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假接到了王亮打來的電話。王亮說，假妹子，好久不見。王小假說，哥，我也想你了。王亮說，不聲不響就跑了，你舍得白洋鎮的蘑菇和魚？我聽說你們家冰箱里的魚已經快要吃光了，你爸現在已經不許你媽給你們家的貓喂魚吃了，所以你們家的貓現在很不高興，你再不回來，它就要和你一樣離家出走了。王小假說，哥，你有什么事嗎？王亮說，我沒什么事，你嫂子找你有事，吶，你自己跟他說。電話里響起王小燕的聲音，假妹子，你什么時候回來，你不回來，我們都沒有蘑菇吃了。王小假聽著王小燕歡快的聲音，受了她的感染，也很開心。王小燕接著說，你一走，我覺得整個白洋鎮都空了，冷冷清清，我也要去南方打工，我能去投靠你嗎？王小假說，南方這么大，你為什么要投靠我，我又沒有當官，也沒有當老板。王小燕說，你現在還不是官，也不是老板，可你以后一定是，等你是官了是老板了，我再來投靠你，你還會要我嗎？王小假說，你真要來南方打工？王亮來不來？王小燕說，他還沒有想好。王小假說，你讓王亮接電話。王小假對王亮說，你不出來，讓她一個人出來？王亮說，我出去過，沒意思，我在家里也能掙錢，她沒有出去過，我不攔她，讓她嘗嘗滋味，免得天天在我耳朵邊啰嗦。王小假說，你舍得她？王亮說，我呸，天天像影子一樣纏著老子，煩都煩死了，分開正好。電話里傳來王亮和王小燕打鬧的聲音。王小假說，喂喂，還在聽嗎，王亮？王亮說，你說，我在聽。王小假說，你最好不要讓她一個人出來，她非要來，我也能替你照看，只要你自己放心，我把幺雞的電話給你，幺雞正好過幾天從家里過來，你讓小燕和他一起過來。

王小假要上班，不敢請假，只能讓幺雞領著王小燕在出租屋樓下等著。吃午飯的時候，王小假回到出租屋，見到了幺雞和王小燕。王小假說，我還得回去上班，小燕你先和我們一起住，我們把東西拿上去，幺雞你自己應該有住的地方吧，你自己過去，我沒時間送你。幺雞說，王小假你個王八蛋，我把你這么漂亮的嫂子一根頭發絲不少的給你送到手上，換不來你一頓飯？王小假說，我也沒吃，我把她安頓好，還得回去上班，沒時間。幺雞說，那算了吧，我走。王小假說，你不上去坐一下，喘口氣？幺雞說，你住幾樓？王小假說，五樓。幺雞說，坐你妹，老子跟你爬五層樓上去，剛把氣喘勻了，屁股沒坐熱，又得走五層樓下來，還是喘著的！嫂子，我走了，有時間找你玩。

王小假手里提著一個很重的箱子，肩上扛著一個更重的箱子。王小假說，王小燕，你搬家嗎？帶這么多東西。王小燕說，王亮讓我帶的，王亮說，反正有幺雞一起，幺雞會幫我拿。王小假說，使別人家的牛，耕自己家的田，累死了跟他王亮沒一毛錢關系，是吧？王小燕說，你說幺雞是牛，那你現在不也是？王小假把兩個箱子放下來，扔在樓梯上說，我不扛了，你自己扛吧。王小燕笑嘻嘻地說，幺雞是別人家里的牛，你是自己家里的牛，自己家里的牛耕自己家里的田，你敢偷懶？王小假說，你這塊田是王亮的，不是我的，我不耕！

