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激戰
趙凌兒側身往旁邊讓了讓,躲過他勢大力沉的一掌,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已經悄然竄到他身后了,趙凌兒清澈的眸子里碧波蕩漾,嘴角帶著笑意,好像腳沒踩穩,跌倒也似,賣了個破綻給他。
胖經理果然大喜,變掌為勾,想要拿了她的脖子好挾持著她出去,誰知腦后一松,整個人昏昏沉沉起來,如土委地,猛然栽倒,滿身的肥肉像水波一樣蕩著,好不壯觀。
“你來了?”
“嗯。”
“還愣著干嘛,下去幫忙啊。”趙凌兒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好。”玉衡急忙向下面跑去,卻被趙凌兒扯住了衣服,回頭看去,趙凌兒已經近在眼前,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囑咐道:“你自己也要小心,別再受傷了!”便似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沉穩地指揮別人將胖經理綁了起來。
不過短短幾分鐘,下面已經倒了兩個人,好在殺手也受了點傷,越打越無力了。
玉衡在殺手周圍觀察著,然而殺手雖處于下風,卻很小心,玉衡總是沒有很好的切入點,除非自己以傷換傷。
剛想著,一個手下扔了個酒瓶上去后,撲在他身上,緊緊地抱著他腿,將他扯倒在地。玉衡眼睛一亮,上前一腳踢開他劃向手下脖子的一刀。就勢一跪,按在他的胳膊肘上,拳頭向上一沖,便將他的肩膀懟了下來,肘壓他的云門中府穴,拇指點向他的頸側動脈,正要得手之際,卻突然感到一陣心慌,猛地向前一撲,篤的一聲,原先待著的地方已經被槍打了一個小坑,再看那殺手,托著肩膀,死命地撞出門外,頭也不回的跑了,有槍作掩護,誰也不敢追出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逃走。
趙凌兒施施然的從樓梯上下來,“死了幾個兄弟?”
“凌云姐,死了一個兄弟,還有一個昏迷了。”
“昏迷的送醫院,死了的兄弟好好安葬,把他的家人接到總部來,我替他養老。”
“謝謝凌云姐。”一個與死者關系較好的兄弟紅了眼睛,忍住哀傷,憤恨地說道:“只可惜把讓他跑了。”
“我知道你們盡力了,幫兇已經被縛,明天我就拿他的頭顱祭奠死去的兄弟!”
在場眾人無不義憤填膺的為之感染,只有玉衡面色古怪地看著,趙凌兒,以及那一個個死士一般的臉。
回去的路上,趙凌兒心情不佳,玉衡也不知該如何寬慰她,只得牽起她的手,沉默地同她一路慢慢地走。
“他今年才二十剛出頭,父母盼望他能早點回去接受自家的小面館,現在就這么死了,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會不會怨恨我。”
“應當是會的吧。”
趙凌兒看了他一眼,用手支了他一下,“你是真的不會哄人開心,更不會安慰人。”
“我只要知道,要是有人辱你罵你怨恨你,我只需站在你身前承受著就好了,不用管太多。”
趙凌兒瞇起了眼睛,宛如月牙一般可人,笑著摟著他的胳膊,“你什么時候學的這般油嘴滑舌了。”又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不許同別的女人這樣講。”
玉衡一手托著她的頭,一手護著她的下巴,嘴里解釋著,“我沒有別的女人,你別咬我了,可疼了。”
趙凌兒聞言松了口,笑嘻嘻地看著他,“那就好。”在他的唇上親了親,以資獎勵。
玉衡揉著肩膀,越想越氣,反咬著她的嘴唇,不讓她輕易地逃走,“不能白咬,我也得咬回來。”
趙凌兒捶了他一下,不滿地嘟囔道:“小氣!”眼神迷離,臉上染了脂粉一般,緊緊地擁著他。
爛尾樓區
“老大,咱們還真要弄那個什么鋼鐵通道啊?費時又費力,弄他干嘛?”
蜘蛛看他一眼,“你懂個屁,這叫藝術,你懂什么叫藝術嗎?”
