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妃默然，皇后這么爽快地認罪是她沒有想到的，但欣賞歸欣賞，絕不會就此將仇人放了去。

撲通！

皇后跪向夜蒼陵，直視他的眼睛，努力不去看他與苓妃相握的手。

她是敗了，但無論如何也不愿看到苓妃居高臨下的模樣，哪怕她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請皇上，降罪。”

身為相府之女，自有她的高傲，十八年前的事情浮出水面，她不屑將罪名推脫于人。

“將皇后押下去，廢其后位，誅其九族，財產充公，明日午時三刻問斬，不得有誤。”

夜蒼陵匍一抬手，禁軍大將軍即刻命兩名手下上前押住皇后。

皇后沒有掙扎，一雙眼睛一直看著夜蒼陵，直至轉過身。

“當年那個女嬰并沒有死。”

皇后愕然回首，想要嘶吼，嗓子卻是生疼地說不出話。眼淚開始止不住地流，只因夜蒼陵的一句話，使得她全面崩潰。

老天爺，我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皇上回過頭看看我而已，為何一件事都不如我的意，為何！

“林城。”夜蒼陵眸色不悅。

禁軍大將軍神色一凜，趕忙將兩個手下撥弄開，親自押著皇后去往天牢。

兩名手下心驚膽顫，慌手慌腳跟上。

……

“嘖，沒意思，還以為這出戲會很精彩，誰知卻無趣地很。”

坤寧宮內，某棵樹上，云肆和林堇御躲藏在樹冠內，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從縫隙中盯著坤寧宮的一舉一動。

“不然呢？”林堇御好笑搖頭。

云肆眼底藏著狡黠，怎么著也得是反派否認三連擊，最后被對手啪啪啪打臉，這樣多爽，“啊！”

云肆單手捂后腦，怒目圓睜，“你敢打我？！”

“噓。”

林堇御捂住云肆的嘴，示意她看外面。

這次就放過你！

云肆哼了哼，順著林堇御的視線探去。

誒？這個看著差不多十九歲的男人是誰？

林堇御俯在云肆耳邊，輕聲道：“當今太子，夜顥霖。”

云肆的眼睛轉了轉。

夜顥霖，夜徹國大皇子，皇后宓瀠所出，其性格溫良和善，待人處事卻強勢有禮、進退有度，是不錯的儲君人選，十六歲時便被皇上封為太子。

“父皇！”

夜顥霖匆忙行進坤寧宮，看樣子十分焦急。

夜蒼陵淡淡應了聲，呵斥道：“看看你的樣子，還像是個太子嗎？”

“父皇，兒臣知錯。”

夜顥霖平復心跳，不動聲色地觀察略顯凌亂的坤寧宮，

“嗯。”夜蒼陵食指輕點桌面，側耳傾聽，便知敲打的聲音是有規律的，傳進夜顥霖的心里，令他惴惴不安。

“父皇，您和苓妃怎么一起來母后的宮殿了？孩兒方才看見母后被禁軍大將軍押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夜顥霖不解，雖然他啟蒙后便沒有繼續待在母后身邊，但每天都會來坤寧宮一趟，也沒見母后做了什么錯事，怎么就驚動了父皇，還要被押入天牢？

“莫要多問，明日你便會知曉。”

夜蒼陵神色復雜，對于夜顥霖，他的心里諸多矛盾。

夜顥霖雖然是他第一個孩子，卻是他最不想待見之人所生，偏偏這孩子乖巧聰明，因此心中總是感嘆后繼有人，不至于將江山毀之一旦，可以安享晚年。

但看著他就會想起宓瀠，實在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