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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jié) 劉一明道教信仰產(chǎn)生與發(fā)展的心路歷程

據(jù)《悟元老師劉先生本末》(又稱《素樸師云游記》)記載,劉一明,原名萬周,字一之,號秀峰,此當(dāng)是俗名、俗字與俗號,道名一明,道號悟元子,別號素樸散人,素樸子、被褐散人。劉一明之“一”又當(dāng)是全真龍門派十一代之字譜。

一 聽道與慕道

據(jù)光緒年間《重修皋蘭縣志》記載,劉一明出身巨富,“家累萬金,棄之,隸道士籍”[1]。據(jù)《悟元老師劉先生本末》記載,雍正十二年(1734年)九月十九日寅時,劉一明誕生于山西平陽府(今山西臨汾市)曲沃縣的一戶人家,由于家資深厚,其從小已被定向為朝科舉取官之路發(fā)展,故其自幼習(xí)儒,志圖功名。概因家中藏書甚豐之故,在習(xí)儒之余,他瀏覽百家之書,尤好技藝,醫(yī)卜星象,地理字畫,凡此種種,俱能留心。到其十三、十四歲時,便知世間有此一段大事因緣,且“亂學(xué)亂問”。此“大事”,當(dāng)是指“出家修行,修養(yǎng)身心”之事。究問其如何獲知此事,可能一是因為瀏覽百家書而知,二是受當(dāng)時社會中有關(guān)“大事”的實際情況的影響,比如,道觀、道士及其活動以及當(dāng)時社會政治、經(jīng)濟(jì)、風(fēng)俗與文化的影響等。

十七歲時,劉一明一日閑看《呂祖?zhèn)鳌?span id="0twmz5q" class="super" id="ref19">[2],其中黃粱故事 [3]深深觸動了他,于是感嘆人生在世,富貴榮華,百年歲月,恍如瞬間。此時,他便產(chǎn)生了超脫物外的想法。當(dāng)然,其“超脫物外”的想法,可能不單單是因為受《呂祖?zhèn)鳌返挠绊懚a(chǎn)生的,更有可能是受當(dāng)時社會現(xiàn)實的影響而產(chǎn)生的。又因平時為應(yīng)科舉而苦讀致傷癆癥,久治不愈,便思索著去甘肅鞏昌投靠開藥店且數(shù)年未歸的父親,一則赴西省親,二則尋覓良醫(yī),調(diào)治沉疴。于是,十九歲時辭別父母與妻子赴西養(yǎng)病,[4]路過陜西涇陽縣,閑游關(guān)帝廟,見廊下坐著一道者,蓬頭垢面,目如朗星,聲如洪鐘,問他是否有病、是否是傷癆之癥,還說,有靈應(yīng)膏一方,能治其病,但不能治命,又告其世有金丹大道,聚氣凝神,延年益壽,望其急訪。劉一明叩拜,并接受靈應(yīng)膏藥方,隨飲食隨意服用。到鞏昌省親后,他服靈應(yīng)膏月余,舊病頓去,精神如故。三月后,劉一明又傳染瘟疫,臥床不起。一日昏迷不醒,只有微息,神已離室,恍惚間夢見神仙,渾身汗珠滾滾,疾病全消,四肢爽快。此夢使劉一明意識到生命的可貴,寧愿為此脫離塵世感情的牽絆。從此,他一心慕道,訪求高明。其間,所遇緇黃,皆是依教乞食之輩,并沒有一人稍知正理。此時,他已看《悟真篇》,知大道幽深,有奪天地造化之秘,非等閑尋常之人可知。于是他又有遠(yuǎn)遁之心,暗置道服,昏夜出城,單身只影,數(shù)日到會寧鐵木山,風(fēng)雪交加,回顧無人,脫去俗衣,改換道服,隱姓埋名,尋訪師友,當(dāng)時年僅二十歲。這可說是劉一明聽道與慕道階段。

可以說,“涇陽遇道得佳方”與“夢遇神仙渾身爽”,是劉一明向道的契機(jī),幾年沉疴盡除的欣慰心理足以讓劉一明入道學(xué)道,這也是眾多向道之人的共同心理。從中還可以得知,當(dāng)時隱于社會學(xué)道之人眾多,但多是依教乞食之輩。“隱”,一方面,暗示了不被當(dāng)時主流社會接納;另一方面,從側(cè)面也反映了當(dāng)時道教界管理的混亂局面。而“依教乞食”則也暗示了當(dāng)時社會政治、經(jīng)濟(jì)狀況所帶給底層民眾生活的艱辛。這里的“乞食”不是王重陽所創(chuàng)全真教中作為修煉方法的“乞食”,而是底層民眾為了保全生命而不得不出的下策。

