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咳咳....”

趙泰張著開裂的嘴唇，渾身無力的喊道。

一張嬌艷的紅唇貼了上來，如同和風細雨般潤澤著他的嘴唇。

趙泰睜開眼，清楚的看見兩頰微紅的張嫣，心中一驚，昨晚的事情頓時全部記了起來。

“靳爺....”

張嫣見他醒了，慌忙退后，臉紅到了耳根深處。

“昨晚....”

“昨晚什么都沒發生，你什么都不記得。”張嫣別過頭，聲如蚊吶的說道。

“我記得，刻骨銘心。”

能夠在昨晚那種危急的情況毫不猶豫的救他，這份心意他如何不懂？

趙泰一把將張嫣摟到懷里，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嬌唇。

房內再次響起令人浮想聯翩的喘息聲。

釋放所有激情過后，趙泰劇烈咳嗽起來，靠在床板上大口喘著粗氣。

“你有病在身，讓你別那么用力，你偏不聽，就像頭倔驢似的。”

“沒事兒，扛得住。”趙泰隨后在心里補了句，“反正出了電影世界還是條好漢。”

和張嫣發生了實質的關系，他心里沒有任何負擔，這僅僅是個真實度百分百的游戲而已，就和先前殺人一般，并不屬于倫理道德的范疇內。

“一川，該走了。”沈煉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趙泰愧疚的看了眼張嫣，后者貼心的幫他穿好衣服。

收拾妥當后，趙泰出了門，沈煉坐在院中，見他出來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一川，好些了嗎？”

“好多了。”

張嫣把昨晚發生的事和他說了一遍，他對沈煉這個二哥真不知該說什么好。當時在教坊司給叫幾個不就完事了么，也不至于惹上情債。好在只是一晚，不至于產生感情，否則出了電影世界就只能坐在電腦前看著《繡春刀》里的張嫣活動右手了。

“大哥呢？”趙泰問。

“在北鎮撫司衙門呢，花盜已緝捕歸案。”

“哦？那太好了....”

路上，沈煉同樣把昨晚的事情說了遍。原來在教坊司時他便已注意到王立軒，起先他并沒認出此人的身份，經盧劍星提醒后才恍然大悟。

戶部侍郎的公子是個不會武功的紈绔子弟，而沈煉卻發現教坊司中的王立軒腳步輕盈，一副練家子的形象，頓時起了疑心并把心中疑慮和盧劍星說了遍。為確保萬一，盧劍星在后院墻上蹲守，既能看見院中動靜，也能看到教坊司門前大街的動靜，華學林從教坊司逃脫后直接便撞在了他手里，費了番拳腳終于將人擒下。

“那楊才良呢？”趙泰又問。

沈煉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昨晚他錯手殺死的錦衣衛，低聲說道：“報告我寫好了，待會兒交上去，聽大哥說南鎮撫司會派人來徹查此案。”

趙泰見他似心有愧疚，便把昨晚楊才良污他是反賊的事兒從頭到尾說了遍。

“看來，我沒殺錯人。”沈煉聽完哈哈大笑。

“見機行事。”

兩人回到指揮使司衙門，張英臉色陰沉似水的靠在木椅上，冷冷盯著站在前頭的盧劍星。

“盧劍星，你如實說來，那南鎮撫司的同僚是如何死的？你可知道他是誰？許顯純大人的親外甥，如今南鎮撫司已經派人來徹查此事，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還想要緝拿花盜華學林的功勞！”

“回大人，此事確實和我等無關。”盧劍星回道。

“難不成與我有關？這黑鍋我可不幫你背。”

張英猛然一拍桌子，喝道：“就這樣你還想補缺你父親的百戶？做夢！”

盧劍星連連應是。

趙泰二人剛進偏廳便聽到張英在呵斥盧劍星，臉上的怒色一閃而過，均是很快掩蓋起來。

“見過大人！”

兩人行禮，站到盧劍星身旁。

張英斜了眼趙泰、沈煉，冷笑道：“你二人來的倒是湊巧，說說吧。”

趙泰看了沈煉一眼，上前說道：“楊才良乃是被賊寇華學林擊殺。”

他將昨晚的計劃、布置以及來龍去脈一一說清楚。

張英聽的眉頭皺起，用力拍了下桌子，“胡鬧，竟到教坊司偽裝成妓女，錦衣衛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他胸脯上下起伏，兩頰的肥肉隨之微微顫動。

“此事確實是屬下計劃有所紕漏，請大人責罰。”盧劍星小聲說道。

張英臉色緩和不少，冷哼了聲他，不耐的揚揚手：“趕緊滾下去，具體事情你們和南鎮府司的大人解釋。”

“是，大人！”

盧劍星朝沈煉、趙泰使了個眼色，三人從張英那處出來。

趙泰馬上和盧劍星說道：“大哥，我們沒做錯，你何必向那張英告罪？”見盧劍星一副卑躬屈膝、唯唯諾諾、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他心里頭便憋了一肚子的火。

“是啊，何必受他的鳥氣。”沈煉附和。

盧劍星看了兩位兄弟一眼，長嘆口氣，“身在官場這個大染缸里，就得學會圓潤、隱忍，否則輕則染上一灘污漬，重則淹死在染缸里，別說是我們這些小角色，就看魏忠賢也是說倒就倒，如今只是茍延殘喘，離死不遠了。”

此話說的有理，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如此處事原則倒也沒錯，只是，一味的隱忍就真的能安然度日嗎？暴風雨即將來臨，小人物最終不過是那些在上方俯視眾生的大人物手里的棋子而已。

趙泰、沈煉均是沉默。

三兄弟回到住處，盧劍星燒了幾個小菜，幾人圍坐在一起喝著悶酒。一番苦心布局，最后不僅功勞沒撈到，還惹了一身羊騷味，著實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同日下午，南鎮撫司的同僚便上門來尋味情況，趙泰便又把對張英的說辭同他再講了一遍。無常薄被燒，已然無從查證，他們和楊才良往日又無嫌隙，南鎮撫司的同僚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悻悻離去。

一晃，二十日過去。

十一月的京師大變天，崇禎下旨著魏忠賢前往鳳陽守陵......

同時，各處都在捉捕閹黨，京師之中人人自危，錦衣衛橫行，各家各戶均是閉門不出，大門緊鎖，連燈都不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