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友誼更親情 玉雪仙童雙入海 淫娃換姹女 迢遙甬道迭傳言
書名: 蜀山劍俠傳(第四卷)作者名: 還珠樓主本章字數: 6264字更新時間: 2019-04-22 15:49:11
光陰易過,不覺多時。起初并沒有甚人前來島上拜訪初鳳姊妹,日子一多,因為金須奴等出外,遇見幾個舊日游侶,說了經過,才漸漸傳說出去。第一次先來了北海陷空老祖門下大弟子靈威叟,看望了一會自去,并無旁事。第二次便是曉月禪師,帶了黃山五云步的萬妙仙姑許飛娘,慕名前來拜謁。兩次都輪著蓉波、楊鯉,分別接引入宮。初鳳原本想除三五舊友外,不見別的生人。見曉月禪師與自己不過以前經別的道友引見,一面之緣,徑自帶了人來,未免有些不樂。只為曉月禪師名頭法力高大,不便得罪,沒敢形于辭色罷了。
誰知物以類聚,許飛娘一到,首先和二鳳、三鳳、冬秀三人成了莫逆之交。仗著生就粲花妙舌,論道行本領經歷,都是旁門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日子稍微一多,連初鳳也上了套。她們哪想到許飛娘別有深心,只接連會晤過三四次之后,便把她當成知己。許飛娘早看出她們的心病在最后一劫,時以危言聳聽故作忠誠,以便籠絡。對于自己和峨眉結仇之事,卻從沒和初鳳提過。把宮中應興應革,和將來怎生抵御地劫,規劃得無微不至。由此宮中首腦諸人,大半對她言聽計從。只金須奴覺得此人禮重言甘,處處屈己下人,其中必有深意。也是紫云宮運數將終,二鳳平日對于金須奴本甚敬愛相從,這次偏會和三鳳、冬秀做了一路,認為許飛娘是個至交良友。金須奴一連警告了兩次,反遭二鳳搶白,說他多慮:“休說紫云宮到處天羅地網,與飛娘不過是同道相交,她并未約著做甚歹事,而且將來抵御末劫或者還要仗她相助。大姊是全宮之主,道法須比我高深,她都和飛娘相好,難道還有甚差錯?現在大家又不出外,怎會惹出亂子?”
金須奴雖被她說得無話可答,畢竟旁觀者清,無論許飛娘怎樣工于掩飾,一時沒有露出馬腳,形跡終覺可疑。暗想:“她原是曉月禪師領來,說是云游路過,因慕海底貝闕珠宮之勝,便道觀光。可是曉月禪師到了以后,匆匆辭去,便不再來。此后許飛娘倒成了紫云宮座上嘉客,來得甚勤。同道投契,常共往還,原是常事,不足為異。可是她每次前來,必定托詞,不是海外采藥,路過相看,便是想起宮中有甚應辦之事,前來代為籌措,辭色又做得那般殷勤。這紫云宮僻處寒荒極海,除附近那座迎仙島和以前發火崩裂的安樂島外,周圍數千里,休說可供仙靈居住的島嶼,就連可以立足的片石寸土也沒有。頭一次曉月禪師說是云游路過,已不近情,更哪里有甚靈藥可采?分明心有詭詐,恐人生疑,欲蓋彌彰。”又想起前些年出外云游,聞聽人言,各派劍仙正當殺劫,峨眉、五臺兩派爭斗尤烈,仇怨日深一日,這許飛娘正是五臺派中能手。便是那曉月禪師,又因與峨眉門下作對,慘敗幾死。遇見他時,他說尚須修煉數年,方能勉強還原。如今尚未到期,好端端引了飛娘遠涉荒島。蛛絲馬跡,在在可以察出他的來意,如非覬覦什么重寶,便是虛心結納,以為異日報仇之助。雖然宮中戒備森嚴,眾人道法高強,杜門虔修主意業已打定,飛娘未必便是禍根,總非善良種子。大家經了多少困苦艱難,好容易才能享受到這種仙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妙。見眾人俱為飛娘所惑,話說不進去。只慧珠雖然平時惟初鳳馬首是瞻,但比較聰慧明察,便背人和她一說。
