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樂真去小賣部買了兩根冰棍兒出來。

司念擺了擺手表示不吃，她其實是真的大姨媽來了。

米樂詫異：這可是夢龍！你真不吃？不吃多浪費！

司念想，夢龍是啥？沒聽過。很好吃？她不是不想吃，是不能吃啊。

看了看米樂手里包裝就很高級的冰棍兒，司念怕自己眼饞控制不住自己，只得托口上廁所，往不遠處的中文樓走去。

米樂翻了個白眼，一邊叮囑她快點，一邊坐在樹蔭的石凳上左手一根右手一根，舔得不亦樂乎。

正是上課時間，中文樓里很安靜。

司念路過大大小小的教室忍不住向里看，師哥師姐們懶懶散散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課，有些教室，連一半兒的人都沒坐滿。

路過辦公室時，里面忽然傳出幾聲高八度的吼叫。

司念自然而然停住了腳。

原來是黃金貴。

“咱們這一屆總共六個系五千多號人，就選一個新生代表發言。校領導是覺得咱們中文系文筆好表達好才指定了咱們。作為入學成績全年級第一，我讓你去給咱們系爭光的，你干了什么？?。磕愀闪耸裁?！”

清澈淡定的聲音響起：“發言?！?

居然聽著像在很正經的回答。

黃金貴顯然是被噎了下，氣急敗壞道：“發言？你那也叫發言？總共三十秒，三句話！我是不是提前兩天就通知了你？你也答應了好好準備發言稿，你準備了嗎？”

清澈的聲音再次響起：“準備了。”

“準備了？你準備什么了？！”黃金貴顯然被氣得不輕，“那你說，我讓你準備的自我介紹呢？”

“大家好，我是09級新生莫往。”

“就這句？”黃金貴頭頂可能已經冒煙了。

“年紀，姓名，不夠嗎？”那人依然很淡定，而且聽著居然像在虛心求教。

“系別、頭銜、你的獎項，你得告訴別人我為什么選擇你站在那里！”黃金貴語重心長，苦口婆心。

“那您為什么選我？”聽起來是真的很好奇。

黃金貴可能肺都炸了?！拔覟槭裁催x你？你不知道？因為你是入學成績全年級第一，因為你高中連續三年全國競賽一等獎！”

“老師，是物理競賽?！蹦侨苏J真糾正。

黃金貴被噎得頓了足足有五秒，才梗著脖子強行繼續道：“你一個文科生，參加什么物理競賽！好，先不說這個。那我問你，我說的要表達成為一名新生的心情呢？”

“很高興和大家考進同一所大學。”

“沒了？就一個高興？”

“確實，也不算太高興?！?

黃金貴這次可能是真的氣背過氣了，辦公室里好一陣安靜。

司念暗暗在想，這個新生代表可真厲害，句句簡練，卻句句氣死人不償命。關鍵是，聽起來完全不像故意氣人，居然貌似很真誠。

過了好一會，黃金貴終于緩了過來，用一種頗為無奈的語氣道：“莫往，你是認真的？所以我讓你最后替大家表達一下對大學生活的向往和期許，你就一句祝大家新生活愉快？”

那人似乎想了一下，認真道：“我覺得開心最重要?！?

司念在屋外險些絕倒，可以想象屋里的黃金貴估計已經暈過去了。

果然過了許久，黃金貴才有氣無力無奈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軍訓吧?！?

司念一聽這句，不敢再停留，立刻疾走幾步扎進了距離不遠的廁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