如履薄冰的自己。
心中忽添惻隱之心，文彥鈞望著她道。“人言所謂紅鸞星，是命中注定。本王不信命，亦不信那日胡言亂語的女子所言。但是只要本王惜你，憐你，顧你，寵你，你便是本王的紅鸞星。本王這樣解釋，你可明白？”
自己的紅鸞星，早已出現，如今已容不得別人半分。
這番情話著實動人，諸小康站起身輕輕倚進文彥鈞胸懷。“王爺，小康一生并無所求，只求能常伴王爺身邊日日侍奉。”
三日，明日是最后一日。
文彥鈞輕輕皺眉，薄唇緊抿。
身邊傳來腳步聲的時候，李素知道自己已經躲不掉。
只是望著身前身后手持武器不一的黑衣人，李素無辜道。
“你們要干嘛？我可是良家女子，不帶你們這么嚇唬的。”
“姑娘不是會預知嗎？竟沒料到自己會遇上這一遭？”黑衣人里走出一個人，站在李素面前，冷冷的看著李素。“姑娘上次極為好運，鶴童子出手卻被傳說中的紫女所救……逃入陰山竟也能安然回來，這不得不讓人信了姑娘真能預知未來的能力……”
竟然是上次在鐵匠鋪子里追殺自己的人？
李素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過來。這些人上次上來便想殺自己，這次上來卻不動手。想來，大概就是自己入陰山，出陰山之事真的讓這些人對自己的預知能力相信了幾分……
“你們，可是有事求我？”
求？這女子用詞可真是大膽。黑衣人眉頭挑起，“我家主子請姑娘一見，姑娘可否賞臉？”
提著食盒的明珠遠遠望著將李素團團圍住的黑衣人，握緊拳頭，沖向前去。
“你們是何人？敢攔下我家姑娘？”
這丫頭，早遲不來現在來！李素輕嘆口氣。
站在最后面的黑衣人劍尖一抬，指向了明珠的脖子。“再近一步，便死在這劍下。”
見此情形，李素只好望向黑衣人。“你們要的是我，別為難這丫頭。”
“我可以不為難她，但是姑娘你可得跟我們走一趟了。”為首的黑衣人一個眼神，手下黑衣人的劍尖則向前推進一些，明珠的脖子上立刻現出些紅色的血跡蔓延下來。
李素下巴一挑，鼻子里冷冷的哼出一句。
“說了別為難我的人，既然你們主子想見我，何不親自來接。這般刁難又隨意，本姑娘可沒看見誠意……”
這般傲慢！黑衣人握緊手中拳頭。
“我家主子敬姑娘有未卜先知的神力，才以禮待之。此番能請你已是你的福氣，你若不從，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還以禮待之，之前將自己逼進陰山只是想殺了自己而已。李素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人，嘴角浮笑。
“你們主子既是信我有預知的神力，那便該知道，說不定你們出現在這里也在我的計算之中……”
明珠眸子微顫，不可置信的望向李素。
黑衣人皺皺眉，一瞬間竟拿不準面前人的底細。這段時間奉主子之命查探大狄國師新歡之事，沒想到大狄國國師呵護著從文王府出來的人竟然就是之前在文王府追殺至陰山的那位“先知”之女……
這女人身份之復雜，實在是讓人不容小覷。
看著男人眸中的閃躲，李素抓住時機笑道。“你的主子，是哪一位，現在可以說了嗎？”
黑衣人眉頭斂的更深，不情不愿字字沉重。“太子殿下有請……”
太子？
腦海中浮現出那雙狹長的雙眼……
李素瞇瞇眸子，笑道。“可惜我與太子殿下一不相識，二無交情，堂堂大妙太子，為難一名女子不是很好吧？”
這女人！居然被她白白套了話！
黑衣人伸出手中長刀指向李素。“不走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李素毫不畏懼的伸出手指向黑衣人。“你既已知我有預知的能力，我也敢在此放下話來。你靠近我一步，若伸出哪只手，便廢你哪只手。”