二 學(xué)道與明道

在堅定學(xué)道之心后,劉一明開始四處尋訪高師。由會寧經(jīng)過靖遠(yuǎn),至黃家凹大山之峽,遇到群狼截路,正在危機(jī)之時,一牧童奔來,并力驅(qū)逐,方得脫難。過大山至開龍山潮音寺寄宿,住持僧細(xì)述平日感應(yīng)事甚異,劉一明心想,他可能是遇開龍山神靈顯靈才得以獲救的。信仰的最初心理大多存在一種心理轉(zhuǎn)移傾向,把一些艱難成就或幸免于難之事歸因于神靈的信仰。從宗教現(xiàn)象學(xué)來說,在信仰者心里,這些神靈是必然存在的。在此,劉一明從三月待到六月,才速往西方尋師。離開開龍,經(jīng)過靖遠(yuǎn),到金城(今蘭州),數(shù)月,后聞榆中小龕谷峽,有龕谷老人,原籍廣東,姓樊,云游至此,時而儒服,時而道冠,行跡異常,人莫能測。即往叩謁,皈依門下,聽其教訓(xùn)。龕谷老人稱贊薛道光所注《參同契》,三子 [5]所注《悟真篇》,丘祖所注《西游記》[6]為修真指南。又指出,其余書籍,真假相混,邪正相雜。若不分真假,亂看亂讀,不但枉費工夫,而且反蔽識見。老人又為劉一明講解首言先天次推坎離,開釋三教一家之理,分析四象五行之因,劈破旁門外道之弊,撥開千枝百葉之妄,使其必先窮理,擴(kuò)其識見。龕谷老人所指奠定了劉一明道學(xué)思想的根,此后幾度訪師只是開其悟而識其見。劉一明奉龕谷老人之命前往新營鎮(zhèn)尋訪瘋子田道人,此人饑寒不顧,生死不懼,詢問再三,仍一無所獲。后劉一明叩辭龕谷老人,云游在外。行至搭那池(今塔拉池,屬靖遠(yuǎn)縣)龍鳳山歇腳,此時在山掛單道人有十多人,聚集在一起講道,或言服食,或言采戰(zhàn),或言打坐,或言搬運,各拈門戶,爭論是非。經(jīng)過龕谷老人的指導(dǎo),劉一明以此種種為旁門左道。于是又至開龍山,叩謝神恩,住居數(shù)月,又游至海城(今寧夏回族自治區(qū)海原縣)米糧川,適逢其父尋覓相見,回至鞏郡,月余,又造訪龕谷老人,老人對劉一明說:“孝道不可虧!”劉一明擔(dān)心自己性命難保,面有難色,老人沉吟良久,囑咐劉一明說:“我傳給你保身之術(shù),放心回去,先盡人事,再辦己事。”于是,老人將毒蛇引路之訣授予劉一明,又告誡他說:“你知道了即可,切勿外泄!”劉一明得訣后,從前疑惑盡釋,暢然回到故鄉(xiāng),暫慰父母二親,時年二十二歲。

劉一明在奉親之暇,對證丹經(jīng),才知龕谷老人所授的是全形之道,非延命之術(shù)。第二年,劉一明再次造訪龕谷老人,想問明原因,老人說:“藥自外來,丹向內(nèi)結(jié)。”又說:“先天之氣從虛無中來,你當(dāng)深究,細(xì)心窮理,仍須先盡人事。”于是,劉一明叩拜老人,怏怏而歸,疑終不釋,時年二十三歲。此可說是劉一明拜師入道階段。

