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閉合規則

為了確保CGE模型求解的唯一性，一般要求CGE模型中方程總數等于變量總數，但在大部分情況下，根據經濟學理論推導出的各經濟主體行為方程和約束方程中的變量數并不等于方程總數，因此需要有一套辦法來“閉合”這個模型。閉合的基本含義是指求解一個模型所需要的外生變量的確定及賦值，外生變量的不同選擇以及模型閉合的不同選擇，反映了要素市場和宏觀行為的不同假設（鄭玉歆，1999）。

CGE模型的閉合問題研究起源于20世紀60年代，Sen（1963）證明了在一個封閉系統中，如果投資水平和政府支出水平是外生固定，那么，要達到利潤優化的目標就不可能保持充分就業；要達到充分就業就不可能達到系統的最優化狀態。Taylor和Lysy（1979）采用CGE模型進行巴西收入分配研究時也發現，增加就業稅對總產出及改善收入不平等作用甚微，而對整體價格水平卻作用相當大，其原因在于模型宏觀環境的閉合條件導致的。德卡魯（Decaluwé，1987）進一步證明，在按照一般均衡理論建立起來的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中必然存在過度識別的問題。即在實際消費和公共消費水平外生給定的情況下，CGE模型中的充分就業和收入分配的優化是不能同時兼得的，而且在模型中必然會出現方程總數大于變量數的矛盾。所以，為了確保求解結果的唯一性，必須對CGE模型做出相應的假設，去掉一組約束方程，即要在失業率（勞動力市場的均衡）、公共開支（政府預算均衡）、投資水平（投資與儲蓄均衡）以及要素價格水平這四項之間做出取舍，取舍的不同形成了不同的CGE模型閉合規則流派，具體含義如下描述：

一　古典主義宏觀閉合

根據新古典主義理論，所有價格包括要素價格和商品價格都是由模型內生決定，生產要素，如勞動和資本的現有實際供應量都實現充分就業。相關變量和等式如下：

勞動和資本價格PL和PK為內生，要素供應始終等于要素總稟賦 和，并實現勞動的充分就業以及資本的充分利用。

由于新古典主義閉合結構假設勞動力市場充分就業，因而在該閉合規則的情況下，無法模擬財政刺激政策如何增加就業。

二　凱恩斯宏觀閉合

按照凱恩斯理論，在宏觀經濟蕭條的狀況下，勞動力大量失業，資本閑置，因此，生產要素勞動和資本的供應量充足而不受限制。就業和資本需求量是內生的，由市場需求決定，而要素的價格是固定的。相關變量和等式如下：

勞動和資本價格PL和PK為外生，即和，存在價格剛性。除此之外，由于凱恩斯模型是需求決定的，因此，模型有個數量控制變量，否則系統就無法在數量上決定，一般選擇一個收入方面的外生變量，比如，居民收入YH，這樣，凱恩斯閉合模型有3個外生變量、和。在凱恩斯宏觀閉合條件下，由于兩個要素價格被固定，暗含著其中一個價格被用來作為基準價格。這樣，就不需再讓GDP價格或者排除和影響的某一商品價格固定。

三　路易斯閉合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亞瑟?劉易斯（Arthur Lewis）描述發展中國家常見的經濟狀況是資本短缺，但是，勞動力市場上有大量的剩余勞動力。因此，勞動力價格存在剛性，被外生在固定工資水平上，在這個價格上，勞動供應量是無限的。相關變量和等式如下：

除此之外，劉易斯閉合的模型還需加上一個價格基準等式，否則PL=會被認為模型基準價格，從而得不到劉易斯閉合結果。因為劉易斯理論認為實際工資被固定在居民的生存水平，在此閉合規則下，一般選擇消費者價格指數CPI作為基準價格。另外，在劉易斯閉合條件下，還要求政府開支當作內生變量，或者用政府預算赤字來補齊投資儲蓄差額。

四　其他閉合

假設投資水平和政府開支水平均是外生給定的，為了達到一般均衡的目的，只能放棄工資率等于勞動生產率邊際值這一優化條件，假定不同類型的勞動者儲蓄率不相同，即勞動者的儲蓄率內生，從而在CGE求解過程中調整各組勞動力的收入分配以使真實儲蓄與投資規模相適應，在這種情況下閉合也被稱為科多里安（Koldorian）閉合，該閉合規則主要是用于對勞動者細分的CGE模型研究，比如收入分配問題、收入公平問題、產業間勞動力流動問題等。

從已有的國內外文獻來看，選擇不同的閉合規則對政策模擬的計算結果是不同的，恰當地選擇閉合規則是正確運用CGE模型的基本條件。根據筆者的經驗，對閉合規則的選擇關鍵是根據具體國情以及需要解決的具體問題而定，始終以經濟學理論為指導，也沒有必要完全遵循某規則，可以靈活地進行上述規則的組合運用，其核心是保持內生變量的“變化通道”合理而順暢。比如政府收入外生，則稅率內生；居民消費外生，則居民儲蓄率內生；出口量外生，則匯率內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