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武舉自從兒子又一次,真真實實的死了以后,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對人生已經心恢意冷。他關閉了城里的幾樁生意,也無心再求家財旺盛。如今,再大的家業也無人繼承,還求它何用。當年,杜老夫人,得知兒子杜鵬飛(上官一博),為救老爺而跳崖之時,她傷心欲絕。非要讓老爺帶她,去兒子墳前祭奠兒子,杜武舉無奈,就讓杜小保套了馬車,拉著夫人去北山谷口,”看望兒子”。老夫人在兒子墳前,哭了個天昏地暗。幾次背過氣去。最后,還是杜武舉和杜小保強行,把她抬到了車上,拉回了家?回到家里她不吃不喝,整日念叨著兒子的名字。不久,她就病倒了!一個月后撒手人寰。駕鶴西去,尋找自己的愛子而去。撇下了杜武舉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塵世,忍受著連失妻兒的悲痛煎熬。
喪子,喪妻,一連串的打擊,使得杜武舉,對塵世萬念俱詼。精神萎靡不振,身體日漸消瘦,但他還是頑強地活了下來。直到十八年后的一天————杜小保從外面回來,神秘的對他說道:
“老爺,東村出了一件怪事!”
“啥怪事呀?”
此時的杜老爺,已是風燭殘年,弱不禁風,連說話走路都顫顫巍巍,經常處于半昏睡狀態。當年的威風已消失殆盡,不再重現。此時,他正在躺椅上坐著打盹,聽小保說有怪事發生,他機伶一下睜開了眼睛,問道:
“啥怪事呀?是不是又有死人復活了?”
“那倒不是!”小保蹲下身子,給他捶著腿說道:“東村趙寡婦家的傻丫頭,這幾天傻得更厲害了!”
“唉!我知當啥怪事呢!不就是一個瘋子嗎!有啥大驚小怪的?”杜老爺顫顫巍巍地說:“小保,今天天氣好!你把那個太師椅,搬到院子里把。我想曬曬太陽?!”
“好咧!”
杜小保答應著,把太師椅搬到了院子里,放在了一個朝陽背風的地方。又回屋里,把老爺攙扶出來。侍候他坐好,又回屋里拿了條毛毯,給他蓋在身上。
無風靜火的天氣,陽光暖融融的。這是入冬以后,陽光最好的一天。杜老爺躺在太師椅上。享受著陽光的沐浴,杜小保給他捶腿按摩,無微不至的照顧。再加上,暖洋洋的陽光,撫慰下,他感到無比的舒服,竟瞇縫著眼睛,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小保抬看看老爺,見他閉上了眼睛。趕緊說道:
“老爺!在外面可不能睡著了啊!會受涼的!”
“哦!我睡了嗎?”杜老爺微微睜開眼睛,嘆了口氣說道:“唉!看來真是老了啊!”
“老爺,您還不老!您還差兩歲不到七十歲呢!怎么能說老呢?”
“是啊!對一個練武的人來說,六七十歲,還應當健壯著呢!可是,我總覺著,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看來,我不久就要,和我的妻兒相聚去了喲!”
杜武舉說此話的時候,深邃的雙目,放出了久違的精光。感覺好像要到,一個盼望很久的地方去一樣。聰明體貼的杜小保,趕緊安慰他說:
“老爺,您不要這么說,咱們太行山區,人杰地靈,氣候養人。每個人都能活個百兒八十歲的!”
“哈哈哈!”杜武舉無力地笑著說:“小保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既聰明體貼,又忠厚誠實。實在難得啊!……這么多年,你一直精心地照顧著我。可你,卻并不知道我的心事,能與妻兒團聚,是我的心愿,并沒有什么好怕的。”
“老爺!可我害怕!我舍不得你,……老爺,咱不說這話了!好不好?”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杜老爺用他那,干枯無力的大手,拍了拍肩膀上,正在為他揉肩的小保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小保啊!你從小在咱府里長大,和你少爺一起讀書,一起習武,我把你當作兒子一樣看待,你對我也盡了,一個兒子的孝道,我很欣慰。在我失去兒子以后,對人生無望,萬念俱灰的時候,是你床前床后的,伺候我,堂前膝下的安慰我,孝順我。才使得我,又將生命,延續了十八年。……”
杜武舉說的累了,他停頓了一下,杜小保去屋里,給他端來杯水,喂著他喝幾口。杜武舉擺了擺手。小保會意,把水杯又送回屋子里,返回來給他捏胳膊揉肩,悉心的照顧著。杜武舉深邃而空洞的目光,看著遠方似地,緩緩的說道:
“最近。我老聽著,飛兒和他娘,在一個很遠的地方,呼喚我。……我知道,這是聽力的幻覺。但是,我也心里清楚的很。這種現像出現,說明我不久,就要和他們相見了!”
“老爺……!”
“你別打斷我的話,讓我把話說完。……這么大的家業,無人繼承,我死難暝目啊!……小寶,我有個要求,希望你不要駁我的面啊!”
“老爺!別說您有一個要求,就是有十個八個,我也會替你辦到。為了老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保也在所不辭!”
“這事比上刀山下火海,省勁兒多了!”杜武舉注視著小保的雙眼,看著他的反應,有一種期盼的感覺。接著說道:“小保,叫我一聲爹!做我的干兒子吧!”
“這……!”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老爺,我怕別人說閑話。”
“說什么閑話?”
“我怕別人說我。貪圖您的家產,才認您做爹的。”
“傻孩子!這有什么可但心的。你就是不改口,別人也早就把你,當成咱杜家的少爺了!”杜武舉臉上露出了,久違的一點笑容。他看著杜小保說:“你和我走的這么近,還沒有看出那些丫環院工,對你的恭敬勁兒嗎?反正你也沒爹沒娘的,你這個兒子。我是收定了!趕快行禮吧!別讓我等急了”
杜武舉武斷霸氣的態度。使杜小保沒有回旋的余地。其實,他也樂意把老爺當成父親一樣。照顧著他。自己從小是個孤兒。是老爺收留了自己,讓他和少爺一起學文習武。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一個下人看待。今天老爺逼迫他認父,他自然樂意。只見他走到老爺面前說道:
“爹爹在上,兒子小保給您老人家磕頭了!”
杜小保雙膝跪在,老爺面前,磕了三個響頭。杜老爺哈哈大笑著,伸出雙手扶起了杜小保,并說道:
“兒啊!快起來!為夫還有話說”
杜小保站起身來,立在一邊。等待義父分付。杜武舉收了義子,精神也好了許多。他要把家業交給杜小保,杜小保將成為杜家的大少爺了。好人終有好報!以后,杜家的萬貫家業,就靠杜小保來打理了。
第四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