慧珠到底前生有了千年宿慧,始終沒有忘卻禪門根本,不但能運用魔法,而不為魔所擾,反從天書副冊魔法真諦中,參悟反證出許多禪門秘奧,一顆心空明瑩澈。魔法邪術雖非初鳳之比,如論修道根行,已遠出眾人之上。許飛娘一來,早從靜中默悟,知道許多前因后果,眾人大半仙福將次享盡,劫運將臨。左右不能全數避免,反不如聽其自然,免生別的枝節。自己只從旁代他們多種善因,到了緊要關頭,再行竭盡全力,相機行事,能救一個是一個。一聽金須奴也獨見先機,便把自己心事和他一說。并說:“初鳳以前人甚明白,那部《地闕金章》雖非玄門正宗,也并非旁門邪術,借以修到散仙,卻是易事。如今因知天仙難望,劫運難逃,一念之差,專一在魔道上用功,于是道消魔長。一部天書副冊雖被她盡窮秘奧,人已入了魔道,性情行事,漸非昔日。自用魔法筑成神砂甬道以后,更與前判如兩人,所以易為飛娘所動。此時勸她,定然無效。所幸她慧根未昧,又無積惡,到時當能迷途知返。依我靜中觀察,除你一人,因三鳳忌妒,未煉魔法,異日當能免劫外,初鳳或可幸免,二鳳縱遭兵解也能再世,至于三鳳、冬秀,難脫羅網。其余宮中諸門下,能轉禍為福者,至多三四人而已。目前宮中隱患,豈止飛娘一人?我看不久便要變生肘腋呢。”
金須奴驚問道:“慧姑既有先見,怎不對三位公主明言?”慧珠道:“此乃天數。說也奇怪,難道宮中就你我二人明白?休說初鳳,便是三鳳她們,也都有了許多年道行,哪一個不有智慧?不過當事則迷,只見一斑。我以前也曾略微提醒,她們竟是充耳不聞。又因禍由自取,以前所為已是大干天條,倘如因我一言再生事端,徒增罪孽,于事仍然無補,何苦之爾!就以我說,如非不忘師門根本,回途得早的話,每次初鳳行法,均由我為助,只恐陷溺之深,也不在她們以下呢。”
金須奴聞言,軫念憂危,好生惶急。別人不去管他,惟獨初鳳、二鳳兩人,一個恩深,一個情重,萬一將來有什么不測,自己豈能獨生?然而此時勸誡必然不聽,說也無益。因此日夜焦思,連素來靜止的道心,都被攪亂。這且不提。
許飛娘不久又來紫云宮,給初鳳姊妹出主意,勸初鳳煉煉顛倒五行大混沌法,以為最后抗劫之用。這顛倒五行大混沌法,乃天書副冊末章,以魔煉魔,厲害非常。以前初鳳也曾想到,一則因為自己默參運數,將來不是沒有生機,這種魔法太已狠毒,沒有護法重寶,鎮壓不住,一個弄巧成拙,反而不美;二則為期尚有五十年,還想另遇機緣,別謀打算,非到事先看出智窮力竭,不肯下手。飛娘幾次慫恿,俱未答應。這日恰值三鳳和金須奴夫婦,把月兒島連山大師所遺留的那幾件不知用法的寶物俱已煉成,運用自如。別的法寶不說,有那一柄璇光尺,已足供護法鎮壇之用。飛娘更以大義責難,說初鳳自己將來縱能憑著道力超劫脫險,也不能不給眾人預為打算。況且末劫以前,還有許多災難仇敵,此法一經煉成,豈非萬全?二鳳、三鳳、冬秀三人因是切身利害,也從旁鼓動,說大姊不煉,我們寧犯險難,自行準備。初鳳被眾人說活了心。因自己學的是魔法,這種法術卻專門從禁閉諸天神魔下手,煉時心神微一松懈,反為所乘,故而決不許別人參與,決定獨自在黃晶殿中祭煉三年,把宮中事務交派首腦諸人,按年輪值。
