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夜
- 日月同暉
- 血藏梅
- 2105字
- 2019-04-06 20:19:25
第二日,鐘晚和子淵早早便起來,偷偷跟在了卻法師身后。既然小沙彌說那位女施主每每來都會去見了卻法師,這靈清寺這樣大,漫無目的地找不如跟在了卻法師身后來得更快點。
可如此跟了一天,兩人都快變成了卻法師身后的影子了也沒見著。不過有收獲的一點但是這位了卻法師當真是是位好住持,一整天除過吃喝睡就是誦讀經(jīng)書,為人解疑答惑,要不就是處理廟里的瑣事。為人謙遜和善,對待每一位施主都十分有耐心,對寺里每件事也是事無大小的統(tǒng)一對待。
到了晚上,鐘晚拖著疲憊的身軀大口大口地喝著水。“哎,我說我這還不如去守屋頂呢,這一天也忒累了,身心俱疲啊。我又得跟著了卻又得去分析哪位施主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我說,我就是一個打仗的,這非讓我動著密探的心,做著隨從的事。”
子淵見她抱怨不已,也一把搶過她的水一飲而下。“你還抱怨呢,這時候我本該在我府里愜意地聽著小曲翹著腿哼歌。如今卻在這清貧的寺廟里,連著吃了這么多天的齋飯。”
聽著他嘟嘟囔囔,鐘晚慢悠悠來了句“是啊,你這么累,想必我阿姐也不是很適合你,畢竟她喜歡勇猛的大力士。你呢,還是繼續(xù)做個逍遙的王爺,到時候等著皇上賜一樁好婚事給你多簡單。”
子淵一聽,馬上換了一副面孔,主動倒了水遞給鐘晚,又跑到后面為她捶背。“話不是這么說的,這事上我可決不能圖輕松。妹妹啊,你剛才說你阿姐喜歡勇猛的,可屬實。”
鐘晚瞥了他一眼,卻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左邊,坐標點。好,好,再重點。”
等悠哉悠哉得喝了一口水后才認真告訴他“是啊,我阿姐從小體弱,她就喜歡勇猛的。”便說便抬頭看了看子淵,又捏了捏子淵的臂膀“嗯,你這身腱子肉還行,想必騎射御方面天家定是教得不錯的。不過啊,比起戰(zhàn)場上那些肉搏的死士還是有點距離的,再練練啊。”
“那鐘姐姐,你還能不能再告訴我別的,再詳細點的。她喜歡什么顏色?喜歡男子束玉冠還是布帽。”
“她喜歡……”鐘晚調(diào)皮地點了點下巴,看著眼巴巴等回答的子淵,又說“她喜歡啊,能明天繼續(xù)配我去跟了卻法師的,并且?guī)臀彝瓿蛇@次任務(wù)還不喊累的人。”
子淵聽出她話里的含義,馬上挺直了背,像個小將士一樣回答道“沒問題,鐘將軍,保證完成任務(wù)。”
“那就好,我回去睡了,你明天記得要早起,不要遲到。”鐘晚也裝腔弄事地站起來拍了拍子淵的肩走了。
“好嘞,保證!”子淵美滋滋地對著鐘晚的背影行了個軍力。
解決了子淵這個“軍心不穩(wěn)”的因素后,鐘晚一邊哼著歌一邊往屋內(nèi)踱步走,卻見枝頭上的雀兒腿上有了信件。鐘晚十分疑惑,這才從子淵屋內(nèi)出來,怎么又有事。
她解下雀兒后腳的小紙條后,發(fā)現(xiàn)上面的字跡格外眼熟,仔細一端詳發(fā)現(xiàn)竟然是曦和的字跡。不,應(yīng)該是皇上的字跡。
清秀剛勁的字配在還泛著淡淡的龍涎香的宣紙上,肆意瀟灑地寫著“事情處理可有進展,若無頭緒不用勉強,可調(diào)派人手。”
看著這似是關(guān)心的話語,鐘晚的少女懷春之心早就要變成一只只蝴蝶飛到九天之上與月同齊了,嘴角與眉眼都彎成今日的一輪鉤月。
她認認真真地把紙鋪在案上,多次提起筆想著要寫些什么卻又苦思不得,終于在廢紙團都要沒了腳的三炷香后。才像一個初學(xué)寫字作文的學(xué)生一般,鄭重而又虔誠地一筆一筆寫下“多虧得景王殿下相助,進展順利,圣上不用顧慮。”寫完仔細端詳后,又在信的右下角寫下單字一個“晚”。鐘晚舉起這張小紙條,傻傻地樂了半天。把秦朝的紙條仔細地守好,又開始翻箱倒柜得找熏香,等熏的肖蘭香一滿整個屋子后才小心翼翼地把紙條綁到雀兒的腿上。“小雀兒,就拜托你了。”鐘晚摸著雀兒的小腦袋說道。
看著雀兒飛去的背影,鐘晚滿懷著甜蜜與疲憊終于沉沉地進去了夢鄉(xiāng)。
而直至后半夜還在審批奏折的秦朝,突然聽得熟悉的鳥叫聲啾啾地叫著,便起身從雀兒腿上解下送來的紙條。
一邊在懊惱自己真是一時頭腦發(fā)熱,就這樣冒冒失失地大半夜送了信去,也不知道這幾日她查案如此辛苦,可有打攪休息。一邊又迫不及待地想打開信趕緊看看她是都順利,自己忙于朝政,連面見她下任務(wù)的時間都沒有,也不知她能不能應(yīng)付過來。
興沖沖地打開了紙條,都還能聞到他以前出門在外的肖蘭香不由得眉頭舒展。又仔仔細細地把短短的幾行字念了又念,等反復(fù)看后才確認她確實只寫了這么點內(nèi)容,又有些惱地垂下手。
看到鐘晚提及有景王的幫助,秦朝腦子里又開始無數(shù)個念頭涌上來。“子淵何時也跟了去?他又去湊什么熱鬧?他們又幾何時如此熟悉了?”
又快速地在腦內(nèi)搜查一番,是了,他們在金陵時便要好地瞞著自己偷偷商量事情。“這個子淵,一天天得瞎忙些什么?如今京城事這么多,還往城外跑,明日便叫他回來罷了。”又想想這次要是鐘晚沒個幫手勢必會有很多阻礙,而子淵又是皇室,在靈清寺應(yīng)該吃得開。若是自己這堆事情能盡早處理完,也就用不著讓子淵前去了。還不如讓子淵再多留幾日,待自己處理完這些事,再去親自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秦朝默默看著已經(jīng)快要熬完的燈油和桌案上猶如小山堆一樣的奏折,嘆了嘆口氣喊到“賢忠,進來添油燈。”
“是,皇上。不過您還要繼續(xù)批下去嗎,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快寅時了。”
“嗯,今日奏折多,你先下去吧。”等賢忠添了油燈后,又喊住他“你再去點盞肖蘭香。”
“是,皇上。”
于二人來說,今夜也是一個浸了蜜的夢鄉(xiāng),連闔眼都是上揚的嘴角。而另一人,卻是不肯舒緩的眉頭與不停轉(zhuǎn)的大腦,以及窗外由月光轉(zhuǎn)入晨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