她不止會預知，還會奇術嗎？只是，這回是不是還是試探自己誆自己？
黑衣人不信邪的笑了。
“神不神的，試了才知！”
抓起身邊一個黑衣人，推向李素。
李素眉頭高高挑起，握緊手中防狼神器。
“嗖——”空中箭羽的聲音劃破夜空，準準的落在了那黑衣人伸出長刀的手腕上。
緊跟著，響起的箭羽聲急促，從不同的方向傳來。
一支支黑色箭羽直直鉆入一個個黑衣人的胸膛處，貫穿額間，穿頸而出。眼見著身邊黑衣人都倒下，為首黑衣人持刀的手漸漸發抖。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現在我放你離開，給你的主子帶個信。要想見我，自己來見便是，何須假手他人，白白浪費了他人性命。”
李素側過身子，冷冷的看著黑衣人。“走吧。”
黑衣人這才如夢蘇醒般的站起身，將長刀收回身側，腳尖幾個輕掠，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看那身影消失，李素松了口氣的望向天空。“可以出來了。”
三個身影由遠而近，在月光中模樣漸漸清晰。秀美的翩翩白衣公子，神情得意而吊兒郎當的男子，留著胡子頗具學者風散發著迷人氣質的熟男。相同之處便是每個人都背著一副弓箭，平添了幾分硬朗帥氣。
莫仲卿，趙友智，簫晗。
“你們再遲一步我都怕我沒命再見你們了。”李素快步走向那三人，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死了幾次？”簫晗疑惑的問道。
李素搖搖頭。“你們來的及時，這次一次都沒死。”
“那便好。”莫仲卿松了口氣，臉上表情微微舒展。“不知道什么時候是能生命重來的極限，所以還是需要慎重。”
他們都在說什么？明珠似懂非懂的望向幾人。
“那黑衣人背后的人是誰？”趙友智皺皺眉，向李素問道。
李素嘆口氣，語氣頗為無奈。
“老子兒子，沒一個好東西。”
太子明瓴。
站在大樹下，高大的身影靜靜地望著面前的尋常農家院落。
從那小院里悄悄的走出一個人影，打開院門，腳步快卻極輕的來到了大樹下，壓低聲音喚道。“王爺……”
“如何？”
文彥鈞轉過身，深幽的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從六人平時的談話中得知，除去姑娘，那五人確是之前便已相識，且從一處而來，而姑娘則是從完全不同的地方而來。王怡和秦昭明夫婦，一人對于寶物之器格外了解，一人醫術了得，這兩人是從大狄國來的，與大狄國師大人之前便是舊識。似乎是大狄國師到了大妙，遇見趙將軍與蕭統領之后才寫信讓二人一道過來的。而姑娘手上似乎掌握了什么秘密，能夠讓幾人回到……”明珠皺皺眉，謹慎的拿捏著那讓自己聽不懂的字眼。“姑娘的意思說是‘故鄉’……”
大狄國的方向，在東南方向……
“那五星先前只是微星，而且兩星的位置處于西北方向一直沒有動過。而那其他的三星，漸漸地從東南方向向著其他的兩星靠攏，老道兒我料想，這大概是五人都已經在會京齊聚的意思。”
腦海中老道兒的聲音忽然響起，文彥鈞心中頓覺發寒，猛吸一口冷氣，望向身邊站著戰戰兢兢的人。
“這五人……”
起初只是懷疑，如今聽到這些完成符合老道口中的消息，心中卻是充滿了震驚。
這五人與李素來自同一個地方，他們要和李素一起回去，是嗎？
因為都是異世之人，所以有改變自己這個世界的能力嗎？
得這五人，得天下？
