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以后,他便對墨卿這個人有了深深的陰影。
甚至連聽到墨卿這兩個字都會有些草木皆兵。
沒辦法,那小子太陰了。
專挑疼的地方打,哪怕是他征戰沙場多年,也沒疼得這么厲害過……
據玉顏脂她娘林西莫林夫人說,那段時間玉辭堰嚎地就跟她當初生孩子的時候似的。
“不是吧,那我還跟蹤他來著,他怎么沒發現我?”
玉顏脂有些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沒想到如此纖細的身子底下掩藏著如此巨大的力量。
這么一想,她感覺自己對墨卿的喜歡又深了不少。
“那就是他看你沒有惡意懶得管你罷了。”
玉辭堰有些隱晦地抖了幾下,慫的跟雞崽子似的。
“哦哦哦,那爹爹女兒先行退下了。”
“走吧走吧。”
玉辭堰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走,他需要自己待著好好緩一會。
玉顏脂在走到自己院子時狡黠一笑。
“嘻,墨卿墨丞相,我記住你啦!”
而此刻正在迷路中的墨卿無故感覺后背有些發涼,只得用手去碰了一下。
結果發現并無什么,便沒在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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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這就是你說的不會迷路?”
墨塵泠成功把迷路的墨丞相領回家后,便開始了嚴肅的審判。
“對!不會迷路!”
墨卿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典型的睜著眼說瞎話。
“是,不會迷路,只會把自己搞丟。”
墨塵泠咬牙切齒地看著墨卿,字眼好像從牙齒中擠出來的似的。
“小妹,這次純屬意外。”
墨卿依然淡定,只是細看之下眸中有一絲囧意。
“哦,這次純屬意外,上次竹林走丟純屬意外,上上次進宮給陛下過壽走丟純屬意外,上上上次……你說說哪次不是意外?!”
墨塵泠掰著手指一個一個給墨卿數落著。
“丞相丞相,有客人!”
一個小廝毛毛躁躁地闖了進來,一看這屋中的氣氛不對,不禁有些訕訕。
他有些緊張地揪了揪自己的袖子,頂著自家小姐犀利的眼神,默默咽了咽口水。
“那個,小姐,有個客人說自己是慕容太師來找丞相。”
“好,我知曉了,你去告訴太師稍等片刻。”
還未等墨塵泠開口,墨卿率先回了話,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沒辦法,她對自家小妹的碎碎念實在是扛不住。
“誒!我讓你去了嗎?坐下!”
見墨卿想起身,墨塵泠連忙把她拽了下來。
然而看著一旁小廝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最終還是軟了軟。
“算了算了,去吧,別讓人家太師認為咱丞相府沒禮數。”
聽到這句話,墨卿不由微微松了口氣,望著小廝的眼中透露出一絲絲感激的光芒。
這讓那小廝感覺有些受寵若驚。
“我們走吧,別讓太師久等了,你在前面帶路。”
“哦哦哦,好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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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博坐在大堂一側的椅子上,因著緊張出了不少冷汗。
也只能急急忙忙揪起自己的廣袖擦了擦汗。
免得第一次拜訪就留下不佳的印象。
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他趕忙理了理衣衫,端坐著舉起一旁的清茶,抿了幾口。
“吱呀。”
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白衣公子。
陽光順著灑進房間,映著她的面容,像極了天上的神仙下凡,不敢相信這是凡塵中人。
“慕容博見過丞相。”
慕容博一眼就知道這是墨卿。
因為……
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她就是主角。
太過耀眼……
“慕容太師有禮了。”
墨卿三步做兩步走上前去,輕輕攙扶起慕容博。
將他扶回原本的椅子上。
這才轉身落座,順手端起了茶杯,似是覺得燙手,只是輕輕吹了一下,便放下了。
“我只是一個晚輩,小時也曾聽說過慕容太師的事跡,當不起太師如此對待。”
墨卿謙遜地朝慕容博點了點頭,手又放回到桌子上。
“不敢。如今當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墨丞相的才華,老夫著實佩服。”
“好,既如此,慕容太師您家公子所提的事,您考慮的怎么樣了?”
似是沒想到墨卿如此直接了當的開口,慕容博不由愣了愣。
“這……老夫只忠于皇上,就是不知……墨丞相您了?”
畢竟現在宮中內外都在傳,墨卿與權承吾不合。
每次被召見都是冷著臉去,冷著臉回。
任誰也看不出這叫心情好來。
但是……
就不能想想這是人家本來的性格嘛?!
不過此舉反倒是更加有利于墨卿和權承吾。
人人皆傳,到時假的都會變成真的。
更加可以混淆王清風和那幕后之人的視聽。
“我嗎?我沒那么大的野心,也懶得去爭那些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自然,也還是要聽從皇上的吩咐。”
聽見這句話,慕容博不由微微松了口氣,臉上浮現出絲絲喜意。
畢竟憑墨卿如今在民間的聲望以及朝中的勢力,若真想造反,怕是沒人能阻止她。
“那我慕容博,甘愿為丞相做事。”
慕容博再次起身,微微鞠了鞠躬抱拳行禮。
“除了……對陛下不利之事。”
他想了想,還是加上了一句。
墨卿也沒不悅,“這個,請太師放心。”
“好,那老夫便不打擾丞相了。告辭。”
“送送太師。”
墨卿揮了揮手,守在門口處十米外的小廝便能清晰聽到。
連忙朝著剛出來的慕容博迎了上去。
將太師送走,墨卿忽然緊皺著眉,不知曉在想些什么。
“又是他……果真是我人生中唯一的變故……”
忽而松了緊擰著的眉,眸中含著看透世間的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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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
“聽說,慕容博那個老家伙去丞相府了?”
依舊是一塊黑布遮掩住幕后人的身影。
王清風尊敬的跪在地上回道:“是,據探子匯報,慕容博出來時滿面喜色,似乎是與墨卿那廝達成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