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卡爾坐在監控室，仔細地盯著面前二十臺監控設備中分別從華盛頓大街以東，國際中心大樓入口、中庭、論壇區、休息室，以及W01—123里外所拍到的畫面。

聽到對講耳機里鉑西的話，稍有些驚訝：

“好，沒問題。

不過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你應該把你今天的主要任務——搜查可疑人物——當做首要要緊的事兒，最好不要因為其他的事情分神。

另外，座談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鉑西眉梢一揚：

“哦，抱歉，今天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遇——”

“未來的B.F.斯納金、讓.皮亞杰、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卡爾·羅杰斯......們：

你們好！

我很榮幸能在這里為你們演講。”

鉑西沒說完，座談會就正式開始了——

萊蒙已站在講臺上面，開始他聲情并茂的背誦：

“好吧，這是大多數學者一貫的開場白，但實際上，我顯然與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們不一樣。

譬如鑒于2000年賴瑞艾利森的倒霉經歷，我接下來說的話令我不確定自己是否同樣會被保安架著扔下臺去。

咳咳......

我現在都不能理解我本人為什么要站在這里——我認為心理學是這世界上最不應該被設立在教學范疇內的科學。

它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教授，或者說在學習系統性的理論知識之前，人們首先需要做一件事——

在自己做出每一種行為之前問自己一個問題：

我為什么這么做？

——搞清楚自己。

很多心理工作者連自己——這一最簡單的試驗樣本——都不了解就冒昧地去給別人診斷心理問題，無疑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

奧，我更愿意稱之為：

盲人摸象......”

雪萊抬起頭，看著臺子上明明氣質優雅紳士卻講著叛逆至極的金發老頭，挑下眉，不容樂觀道：

“盡管這是實話，但......這是在勸同學們退學么？”

鉑西立刻回了句：

“不。

這是在建議那些心盲的學生們更換專業，否則他們遲早會被教條馴化成一個‘殺人犯’——你見過閉著眼睛為病人治療的醫生嗎？”

雪萊點頭，“有，盲人推拿。”

鉑西長長的眼睫毛一耷拉：

“..............”

今天第二次因為這個女人奇葩的回答而出現思路短暫性停滯。

半響，

才說：

“WELL.

你的學生應該很慶幸擁有你這樣一位為了讓他們不會放棄自己的學業而選擇犧牲智商，找出這樣一個顯然驢唇不對馬嘴的理由的講師。”

雪萊托著腮，淡淡道：

“謝謝，雖然我的意思是如果學生們更換專業，我將失去工作。”

鉑西：

“..............”

今天第三次因為這個女人奇葩的回答而出現思路短暫性停滯。

又半響，

想起耳機里的話還沒說完，立刻掃視著教室里的人，邊低聲快速道：

“請容我在完成任務之后再向您解釋——”

說著，

眼睛突然瞥到某個角落，一停，瞇了瞇眸，低喃：

“我似乎發現目標了.......”

卡爾在那頭，立馬直起了身子：

“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