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公共課時碰到了莫默,我們雖然不是同一個院,但由于是多年的鄰居,卻也算交好。一見面她就向我訴苦,很多男生追她,這讓她很煩惱。她遞給我一個袋子,說這是這星期的情書。
這么多的情書!我覺得我又長見識了,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多情書,我還以為是零食呢。
“你就像山間的百合,純潔、美麗……”臺上老得早該退休了的教授在大肆宣揚他的個人哲學觀,我抽出一封粉紅色的信,卻差點被酸死。
至今還不能忘記你那美麗的笑靨,因為它已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房上………這一封更加不得了。
“莫默,難道就沒有比較有創意的嗎?”我不敢往下看,就怕自己的骨頭酸掉。
“我不知道,這些我都沒有看過。這些人我根本不認識,亦昕,你說我該怎么辦呢?”莫默皺眉的樣子很讓人心疼。
“你只要接受其中一位,其他的就會知難而退了呀。”我半開玩笑地答,并隨手拆開另一封,卻被它逗得要死。“你飄揚的發,讓我嫉妒風;你溫柔專注的眼神,讓我嫉嫉妒書……”這樣詩不像詩,文不像文的東西居然也送得出手。
莫默卻更加愁了,“要是我想接受,我早就接受了,還會像現在這樣煩嗎?”莫默的嘆息讓人心愁。
于是在教授的口水講授中我為莫默制訂了一套退敵方案,莫默也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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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注意起對面的那個男孩子來,他總是一大疊一大疊的往家里搬書,然后又一大疊一大疊的往外捧。
我很懷疑他是戴了隱形眼鏡的,要不他的視力怎么那么好呢,而且他還總熬夜。
不過今天很奇怪,他居然沒有亮燈!
也許他出去有事了吧,上次借他的書都看完了,明天他一回來就還給他。
睡覺時又想起了爸媽,他們仍舊很忙嗎?打電話回家也依舊沒人接,他們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一大清早開門就從外面掉個人進來你會是什么反應?反正我是被嚇得差點叫了出來。本來嘛,誰會料到自家門口會有人,而且還是一睡死的人。
仔細一看,呵呵,還好不是壞人。是對面那個“書蟲”,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前我一直都是這樣稱呼他。
原來他昨天晚上不在家是去喝酒了。
不是我神,能掐會算,那是神話小說里的段子,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身上的酒味實在是太濃烈。
不過看他這副斯文樣居然也喝酒倒有點奇怪,就和我穿裙子一樣怪。
事實證明我是現代教育下的成功產品,因為我太有愛心了,沒有因為他是一個陌生人而任由他躺在門外(沙沙:畢竟他也借了書給你的好不好?)。于是我在自我陶醉有一顆充滿愛的心的同時把他弄進屋搬到沙發上。
當我坐在沙發上無聊到盯著熟睡的“書蟲”看時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平時看起來不起眼的他竟然有可以讓人流口水的潛質。
其實他還是稱得上帥氣的,只不過他平時不會打扮,又不加修飾才會這樣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
要不是廚房水壺發出的警報聲,我可能還耗在那里對著一個睡死的人發呆。從廚房泡了茶出來書蟲也醒了,應該是被警報聲驚醒的吧。
“嗨,你好。”“書蟲”彬彬有禮地向我打招呼。我“客氣”地坐在他對面,把手里的茶遞給他。
“謝謝,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書蟲”似乎有些迷惑我為什么會出現在他面前。
看他那可愛的樣子忍不住想逗逗他,我說:“也沒什么,就是想借些書回去看,你借我的那幾本都看完了。”
“哦,你等一下,你比較喜歡看哪位作家的呢?亦舒?林清玄?張愛玲?莫言?還是你比較喜歡外國小說像東野圭吾?渡邊淳一?”
他噥噥咧咧說了一大串,在碰上了我家落地燈時他終于徹底清醒過來。
“咦,這里不是我家,然后他轉過身對我說,你不是我對面那女孩子嗎?”