飛娘原因勸說他們與峨眉為敵,初鳳定然作梗,好容易才說得她入了圈套,有這三年工夫,盡可設法蠱惑。初鳳封殿行法之后,飛娘每一到來,必要留住些日,漸漸談起目前各派劍仙中,只峨眉派不但猖狂,而且把許多天生靈物,如千年成道的肉芝和紅花姥姥遺留的烏風草之類,俱都據為己有。只可惜他們道法高強,心辣手狠,誰也奈何他們不得。否則像那千年成道芝血,得它一點,便可助長五百年道力,眾姊妹最后一劫,又何足顧慮呢?說時看出眾人有些心羨,于是又說峨眉派專一巧取惡奪,幸而紫云宮深居海底,不能輕入,貝闕珠宮,不為世知,否則宮內有這許多的靈藥異寶,早已派人盜取了。飛娘說這一席話,原意只要說動一個,前往峨眉盜取芝血,便不愁兩家不成仇敵。誰知三鳳等人雖是心貪好動,此時尚能守著初鳳之戒,又和峨眉素無嫌隙,雖和飛娘相善,聞言也有些心動,并無出宮之想。飛娘知非三言兩語可以如愿,再說反啟人疑,只得暫時擱開,以待機會。暗忖:“只要我常常來此,反正不怕你們不上鉤,何必忙在一時?”便行借故辭去。
又過沒多時,正值華山派史南溪同了諸妖人,用風雷烈火攻打凝碧崖飛雷洞,南海雙童用地行神法潛入凝碧崖,被擒失陷,不知生死。緊接著便是三英二云相見,紫郢、青索雙劍合璧,大破烈火陣。飛娘毀滅峨眉根本重地之策又復失敗,反死傷了好些羽翼。正自憤怒,猛想起南海雙童乃甄海之子,與紫云三女有不共戴天之仇。峨眉雖然好戮異派,對于素無惡名,又有那么好根質的南海雙童,決不至于殺害,已經收歸門下也說不定。利用這番揣度,前往紫云游說諸人,豈非絕妙?
當下忙即飛往迎仙島,由神砂甬道內見了二鳳等人,說是果然不出以前所料,峨眉派因聞人言紫云宮有許多靈藥異寶,知道南海雙童是諸位仇人,特地擒了不殺,反而收歸門下,意欲借他地行神法,前來盜寶,并派能手助他報當年父母之仇。自己聞信趕來,諸位需要做一準備。三鳳聽了,首先冷笑道:“我這紫云宮,勝似天羅地網,海面入口已經封鎖。這神砂甬道,看去那么富麗輝煌,卻能隨心變幻,有無窮妙用。起初我本要往南海尋他們斬草除根,大姊卻說人子欲報父仇,乃是應有之義,隨他去吧。便是筑這神砂甬道,起因也一半是為了成全這兩個孽種的孝思,不愿傷他們性命,使其到此,知難而退。等他們來時,自然叫他們知道厲害,理他們則甚?”飛娘見眾人仍打的是以逸待勞主意,不肯輕易出宮,不再勉強往下游說,少留數日,便又辭去。
飛娘來時,所說這一番話,原是憑著己意揣度,姑妄言之,不想竟然被她料了個大同小異。而異日情節之重大,更是彼甚于此。
當她走未三日,奉派到迎仙島神砂甬道口外把守的,正輪著那吳藩。論他道力,原本不夠。只因他善于趨承人意,心雖懷著叵測,面上極為端謹,冬秀最是喜他。又經他幾次請求,才命他隨班輪值,此來尚系初次。在他以前輪值的,恰是楊鯉,平時見他身帶邪氣,常與冬秀鬼頭鬼腦說話,本就看不起他。一見是他前來接班,自己與蓉波又失了一個私談片刻的機會,好生煩惱,便含怒問道:“你來此接班,可識得神砂甬道的奧妙么?莫要求榮反辱,誤蹈危機,喪了性命。我看你還是以后和冬姑說,另謀別的職司吧。”
