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獄前夕
- 命犯悍女
- 金紙簍
- 2924字
- 2019-04-16 14:33:00
兩個姑娘衣著相似,都是闊腿上吊牛仔褲,素色迷你衫。
只不過宋飄飄胸際的圖案是安靜的一串字母,而宋渺渺則是一只抽象彩鳳,蜿蜒盤旋在胸前的峰巒疊嶂間,顯得很是火辣激情。
老王看著兩位,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宋渺渺對他這種粘滯的眼神很是不悅,翻白了他一眼。
“真是一箭雙雕!不只是為路總找到了真命天女!”老王欣喜地說,“正好,大后天有床品展示模特崗位,兩位有沒有興趣參加?”
“多少錢?”宋渺渺立即把情緒頻道從嗔怪轉移到興奮波段。
“一千二。”老王口氣有點弱。對于床模,路總核定價位是一千五一天。如果能招到一千二的,那三百就可以中飽私囊入老王腰包。
宋渺渺情緒頻道立即調到嗔怒:“王哥,你也忒不實在。在這一行我們又不是新學小生,像我倆這種超A級的,你給打到C級了。就算是親家,少了兩千也不行的。”
老王也沒打算杠著這數不放,先拋了句:“路總最近經濟困難,妹妹就當伸把援手吧。”
宋渺渺嗤了一聲,表示不屑。
宋飄飄聽到困難兩字,心里打鼓。她可不想表姐嫁入破產貧寒之家,決定借此機會打入路辰公司內部刺探一下。
“王哥,就這樣定了!——不過,有個附加條件……”
“你說。”老王有些擔憂,怕她嫌錢少,要求弄個掛衣櫥或鞋柜當贈品。
“對我們姐妹和你路總的準親家關系,你不能透露。”
“放心,我會守口如瓶!”
老王心里石頭落地,臉上泛出驚喜之色,但隨即壓抑住。一天三百,兩人就六百,兩天一千二、三天……
……
數天后,鳳鳴居監獄。
本來,監獄學名叫冬城監所第二分所的,但由于此前這里是一家鳳鳴居大酒店,后被拆遷做監獄用地,才有了當地人約定成俗的這個稱呼。
603監號中,一位美女剛剛出浴,正坐在一張呆板狹小的單人床上,一條長長的小腿下,是一雙熱氣騰騰修長美麗的YY,在灑了花瓣的水波蕩漾中,冬城監獄字樣在腳盆底部如鏡花水月,乍隱乍現。
“花姐頭,你出去以后,就再也不能給你洗YY了。”一個身著監服,手臂上繞著紋身的女孩正蹲下身子,細細地摳著那雙YY的趾縫。
快滾吧,老娘我受夠了!這是紋身女孩心里暗罵的潛臺詞,想當年她可是社會一姐,呼風喚雨、嘍啰眾多,誰怪自己命不好,進來后,偏遇上了花姐頭。
“姐,你這頭發真好,吃了一年窩頭,也沒見打綹過,那么順滑絲柔,給您梳頭,就是一種享受。可惜,梳一次就少一次了,讓小妹心里難過。”另一個女孩正盤腿在床中間,拿著一把梳子。
花婉柔哈哈笑著,打趣說:“這腳盆里可有倒影呢,我可看見你后面的小動作了,掐脖勒頸、咬牙切齒的。”
“不會呀?”女孩拿梳子的手抖了一下,“可能我最近牙疼病犯了吧,花姐千萬別誤會。”
“不行,只要我在這兒一天,規矩不能改。”花婉柔抽出剛被擦干的YY,塞到遞過來的黑藍布鞋中。
號里的姐妹都圍了上來,紛紛求情說:“花姐,呂曉景只是和你逗著玩的,沒有以下犯上的意思,求你放過她。”
呂曉景也在后面給花婉柔輕捶背,嗓音發顫地說:“花姐……花姐……”
手刃——號里原大姐大,當然是在花婉柔來之間,后來被奪權后,成為二姐。
她倚在床沿,鼓起勇氣,似開玩笑地說:“大姐頭,你沒幾天就走了,缺德事還要堅持到底嗎,能不能給姐妹點好念想,讓大家少罵你幾句。”
花婉柔凝望了手刃一眼,臉上泛出了微笑,欣慰地說:“手刃,你現在的表現才像一個二姐的樣兒。懂得保護姐妹了。”
接著,她輕喚一聲:“娥妹,拿家法來!”