“是呀,很高興你醒了。”我有些戲謔地說。
“嘿嘿”他笑得有點不知所措,竟然還有些臉紅。
“不過我是怎么到你家來了?”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當時我還只當是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后來才知道這儼然是他的杜氏經典動作。
看著他臉紅的樣子沒敢再捉弄他了,“我一開門你就掉進我家來了。”
“真是不好意思,還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了。”
“沒事,你家有很多書嗎?上次你借我的都看完了。”這下我似乎撿到寶了。
他到是很大方地說:“你想看什么書到我家挑吧。”
一進他家門,我就感覺自己進了一個書庫。同樣是二居室的房子,到處都是書,每到一處都有一次小小的驚喜。他居然在家里藏了這么多書,而且還有很多都是名家親筆簽名的!這讓我更加驚喜不已。
“你經常買書嗎?”我撿起一本《低吟的荒野》問。
“也不是,有很多都是別人送的。”他笑著答,我很喜歡他的笑容,他笑的時候嘴巴會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容讓人感覺暖暖的。
“是嗎?”我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封面精美的《青年作家文萃》,尋找我的偶像的文章。
“嗯。像那些簽名的書就是別人送的。”聽他的語氣,風輕云淡的,平淡得仿佛不值一提,那可是我求都求不到的好東西。
突然,我想起了一個問題,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問他:“你寫作嗎?”
“寫呀,我最近在寫一篇關于大學生的青春小說。”也許他不知道他在說起文學的時候整個人在發亮。
“你常寫青春小說嗎?”我好奇地隨手翻了翻他的信,很多。
“也沒有,只是出版社希望我寫一本試試。”他說。然后遞給我一罐綠茶。
“那我可以先睹為快嗎?”這還是我第一次有機會看別人的手稿呢,以前就只看過同桌的小作文。
他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才剛列了個大綱,還不成文。”
拗不過我的請求,他打開了電腦。文章果然只是剛構起了個框架,不過看起來還是蠻吸引人的。
“我跟你講,你的文字很像我的偶像哦!”我邊看他的剛起頭的小說說。
“是嗎?我有那么偉大呀?”不用說他又在撓他的頭了。
“你知道葛辰嗎?我可是他忠實的讀者哦,對了,你的筆名是什么?”我對他越來越好奇了。
他笑著說:“說來也巧,我的筆名和你偶像的同音。”
“是葛優的葛,星辰的辰嗎?”我覺得有點呼吸困難地問。
“是啊,不會這么巧吧?”他似乎也很吃驚。
“你是不是經常在《青年作者文萃》上發表文章呀?”啊!一定是他了!
后來那些他不在的日子里每當我回想起這一段時都會覺得我當時一定笑得特花癡。
“對呀,你怎么知道?”他那副吃驚的樣子還蠻有意思的。
“偶像!你真是我偶像!”我一個忘情就往他懷里撲去,給他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他是我擁抱的第二個男人,第一個當然是我老爸。結果可以想像,他整個人就像武俠劇里被人點了穴道似的僵在了那里一動不動。
“偶像,我以后可以經常到你家來看你寫作嗎?”我問。
他還有些適應不過來地點點頭。
我發現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激過我父母,真是太感謝他們了,謝謝他們把我生出來,還把房子買在偶像的對門(沙說,貌似你父母還不知道你偶像是誰呢吧,和況生你和買房子在你偶像對面有什么關系啊?溫大小姐一個過肩摔然后不屑的對著爬在地上的沙說,邊兒去,大爺我現在爽著吶。)。
不過還是后來偶像的文字點醒了我:“緣分實在是個不可捉摸,不可思議的東西它可以讓茫茫人海中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成為朋友……”
“當然可以,不過你不要老偶像偶像的叫。”他又開始不好意思了,因為他又在經典撓頭。所以在知道他本名以前我就叫他葛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