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提這女子,他并沒有看上,這樣的女人怎么能做他的主母呢?
釀雪心中突地閃過微生玨的臉。那人對小姐的情意,軍中人都知道,她莫名的期待起小姐的回答來。
“心上人?”說到這個話題,饒是練輕舞這樣不拘小節的女子,都忍不住,臉頰微紅。
“是……啊。”云楚說話說得艱澀,自己心里先鄙視自己一把,怎么在心愛女子面前,連個話都說不順溜。
看她臉紅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煩躁。
雖說在闕城關的時候,他心愛的女孩親口說過,要立女戶,可時間是個神奇的東西,這幾個月過去,若是她改變了主意呢?
“若我有心上人,公子當如何?你難道要對他,做什么事情嗎?”練輕舞覺得云楚這人著實奇怪。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姐千萬別誤會?!?
云楚知道自己一時心焦,說錯了話,連連解釋。
“不知公子有什么事情要與小女子商議,若是沒有,不如,去我家竹林一賞風景?”
練輕舞不想和他再做糾纏,心里算盤打得啪啪直響,小乖乖就在盈翠苑,到那時候,那黑白相間的,身體龐大的異獸一出現,不就把他嚇退了去?
“小姐相邀,在下莫敢不從?!?
“釀雪,你留在這兒,好照料著客人休息,我帶著這位公子,去去就來?!?
平生向來看不上這個主子,其他世子爺的隨從一個個風光無兩,粘著主人的光,自己跟著云楚什么都沒有。
練輕舞這么說顯然是不想自己跟著一起去,平生也樂得在這兒喝茶聊天,更有釀雪這種如花美眷在一旁陪伴,心里別提有多樂意。
“世子爺,奴婢若不跟過去,不好吧?”平生當了幾年的小廝,這種門道是早就摸清了的,不過是嘴上一時的寒暄罷了。
“你自然不必跟過來?!痹瞥退嗵庍@些時日,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這話就冷了些。
若不是他覺得,微生物跟著自己入王府,在自己身邊當個小廝,實在委屈他的才華,他身邊哪里能有平生這樣的人?
練輕舞對此十分滿意,露出一個笑臉來:“公子請吧?!?
盈翠苑實在是府中最為偏僻的一個院落所在,因著里面栽滿翠竹,所以極為幽靜。
若是炎炎夏日,這里也是全府中最為好的避暑所在。
現已入秋,竹林中自然比外面更冷些,練輕舞沒覺得什么,云楚先一聲咳嗽。
“公子莫不是冷了?”練輕舞本來就是要趕人回去,就有些遲疑起來。
若是這時候就讓他回去,怕他日后還要來,若是這時不讓他回去,他沾染了風寒可怎么辦?
她雖不喜云楚這人,也頗受他言語煩擾,可不至于把人嚇的魂飛魄散吧?
打定了主意,練輕舞已經轉身,要帶他出了這竹林。
“小姐想要我看什么呢,想必一定是最為好的東西,不然也不會在府中藏得如此之深?!?
云楚哪里能不知道練輕舞的心思?
這世上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當他第一次為練輕舞心動,就開始關注著女子的一切。
即便是練輕舞的小動作,他也能猜出她做這小動作的原因。
“這實在沒什么好看?!本気p舞咬牙,她怎么忘了,這人和皇帝的關系很不一般,自己要是在這里把他一通戲耍,到最后會有怎樣的后果,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望著這萬竿竹,云楚早就想到這里住著誰,除了小乖乖,就沒別的了。
可他也想到,獸類的靈敏度比人高很多,他現在又不是在練輕舞面前顯露身份的時候,只能作罷。
“既然是小姐這么說了,這里也寒涼,我們不如,去街市上逛逛?”
逛街?練輕舞神思恍惚,幾個月前,自己也曾帶著一個男子逛街,不知道那男子如今在哪,身體如何?
見練輕舞走神,云楚也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她的回應。
他突然覺得自己對女子的了解還不是很全面,比如現在,他就不知道他的姑娘為何走神。
自己與義兄逛街時,那種怡然自樂是裝不來的,可現如今,邀約自己逛街的,是名動京城的云楚。
不用想也知道,會產生怎樣的轟動。
練輕舞打心里的不樂意。
“姑娘剛從邊關回來,怕是沒有一賞云都風景,今日正巧休沐,除卻節日,也就是這時候最為熱鬧?!?
云楚也想到當初在闕城關,就逛了個街而已,自己一不小心中了毒,為此,他總想彌補一下。
現今乃太平盛世,在天子腳下,自然不會出什么危險。
“公子如此相邀,小女子本該從命……”練輕舞勉強應聲,簡直悔青了肚腸。
早知他如此說法,就應該讓小乖乖和他來個照面,嚇退他。
“小姐有所不知,京城里多得是綾羅綢緞,美味佳肴,更不缺玉器,金飾,街市繁華,小姐何不移步一觀?”
云楚說著,忍不住再次打量身邊的女子。
練輕舞只穿著一條雪紡裙,顏色十分素凈,若不是她腰間纏著烏黑的鞭子,她就和平常女子沒什么兩樣。
頭上倒是插了根玉簪,不過隱在烏發中間,也不是很顯眼。
“公子這么說了,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可是公子,你可知,小女子絕非京城里的大家閨秀,小女子真怕,嚇到公子你?!?
練輕舞看今日是甩不掉這牛皮糖了,嘴上雖然應下了,可還是想掙扎一下。
云楚這人,不過相處不到三個時辰,她卻一點也看不清這人的底細。
云楚一笑,他看上的姑娘,果然和其他人很不一樣。
“小姐這話說的,像是在下沒見過什么世面似的,小姐敢與我一同逛街,已經算是膽大?!?
在京城做了這么多年紈绔,云楚還是有幾分脾性的,聽練輕舞怎么說了,就露出點痞性來。
這話說完了,立刻去瞧練輕舞,就怕自己心愛的姑娘被嚇到。
練輕舞一雙眼亮晶晶的閃著光,都說云楚紈绔,看來果真如此。
相較于溫柔無比的云楚,她倒是覺得,現在這人的模樣才是真實的,又有什么可以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