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王知道韋馬已經瘋了,徹底回不了頭了,恨意和貪欲已經完全占據了他的心,他已經不再是原來的二殿下了,此刻的他,為了皇位,已經成了一個魔鬼!
他嘴巴微微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也許是勸告,也許是責罵,也許是一個叔叔即將死在侄子手中所留下的遺言……
可醒王還未說出話來,一旁的韋龍已經是忿然開口:“你是不是趕我們走?!!giao,還是你就是想在這殺了我們,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皇叔可以走,不過你嘛……”韋馬嘴角上揚,一雙死魚眼隔著寬寬的眼距,翻了個白眼,“你覺得我會放了你嗎?你要考慮的,不應該是能不能留個全尸嗎?”
韋龍聞言正要發作,被一旁的君也好搖了搖頭扯住。
“殿下,別逞一時之快!”
說完他上前兩步,朗聲道:“只要殿下沒踏進朱雀門,此事便還有轉圜余地!依我之見,不如殿下就此罷手,我等屆時必然向圣上求情,圣上念舊情,必然不會多加懲罰,最多不過派你去某處偏僻地界做個封王,雖不能入京,但一樣可以榮華富貴美女如云,如此一來,豈不兩全其美?”
“你說的這些基本不可能!!!”韋馬搖了搖頭,一臉戲謔地看著也好,道,“不知該說你真傻還是假傻,如今皇帝寶座近在咫尺,你卻要我放手做個王,真是可笑,哈哈,可笑至極!”
“可殿下如今所作所為,如何能得民心!謀朝篡位,弒父殺君,這可是為天下所不容之事!殿下說圣上昏庸,圣上就真的昏庸?殿下說自己天命所歸,殿下就真的天命所歸?只請殿下莫要做下令世人所不齒之事!”也好指責道。
韋馬搖了搖頭,道:“父皇昏不昏庸,等我登上帝位,自然會給他好好改改史書!至于我是不是天命所歸……”
韋馬不屑地看著韋龍,一旁的李口端著木案走上前來,他把上邊的紅布一掀,一方大璽顯露出它的真容!
這塊玉璽玲瓏剔透,散發著淡淡的熒光,璽身雕刻著五龍圖案,十分精致。
“傳國玉璽在此,你還有什么疑問嗎?!”韋馬狂妄大笑。
身后的長安邊防營士兵看見玉璽出現,如同演練過一般紛紛拜倒,口中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后朱雀大道上的房門一扇扇打開,一個個女子走了出來,在街上匯聚成人山人海,跪倒在地,山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醒王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最不愿意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存王真的得到了傳國玉璽!
身后的禁衛軍也開始騷動,雖說皇命為大,但百姓中素來流傳著得玉璽者得天下的說法。若是存王當真成了皇帝,要是想要弄死他們這些小兵卒,簡直不要太難!
感覺到了身后的異常,醒王腦筋快速轉動,想著應對辦法,可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對方手中,自己似乎真的阻止不了!
韋馬冷冷一笑,看著毫無離開意思的一群人,舉起右手就要示意軍隊動手!
就在此時,渾厚的聲音響起:“且慢!”
眾人循聲望去,西邊走來一大幫人,個個穿著文臣武官的朝服,握著玉笏,神色肅穆地走了過來,帶頭之人,赫然是當朝宰相龍神絕!
方才說話的,也是他!
韋馬瞇了瞇眼,笑意緩緩收斂,往后微微退了半步。
百官來到近前,龍神絕率先出口,朝著存王拱手道:“朝廷,確實需要一個新的君主了!”
所有人皆是神色大變,醒王更是駭然道:“放肆!龍神絕你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不怕斬首示眾,禍連九族嗎!”
韋龍面色不善地盯著龍神絕,而韋馬更是謹慎地看著他,不知他到底打著什么主意。
龍神絕聽完醒王說話,轉過頭義憤填膺道:“謀國家長遠之計,圖宏圖偉業之治,必然要有一位偉大的君主!王爺切莫要胡言亂語,誤了國家!”
“你……”
醒王正欲反駁,存王卻是哈哈大笑打斷了他。
“哈哈哈哈!相國說的對,君主之位,當然是有能者居之!誰能開創盛世,誰便是帝王!”
百官一同拱手,呼道:“誰開盛世,誰為帝王!”
存王心中只道這群朝臣欺軟怕硬,為了保全自己全都倒戈。如今顯然大事將成,心中一時間無比飄飄然。
龍神絕不知不覺走到李口身側,指著那方玉璽道:“諸位看,這便是傳國玉璽!得玉璽者得天下,存王殿下乃是天命所歸!”
百官再呼:“天命所歸!”
“不知殿下,這玉璽可否借老臣一觀,老臣活了一輩子,還從未觀摩過傳國玉璽呢!”龍神決收起玉笏,一雙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試探問道。
存王心中正飄飄然,隨意地擺擺手:“愛卿看便是了,待朕登基,多來看看!哈哈哈哈!”
突然,一聲‘咦’傳進了韋馬耳朵里,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原來龍神絕已經捧起了玉璽,發出了咦聲。
“咦?這方玉璽,好像不太對啊,老臣怎么瞧著,像是贗品啊!”
存王神色一變,驟然轉身,卻見龍神絕捧著玉璽走到了對面,把玉璽對著天空仰著頭觀察著。
李口上前怒斥道:“休要信口雌黃!這方玉璽怎會是贗品?!”
龍神絕說道:“相傳春秋時楚國人卞和得美玉獻給楚文王,琢成璧,稱為‘和氏璧’。此璧冬暖夏涼,百步之內蚊蠅不近,乃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
大秦統一天下之后,“和氏璧”被始皇帝所得。始皇令人將其雕成玉璽,鐫李斯所書“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字,再雕飾五龍圖案,玲瓏剔透、巧奪天工,始皇自是愛不釋手,視為神物。大漢滅秦后,‘和氏璧’落劉邦手中,劉邦將其作為傳國玉璽世代相傳,一直傳了十二代。
至西漢末年,兩歲的孺子嬰即位,藏玉璽于長樂宮。時逢王莽篡權,王欲脅迫孝元皇太后交出玉璽。太后不從,一怒之下取出玉璽摔在地上,將之摔掉一角。
王莽見玉璽受損,連聲嘆息,忙招來能工巧匠修補,那匠人倒也聰明,想出用黃金鑲上缺角的奇招,修補后竟也愈加光彩耀目,遂美其名曰‘金鑲玉璽’。”
龍神絕疑惑道:“奇怪,俗話說金鑲玉……咦……傳國玉璽上的金子呢?”
他放下手,看著存王,調笑道:“殿下這玉璽莫非是東市街上五文錢買來的玩物?做這玉璽的工匠更是可笑,一方玉璽都做不明白,典故也不知道,可笑至極,可笑至極啊!”
存王漲紅了臉,他怎么知道這玉璽會是假的,而且這典故,他還真沒聽過,他冷冷一笑:“隨口編出一個故事,只能騙騙黃口小兒罷了,你這什么金鑲玉的典故,本王聞所未聞!”
龍神絕聞言先是一愣,隨后便是哈哈大笑,百官哄笑成一團,就連韋龍也是一臉笑意。
只有存王一臉懵逼。
李口連忙扯了扯存王的衣角,低聲說道:“殿下,確有此典故!”
存王聞言,更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