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朝節(jié)(上)
- 日月同暉
- 血藏梅
- 2115字
- 2019-04-26 21:05:00
阮憶夢走后,鐘晚郁悶極了,不停地在院子里踱步,低著頭不是踩一下這只螞蟻,就是踢一下那塊石頭。
“怎么了?與老友相見倒還不開心了?”秦朝忙完了政事就來見鐘晚,卻不料見到她這副垂喪氣的樣子。
是秦朝的聲音,鐘晚聽后終于洋溢出笑容來。“你怎么來了,不是最近很忙嗎?”鐘晚心里都快樂出花了,面上卻還維持住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秦朝被她和燕離的親密舉動刺激后,卻磨出了不害臊的本領,直言不諱道“想你了。”說著就伸手攬住她的腰。
鐘晚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從自己瘋狂跳動的心中平靜下來,她很想用手去摸摸自己的臉現(xiàn)在有多燙。可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兩朵紅云埋到他的胸膛。
“你好像不開心?”秦朝將下巴拄在鐘晚的法頂上問道。
“沒事,都是些兒女瑣事,你聽了會嫌煩的。”鐘晚覺得日夜操勞,為了國家嘔心瀝血的秦朝若是聽到自己為這種堪稱“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心煩,肯定會暗地嗤笑自己。
秦朝把她從懷里拉出來,用手按住她的雙肩,注視著她的雙眸認真地告訴她“我想聽,關于你的一切我都想聽。不管是你說今天中午的菜咸了還是不知道明天穿哪件衣服出門我都愿意聽,只要是關于你的,對于我來說都無比的有意義。”
鐘晚抿了抿唇,才干巴巴的回道“其實,就是我今天發(fā)現(xiàn),阿姐與燕離曾經(jīng)是一對。只是門第原因讓他們分開了,有些惋惜。”
“你阿姐?子淵的心上人?”秦朝莫名記得好像有這么一號人物,莫不是她怕自己夾在中間難做人?
“嗯。”鐘晚點點頭“不過這不是讓我憂心的,景王是君子定不會強迫我阿姐嫁到他府上。只是我原以為自己很苦,沒了爹沒了娘也沒有美好的童年,甚至有一段時間都覺得阿姐對我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我才不得不去做將軍。”鐘晚說到這兒眼睛有點酸澀。
秦朝聽出了她聲音里的哽咽,卻也不直接安慰她,只是用手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可以繼續(xù)宣泄情感。
“可今日我才明白到,是我搶了阿姐的夢,我的出現(xiàn)讓她徹底墜入深淵,與燕離再無可能。”
秦朝知道一些她與阮憶夢當年的事,安慰她“這與你無關,她當年落水后,身體已是不夠資格,若要強上戰(zhàn)場,后果不堪設想。”
“可我作為她的妹妹卻對這些都一無所知,她的郁悶,她的憤恨,她的絕望。我都沒有走進去,去抱抱她。”
“你阿姐是個極堅強的人,你沒有察覺道,不是因為你木訥,而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想讓別人知道。野獸都是獨自舔舐傷口的,這樣也會痊愈。”
秦朝拂了拂她長長的馬尾,試圖轉移她的話題“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鐘晚今日接二連三的被打擊,自然是無暇顧及這些,茫然地抬頭問道“是什么啊?”
“是花朝節(jié)。”秦朝耐心地解釋給她“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萬紫千紅披錦繡,尚勞點綴賀花神。你想不想出去湊湊熱鬧。”
鐘晚常年在外,自然是鮮少過過,對于花朝節(jié)的記憶更是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可現(xiàn)在天都快黑了,馬上就要不能出宮了。”
秦朝瞧了瞧她的腦門“你忘了我是誰嗎,這里誰說了算。”
鐘晚傻呵呵地反應過來說道“你。”
“那不就行了嗎,跟我走,換了常服我們就出去。”說著就拉了鐘晚的手走。
今日事花朝節(jié),百花生日,宮外好多樹枝上都五彩繽紛地貼著惟妙惟肖的紙花。
“這是做什么啊?”鐘晚指著一朵紙花問道。
“這叫賞紅,你可以剪些五色彩紙粘在花枝上,就像真花一樣。不過,你帶了彩紙嗎?”
鐘晚哪知道這個,訕訕地搖了搖頭。
“沒關系,我?guī)Я恕!鼻爻孟裨缇土系剿频模值靡獾貜膽牙锾统鰩讖埣埡鸵话研〗鸺魜怼?
“你連這個都帶著?”鐘晚有些訝異,他的衣兜就好似個小倉庫。
“帶你出來玩,自然是要我備好一切嘍。”秦朝笑著回她,“你喜歡梅花是吧,我來給你剪一朵。”
鐘晚聽他自告奮勇,倒還真有點好奇,這位穿衣吃飯伸手就來的主也會做這個?果不其然,這朵“梅花”除了紅色,沒有其它地方像了。還不如叫野花,反正是個四不像。
鐘晚看到成品后一個沒憋住就笑出聲來,反應過來后連忙捂著嘴巴,一雙眼睛滴溜溜地望著秦朝。
秦朝卻一點兒也不惱,甚至很開心,只要她笑了,自己被嘲笑又有什么關系。
“吶,不然你給我剪一個。”秦朝用頗有些挑釁意味的口吻將剪刀和彩紙遞到鐘晚面前。
“剪就剪,再怎么著也比你那個強。”鐘晚接過剪子來,小聲嘟囔著。
不出多少功夫,一朵小梅花乍然出現(xiàn)在秦朝面前,活靈活現(xiàn),不知比秦朝的像多少倍。鐘晚有些得意地遞到秦朝面前,讓他仔細“欣賞”。
“沒想到啊,這拿的起沉鐵大刀的鐘將軍也能使得這方寸小剪。”秦朝順著鐘晚的心意繼續(xù)夸下去。
“那可當,小時候我阿娘教給我的,我可沒忘我的舊手藝。”說著就把那朵紙梅花插到最低的樹枝上去。
“你怎么放這么低啊,該放高點。”秦朝說著就想幫她挪位子,往最高的枝頭直直而去。
鐘晚卻伸手阻止了他“不要,放太高,就沒人來采她了,那她得多孤單啊。花開一季,最終只能獨自凋零成泥。”
秦朝聽后卻我行我素,把那朵梅花放在最高的樹杈上“那可不行,梅花這般高傲的花,就該俏枝頭,不稀得要俗人來采去做觀賞品。攀著最高的枝,哪怕獨自零落成泥也護花。”
鐘晚愣愣地聽著他的說法,本想著自己就是枝梅,開在嚴冬,獨自芬芳,孤獨終老。卻在秦朝這兒聽到了更具意義的答案,比俏枝頭,孤芳自賞,化泥護花,倒也自在。
“走,我?guī)闳シ呕ㄉ駸簟!鼻爻耆珱]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興沖沖地牽著她的手就要往前走。
“嗯。”這次的回答鐘晚格外響亮,也格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