王小燕打量著出租屋說，一個床？王小假說，你眼里的這個床雖然只是一個床，但是一個床可以分成兩半，一人一半，所以它實際上是兩個床。王小燕說，我才不信，你和張丹兩個，你們忍得住？王小假說，你不是來了嗎，你看我們忍不忍得住。王小燕說，怎么睡？我們三個睡一張床？不好吧！王小假說，連你都覺得不好，那一定就是不好了，你先休息，這張床這時候只屬于你一個人，等我下班回來，我再去買一張小床，放到那邊，我睡小床，你和張丹睡大床。王小燕說，算了吧，還是你們睡大床吧，我睡小床。王小假說，你不認識張丹，其實你也不是很了解我，你不可能說服張丹在你住進這間屋子之后還和我睡在一張床上。王小燕說，我好像有點信你了，人跟人不一樣，我剛和王亮在一起的時候，他恨不得一天到晚粘著我，飯都不用吃。王小假說，他是超人，什么都能當飯吃，我可沒他厲害，我現在都快要餓死了，鑰匙給你，我們一起下去，你自己吃點東西，我也買點什么吃的填填肚子然后去上班。

王小假順便給阿映買了蛋撻。王小假回到公司，悄悄把蛋撻放在阿映桌子上。阿映說，好香！什么？王小假說，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阿映打開盒子，然后迅速合上說，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蛋撻？王小假說，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吃這些東西嗎？阿映說，你給多少個女孩子買過蛋撻？王小假說，第一次！因為我看見那些排隊賣蛋撻的女孩子個個不停地咽口水，就給你買了點。阿映說，但愿你不是騙我，不然我可就白感動了，還從來沒有男孩子給我買蛋撻。王小假說，你不會哭吧？阿映說，我現在不哭，待會兒吃的時候再哭。阿映拉開辦公桌抽屜，把蛋撻放進去，把錢拿出來，遞給王小假。王小假說，我送給你的，不要錢，你以為我兼職販賣蛋撻？再說也不要這么多錢啊！阿映說，飯錢。王小假說，還沒幫我還給她？你幫我還給她啊！阿映說，她不要，我都說了，她不會要的。王小假說，我也說了，我一定要還的。阿映說，她說話從來說一不二。王小假氣得笑了，說，憑什么她就能說一不二，她是誰，我能不能也說一不二？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不愿意欠別人的人情。阿映說，她說我要是再把錢拿回去，她就撕了扔垃圾桶，所以你不要再讓我去還了，哪怕你拿著這些錢天天請我吃蛋撻！王小假說，我一下子欠了兩個人的人情。阿映說，我這里你已經不欠了，而且你還可以繼續給我買蛋撻，我不怕欠你的人情。王小假說，有辦法了。阿映說，什么辦法？王小假說，從明天開始，我給她買蛋撻，你捎給她。阿映睜大眼睛說，給她買蛋撻？王小假說，每天一份，直到把欠她的錢買完。

下了班回去，王小假讓王小燕做飯，自己去買床。王小燕把飯做好的時候，王小假也已經把買回來的床安頓好了，然后王小假去把張三瘋接了回來。王小假給張三瘋和王小燕互相介紹。這是王小燕，我嫂子，你知道，我媽只生了我一個，王亮就是我最親的哥，所以小燕也就是我最親的嫂子，你對她好一點。嫂子，這是張丹，我女朋友。張三瘋說，你說完了？王小假說，歡迎你補充。張三瘋說，你應該也要接著說，嫂子，你知道的，我以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就談了這么一次戀愛，所以張丹也就是我唯一的女朋友，你對她好一點。王小燕咯咯笑著說，難怪假妹子那么迷你，你很漂亮，也很厲害。張三瘋說，你也挺漂亮的，你厲不厲害？王小燕說，我不厲害，我們家王亮常常罵我笨得像豬。王小假說，他才是豬，一頭被他爸媽養成了豬精的懶豬。王小燕說，等以后熟了，我就自己去找地方住，現在就麻煩你們了。張三瘋說，不要緊，你來了我還有個伴，出來打工的，很多都是家里兄弟姐妹住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工作怎么辦，準備做什么？王小燕說，工作好找嗎？幺雞說如果工作不好找，就去找他，不過我還是想跟你們在一塊兒。王小假對張三瘋說，要不去你那里，你們工廠好像也一直在招人？張三瘋想了想說，我們工廠已經招滿了。王小假說，我明天午休的時候出去轉一轉，小燕你不用急，先休息一天兩天。