“藝術不就是那些娘們唧唧的人畫些誰也看不懂的東西嗎?咱們以前住那地兒巷子口就有一個窮光蛋天天說自己是藝術家,擺弄那些誰也看不懂的東西。”
“滾滾滾。”蜘蛛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你他娘的什么都不懂,好好聽聽人家小曹怎么說。”
“這個鋼鐵棧道修好了以后,可以有多種用途,防火是一方面,再一個,我們做的畢竟是地下的生意,碰到警察包圍了,也可以通過這個棧道四處躲避,就跟狡兔三窟的道理是一樣的。”
“看看,聽到了沒有,別有空沒空往女人的肚皮上趴,但凡你要多讀點書,就不會混成今天這樣。”
“學的再好不也還是混混,有什么值得的。”低聲嘟囔。
“說什么呢?”蜘蛛喊道。
“沒說啥,鋼筋水泥不夠了,我去催催。”
“這小子。”
皇后大道
山口重一咬著毛巾,任由一雙手在背后擺弄著,汗流浹背,熱氣蒸騰,另一個殺手神情專注,面如重棗,卻始終沒有取得什么實質性的進展。
“沒辦法了,你可能需要去看醫生。”
“這個檔口,我想我可能哪兒都去不了。”
“當然,或許你想玩點更刺激的。”殺手將自己的上衣脫掉,露出一身棱角分明的腱子肉來,山口重一冷冷地看著他,袖子里的刀片滑在了手里,隨時可以割了面前的人的喉嚨。
“喂喂喂,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殺手舉起雙手,脖子上泛起的涼意讓他不得不這么做。
“然而你在我眼中不過是個想上我的基佬罷了。”
“或者你上我也可以?”殺手臉色更紅了幾分,脖子上像滲了血一樣紅,不對,是真的滲出了血。“刀下留人,我想這是個誤會。”
“你還有五秒的機會說服我。”
“事實上,我的伴侶剛剛死掉,我只不過是以此緬懷他而已。”
“那你們的感情可夠廉價的。”
“誰不想得到一份真正的愛情呢?只是在這個圈子里,無從選擇而已,你不同,我看到你身上的那種孤獨感了,你與我是同類,我們應該在一起。”
“我可去你嗎的吧。”山口重一甩了甩手上的鮮血,任殺手徒勞捂著自己的脖子。
“你殺我,只是你不愿意相信你的內心,總有一天你會后悔殺了我的,后悔失去一份真正的愛情......”
山口重一以手合住了他的雙眼,“然而,殺手從不需要愛情。”
從他的行李箱里取出一把槍來,正是輕型狙擊槍,G7-斥候。輕輕撫摸著,“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小小的望京城里居然臥虎藏龍,也好,難度升級,這個任務才更有意思,我會讓你們都見識到,什么叫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美的。”沉思著,眼中滿是瘋狂的神色,繼而看向倒在地上的殺手。
第二天,服務生打掃房間時便看見如此奇異的一幕,殺手光著上身,跪在墻壁前,背上的十字架圖案與墻壁上的圖案一模一樣,陽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如同在虔誠的懺悔一樣默默地跪著。
“先,先生!”誤認為闖入邪教儀式的服務生牙齒打著架,顫栗地后退了一步,然而更讓他感到害怕的是,殺手依舊靜寂無聲的跪在那里,初晨的暖陽無法融化這冰冷肅殺的場景,叫人頭皮發冷,他驚叫一聲跑開了。門吱呀呀的慢慢合上,那副身影隨之緩緩地消失不見。
橫疏影接到報警電話后趕來,幾個同事開始采集相應的樣本,后續可能需要進行樣本比對,而橫疏影則負責詢問記錄證人的口供,直覺告訴她,這事兒八成與史密斯有關。
“疏影姐,這人有可能也是個殺手,你看他手指上面的繭子,一般只有經常開槍的人才會有,只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死,難道是內訌了?”
“有這個可能,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兇手可能是個左撇子,你看,死者是被一刀致命的,傷口在死者的右側,一般我們正常出刀的話,傷口是在死者左側的。”
橫疏影仔細看了看死者脖子上的傷口,又看了看他背上被雕刻的十字圖案,手指托在下巴上,輕輕敲動,“有這個可能,但我更傾向于他是右手受傷了。”指著他背上以及墻上的圖案,“你看這兩幅圖案,有沒有發現有什么不一樣。”
“都是用血畫的,沒什么不一樣啊?”
“笨。”橫疏影指著背上的圖案,“這幅明顯更生疏了一點,而且有涂抹的痕跡,顯然這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而墻上的圖案相比之下就更為流暢,應該是他習慣了左手以后才畫的。”
“既然他受傷了,不應該找個地方治療嗎?為什么還要呆在這里,他受傷是因為先前受傷了,還是跟死者搏斗以后才受的傷?”
橫疏影皺著眉頭,“那你說說為什么他要呆在這里?”
被詢問者愣了一下,說道:“或許是有什么人在追他們,所以他們只能躲在這里,又因為某些原因,兇手殺了死者,并把他弄成這個樣子。”
“而且,這個殺手還很可能是基督徒。”橫疏影說道,“或許,我們可以直接去問一下追他們的人,也許,一切就都清楚了。”橫疏影看向花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