夸娥妹是花姐頭的死鐵跟班,立即立正轉身。
大家身子急抖了一下,饒是手刃也瞇了眼,無法面對接下來的慘劇。呂曉景更是絕望,混亂驚懼的思維線中冒出個判斷,覺得這個月的例假要提前了,她有個毛病,精神過度緊張就來事兒。
死鐵夸娥妹從鋪底下搜出一張紙條,呼地一下轉過身來,單手攥拳,舉高過頂,口中喃喃讀著號規:“好好改造重新作人,在通往真善美之前的暗夜之路上,花姐是我們的指路人,她的微笑澆灌我們罪惡的心靈,她的懲罰是慈母的一顆狠鐵不鋼之心。”
大家念誦到尾聲時,一陣啜泣聲已經灑滿了監號,呂曉景求助的目光熱辣地投向一張張冰冷又虔誠的臉上,她的身子癱軟下來。
紙條比之利器,前者對她而言才是最重的懲罰。紙條上面所示的懲戒方式,一般都是在放風時到墻角去逗弄那個蛇窩,直到把蛇從洞里釣出來,讓蛇口咬著手指停頓十秒鐘,并展示給姐妹們看,才得以解脫。
而呂曉景的手雖拿刀不抖,但最怕的是這種冷血軟體動物。
夸娥妹的拳頭緩緩張開,露出了里面的紙條,跟據慣例,要二姐給大家宣讀懲罰內容。
二姐嘆了口氣接過,展開……
一陣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紙條上只寫了兩個字:
“戒指!”當手刃口中吐出這兩個字時,一向冷酷面容的她不由地捂住了嘴,張了幾張沒說出話來。
哇——……大家歡叫著。
群情盎然!
在入獄時,每個人的私人物品都要歸檔管理,獄警后勤部門會在案犯出獄時完璧歸趙,大家都知道花婉柔有一枚價值不菲的戒指。
一年前,警花張曼蕊還專門到監號來,拿出一張私人物品單給花婉柔簽字。
“花婉柔,你不光白美,還富哦!這單子上的鉆戒我從商場看過,十六萬呢!”
花婉柔忙起身敬禮,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唯一有價值的是人的內心。花婉柔應捫心自問,你對這個社會造成了多大的傷害,要如何改過和加倍補償,而不是沉湎于俗物中,在罪惡的深淵中越陷越深!”
警花張曼蕊口中連連稱贊她改造得好,態度好,但心里一凜,這明明是我三天前給她們訓話時,臨時抱拂腳抄的名言警句,她怎么一字不拉地沖口而出啊?
是電腦嗎?
這戒指的事來歷說起來還有些傷感和離奇。早在入獄前,因嫌其膩歪,一個癡情文藝男生被花婉柔打飛,之后再沒敢回來。但在數月后遣“城際快跑”給她送來這顆戒指。
并留言:“我乃凡胎肉身,禁不住折騰,但它能代我陪你一生。”
花婉柔嫌此物貴重,自己學業忙抽不出空,就托熟人輾轉從一廟里找到他,并送還戒指,但被拒絕,且帶話說:“自見你后,天下無女,我已皈依佛門,修習葵花寶典。”
既然他遁入空門不要此物,自己留著恐有拜金加無情之嫌,正趕上呂曉景因命里缺錢才犯了事,而且這一年來受自己的殘害最多,做為補償和歉意,就留給她算了。
花婉柔要面對全新的生活,自己人生的終極使命將要啟動!獄中的東西,除了姐妹情,她一絲一毫也不想帶出去。
然后,剩下的一些值錢的東西,她他都分給了姊妹。望著大家感激和不可置信的表情,說:“大家不要怪我,雖然這一年來讓你們受了很多苦,但姐妹們都學得謀生技能,姐妹們的刑期也普遍有所削減……”
賣功的事,點到為止。
接下來由夸娥妹表述:“據不完全統計,號里姐妹共十六人,一共減刑四十八年,這是鳳鳴居建獄以來從沒有過的佳績。
私下里,花姐曾屢次教導我說,管理號子如同管理企業,必須制度建全,賞罰分明,恩威兼有。為了大家的將來,她光管理筆記寫了六十多萬字,現已貢獻給獄方,張曼蕊警官透露,管理筆記已被作為內參大量印發,在全國監獄系統中進行推廣。
有位部級總警監看了內參后,曾給予了高得不能再高的評價:‘花婉柔的管理水平之高屋建瓴、細致入微,已經超越了沃拉馬、亞馬混等世界五百強企業!不久之后,她將會成為新一代企業明星中最璀璨的一顆。’”
“行了行了,說得我都起雞栗了。”花婉柔搖著纖手,享受著姐妹們向她投來的溫暖、崇拜的目光,而不是令人心寒的懼怕和仇恨。
門被打開,張曼蕊進來。
大家紛紛起立敬禮。
“花婉柔!”張曼蕊清脆的嗓音響起,語氣中不是通常的威嚴,而是透著股親熱,“有電話打進來找你,是你表妹宋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