王小假對張三瘋說，我昨天接你下班還看見你們工廠門口立著大牌子，大量招聘生產線員工。張三瘋說，是的。王小假說，你不喜歡王小燕？張三瘋說，我跟她還不熟，談不上喜不喜歡，不過她是你的嫂子，所以我建議她不要來我們工廠。王小假說，為什么。張三瘋說，她挺漂亮的，我們工廠很復雜，她不合適。王小假說，你比她漂亮得多。張三瘋說，你別忘了，我是張三瘋。王小假說，這倒也是，以前為什么從來沒有聽你說過。張三瘋說，我是我，我能應付，所以問題對我來說不是問題，我為什么和你說。王小假說，對不起，我只顧著自己順不順心如不如意，從來沒有問過你。張三瘋說，我沒事，我挺好的，你現在怎么樣，搞定你們部長了嗎？王小假苦笑著說，我怕我永遠都搞不定他。張三瘋下了車，伸手在王小假臉上摸了摸，說，假妹子，沒關系，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把自己的本事學好，他那么老，你這么年輕，耗也能耗死他。

張三瘋轉身進了工廠。

趙三安排好車間里面的事情，回到辦公室，看著張三瘋嘆了口氣，說，你那名字誰取的？張三瘋說，我的名字當然是我爸取的。趙三說，我是說你那個外號，張三瘋。張三瘋笑著說道，早就有了。趙三說，我就說，這么有想法的名字，紅中、白板這樣的草包，怎么可能取得出來，張三瘋，真是鞭辟入里，入木三分，用在你身上真是再也貼切不過。張三瘋說，我現在可是你的徒弟，是好是歹人家都只會說我是你帶出來的。趙三說，可你這名字早就有了，也就是說，你并不是跟了我之后才瘋的，你早就瘋了，張三瘋，難道還有張大瘋張二瘋？張三瘋說，是的，而且和我一樣漂亮。趙三說，漂亮有什么用，能嫁出去嗎？張三瘋說，還真的都沒有嫁！做你徒弟這么久，還從來沒有看見過師娘，你有老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要不要我把張大瘋和張二瘋挑一個給你？隨便挑一個都能美死你。趙三的臉突然變得有些難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說，我是正常人，對瘋子沒有興趣，你還是給那些不怕死的男瘋子們留著吧！我給你說件事。張三瘋說，什么事？趙三說，恐怕我要先恭喜你，你要升職了。張三瘋很高興地說，升什么職？趙三說，你很高興？張三瘋說，我是有點瘋，但是一點都不傻，你要給我升職，我當然高興。趙三說，不是我要給你升職，是別人，別人看上你了要調你過去。張三瘋說，去別的車間？我不想去，我還是跟著你吧。趙三說，是升職，做主管，你也不去？你剛才不是說你不傻嗎？張三瘋說，加不加工資？趙三說，當然加。張三瘋說，那我去！師父，你不要怪我，加工資我一定得去。趙三苦笑道，我也沒想攔你，想攔你也攔不住，丁廠長看上你了，讓你去廠辦給他做助理。張三瘋說，去給丁峰做助理？趙三說，沒錯，廠長助理，副主管級。張三瘋說，可惜你不是廠長。趙三說，你什么意思？張三瘋說，我還是等你什么時候升廠長了，給你當廠長助理吧，丁峰的這個廠長助理，我不干。趙三說，升副主管，加工資。張三瘋說，不去。趙三說，不用考慮考慮？張三瘋說，師父，你覺得丁峰為什么要叫我去給他做助理？趙三說，我不想說。張三瘋說，我是你徒弟，你得說。趙三說，因為你是全工廠最漂亮的張三瘋，是敢扒男人褲子的張三瘋，是已經打過八次胎應該不會介意打第九次胎第十次胎的張三瘋。張三瘋說，趙三！趙三說，事是你自己做的，話也是你自己說的，你跟我急也沒有用。張三瘋說，你信？趙三說，我信不信不重要。張三瘋說，師父，我不想去，也不能去，你得幫我。趙三說，我可能幫不了你，他今天要調你去，如果你明天還不去，后天你就得從工廠里滾蛋。張三瘋說，好吧，滾蛋就滾蛋，我今天就滾蛋。趙三說，最后問你一遍，真不去？張三瘋說，啰嗦。趙三說，換了別的女孩子，想一天，再想一天，可能也就愿意去了。張三瘋說，一分鐘都不用想，一秒鐘都不用想。趙三說，好吧，謝謝你終于讓我贏了一次。我去和他說，我不放你！