吳藩原因迎仙島上這兩年來移植了許多奇花異卉,內中恰有一種最毒的淫藥,名叫醉仙娥的,當年申鸞未死時,常聽說起,乃求而未得之物。當初三鳳從天山博克大坂經過,無心中發現此草,愛它花大如盆,千蕊叢合,暮紫朝紅,顏色奇麗,也不知它的來歷,徑自移植回來。被金須奴看見,識得此草來歷,說與初鳳,本想斷絕根株,三鳳執意不允,才得保留。吳藩自聞島上有此淫藥,知道如能到手,配合別的淫草毒物,煉成丹散,不論仙凡,只被用上,不怕他不喪志迷心,此來別有深意。
一聽楊鯉說話,意存藐視;楊、陸二人情好,又早被他看在眼里。不過他為人城府極深,心中雖然懷恨,表面上卻不顯出,反裝出一臉笑容道:“小弟明知防守此亭之事,雖然職守是送往迎來,接待仙賓,如有外敵來此,便須引他進入神砂甬道。仙陣神砂,奧妙無窮,稍一不慎,形魂消逝,責任何等重大。無奈冬姑和二、三兩位公主之命,怎敢不遵?說不得,只好謹慎小心,勉為其難。師兄道法高強,又在此防守過多日,一切還望指教才好。”楊鯉見他目光閃爍,看透他口甜心苦,不愿多答理,冷笑了一聲道:“既是她們三位之命,想必能以勝任。我還不是和你一樣,有甚可以指教?”說罷,徑直飛身回去。
吳藩見楊鯉如此待他,越發憤恨,楊鯉一走,便罵道:“你這小狗賊!誰還不知你和姓陸的賤婢鬼鬼祟祟?卻在我面前大模大樣,這等欺人太甚。早晚犯在我手里時,你兩個休想活命!”罵了一陣,便去尋覓那淫藥醉仙娥。誰知此草自從移植島上,初鳳因把守迎仙島的都是宮中后輩,法力有限,萬一被外人知道,前來盜走,豈非不美?早用魔法禁閉。除首腦諸人和指名觀賞的仙侶外,莫說采了,看都休想看它一眼,吳藩如何能尋得到?海面上不似宮中終年常晝,吳藩費盡心力,遍搜全島,哪有醉仙娥的影子。過了一會,天色向暮,一輪紅日,漸漸低及海面。平波萬里,一望無涯,只有無數飛魚、海鷗穿波飛翔,濤聲嘩嘩,更沒停歇。
吳藩所求不遂,心里煩悶,對著當前妙景,也無心腸欣賞。正在無聊,忽見西北方天空中似有一點霞影移動。就在這微一回顧之間,還沒轉過頭去,一幢五色彩云疾如星飛電掣,已從來路上憑空飛墜。剛在驚異,亭前彩云歇處,現出兩個英姿俊美的仙童。一個年紀較長的,手中拿著一封書信,上前說道:“借問道友,這里是通海底紫云宮的仙島么?”吳藩卻也識貨,見這兩個仙童年紀雖輕,道行并非尋常,當是宮中首腦諸人的朋友,忙躬身答道:“此處迎仙島,正是紫云宮的門戶。在下吳藩,奉了三位公主之命,在這延光亭內迎接仙賓。但不知二位上仙尊姓高名,仙鄉何處,要見哪位仙姑?請說出來,待在下朝前引路,先去見過金須道長,便可入內了。”那為首仙童答道:“我名金蟬,這是我兄弟石生。家住峨眉山凝碧崖太元洞內。現奉掌教師尊乾坤正氣妙一真人之命,帶了一封書信,來見此地三位公主。如蒙接引,感謝不盡。”石生方要張口詢問乃母蓉波可在宮內,金蟬忙使眼色止住。吳藩一聽是峨眉門下,正是以前殺死師父申鸞的仇敵,心中老大不愿。無奈來得日淺,摸不清來人和三女交情厚薄,不敢過于怠慢。便說:“二位暫候,容我通稟。”說罷,走向亭中,也不知使了什么法術,一團五色彩煙一閃,立時現出一條有十丈寬大,光華燦爛的道路,吳藩人卻不見。