“本王要你細細觀察這幾人，事無巨細，皆報。”
明珠點點頭，心中又是疑惑。“王爺可知今日姑娘遇伏一事？”
李素……文彥鈞皺皺眉。“她怎么樣？可有受傷？”
似乎經自己提起才想起來問姑娘的情況……明珠眸中疑惑更甚，按耐住心中隱憂輕聲回答。“姑娘無礙，王爺這幾日加強了姑娘周圍的隱衛，我們早已知曉太子殿下的動作。只是沒等我們的人出手，趙將軍，蕭統領以及大狄國師幾人似乎已經預料到今晚的事情，早已布防好一切。只是……不知道姑娘與這幾位是如何打算，姑娘放走了活口，且帶了話給太子殿下……”
放走活口帶話給太子明瓴？
想起李素眼中時常的無禮，心中變得擔憂。
“她說了什么？”
明珠深吸口氣，重重的跪了下來。
“王爺起先命明珠接近姑娘是為了調查姑娘會不會預知一事，前些日子，奴婢報告王爺的結果，似乎錯了！還望王爺責罰！——”
這是說什么話？文彥鈞心臟不禁微微一緊。“說。”
明珠閉緊雙眼。“今日……姑娘遇伏，與太子殿下派來的人，姑娘說起今日遭伏一事都在姑娘預知之中……”
李素承認自己會預知嗎？不，連那么秘密的事情都告知自己的她不可能會騙自己……
文彥鈞皺皺眉。
這不是預知……就像
嘴角的笑意更濃……
“定來娶她。”
明珠驚愕的望著面前的人，夜幕下，月光調皮的透過樹葉照射在面前那人的臉上。
極難在那人臉上見到的表情，此刻就在那人的臉上。笑得那么好看，溫柔而溫暖……
月光失色，全世界只有那笑容，是明珠眼里最真實的美好……
太子東宮。
黑衣人伏跪在地上，只偷偷看一眼高位上那人便心驚膽顫得瑟瑟發抖。
“殿下，那姑娘真的已經預料到我們今天晚上會去請她，早已準備好高手等在暗處。待我們出現，從黑暗中而來的箭羽便——”
“沒用的東西。”謹言忍不住低喝道。“辦事不力還敢在殿下面前廢話連篇！”
黑衣人將身子伏得更低，聲音顫抖求饒。“殿下，小人該死，只希望殿下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將功折罪……”
太子明瓴神情始終冷漠，冷冷的看著底下伏著的人。
“你說那姑娘親口說她預料到你們會出現，因此早有準備？”
黑衣人謹慎的回話。“是，那姑娘還說若是殿下要見她……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著那臉色陰冷的人。“便讓殿下自己去，見她……”
狂妄。太子明瓴眉角微挑，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起來。“好啊，她要本宮去見她，那本宮便遂了她的心愿。”
“殿下萬萬不可。”謹言立刻跪下，拱手勸道。“太子殿下乃千金之軀，何須為了一個不知底細的女子如此。待謹言去查探一番，看看這女子究竟是裝神弄鬼還是確有非凡之處。”
那女人，迷得文王爺神魂顛倒又引得大狄國國師對她如此不同。單單如此看來已是值得一見……
太子明瓴望向遠處，唇上揚著笑意。
“不，本宮定要親自見她。”
門外吵吵鬧鬧，李素揉揉眼睛，坐起身來。
“外面干嘛呢，那么吵……”
“總算是醒了？”有道陌生的聲音響起，語氣聽起來卻是極不友善。
男子的聲音？
李素頓時瞌睡去了大半，抓住被角將身子掩住，望向屋內聲音發出之處。
這一看不打緊，一看卻是將李素半條命都嚇沒了。臉色蒼白的望著那人，手腳也瞬間轉涼。
“看你這表情，必然是認得本宮了……”
那人微微笑著，臉上盡是戲虐的神色。“可巧了，本宮正好也認得你……”
李素皺皺眉，警惕的望著床前那人。