張三瘋揣著一肚子心事在車間里溜達一圈，回到車間辦公室，看見門口圍了許多人，張三瘋隨便拉住一個人問，怎么啦？那個人說，吵起來了，然后打起來了。張三瘋從人堆里擠進去，已經打完了，可能也沒怎么打，因為張三瘋看見趙三和丁峰兩個人都好好地站在地上，衣服很整齊，臉上也很干凈。張三瘋聽見趙三說，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不出你是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兩年前我真該一棍子把你打死，可你卻不記得你這個廠長是我讓給你的，天吶，我怎么狗改不了吃屎，我都讓了半輩子了，人家都在搶搶搶，我卻還在讓讓讓，放著落水狗不打，現在被狗騎在頭上。丁峰說，姓趙的，別說那些沒用的，好不容易撕破了臉皮，不用裝了，太他媽累了，多話也不用說了，你滾蛋吧！趙三說，就算你抱著我的大腿給我磕響頭求我，我也不會和你這種無恥之徒一起共事了，丑得像頭恐龍似的還老是想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你就不怕你媽你老婆和你家里的其他女性遭報應？丁峰抓住趙三的衣領咆哮道，趙三你個王八蛋！趙三冷笑道，還敢動手？還想當這么多人的面讓我再把你放倒一次？丁峰悻悻地松開趙三說，下午就給我滾蛋。趙三說，為什么要下午？我馬上就滾蛋！

人很快散了。張三瘋高興地對趙三說，你居然能打贏？他那么高，那么壯，你還沒我高，也不壯，有空你得教我。趙三苦笑著說，你為什么還是抓不住重點。張三瘋說，你打贏了，這是重點，你們怎么會打起來，這不重要！你們為什么會打起來？趙三說，遲早的事，我忍了他兩年，他也忍了我兩年。張三瘋說，我聽明白了，不只是因為我，他有把柄在你手上，你不能拿著這把柄對付他？趙三說，這把柄以前是他的，我忍了兩年沒有說，現在才說，這把柄也就成了我的把柄了。張三瘋說，我好像有一點懂，我怎么辦？不是，我們怎么辦，我們馬上去辭職？趙三說，是我辭職，關你什么屁事。張三瘋說，你為了我的事，和他干起來了，然后你辭職了，然后你要我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上班？趙三說，你不用管我，來這里這么久，我已經是老油條了，從這個大門里出去，不怕沒人要我，你也不用擔心你自己，我們這么一鬧，他也沒有臉皮再調你去了，你至少暫時是安全的。張三瘋說，可我想和你一起走，我不想留在這里。趙三說，你先在這里呆著，想繼續給我當徒弟，以后有機會。

王小假仔細看著張三瘋的臉說，好多天了，你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張三瘋說，我大姨媽來了，失血過多。王小燕把一口飯全噴到地上。王小假又看了看張三瘋，張三瘋的臉確實很白，王小假說，我不懂，所以幫不上你，你多喝點熱水，注意休息。張三瘋說，天天上班，天天加班，怎么注意，你教教我？張三瘋的臉上很僵硬。王小假說，要不你請天假休息一下吧！張三瘋說，麻煩你去幫我請行不行，我請不到。王小假說，你師父不是挺照顧你的嗎？張三瘋說，趙三走了。