回晉以后,劉一明父親恐其外游,遂捐國學(xué),使務(wù)舉業(yè),劉一明假托求功名之事,游京都(京城,今北京),潛訪明人。如此五年有余,未遇明人,因其母有病,以書信召回,當(dāng)時二十八歲。醫(yī)治母病,愈后,劉一明即游河南(今黃河以南地區(qū)),明行醫(yī)道,暗訪高明。三年有余,未遇高人,返晉省親,當(dāng)時三十二歲。居家數(shù)月,復(fù)游平陽(今平陽縣)、汾州(今臨汾市)、太原,凡所過州邑鄉(xiāng)鎮(zhèn),名山勝境,無不尋訪。二年有余,枉勞跋涉,慨嘆歸故里。適逢其父病故鞏昌,急赴西奔喪。居鞏昌數(shù)月,欲往榆中謁師,老人已東游秦川。又聞漢上徐公高明,遂往謁之。徐公與龕谷老人同受道于白石鎮(zhèn)梁仙人。在漢南(今漢水以南,陜西省漢陰縣)數(shù)月,未得遇面,怏怏西回。[7]路遇仙留鎮(zhèn),聞有齊丈人,其亦與龕谷老人同學(xué)道于梁仙人。丈人少讀詩書,秉性魯鈍,未得梁仙人實惠,因其老實志誠,梁仙人曾將丈人托于樊、徐二翁,令其指點。其后樊老人西游,丈人聽徐公指教,同住漢南十余年,磨煉百般,受盡無數(shù)苦楚,終無所得,知其法緣未至,遂離漢南,赴甘肅訪人。苦盡甘來,蘭州阿干鎮(zhèn),得遇喇嘛余丈人。余丈人是西寧沙唐川人,曾為喇嘛僧。轉(zhuǎn)生七世,未迷本來,得遇異人,授以性命大道,遂了其事。齊丈人亦更換俗衣俗冠跟隨余丈人游西寧、涼州、甘州、肅州,二年而得事。此后,余丈人深隱,不知所終。齊丈人自明大事后,仍舊俗扮,游寧夏、定邊、慶陽、平?jīng)觥⑽靼驳忍帲从鲇芯壷兀烊霔5溃兄涟窍闪翩?zhèn)隱居。仙留鎮(zhèn),即所稱黃沙鎮(zhèn)。丈人在黃沙送河打柴,傭工受苦,沒有人能認(rèn)識他。二十余年,大事完成,山中采藥,救人疾病,出言吐語,事后皆驗,漸漸人皆知是異人。因其行藏虛實,人不能測,都以“蓑裹衣”呼之,丈人亦應(yīng)之。劉一明訪問謁見,叩求道要,并將龕谷老人所授稟告丈人,丈人指點說:“只向自己作功夫,到不了佳境,若禮下于人,必有所得,其它真實,不難為我所有。”劉一明不解其意,又叩問之,丈人說:“真人之息以踵,凡人之息以喉。”劉一明再求問,丈人說:“我已指示,你自不明,何必再問!”此時,劉一明亦知是盤中之謎,但不能解悟,于是三返晝夜,廢寢忘食,憂疑交加,到第四天正在烹茶之際,丈人取《論語》給劉一明看,劉一明拿著書,前后細(xì)閱,凡合乎道理之處,皆向丈人一一陳稟。劉一明思索著,雖然所陳稟者皆合理,但并不是迷中奧意,翻來覆去,自清晨至午,忽有所悟,舍書出室。丈人問:“你到哪里?”劉一明回答:“到江邊。”丈人再問:“到江邊作何事?”劉一明回答:“到江邊打魚。”丈人再問:“魚潛入深淵,怎么辦?”劉一明回答:“以食引之,以鉤釣之,何患不得?”丈人知有所悟,是夜即以丹法火候細(xì)微,一一分別始終全授之,并勉勵其說:“此事要二十年死功夫,方得見效,你須努力無怠,我將隱了。”劉一明奉詩道:“一十三年未解愁,仙留鎮(zhèn)上問根由。而今悟得生身處,非色非空養(yǎng)白牛。”對于此詩,劉仲宇教授進(jìn)行了很好的解釋,他認(rèn)為,“生身處”是指“先天虛無之氣”,“非色非空養(yǎng)白牛”是佛家典故,“非色非空”是指修丹道既不要執(zhí)著于色身,專門通過服食、采戰(zhàn)、搬運等方法來修道,也不要偏向離色身以求空的“頑空”。“白牛”,出于佛典《妙法蓮花經(jīng)》,白牛所駕之牛車為大乘,是指佛法中度化眾生脫離三界的最大力量。此外,還包括羊車聲聞乘,鹿乘辟支佛乘。羊車、鹿車、牛車即《法華經(jīng)》所說的“三車搬運”之說之“三車”。[8]此時,劉一明三十五歲。這可說是劉一明投師悟道階段。

這里,需要注意的是,科舉功名與學(xué)道之間的矛盾使得劉一明的信仰始終處于一明一暗之中。山西與甘肅道教氛圍之差異又使劉一明西行駐隴。此行在劉一明的一生中非常重要,他幸遇了曾與龕谷老人同學(xué)于梁仙人門下的齊丈人,不同于龕谷老人的是,齊丈人得遇喇嘛余丈人而了人生大事。劉一明受齊丈人的影響,俗衣俗扮混俗和光而了悟此道。令人疑惑的是,《論語》與修道之間究竟有何關(guān)系;劉一明從《論語》中究竟悟得了什么,這是我們的存疑,也是我們難以規(guī)避的問題。關(guān)于這個問題,筆者將于其后論述。

三 成道與化道

劉一明悟道、明道之后,便開始了其濟(jì)世度人著書立說的階段。這里,劉一明認(rèn)為的明道即成道,讓我們想到了王陽明的心學(xué)理論,“知之處便是行之處”,似乎,劉一明的內(nèi)丹理論更注重的是“理”,而不是“法”,更注重的是“性”,而不是“命”,也即更注重的是人的精神的長生超越,而非肉體的白日飛升。這與其同時代的江南全真教龍門派第十一代的閔一得相比,有很大的差別。