“你既是王府文王爺貼身近侍陳加的內子，又是大狄國師未過門的妻子，更是文王爺帶進韻閣照顧有加贈與千鈞劍之人……”
那人緩緩的說道，眸中盡是戲虐。“姑娘可真是身份神秘啊……”
從椅上坐起，向前兩步來到李素床前，將李素抓起被子遮掩的動作盡收眼底。“姑娘又何須遮遮掩掩，這春色本宮可是已經欣賞得夠了。”
李素眼底厭惡更甚，抬眸與那冷冷的鷹眼正正的對視住。
“太子殿下，屈尊降貴來到小女子這小院，意欲為何？”
那人不由得笑出聲來，臉上綻放的笑容如同孩童般天真，回望著李素的下一秒，卻又變得陰冷可怖。
“姑娘叫本宮來，此刻卻又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么？”
“小女叫太子殿下來，太子殿下便來。”李素臉上浮出笑意，眸中閃著嘲諷。“看來，太子殿下比想象中的更需要小女呢……”
鷹眼里閃出一絲陰騖，那人勾起唇角，伸手揪住李素被角，眸子陰冷而兇狠。
“豈止需要，本宮是要讓姑娘從此以后都做本宮的人！”
李素扯住被子，小心的不讓那人一個用力扯掉。古代女子保守，若是被入室的男子扯掉遮身之物，怕是李素本人不覺得有什么，也會被傳的人盡皆知……
如今，為了心底那人，也不得不注意分寸。
“不知道的女子聽了太子殿下的話，必然是歡喜的。太子殿下之意，聽著倒不像是要利用小女子，而是要娶小女子之意。”
太子明瓴聽完直笑，李素莫名其妙的同時，心中卻更顯的害怕。
這人行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昨夜派人來“請”自己，自己借他的人傳了話后，他竟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的房中。
“你笑什么？”心急之下疑惑脫口而出，李素立刻掩上嘴，警覺的望向太子明瓴，向后退了退。
你？——她對自己稱你？……
太子明瓴果真皺緊了眉頭，危險的望著李素。“雖然本宮決定娶你，但是也是利用你，你可別忘了自己不過平民女子，竟膽敢在本宮面前用平語？”
娶誰？娶自己？
李素瞪大眼睛，望著太子明瓴完全不似開玩笑的臉之后不由得冷哼一聲。
“李素心中已有心上人，且允諾不日后便嫁給他相守終身。太子殿下厚愛，李素承受不起。”
似乎早已料到般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不怒反笑的太子明瓴點點頭。“你中意的那人，可是這大妙的文王，本宮唯一的皇叔？”
李素心里深知此時在這大妙，能幫自己的只有文彥鈞。
“是。”她點點頭，直率的答道。
太子明瓴眼中閃著微光，眼角微挑。“若本宮執意要娶你如何？”
“一女不嫁二夫，李素既然已經允諾嫁給文王，定不會食言。”李素輕輕昂起頭，小巧的下巴抬高，弧度飽滿而可愛。
那弧線悠得刺激到太子明瓴，心中的勝負欲也熊熊燃燒。伸出手，猛地抓住李素的手腕，將她緊緊的按倒在了床榻上。
“一女不嫁二夫，可是你說的。本宮若就在這里……你便是本宮的人了！——”
張開的嘴微微向上，輕輕的咬住了李素的下巴。“你叫李素，很快，便叫做……”
“太子殿下說的對。”心中充滿恐懼，李素深吸口氣，壓低聲音中的顫抖和慌亂。“李素若再侍奉除了文王爺以外的其他男子，必將以死明志。”
牙齒輕輕停住，太子明瓴憤怒的望著李素。“你說什么？你早已不是清白之軀了？”
李素咬咬牙，堅定的望著太子。“若要讓李素再嫁他人，唯有一死，向王爺謝罪！”
橫豎她的說法都證明了她是文王的人了……
得了這么個能預知未來的人，自己那皇叔也真是好福氣！
