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上滿昨天晚上才匆匆趕到軍營，下水試游了不到五十米就成為了挈馳國的正式鳧水隊員。其實她也出了點問題，今天早上起床后，腦袋暈暈的，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她暈陸了……

直條條下到水里后，滿上滿被陳小小那像塊門板一般重重一拍有點嚇著了，她正要游過去把拍得不省人事的陳小小翻個身。

“滿上滿，游你自己的，要不然我也罰你一萬兩……”

鐘若櫻厲聲喝斥道。

滿上滿猶豫了一下，見到有救援船過來，慢悠悠自己游開了。

說好、約好、定下的比賽，賽道上只剩下滿上滿一個人。

滿上滿見別人的比賽，都有吶喊聲、鼓聲什么的，熱鬧非凡，而自己的比賽，很多觀眾甚至都起身了……滿上滿不想讓別人認為她這場比賽的勝利是白撿的，她加快了速度，雖然頭暈使她的速度只達到了平時的七、八成，但那驚人的速度讓不少觀眾以為又發生了什么花絮，全都坐了下來……

“慢點，滿上滿，你只要游回來就贏了……”

鐘若櫻大聲喊道，她擔心這孩子體力透支，游不回來。

滿上滿的速度還在加快，入水后頭暈不適感漸漸沒了……

——這速度，讓一直全神貫注盯在賽道上戴本鐘都驚訝不已，這女選手的速度，甚至都超過了不少男選手。

到折返線后，滿上滿躍起，一掌把鈴鐺拍得纏繞在了鐵鏈上。一個背越式重新入水后，滿上滿的速度達到了極速，她的耐力太驚人了，全程都在發力，但不見她的體力有下降。

滿山滿用同樣的動作拍響終點的鈴鐺后，沒有拉鐘若櫻伸過去拉她的手。一個側身，身體如同一條水蛇，滑過橫亙在兩條賽道之間的那條鐵索。

兩名救援船上的工作人員，到現在都沒有把已經昏迷過去的陳小小弄到船上去。

滿上滿潛入水里，頭從陳小小的雙腳之間鉆了進去，往上一頂，船上的人順勢一拉，陳小小已經翻進了船艙。

滿上滿從后面抱住一名還在水里的工作人員，沿著他的后背，在他腰眼、肩膀和頭頂踩了一腳，把他當成了人梯，跳進船……她跟著父親搭救過不計其數的落水者，對于水上救援有極其豐富的經驗。

“你們快讓開，讓我來……”

如此別致的救人、上船的姿勢，早就讓救援船上的這些工作人員驚為天人，慌忙讓開。

滿上滿在陳小小的胸口猛拍一掌后，她把陳小小翻過身來，肚子卡在兩個船艙的隔板上，“嘩”地一聲，陳小小嘴里噴出許多水。

“你們救我干嘛啊？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剛死去活來的陳小小腦子才有一點意識，掙扎著就要往湖里爬去，魚皮短褲都蹭到了膝下……

“輸了比賽，你至于要去死嗎？”滿上滿不解地問道。

“輸了大國舅要罰我一萬兩，我哪有這么多銀子啊！我還是死了好……”陳小小哭訴道。

“把你們的衣服脫下來，看什么看？”

滿上滿拉了一下陳小小的雙腳，把衣服蓋在了她的身上，陳小小再爬，她再拉……一直到救援船靠上看臺。

“滿上滿，好樣的，我要獎勵你一萬兩銀子……”

鐘若櫻開心得不行。

“副統帥，把您獎勵我的一萬兩銀子，獎給她吧！她比我更需要……”

滿上滿家里窮得只有一條船，難得她小小年紀就懂得扶危濟困，鐘若櫻聽滿上滿這么回答，臉上一陣發燒。

夕陽西墜的時候，賽完了三十場，耀琊國以十六比十四的總比分暫時領先，戴本鐘見天色已暗，宣布第一天的賽事結束。

觀眾們紛紛散去，留了一地的垃圾……

……

谷長生直到賽場上的觀眾基本都走光了，才在大柵欄外找到靈兒，她正坐在一塊羊毛氈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著那些大鐵鍋冒出滾滾的白氣……

靈兒和中年商人合股的涼茶生意，并沒有因為比賽結束就變得門可羅雀，更多的人慕名而來，不等涼茶涼透，一買就是一大壺，十三口大鍋片刻都沒有空歇。

“你來干什么？”

靈兒也看到了谷長生，漫不經心地問道。

“爺爺讓我喊你回去……”

谷長生忙了一天，見羊毛氈還有巴掌大一角空著，正要一屁股坐下。

“你沒長眼睛嗎？”

靈兒身邊的一大堆小石子推到了那只角上。

“游軍醫，小石子也能嘬出味來嗎？這一天可把我累壞了。”

谷長生知道靈兒還在生他的氣，直接在草地上盤腿坐下。

“這一顆小石子就是十五兩銀子，你說只是一種什么味道？”靈兒很得意地笑道。

谷長生見靈兒心情沒有那么糟，并沒有計較他中午的失口過失，膽子也大了起來，“游軍醫，你就吹牛吧，這小石子能值十五兩銀子，我能把天鵝湖的湖水都一口喝光……”

“谷長生呀，谷長生，我跟你說句老實話，你這個人呀，就是個干粗活的料……你快起來吧！”

“我干嘛要起來，許你休息，就不許我休息嗎？真舒服呀……”谷長生干脆仰天躺下。

“去把肚子放空了，等下好裝湖水呀！”靈兒咯咯大笑。

“我等你把小石子全賣了，再去解手也來得及……”

“那我們就等著瞧……”靈兒繼續磕她的瓜子。

“谷長生，快起來，快起來，買小石子的顧客來了。”靈兒抓了把瓜子殼打在了谷長生的臉上。

“你——！”

谷長生生氣地坐了起來，雖然只是個助手，但自己畢竟還是個男人不是！

“我沒騙你，這人真的是來買小石子的，等下你別說話，要是讓這位顧客跑了，我發誓絕不輕饒你……”靈兒輕聲說道。

谷長生見一個中年商人正朝著他和靈兒坐的地方走來，已經離他們不過五步之遙了，不敢再說話。

“你自己數吧！一顆小石子是十五兩，這里攏共有一百十三顆，總計是一千六百九十五兩……”靈兒說道。

“這是一千七百兩的銀票，小姑娘請你收好了。”

中年商人從袖口里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來，轉身就走，駱駝背上的草藥馬上就要告罄，他還要連夜跑一趟離這最近的鎮壘進原料，一秒鐘都不想耽擱。

“谷長生，這銀票你先看吧！要不先來數數這些小石子也可以……”靈兒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谷長生接過銀票，只看了一眼，趕緊起身……

“谷長生，我命令你坐下，你如果敢跑，我就把你送回九公主那兒。”

靈兒看穿了谷長生想一逃了之的鬼伎倆，提早發出了警告。

“跑，我為什么要跑？游軍醫，你太厲害了！我谷長生輕易不服人，但我真的服你！”

谷長生吹捧了幾句后，才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