石生問道:“我好久不見母親的面,便是醉師叔也說是到了宮中,請母親帶去引見三位公主,哥哥怎不許我問呢?”金蟬道:“你真老實。行時李師叔曾命我等見機行事。你想伯母以前原是煉就嬰兒脫體飛升,應是天仙之分。如今去給旁門散仙服役,其中必有緣故。起先我也想先見伯母求她引見,適才見吳藩那廝帶著一身邪氣,以此看來,宮中決無好人。便是伯母,也如當年家母所說,成道元嬰,往往因為外功不曾圓滿,易受外魔侵害一樣,飛升時節,被他們用邪法禁制也說不定。醉師叔原說,如能找著伯母,才托她代求。如今伯母未見,私話說不成了。先見這種旁門異類,豈可隨意出口?反正紫云三女如看重師父情面,留異日余地,允借天一真水,那時客客氣氣請見伯母多好。否則我們來去光明,她門下中人已知來意,也無從隱瞞,反不如不說出伯母,或許事到難時,多一助手。”石生聞言,方始醒悟。只為母親飛升,時縈孺慕,只說人間天上,后會無期,不想卻能在此相晤,恨不得早進宮去相見,才稱心意。偏偏吳藩一去好久,便不出來。二人起初守著客禮,還不肯輕入。及至等到紅日匿影,平波日上,仍無動靜,二人俱是一般心急。正商量用法寶隱身而入,忽見甬道內一道光華飛射出來,到了口外,現出一個比石生還矮的少女,滿身仙氣,神儀內瑩,比起剛才吳藩,大有天淵之別。金蟬方詫異原來宮中也有正人,未及問詢,石生業已走上前去,抱著那女子,跪下痛哭起來。這才明白,來人乃是石生母親陸蓉波,無怪身材這般小法。忙也上前跪下行禮。
蓉波一見金蟬,又與石生同來,想起師祖極樂真人仙示,料是金蟬,連忙攙起說道:“你二人來意,我已盡知。如今宮中情勢大變,你二人此來成敗難測。所幸這時該我輪值,宮中首要諸人正在煉寶行法,不許驚動。那先前值班的吳藩找不著金須奴,因是初次,不知如何處置才好,和我商量。我一聽你二人來了,嚇了一大跳。這神砂甬道,何等厲害,連我算是他們自己人,其中變化也不過略知一二,豈是可以輕涉的?恰好輪值時辰將到,我便繞了過來。以前大公主初鳳未受許飛娘蠱惑,有峨眉掌教真人書信,還可有望。如今她閉殿行法,許久不出。余人除二鳳的丈夫金須奴略能分出邪正外,俱與許飛娘情感莫逆,怎肯隨便將宮中至寶送人?不過掌教真人既有飛劍傳書,想必成功終是應在你二人身上。我看險難仍不在少,決非容易到手,我們只好量力行事便了。這神砂甬道內,有四十九個陣圖,變化無窮。其中奧妙雖不盡知,不過魔由心生,因人起意,而起幻象。你二人萬一遇險,只把心神拿定,息慮定神,以阻內魔,一面用自己法寶以御外魔,當能少受侵害。如今事機已迫,幾個宮中首要行法將完。我仍裝作不知,拿了這封書信,前去回稟,他們如愿相見,再來喚你二人進去;事如不濟,還有一位道友名喚楊鯉的,也為助我,投身宮內,均作你二人內應。”說罷,又將甬道中許多機密盡知道的詳說一遍,再三囑咐謹慎行事。然后拿了書信,匆匆往宮內飛去。蓉波去后,二人便在迎仙島延光亭內靜候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