自漢南返鞏昌,料理諸事,急搬父靈柩回山西,聞龕谷老人居鳳翔(今陜西省寶雞市東北)太乙村,路過去拜訪,到了其所在的村莊,才知老人已羽化。他大失所望,凄然而回,返回山西故里,擇日殯葬其父。大事完畢,辦理家務(wù)整齊,意欲滅跡,遂裝瘋賣癲,日久家人不防。一日夜半,換穿暗藏舊衣,連夜出門,渡過汾河,天明到絳州(今山西省絳縣)地界,無人以識,自此緩行,渡禹門(即龍門渡口,在今山西河津市西)、過蒲城(今陜西蒲城縣)、延安、定邊,至靈州(今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靈武縣),遂居于此。改名金寓吉,時年三十六歲。

居靈州一年,明則醫(yī)道濟(jì)世,暗則打煉身心,方圓應(yīng)物,間或見孤貧老幼,憐憫周濟(jì),便為俗人所警。于是,劉一明離開靈州,至寧夏,觀其地脈,賀蘭爭秀,黃河繞流,俗樸民醇,大有古風(fēng),劉一明非常高興。居住數(shù)月,有人來訪,誠敬日久,無懈怠之意。于是,劉一明易形變相,破衣垢面,歌笑于鬧市,睡臥于街衢,人皆以瘋漢看他。后移居城南三清臺,再移至西北城南角觀音堂,時有《觀音堂二十四曲》[9]以樂道。后偶遇同學(xué)米師,邀至堂中,相伴下苦。不意米師塵緣太重,致師魔障百般,曾有《五更詞》以自嘆,于是又離開寧夏,時年三十七歲。

游固原、平?jīng)觥⒈蛑荩ń耜兾鞅蚩h),過梁山至鳳翔,留心靈地,以作長久打算,但所歷之處,皆未可意,于是又入棧道,至鳳縣居住數(shù)月。聞嶺南南臺山為鳳邑之勝境,即往游玩,登臨眺望,雙俠水鎖,四獸 [10]有情,中聳一嶺,跌落三層,脈旺地靈,藏風(fēng)聚氣,喜而居之。時有門人弟子數(shù)人訪至,即令開墾山地,接待來往常住者十余人,或來或往者不計其數(shù),然留心采取道器者并無一人,于是劉一明作《解三省》四曲以嘆之。又屢遭道魔,小人不足。自知力行不逮,多由障礙,獨自到秦嶺麻峪河,修橋補(bǔ)路以結(jié)人緣。與虎狼為伍,魍魎作鄰,猶如不知。磨礪身心,鍛煉志氣,如是數(shù)月,工完出峪而回山,時年三十九歲。

劉一明初居南臺,意欲立叢林為接待來訪之人,但看到常住道人,并無實心顧眾者,遂西游甘肅,一衲一瓢,齊掛藥囊,隨處濟(jì)人,鏟挑犬皮一張為坐具,此外無物。過兩當(dāng)、徽成、西和、禮縣,至岷州二郎山菩薩洞寄宿。忽遇身體不適,百脈俱息,幸遇元真師兄救命。離開二郎山,西至三足洞寄宿,隱隱現(xiàn)出一怪,劉一明以“一字訣”、《五廚經(jīng)》和《大洞經(jīng)》制之,遂以凈鏟除滅之。時年四十歲。

劉一明離開岷州,行至顏家大莊古廟寄宿。其夜大雪尺余,明日冒雪而行,忽然天晴雪消,腳踏泥水而行,至黃香溝,夜宿山坡方神廟,又無門窗遮風(fēng),依壁而蹴之。天明遠(yuǎn)行,不知鞋襪已凍成冰,腳跟裂破,忍痛而行。至狄道(今甘肅臨洮縣)西南城角寺,喇嘛僧不敢留單,連夜行走。至省城,居數(shù)月,寧夏閻繡庵使人來接,二至寧夏,觀其風(fēng)景氣象,與昔年大別,無心久居。明年春月南行,三上開龍山,瞻像叩首,拜謝當(dāng)年指引之恩。此神是白猿成道,借齊天大圣之名,處處修建寺廟,積功累行,每遇亢旱、連陰,祈晴禱雨,如鼓應(yīng)聲,感應(yīng)非常。平時像前只用住持僧焚香一炷,不許貢獻(xiàn)一切食物果品,一處工完,別處又覓山場。會寧鐵木山,靖遠(yuǎn)曲沃山,中衛(wèi)(在今寧夏西部)衍龍山、二龍山并開龍山,都是工完即行,不久變一處,可知是扶危救困、利物濟(jì)人之神,非同妖邪只享血食者可行,故劉一明心里佩服。開龍會長住持,強(qiáng)留過夏。忽然想起多年有解注《西游記》之念,東西來往,無有定處,未得了愿,借此清凈之所,將祖師心法真脈,發(fā)揮闡揚(yáng),上續(xù)諸真之燈,下結(jié)知音之侶,承先接后,不枉入于道門一場,于是細(xì)閱正文,體會本義,暫起草本。住山五月,求藥方之人,縷續(xù)不斷,難以專心用功,遂遷于靖遠(yuǎn)紅山寺,雖其寺幽雅,而閑游之人甚眾,亦不安靜,又選擇西闇寺居住。五月,草稿已出,于是赴省。時年四十二歲。