只不過……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太子明瓴松開李素，重新站回李素的床邊，緩緩地抽出腰上的佩劍指向李素，冷冷道。
“那就依你，去死吧——”
這人來自己院子定是到了不少高手，不然與自己同住的明珠以及秦昭明兩夫妻不會一點聲息都沒有……
李素雖然自知自己不會死，此時也是頗無奈。
“太子殿下，您若殺了小女并不能改變任何事情……”
太子明瓴冷冷的笑著，劍鋒漸漸逼近。
“本宮不用改變什么，只需你死！——”
李素無懼無畏，坦然的看著太子明瓴。“我早已預料到這一出……”
看她那神情真是一點都不假，面對自己已經抵在她脖子上刺入的劍鋒，她區區一個女子，竟還能如此鎮定？
太子明瓴輕輕皺眉，這女子確實高深莫測，殺之可惜……
不過，她既已是皇叔的人，縱使如何可惜也只能殺！
劍鋒漸漸抵深了些，李素脖子上紅色血跡沿著脖子慢慢滑下。
一道冷光閃過，李素只覺脖子上一痛，隨即面前出現一個身影將自己完全擋住。
一聲劍吻上地板的“哐當”聲，再聽太子明瓴的聲音嘲諷至極。
“皇叔，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李素抬起頭望向面前那人，嘴角不禁莞爾，心中惴惴也漸漸踏實了下來。
他來了。
“太子又如何會出現在本王未過門的妻子院中？”他的聲音冷冷，壓抑著怒氣，做戲般的陪著太子明瓴說著客氣話。
太子明瓴聞言故作驚訝。“哦？居然這么巧？侄兒這次看上的女子竟是皇叔未過門的妻子？”
如此開門見山，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文彥鈞濃眉里閃過一絲疑惑，隨后便輕笑道。“太子殿下既來，不妨替本王做個見證。門外院子里皆是本王的聘禮，吉日在后日，太子殿下若是得閑，請來吃酒。”
說客氣也客氣，說客氣也不客氣的話。從文彥鈞口中說出來，相對而言竟如此的張弛有度。
心中充滿紅色愛心，望著那背影，李素瞬間覺得未來的未知又有什么好怕，不管什么時候，他總會在的。
她也是預知了文王會來？
太子明瓴劍眉輕斂，笑道。
“好啊，皇叔納得新妾室侄兒定當上門恭賀，只是不知道皇叔府中梅，蘭，竹，菊，四院皆已住滿各色美人。這位姑娘入了府又該被安置到哪兒呢？”
文彥鈞眼里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收回了手中的千鈞劍。
“太子殿下對本王府中四院可真是關心備至，了若指掌。”
太子明瓴神色微滯，猶如噎住一樣，干笑著。
“皇叔府中的美人如同天仙，小侄……多有耳聞罷了……”
這份尷尬，連李素都覺得尷尬得很。
文彥鈞自然不會多說廢話再與太子明瓴為難，寬厚的笑著，一派長輩的態度。
“太子殿下若收斂身心，必能為皇兄分憂不少。”
太子明瓴點頭應下。“既然這位姑娘已將成為本宮的小嬸嬸，那本宮便成人之美，將這喜事做個見證了。”
文彥鈞攤手做個請的動作。“太子殿下請。”
太子明瓴甩甩袖子，快步走出去。文彥鈞回頭看一眼李素脖子上的傷痕，垂低眸子。“先止血，待本王應付完太子，即返。”
文彥鈞出門不多時，便見王怡夫婦和明珠沖了進來。
看著李素脖子上的血跡，秦昭明二話不說拿出醫藥箱開始準備消毒的酒精。明珠立在一旁，嘴里不停的責怪自己沒照顧好李素，而王怡眉頭輕皺，輕聲的開始講述幾個時辰前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