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新家
爛尾樓區
蜘蛛領著小弟在看著,無不感慨史密斯的氣魄。
“老大,這么大一塊兒地方,他說送給咱們就送給咱么了?”
“那還能有假嗎。”蜘蛛看著遠處直接連到大海的樓區,“真他娘的不敢信,你看到那片樓群了嗎?以后咱們就在那辦公了,他娘的海景公寓樓啊,誰他娘的能住上,那得是土大款才有這樣的待遇。”
“大哥,你說那個史密斯會不會這么好心啊?我總覺得這里邊有事兒。”
“小曹,別想那么多,老大高興,咱們也有了自己的地盤了,不要擾了大家的興致。”
“知道了三哥。”
一個買菜歸來的老大爺從他們眼前慢悠悠地走過去。
“哎,那老頭,你去哪去啊?”老頭停下來,畏畏縮縮的看著他們。
“過來!”老頭顫巍巍地過去了。
“干什么的?”蜘蛛問。
“沒干什么,去買菜了。”老頭低著頭,鞠躬作揖,謙卑地很。
“現在干什么去?”斜著眼打量他,“那是你家啊?”
“是啊,那是我家。”
“奧。”蜘蛛點點頭,“現在不是了,限你們十天的時間搬出去,這是我的地盤了。”
“不能啊。”老頭顫顫巍巍地給他跪下,不住地給他磕頭,“我沒地方住,我才來這兒,您可不能趕我走啊!”
蜘蛛一腳將他踹翻,“他娘的,老子管你往哪住呢?”又補了一腳,“要不要老子給你養老送終啊?”
小曹攔著蜘蛛,“大哥,強龍不壓地頭蛇,剛來這,別鬧出事兒來。”
蜘蛛嗤笑了一聲,指著地上的老頭,“他這樣的也叫地頭蛇?逗我呢吧。”
“總之咱們剛來這,正高興嘛,別和他們計較。”
蜘蛛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老者,“老頭,今天我心情好,要不我弄死你,趕緊搬走,還有沒有其他人,一并給我通知了,別讓老子一個一個地收拾你們。”
老者捂著腰,逃命似得跑了,蜘蛛吸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小曹說,“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現在你還小,以后你就明白了,一個個人老成精,混不吝,我要今天松了口,你信不信,明天他們就敢騎在我脖子上拉屎。”
小曹面有難色,“咱們那么多的房子,給他們住幾間又能怎么樣?”
“咱們給他可以,就怕他們不識好歹,敢向咱們伸手要來,你明白嗎?”
小曹點了點頭。
老者在未完工的建筑里穿行,鋼筋水泥裸露在空氣中,伴著海風發酵著咸味。“蔣老頭你回來了。”一老婆婆將手里的雞雜拎了起來,“你看我撿到了啥?”
老者捂著腰,高興不起來,只得說道:“今天又幫人買股票去了?”
“唉,你不知道,幾天可是紅市的很呢,我幫賣肉的張屠夫買進的股票都漲了,他心情好,我才撿了一點雞雜回來,不然他可小氣得很。”老婆婆得意地炫耀。
“你什么時候自己的股票能漲起來,那才好。”老者慢悠悠地坐下。
“遲早會漲的,唉,蔣老頭你這是怎么了?”老婆婆過來問他。
“沒什么,你別管。”老者趕開了她,自己躺著了。
這就是這片爛尾樓里居民的生活狀態——沒什么感情,但相依為命。
“咱們收拾收拾東西,趕緊搬走吧。”蔣老頭突然說道。
“你瘋了啊?你能搬到哪里去?你兩個小子那里啊?要能搬地話不早搬走了。”
“不能不搬啊,外面來了一伙強人,人家還有房產開發的證書,要是報警,咱們得被抓起來的。你有暫住證嗎?”
老婆婆一下子慌了起來,“不能的,不能的,咱們得想辦法。我不能流落街頭啊。我去找李老頭,他一定有辦法的。”
第二天,蜘蛛看著眼前撒潑打滾的老頭,心里煩得很,看向一邊裝死的小曹,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不怕死的。”斜著眼睛看向地上的老頭,“說吧,還有什么要的,趕緊說出來,不然一會兒可就沒機會了。”
老頭心虛的看了他一眼,“我就要我的打工錢,他說了沒錢我們才住在這里的,想趕我們走,把我們的血汗錢還回來!”
蜘蛛蹲在他面前,嘴里嘖嘖有聲,看向他身后的那一幫人,“老弱病殘,嘖嘖,真慘,那你們去要去啊,我們可是錢款兩清的,錢給他,房子歸我們。”
“我們不知道他在哪兒。”
“皇后大道碧根酒店,三零幺房間,老子說的夠清楚了嗎?”
“你說給我們我們也要不上錢,我們可怎么活啊!”