至省擇居白塔山羅漢殿削改謄真,不分晝夜,廢寢忘食,細(xì)心辨別,搜尋深意,每到難解難釋處,恍惚如有神告,順手寫去,俱合本旨,劉一明心想,大抵心虔意誠,是祖師暗中指點。三冬已過,正值新正月底,冰橋已開,浮橋未搭,所備米面煤炭油燭皆盡,無錢可辦,正在作難之際,忽然一只白犬,口咬羊油燭一束,有三十余支,丟于殿后而去,劉一明懷疑是住持之燭,但問后,均未少。本殿至山底人家一二里之遙,犬如何能口擒如此之遠(yuǎn),且燭并無一支傷損,真是異事!第二天,又有善人駕皮筏送來煤炭數(shù)十,米面數(shù)升,及至二月底,其書工完,燭已盡,米面煤炭已了。第二天,橋已搭起,遂辭僧下山入城。時年四十五歲。四月間西游,行至平番(今蘭州市永登縣),聞有蘇瘋子,皆以有道稱之,及見其面,有名無實,真是瘋漢,不過能受饑寒,打煉睡魔。游涼州數(shù)月,欲往肅州訪梭羅仙遺跡,因其雪山雪消,溝渠水盛,難以行走,遂赴西寧,拜睡仙陳真人冥塔,為真人作傳記以記本末,復(fù)作《五供養(yǎng)》[11]五曲,以為贊,又為作對聯(lián),闡揚(yáng)其道,其聯(lián)云:撬開戍己門至虛寧靜收靈藥;鉆入鴻蒙竅自有歸元脫法身。細(xì)觀真人昔年所處舊城土窩,小泉濕地,忘物忘形,齊一生死,非了性命之真仙而能如此。

由西寧旋至河州(今甘肅臨縣)、狄道、轉(zhuǎn)金縣,聞有棲云山,乃秦李二仙 [12]修道之處,即赴山往訪仙跡,觀其脈來馬寒,向?qū)⑶瘢蟮励P凰嘴,右有興龍山,鳳凰嶺為兜案,對應(yīng)牛肚山,雙峽水鎖、四獸有情,鉆天叉、白草原、九宮臺、棲仙崖、翻影庵,皆在指顧間,真是仙境!惜其神廟,基址有蹤、棟宇無跡,問土人皆說:“明末流賊焚毀,今有靈官殿一楹尚存全,亦破漏不堪,神像水淋剝色,將有傾倒之患,且徑路樹枝攀扯,水沖成溝,登陟甚難。”第二年,劉一明收拾镢鐮斧鍬至山修路,時有省城相識善人來訪,劉一明說:“神殿將傾,善人若發(fā)誠心修補(bǔ),功德莫大焉。”善人說:“道人若肯煩心,吾愿成就。”第二年,召集工匠準(zhǔn)備殘料,一氣完成,煥然重新,神妥人安,山根又建洗心亭一小院,招安住持道人早晚焚修。時年四十七歲。

正在乾隆四十五年,工方告竣,意欲遠(yuǎn)游,又有善信數(shù)人問師說:“道人何不重開此山,以復(fù)古跡?”劉一明說:“我是游方道人,沒什么大力,又怕煩心。”善人說:“此是大功大行之事,道人若行,我們募化并力成之。”劉一明開始并未答應(yīng),因其再三懇強(qiáng),出于誠心,不得已而答應(yīng)了。第二年大開舊基,量地建造,一時各處信士,發(fā)心領(lǐng)疏 [13]的人,不約而合,起建三清殿、黑虎殿、五圖峰、均利橋、牌坊道房。其工方半,忽遭撒拉作亂 [14],蘭城人民受害,所化布施,俱皆落空,錢糧無出,暫且歇工,劉一明遂赴蘭。第二年三月,仍赴棲云,遠(yuǎn)方募化,方得完工,乾隆四十七年告竣。時年四十九歲。

工畢,游秦川,復(fù)至南臺,整理常住。五十年乃至棲云,其年,歲稔年豐,欲興大工,募化布施,如有神助,遠(yuǎn)近善人信士,或自送錢谷,或請疏募化,樂輸恐后。錢鈔口糧應(yīng)手,修造甚易,但工力費事,斬崖破石,開闊地基,凡一磚一瓦,一木一坯,水土物料,皆自山底運到山頂,上下來往,約有七八里之遙,幸運的是,道俗行動者二三十人,所以不甚掣肘,遂建立大頂混元閣、經(jīng)柱亭,東峰雷祖殿,西峰斗母宮,后山門,馬靈宮樓,半山壽星庵,西嶺王母宮,東崖白云窩,北峰二仙洞,山底山門,呂祖閣,丘祖堂,福緣樓、自恪樓、澹然亭、碑亭、客房、廚房,乾隆五十五年告竣。同眾施主商議,買水地六十六畝,山旱地五十四畝。澆灌水地三溝一晝夜。又峽內(nèi)旱地十八畝,作主持焚修養(yǎng)膳之用,時年五十七歲。其后每年接續(xù)修補(bǔ),添建北斗臺、朝陽洞、三圣洞碑亭、牌坊、各殿道房。乾隆五十六年重建興隆山半山靈宮殿,并建道房,置買常住香火地二十六畝,招住持道人焚修。乾隆五十八年重建三大士(三大菩薩)殿 [15],金狀神像。時年六十歲。