王小燕做好了飯，張三瘋還沒有回來，王小燕對王小假說，張丹這幾天有心事。王小假說，不止是有心事，脾氣也特別大，女人是不是來大姨媽的時候脾氣都很大？王小燕說，張丹真來大姨媽了嗎？王小假說，她自己說的啊！王小燕說，你不知道她什么時候來大姨媽？王小假說，你很奇怪，這種事，我怎么會知道。王小燕說，假妹子，我信你了。王小假說，信我什么？王小燕說，之前你說你和張丹沒有上過床，我不相信，現在，就算你打包票說你和張丹已經上過床了，我也不會信了。王小假說，你們為什么總是對那件事那么上心，那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嗎？王小燕說，那是相好的兩個人真正合二為一，變成一個人，兩個人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你說重要不重要！王小假說，我以前沒有想過，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很重要。王小燕說，王亮剛開始做那件事的時候，飯都可以不吃，覺都可以不睡。王小假說，人和人會有一些個體差異，不可能每個人都一樣。

王小燕抱住王小假。王小假說，不要這樣。王小燕說，我喜歡你，你不知道？王小假說，我知道，可是。王小假想要再說點什么，但是王小燕已經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王小燕抱著王小假不愿意松開。王小假不敢動，也不敢說話。王小燕說，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我心里喜歡的男孩子，就是你這樣的，斯文，干凈，帥氣，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這樣的男孩子，但是我就是喜歡，今天我終于實現了我的愿望。王小假怯怯地說，我們不該這樣的。王小燕說，你這種類型的男孩子的缺點就是喜歡說廢話，我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在說不應該這樣。王小假說，我太沖動了。王小燕說，我都這樣不要臉了，你還不沖動，除非你有病。

王小假把張三瘋接了回來，張三瘋今天看起來很高興，雖然王小假去接她的時候，晚了一會兒，她也很高興。但是王小假做賊心虛。張三瘋等王小假鎖好了車，兩個人肩并肩走進樓道里面。張三瘋拉住王小假的手說，要不我也去買一輛車吧，我們一人一輛，這樣你就不用每天下了班回來了，呆不了一會兒，又要轉頭回去接我。王小假說，沒關系，我不累，買一輛車，就算是二手的，也得幾百塊。張三瘋說，沒關系，我加工資了。王小假說，加工資？為什么，你升官了？張三瘋說，來了個新主管，然后給我升了個副主管，協助主管工作，實際上還是干以前的活，但是，加了工資。王小假說，你總是跑到我前頭，加了多少，這下比我還多了吧？張三瘋說，還是比你少一點點。王小假說，那還差不多。張三瘋說，你呢，你得加油了。王小假說，我不急。張三瘋說，你得趕快升個官，不然你可就配不上我了，小心我踢了你。王小假說，那你現在就踢了我吧！張三瘋說，現在不踢，我累了，踢不動，我們到三樓了是吧，我走不動了，你背我。王小假彎下腰，張三瘋爬到王小假背上，王小假調轉頭開始往上爬。王小假說，張丹，你長胖了嗎？張三瘋說，放屁，我瘦了，瘦了好幾斤。王小假說，我怎么覺得你胖了，好重。張三瘋說，算了，放我下去。王小假咬著牙說，我不放。張三瘋說，哎呀，你快放我下去，你身上在抖，腿也在抖，你別把我摔死了！我今天剛升了職，你別把我的臉摔花了。

張三瘋一進門就吸著鼻子說，什么味道？嫂子，王小燕，你做的什么菜，這屋里什么味道？張三瘋走進廚房。王小假把垃圾簍踢到床底下。張三瘋從廚房里出來，說，不是菜的味道，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