蜘蛛撓著脖子上的紋身,耐心被消耗殆盡,起身轉頭看向小曹,“你看到了,不是我不給你面子,總不能我再向那老板去要債吧。”瞇了瞇眼睛,目露兇光,“這個老頭要是再嚎,把他腿打斷。”
蜘蛛走向那一片廣闊的建筑群,身后是一聲聲慘叫,緊接著便是寂靜聲中偶爾傳來的哭泣聲,“兄弟們,以后這就是我們的新家了!”大喊一聲,與歡呼聲在鋼鐵叢林里傳了好遠,伴著海浪聲回響。
紋身店
玉衡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里的擺設,一種熟悉感涌上心頭,“咱們還真的是搬家了啊?我都忘了。”
趙凌兒瞥了他一眼,用手肘支了他一下,示意他去后面的隔間里休息,“我不累。”玉衡說道,卻看見趙凌兒亮了亮那兩顆銀閃閃的小虎牙,腦海里浮現出她咬人的畫面,終究還是妥協,乖乖地回到隔間里去了。
趙凌兒這才回頭看向報信的人,面帶煞氣的問道:“老六死了?”
“凌云姐,不是這么簡單啊,六哥就像中了邪似得,是那樣的死,你明白嗎?”
“別廢話了,帶我去看一下。”趙凌兒突兀地停下,“大鵬呢?他就沒有什么看法?”
“大鵬哥已經去查了,說是一定要找到那個兇手。”
“這倒是像他的性格。”趙凌兒沉吟了一下,“走吧。”
玉衡側臥,支棱著耳朵聽他們說完話,擔心趙凌兒像新月那樣被人暗算,悄悄起身,跟在了他們的身后。
“老六在哪兒死的?”
“天啟那兒。”
“那倒是不遠,不用開車了,我們走著去。”
“凌云姐,我怕還有殺手。”
“沒事,跳梁小丑,不足為懼。”趙凌兒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向上揚起,淡定地說道。
天啟酒吧
趙凌兒看著虔誠地跪在鮮血十字架前的老六,鎖骨到劍突之間亦是被劃成了十字架形狀,正對著墻壁上的圖案,精致的仿佛一件藝術品一樣。
“經理呢?”趙凌兒看向圍觀的眾人,一個胖乎乎地人影艱難地從人群里擠了出來,兜里掏出塊兒手帕來擦擦汗,拘謹地站在趙凌兒身前。
“凌云小姐,我是這兒的經理,但是六哥死的時候我不在啊。”
“安監控了嗎?”
“咱這兒只有大廳里才裝那玩意兒,辦公室里裝那干什么?”
“那就把監控調出來,看看誰往辦公室的方向走過,什么時候出來的。”趙凌兒吹了吹頭上的白毛,輕蔑地掃視著圍觀的人群。“像這樣追求完美的人,如果不留下來看看眾人的反應,是不符合常理的,也不符合藝術的美感。”
一個人影優雅地從人群中退了出來,不住地和別人道歉,顯得紳士無比的樣子。
玉衡在人群外邊站著,迎面看向了他的眼睛,那人眼里的瘋狂一閃而過,便謙遜地低頭,很有禮貌的樣子。
玉衡與他擦身而過,他一瞬間繃緊了身子,而后放松,玉衡不好意思地沖他微笑,向著人群里面去了。
“凌云小姐,這是監控錄像。”經理擦了擦頭上的汗,”咱們為什么不報警呢?”
趙凌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不是報警能解決的事情,對方這是在挑釁。”趙凌兒把錄像帶隨手一扔,看著底下的大廳,“你這個經理很不稱職,安保強度也不夠,誰推薦你的?”
經理面帶怒色,“凌云女士,我只是個商人,管理者,不是情報處的。”
“哦。”眼睛依舊盯著門口,“腦子還不好。說吧,史密斯給了你多少,這個數?還是這個數?”經理心虛地看著她,臉上滿是震驚,”嘖嘖嘖,還真大方。”
門口已經混亂起來,趙凌兒的手下已經與一個看起來很優雅的年輕人打了起來。“看來我想的不錯,負責人的辦公室哪有那么容易就上來呢?總得要有相應的權限,更可況埋伏在辦公室里殺人,必須要一個準確的消息來源,你說對不對?”趙凌兒看向胖經理。
胖經理目光躲閃,“凌云女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的門卡是丟了,但我沒有出賣過公司的利益。”
趙凌兒聳了聳肩膀,“這個理由不錯,言簡意賅,那么你就來回答我第二個問題好了。”
“什么問題?”
“把他給我扔下去!”趙凌兒漠然地背對著他,冷眼看向底下的人員紛雜。
胖經理面露不甘,一巴掌把沖過來的年輕人扇倒,滿身肥肉晃晃悠悠,面色猙獰的看著趙凌兒,“老子不好過,你也別想跑了!”猛地撲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