嘉慶元年,劉一明下漢南,游湖北,朝武當(dāng)、瞻仰金容,冬月回南臺,第二年赴鳳翔太乙村,拜龕谷老人仙墓,刻刊碑記以垂后。事畢,仍回南臺,住數(shù)月出棧,過鳳翔,隴州,至景福山龍門洞,訪丘祖苦煉仙跡。景福山有王母宮、朝元洞、混元閣、八仙宮、留題四詠。龍門洞有定心峰、全真巖、灰落碑、定日月處、天橋,留題五詠。由景福旋至平?jīng)鲠轻忌絾柕缹m,瞻仰黃帝、廣成圣像,細(xì)觀山景:五臺聯(lián)絡(luò)、四山拜迎、兩河緊縮、形勢活動、巒頭圓凈,大福地也。復(fù)至固原擊壤村,相識善人留歇數(shù)月。過黃河三至寧夏,昔年相識大半去世,為之一嘆。登臨賀蘭山避暑月余,返回省城,又上平番、西寧。冬月離西寧欲游河州,行至川口,忽然兩腿麻木,不能行走。大概是由于平時云游,不帶行囊,只帶一張犬皮坐具,寧夏潮濕,寺廟歇宿受濕之故,遂不赴河州,強(qiáng)掙回蘭。時年六十四歲。因為此故,不能遠(yuǎn)游,調(diào)病于棲云,三年治愈。

嘉慶四年,重建興隆山圣母殿廂房,廚房、山門、圍墻,并彩繪火殿,金妝神像,因其錢谷難辦,延至嘉慶十一年,方得告竣。嘉慶六年,開兩山界為新莊溝山坡地五十余坰,每年取租,以為棲云山零星補(bǔ)修之費。嘉慶七年補(bǔ)修三教洞,又重修魚籃菩薩殿,改塑神像。十年,因附近貧人無地埋葬,募化善信,置買禪寺溝山坡為義冢 [16]地,使貧人隨便葬之。嘉慶十二年,重修興隆山玉皇行宮,大展地基,續(xù)建東西兩廊,山門、靈宮樓、道房、廚房。工將完成,秋雨連綿月余,山門地基走挫,棟宇上下俱皆傾斜開裂,欲為重工做作,限于錢谷無出,不得已而往固原監(jiān)茶募化,始得完工,為興隆第一壯觀之所,并建禪寺溝孤魂殿一楹,廂房三間,為守義冢常住之處。嘉慶十三年,三官殿柱朽下挫,墻倒像歪,棟宇將脫,起立重修,補(bǔ)塑神像,金妝彩畫,收拾崖墻水道,兩年方得告竣。嘉慶十五年,重建迎善橋,遷移碼頭,破石斬崖,幫修道路,建立過廳、牌坊和道房,招安住持,常為照應(yīng)。所余錢鈔,在外營利,防備不虞,以為長素計,兩年告竣。嘉慶十七年,因山根道旁舊泉水不潔凈,重開凈水泉,上建亭子一楹,以備兩山取汲、供神。嘉慶十八年,重建關(guān)帝閣,開展地基,或幫或斬,量其地形,改移坐向,離虛就實、易殿為樓,前建看河亭,側(cè)立兩游廊,山門外南北各起穿路小樓一間,上供水火二神,接連石菩薩殿,又移立石菩薩殿為正座,并雕刻圣像,上下一氣,配合成局,兩年完工。山頂官修楊四將軍廟,拆移魚籃菩薩于嶺右,占去殿基。其年菩薩殿因地基潮濕,使木土斜歪開裂。劉一明別選良基,遷移重建,金妝彩畫。至于東岳臺、大佛殿、亦皆幫助善信成工。兩山神像,俱皆敗而復(fù)興。以上神工,皆有碑記細(xì)敘可考。

劉一明初居棲云,開山建廟,非僅修工而已,特借修工,苦煉身心。以故,日則打塵勞,監(jiān)管修造,夜則注經(jīng)書,闡揚(yáng)道脈,日夜辛苦,無有寧時,然師樂在其中,苦不知也。其書則《三易注略》《周易闡真》《參悟直指》《道德會要》《西游原旨》《指南針》《會心集》《指南三書》《棲云筆記》……儒釋道三教書籍凡二十二種,[17]或解或注,破群仙之隱語,揭丹經(jīng)之寓言,辟旁門之邪說,指大道之源流,略詞藻而就常言,去文章而示實意。言愈淺,理愈明;語甚俗,意甚顯,可為學(xué)人之階級,志士之炬燈。幸皆知音善士大力,俱皆刊刻行世。

