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約會”
- 江河與鏡
- 八兩糖
- 2029字
- 2019-04-25 23:23:26
接到喻柏電話的時候,姜河剛剛回到在仝家橋的家里。
她正在廚房里做飯,油煎食物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樓下的小女孩兒在哭。她把通信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聽喻柏低沉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到她耳邊。
“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好嗎?”
姜河看了看已經快做完的菜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猶豫了一下,對他說:“要不······你到我家來?”
說完沒等喻柏說什么,她自己倒是先紅了臉,連連說道:“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我已經做飯了,你要是不嫌棄,就過來一起吃吧!”
對面的人低低地笑了兩聲,沉默了幾秒鐘,說:“好啊,十分鐘后到。”
放下通信機,姜河把鍋里的菜繼續弄完,然后關掉燃氣閥門。然后長嘆一聲,雙手捂住自己的大紅臉蛋。她的聲音充滿了懊惱,“姜河,你是傻的嘛?”
又想到一會兒人就到了,她緊忙把大書桌上的東西收拾起來,實在沒地方放的,全都一股腦兒地塞到沙發底下的大箱子里。她長這么大,什么都會了,唯獨沒學會怎么和異性相處。
她是沒有餐桌的,吃飯一直都是在這張又大又舊的書桌上進行。她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本想擺個盤卻因菜品數量實在太少而作罷。最簡單的家常菜,也是她最拿手的。
門鈴在十分鐘后準時響起。
喻柏還穿著工作時的西式制服,挺括的制服將他襯得更加挺拔、英氣。他手里拎著一個紙袋,商標是弗蘭面包店。
門口廊上有一盞燈,昏昏暗暗、時好時壞。舊燈泡亮著微黃的光,常常只能照亮燈下一隅。往常,在這個家家都坐在一起吃飯的時間,這片燈光下只有她自己獨獨的身影。
而今她站在這里接過喻柏手里的袋子,燈光將他們的影子交織在一起投向地面。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像一張久放的琴,忽地被撥動了弦。
他就像一個晚歸的,卻理所當然該來到這里的人一樣,熟稔地換好鞋子,把公文包放到門口的臺子上,輕松地笑道:“在樓下就聞到香味了。沒想到,你還有這門手藝。”
姜河回過神,也笑了笑說:“從小都是自己一個人,習慣了。這些都是最簡單的,能填個肚兒飽。倒是喻先生你,來就來,拿什么東西。”
“你們女孩子不是都愛吃這些東西么,”他自來熟般洗了手,在烘干器下把水烘干。然后說,“我挑了些你能喜歡的,一會兒當作飯后甜點也是可以的。”
她一邊接過他脫下來的外套,一邊好奇地問:“你怎么想起來約我吃飯啊?”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那我怎么能不把我換新工作這件事和你分享一下呢?”喻柏在她面前,總是調皮一些。
二人到書桌前坐下,姜河赧然說道:“我這兒又亂又破,喻先生不要介意……”
他拿起桌上的水壺,給他們倆分別倒了杯茶水,“我倒覺得挺有特點的,生活,舒服要緊。”
“是啊,活著已實屬不易,讓自己舒坦些,很好。”她贊同地點了點頭,夾了一筷子糖醋肉,然后笑瞇瞇了眼。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嘛!
“我調到軍部去了,還管著檔案室。”
喻柏邊吃,邊隨口說,“王子殿下也在軍部歷練呢。就是阿芾殿下的長兄——典胥。今天看見他了……他還配合了我的工作。”
姜河不太了解王宮中的人,王宮里只有公主阿芾和她算是有些聯系。但對這位大名鼎鼎的典胥王子,她還是很有所耳聞的。
和阿芾一樣,都是王宮大殿里那張王座的繼承人。容貌昳麗,心狠手辣。與百姓對阿芾神秘感的敬畏不同,典胥是讓人畏懼的。
“聽說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她聳了聳肩,不太感興趣。
“他的母親魏夫人,是南境四海城城主的千金,”喻柏隨口講解一番,“是南境最美艷的玫瑰花,據說當年險些與我們喻家分家的人有些糾纏……醋菠菜不錯。”
王宮里最不缺的就是宮闈秘辛。她不愛聽,自認為喻柏也不是會四處與人講這些事的人。此時卻不太明白,他為什么要說這些與她。
她不解地看向他,收獲了他一枚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后腦子里靈光一現,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難道和那件案子有關?”
喻柏笑而不語,一口干了那杯茶。
“你最近在地下城怎么樣?”過了一會兒,他才又問道。
姜河搖搖頭,神情嚴肅下來,“不是只有中洲在面臨這些問題,地下城亦是。暗潮涌動,不消多日,就要出事。”
舊城區人被做實驗一事,她想了又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有些事情,還不是時機。
眼下,這一刻,要緊的是……把這頓晚餐完美的進行下去。
飯吃的很快,喻柏幫著她一起收拾好碗筷,在大沙發上坐下。柔軟的沙發,毛絨絨的長毯……和硌人的本子。
他把本子拿出來,不禁有些吃驚。筆記本在這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幾乎被淘汰,更何況這種羊皮紙筆記本,簡直像是古董。“你這里居然還有這樣的本子……”
“都是一些隨意寫的東西。”姜河忍了忍,沒去把本子“奪”回來。“地下城有很多這種東西售賣,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幫你帶上來。”
他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把本子放在了沙發的另一邊。開始專心致志地看姜河做事。今天來,他其實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
“姜小姐,你還記得令尊嗎?”
父親……姜河雖然意外他會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但還是認真地回憶了一下。關于父親,她亦知之甚少。
年歲尚小的時候失去父母,在地下城和中洲之間來回流浪。這樣的生活讓她很少再去想幼年僅有的回憶。
她只記得,她的父親腰背總是挺得很直,英姿勃發,可以單手把她舉起來,然后他的名字里有一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