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寧幾乎呼吸不上來，感覺快要窒息，邁著發軟的步伐，向練蠱池一步步邁過去，“……殷……殷紅，你還活著是吧……”

沒有一點點聲音來回應她，靜悄悄的。

陳少寧的心沉了下來，自說自話，“殷紅，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聽到你的事情時，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我嫁給了只會用暴力壓力我的人，眼睜睜的看著牽掛的人一個一個的離我而去，我以為我是最絕望的人了，可聽到你的事情，我發現還有比我不幸的人。”

陳少寧苦笑著，“抱歉，這樣的說法，好像挺傷人的，可因為你，我有了一絲面對痛苦的勇氣，我牽掛的人離開我了，可至少沒有被背叛。”

“啪——”

一個血肉模糊的小小的手從練蠱池底下伸出，“啪”的一聲抓住了邊沿，陳少寧的心抽了一下，在發痛著。

陳少寧說：“那個時候，你一定很絕望吧，心愛的人不在了，被最親的人背叛，被狠心的人如此傷害，還失去了唯一的骨肉，變成這個……可怕的樣子。”

另一只血手也搭了上來，一點一點的攀巖而上，腦袋冒了出來，半個身子，全身……

爬了上來，一個血淋淋的小孩身子。

她和陳少寧對視了一眼，往旁邊走去，好一會兒，一個白衣整潔的白嫩女孩走了出來。

“殷紅？”陳少寧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她點下了頭，承認了。

殷紅走到陳少寧的面前，個頭還沒有陳少寧高，聲音有些嘶啞，大概是因為剛才經歷的痛苦的蛻變。

她說：“你也是蠱人嗎？你給我的感覺有點親切，是同類的親切感。”

陳少寧搖頭，她不是練蠱池煉化的蠱人，她只是重生了。

殷紅一笑，“是嘛，那你比我幸運多了。”

幸運嗎？

她可不覺得有多幸運，身為陳少寧，這就已經是最大的不幸了。

“但你，終究還是不幸的。”殷紅說道，“你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我是不能讓我活著離開地宮的。”

“那陳少安呢？”陳少寧問。

“他是陳家的未來家主，不會有任何事，可你不一樣，五少說了，陳家沒有第六子，那位六少爺在滿月時便沒了，你跟陳家沒有關系。”殷紅說道。

是了，陳家在城里有聯絡點，有一個掩人耳目的身份，便是風花雪月樓，陳少宥是主事的。

這也就難怪了，陳少宥身邊沒有任何女子的胭脂味，因為沒有他的同意，誰敢不要命的靠近他。

重生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和陳家沒有關系，心里有一絲的愉悅。

“所以呢，你要在這里殺了我？”陳少寧好笑的問著。

“不。”殷紅拒絕了，“你挺有趣的，我會跟五少申請，讓你留在我身邊。”

“你很寂寞吧。”陳少寧說。

殷紅那張稚嫩的臉龐，染上哀愁的情緒，“這么多年了，我以為我掩藏的很好，在你面前卻好像怎么都藏不住，你認識我？”

“聽說過罷了。”陳少寧說。

“沒想到我還挺有名。”殷紅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