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飛坐在窗戶口,倚著墻:“怎么?不高興見到我?”
錢多多看見是他下意識往后面退了幾步,雙手緊緊攛住自己的衣腳:“你,你,你怎么又來了?”
李逸飛見她一副惶恐害怕的眼神,直接用手掙著窗戶跳了進來:“你似乎很怕我?”
錢多多癟嘴繼續(xù)往后面移動,保持著她認為最安全的距離:“對,我怕死你了,李公子,李大爺,你何苦總是圍著我不放。我是真的不記得我把你家秘籍弄哪里去了。”
“無妨,只要你不再繼續(xù)東躲西藏就好了。”李逸飛說完,就環(huán)著手看著她。
“······”錢多多扶額:“算我求求你了,你別來找我了。”
李逸飛抬腳朝她靠近:“看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忘恩負義,明明是你欠了我家東西,我沒有通知各大門派來圍剿你就算仁至義盡了。”
錢多多不想再發(fā)生上次類似的事件,她直接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說話就說話別靠那么近。”
李逸飛低頭看著自己胸口前的柔弱無骨的手,很難想象這樣的手也能練就自己家的獨門劍法,還能借用此劍法亂殺無辜。
“原來,堂堂的錢大妖女也會害怕?怎么是擔心自己再次死于非命嗎?還是覺得自己想再次自裁謝罪?”李逸飛似乎記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臉色變得非常差,連帶著說出來的話都跟淬了毒藥的利箭一樣。
錢多多自認為自己心理素質還是可以的,可是這話聽起來未免也太過惡毒了。好歹原主還曾追求過他,不喜歡便罷了,還這樣詆毀原主。
“呵,你又是什么善類,用一副不屑的樣子來可憐施舍我還要我感恩戴德?然后轉眼就去跟你父親通風報信讓他派人來暗殺我?”錢多多記起這件事就氣憤:“就算我偷了你家東西,何至于對我這樣窮追猛打?對,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妖女,那么你們又都是什么大好人?”
原主之前殺沒殺人她不清楚,畢竟眾口鑠金。但是她一直被追殺倒是真的,出門在外還要小心提防被人認出來,她一肚子氣還沒地方發(fā)作,這轉臉還被人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李逸飛似乎沒有想到她會爆發(fā),被她吼得有些怔:“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派人給我爹通風報信,你說清楚······”
錢多多看著他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似乎也不像裝出來的:“你回去問你親愛的爸····呸,爹,問你爹。”
李逸飛看了她好幾眼,眼神古古怪怪的。
錢多多心虛,差點就說漏嘴了。這古人每天咬文嚼字,她真是悔當初不聽語文老師的悉心教導。
“這事我自會向父親問清楚,我且問你,你可去參加五日后江湖比武盛典?”李逸飛說完自己似乎都被自己驚到了,他怎么會問她要不要去?
一個被下了江湖擊殺令的人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盛典之上,他懷疑自己是魔怔了。
錢多多也是一臉難以置信,她去不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
“我當然不去。”錢多多可記得江湖上說錢韶以“風鳴”化掌自盡于房間,等到別人發(fā)現的時候尸體都涼了,卻又在下葬的時候起尸接著還復活了。大家又說她妖氣太重,需要挫骨揚灰才能保證她是真的魂歸西天了。
挫骨揚灰這個詞太過血腥暴力,導致錢多多穿越而來,急忙東躲西藏。
有命才能談錢,可是現在眼前這個人居然提議讓她親自去送死?
李逸飛眼神黯淡了一下:“是呀,你這么惜命又怎么會愿意去。”
錢多多懶得跟他在這里玩文字游戲,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工夫安慰他這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錢多多剛想送客了,就看見樓梯間沖上來幾波人,手里拿著刀。
這青天白日都來殺手,這是篤定她不敢報官了。
錢多多沒了楚兒,自然一把緊緊抓住里李逸飛的袖子:“救命。”
李逸飛自然看見了靠近他們的一撥人非善者,但是他此刻卻不想救她。
李逸飛撥開她的手,彈了彈袖子:“現在是非必要的時候。”
錢多多見對方離這間房間越來越近,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見他見死不救瞠目結舌:“好,不救就不救。”
錢多多惜命但是也不是一點骨氣也不要的,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我告訴你,無論之前我多喜歡你,從現在開始,我對你沒有一點男女之意,你且記住了,我不會靠你的。”
李逸飛似乎想笑,可是她認真的口氣卻讓自己笑不出來,他看著她快速推開窗戶。
他心里一驚,立馬伸手拉住她,可是還是晚了一步,錢多多已經跳下去了。
這是二樓,她雖然不至于丟了命,但是若真的跳下去也必然傷了腿。
李逸飛伸出身子看,就見錢多多瘸著腿一步一步地朝遠處走去,李逸飛剛想飛身下去,房間的門就被推開。
幾個彪形大漢扛著刀闖進來:“這家店的老板在哪里,快把她給我交出來。”
李逸飛連一個眼神也不想施舍給他們,只是盯著錢多多的單薄的背影:“我只說一次,滾!”
其中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人一刀劈在桌子上,桌子立馬四分五裂:“哪里來的小子多管閑事,口氣狂妄得很,讓你見識見識·······”
他話沒有說完,一把通體發(fā)黑的玄金飛刀就貫穿了他的喉嚨。
他最后一句話一個字一個音都沒有發(fā)出來,離他最近的那個人之感覺到一股凌厲的風,接下來就見他倒了下來。
巨大的身軀倒地,濺壓起一股灰塵,眾人迷眼的時候,就只見那人喉嚨多了一個洞,而那把飛刀就直直地釘在他身后墻上。
窗臺旁的人面色如常,似乎見慣了生死,眼睛里還有濃濃的不屑。
打頭的人在觸碰李逸飛眼神之后,他只覺得自己內心深處傳來一股身不由己的膽怯。
李逸飛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安安靜靜地把玩這他手上的飛刀,可所有人卻下意識朝著門檻退了出去。
“老大,怎么辦?”一個年輕一點的大漢抹了抹頭上的冷汗朝著領頭人問。
“抓不到人回去也是一死。”領頭人心下一橫,他何嘗不知道眼前那個穿著翠竹白衣的男人身上有著閻王的殺氣。可是他們都沒有退路了:“兄弟們若在這里死了,大家家人就都是平安的。”領頭人高聲說完,打了頭陣沖進去。
其余人面面相覷,便都跟上去。
李逸飛看著他們輕輕笑著,眼神真摯明亮。
過了一會,李逸飛推開了門,雪白的翠竹袍子一塵不染,他仍舊噙著笑看著地上四仰八叉的尸體。
可等他再看向窗戶下的街道,卻早已經沒有了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