劉一明在棲云修建廟宇三十余年,著解經(jīng)書三十余年。當(dāng)兩山神工告竣之時,即書刻刊完之時,亦是劉一明八十二歲壽誕之時,此時內(nèi)外事畢,心無掛礙,身莫勞苦,安居自在窩,靜養(yǎng)精神,一切外事,皆不應(yīng)酬,與世無與了。時有《絕言歌》[18]以抒懷,刻刊于《通關(guān)文》之后,取其愿心已了,再不于文字中做事。劉一明平時閑暇之時,自卜吉地于新莊溝山頂之陽,乙木行龍,坐艮向坤,辛戍水口。相識善人預(yù)為之墓洞、建冥塔、立祭臺、修圍墻,以備臨時方便辦事、飛升。道光元年正月初六日亥時,劉一明忽然進(jìn)入墓洞而坐,呼集眾人囑以性命為重,功行為先。他說完之后,溘然而逝,享壽八十八歲。眾門人遂封墓口。

四十余年,劉一明四次整南臺,三次開棲云,非圖沽名,乃自行苦行。前四十年行為,劉一明常自述經(jīng)歷事跡,勉勵學(xué)人。后四十年行為,弟子們常隨左右,親眼所見,沒有裝點虛造,俱是真實行藏。

在劉一明成道與化道階段,可看出,一方面,劉一明進(jìn)行修道,不僅注重自身的修煉,而且更注重應(yīng)萬物而度人濟(jì)世。這也是對全真教的創(chuàng)立者——王重陽思想的繼承,即主張功行雙踐。

這里,值得注意的問題是,劉一明是如何維持其修建宮觀寺廟與設(shè)置義冢以及日常生活的開銷的?總結(jié)一下劉一明創(chuàng)建與管理宮觀的幾種方式,可知其緣由:①募化布施,既包括修建宮觀之用,也包括購置田地之需;②置買田地,既包括水田、山地、旱地,也包括常住香火地;③開墾荒地;④租賃田地,每年取租,作為棲云山零星補(bǔ)修之費;⑤以錢營利:所余錢鈔,在外營利,防備不虞,以為長計。劉一明的這些經(jīng)營宮觀的方式,在當(dāng)時清廷是有明文規(guī)定的,開始大多言及京城及其周圍的官管廟宇、宮觀。乾隆曾重申了雍正十三年(1735年)九月的上諭,并將其落到了實處。

我皇考圣鑒及此,原欲將旨申明,未及頒發(fā)。今朕仰承先志,詳繹圣訓(xùn),明白曉示。著各地方官,將叢林、古剎之齋田,應(yīng)行清查者,秉公清查,編入冊籍,禁止售賣,并嚴(yán)禁胥役、地保恐嚇?biāo)髟p等弊。其庵、觀、茶庭、社廟、凈室等處,止令該住持將現(xiàn)在產(chǎn)業(yè)開明數(shù)目,自赴州、縣呈明立案。官吏不必概行清查,以致生事之徒,借稱功令,互相告訐(揭發(fā)別人過去的過失或隱私),擾累地方,著該部通行各直省督撫,轉(zhuǎn)飭所屬,分晰辦理,實力遵行。倘有借端生事者,必重治其罪。[19]

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禮部具奏:

京城官管各廟,除群房、圍房素不供佛處所,許其租賃收息,以為貼補(bǔ)及日用之費,其供佛正殿、配廡,概不許擅行出租。違者治罪,并請交步軍統(tǒng)領(lǐng)督理街道各衙門隨時稽查參處等因,奉旨:依議。著于每年歲底具奏。[20]

得到乾隆皇帝的同意。嘉慶四年(1799年)諭:

嗣后京城內(nèi)、外官管廟宇,如外省赴京引見,及候補(bǔ)、候選人員,原可任其居住,不必官為禁止,俾僧、道等亦得香火之資。惟外來游方僧、道,及面生可疑、來歷不明之人,必當(dāng)實力稽查,斷不準(zhǔn)容留,致令潛匿。仍于年終匯奏一次,不可虛應(yīng)故事,有名無實。著為令。[21]

嘉慶六年(1801年)諭:

嗣后除京城各官廟,照例不準(zhǔn)招租外,所有私廟房間,仍準(zhǔn)照舊出租。當(dāng)飭令僧、道等,將租住廟宇之人,查明來歷清楚者,方許容留。仍出具切實甘結(jié),[22]呈報地方官存案。倘該僧、道將來歷不明之人私自存留,一經(jīng)犯案,必當(dāng)按律懲辦。

嘉慶二十三年(1818年)諭:

禮部等衙門年終匯奏稽察官管廟宇一折,京城內(nèi)、外官管廟宇,禮部等衙門每屆年終,俱以并無容留來歷不明之人,并聲明殿廡亦無私行租賃等事,匯奏一次,幾成具文。各廟宇將空閑房屋租與來京官員人等暫住,事所常有。所應(yīng)查者,恐有游方僧、道及來歷不明之人溷跡其中。各該衙門務(wù)飭派出之員認(rèn)真稽察,留心偵訪,已經(jīng)查出,立即稟明究辦,不可虛應(yīng)故事,止以一奏塞責(zé)。[23]

以上諸條規(guī)定,也可以使人明白喇嘛僧及有的寺廟、宮觀不敢留劉一明掛單的原因,以及劉一明宮觀經(jīng)營方式的政府規(guī)定。

另一方面,劉一明還不辭辛勞地著述丹書,發(fā)展與傳播全真教龍門派的教理。從其著作完成的時間來看,最早的《西游原旨》,于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完成,時年四十五歲。在嘉慶三年,他完成了多部著作,思想趨于成熟。為便于理解其“道”論形成的過程,我們有必要將其注述之作按時間順序排列一下,大體如下:①《西游原旨》,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完成,嘉慶三年秋刊刻,其中包括:《西游讀法》(卷上),詩結(jié)(卷下)。②《陰符經(jīng)注》,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完成,嘉慶三年九月九日刊刻。③《周易闡真》,嘉慶三年(1798年)春。④《百字碑注》,嘉慶三年(1798年)三月。⑤《修真辯難》,嘉慶三年(1798年)三月。⑥《神室八法》,嘉慶三年(1798年)中秋節(jié)。⑦《修真九要》,嘉慶三年(1798年)九月九日。⑧《參同直指》,嘉慶四年(1799年)春。⑨《悟真直指》,嘉慶四年(1799年)中秋月望日。⑩《敲爻歌直解》,嘉慶六年(1801年)。11《會心集》,嘉慶六年(1801年)重陽節(jié),其中包括:《會心內(nèi)集》與《會心外集》。12《無根樹解》,嘉慶七年(1802年)桂月。13《心經(jīng)解蘊(yùn)》《道德經(jīng)會義》與《道德經(jīng)要義》,嘉慶八年(1803年)。14《金丹四百字解》,嘉慶十二年(1807年)冬至月。15《象言破疑》著,嘉慶十六年(1811年)。16《悟道錄》,嘉慶十六年(1811年)三月。17《通關(guān)文》,嘉慶十七年(1812年)。18《金剛經(jīng)解目》,嘉慶二十一年(1816年)。19《孔易闡真》。《指南針》中的《黃鶴賦》述、《黃庭經(jīng)解》解、《指玄訪道篇》,由于版本問題,無法確知寫于何時。

早年,劉一明曾從以上書中抽取出若干種集結(jié)為一部叢書,取名《指南針》,包括《陰符經(jīng)注》《敲爻歌直解》《百字碑注》《西游原旨》中的《修真辯難》《神室八法》《修真九要》《無根樹解》《黃庭經(jīng)解》《金丹四百字解》。

嘉慶年間又將上述二十余種書再行集結(jié)為一書,名為《道書十二種》。所謂“十二”蓋指虛數(shù)。此叢書在嘉慶時刊行后,光緒、民國時續(xù)有刊印,主要有嘉慶“常郡護(hù)國庵”、光緒“上海翼化堂”、民國“上海江東書局石印本”三種版本。民國本收錄于《藏外道書》第8冊。目前常用的版本有中國中醫(yī)藥出版社之影印版,以及書目文獻(xiàn)出版社之點校簡排版,均是結(jié)合以上版本而來。1989年,山西人民出版社將劉一明的《修真辯難》《悟道錄》《神室八法》《修真九要》與《象言破疑》集結(jié)為《修真辯難》。

另外,劉一明還著有《眼科啟蒙》《沙脹全書》《雜疫癥治》《瘟疫統(tǒng)治》《經(jīng)驗奇方》《經(jīng)驗雜方》等醫(yī)學(xué)著作,共六種六部十四卷。這里,我們不論及劉一明的醫(yī)學(xué)著作,只把其行醫(yī)看作是他積功累行的手段之一。此外,還有《棲云筆記》《孔易注略》《三易讀法》,以及金丹口訣。

王永平先生將劉一明的著作按內(nèi)容劃分,可以大致分為三類:一是“注述類”,主要是對古代典籍、著述的闡釋發(fā)揮;二是“專著類”,是作者個人修養(yǎng)性命理論的集中著述;三是“隨筆類”,主要是作者對性命修煉有感而發(fā)的詩詞、曲、雜文、楹聯(lián)、散文、雜感等。

綜上所述,劉一明融道家道教思想于儒、佛、醫(yī)等學(xué)說之中,用論辯、闡釋、講解、解注等多種方法,以雜記、書信、傳記、詩詞、歌賦、贊辯、雜聯(lián)、銘聯(lián)等多種形式,設(shè)壇演教闡釋并弘揚(yáng)博大精深的道家道教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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