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夢境

秋水?dāng)[下了酒菜在自己住的小院，等著戚琦回家，沒想到卻等來了一個人。

“高老爺來做什么？”秋水問道。

“我能有什么事，無非想讓夫人勸勸他……”高懷德說道，他可不敢正面與戚琦交鋒，占不了上風(fēng)的機會多……說白了就是心里有點發(fā)憷……

“那您是等著他回來？”秋水說道，“他去衙門里辦事，辦完事才能回來……”

“夫人借個地方說個話……求夫人還我個人……”高懷德說道。

“我豈有這個本事，你去求老將軍才是正道……”秋水說道，“你們的事，我管不了……”

這個明擺著就是不講理。

“你這婆娘……”高懷德急了，“我要殺了你……”

“借口呢？妾身記得當(dāng)今圣上可是明君……”秋水說道，她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的確……他還有的一個面目，竟然那么可笑……

“我……我……你這婆娘……”高懷德都說不出話來了……

“誰欺負我娘親……”戚賢這小子出現(xiàn)了，“讓我娘親不快，我就與他沒完……”

不認識自己嗎？偏偏這家伙裝作不認識……

“我……我是……我好歹也算你家親戚……”

“是姑爺……”平兒說道，她一直是夫人的貼身侍女，“少爺，這姑爺與夫人應(yīng)該沒仇吧……”

“怎么沒仇……平兒，你沒聽說嗎？姑姑就是被他害死的……”戚賢說道，“姑姑死了，他與我家沒瓜葛了，他還有臉我們府上……這臉皮也夠可以的。”

梅妃被賜死了……這是京城里人人皆知的，平兒還真忘了那茬。可是他是皇上，這戚家得罪不起，平兒慌了：“皇上莫怪……請皇上該饒了少爺……”

“平兒，你出去……”秋水說道，“莫要向其他人說起皇上來府上的事，賢兒，你也暫時回屋子，皇上有話要對妾身說，我可不想得罪他。”

兩人下去了，秋水關(guān)上了房門。

這屋子里頓時變得安靜了。

秋水與高懷德四目相對。

“母妃……”高懷德突然跪了下來，“你就可憐下兒子吧……我絕對不會為難弟弟……”

秋水真又是苦笑不得：“你還知道我是你的母妃？你以為我還想與你們皇家又瓜葛嗎？皇帝兒子，我可承受不起。”

“我只求梅兒回宮……”高懷德說道，“望母妃成全……”

“求我……皇上，臣妾同情皇上，但是回不回宮是梅兒決定的……你求我無用……不如想個法子……讓梅兒轉(zhuǎn)了心意……”

“夫人有何辦法？”高懷德說道。秋水卻皺起了眉頭，最后搖了搖頭……

“朕找他，他卻不愿與我說話……就算做夢，夢中能與她說上幾句也好……”高懷德說道，“我希望夫人能成全……”

不知道他是聰明還是笨，也不知道他是無情還是癡情，秋水對面前的男人糊涂了，韓祿不是這樣的人，而這個人實在難以捉摸。

夢……秋水受不了那一跪，她點了點頭。

水榭宮的燈點上了……這座宮殿已經(jīng)荒廢了……外面掛著大大的鎖……宮中有種說法，就是陰氣太重，所以里面鬧鬼了……興許是鬧妖。

所以今日里面燈亮了，也沒人會管……院子里都是殘葉。

高懷德推開了殿門……秋水果然貼心，她布置好了一切，那梅妃的房間的東西都已經(jīng)擦拭過了，就像以前那樣……只不過這里特別安靜……

戚賢背來了一個人，那人裹在錦被之中……只露著頭發(fā)。

“我娘說了……僅此一次……”他把人輕輕放在了床上……然后消失在夜幕中。

錦被中的人什么都沒穿，但是是梅兒確切無疑了，高懷德替她穿上了天蠶睡衣……躺在了她的身邊，然后用特制熏香在梅兒的鼻子邊上放了放，秋水也真是……

梅兒醒了……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氣息……

“愛妃……”高懷德輕聲叫著。

梅兒睜眼看著周邊的一切。

“皇上……”梅兒的聲音，的確是梅兒，高懷德心里一陣喜悅。可是自己怎么問她呢？梅兒要跳下床，卻被高懷德按在了床上，這要是她出屋子，不就露餡了嗎？

“我只是解手……還要睡呢……”梅兒說道。

“愛妃，春宵苦短……”高懷德說著就要靠過來。

梅兒突然發(fā)覺了什么似的，往后一退。

“高懷德……你究竟玩什么……”她伸出了手，一下子把高懷德扣在了地板上。

“輕點……愛妃……你瘋了嗎？”高懷德說道，他嚇了一跳。

“君無戲言，你難道就那么無恥嗎？”梅兒說道。她的聲音是梅妃，但是口氣卻是戚琦的。

“愛妃……再原諒我一次……”高懷德說道。

“沒有必要……”梅兒一頭倒在床上，“妾身累了……我等著你等會派人把我送回去……我可不想在宮中被人當(dāng)女鬼。”

高懷德真是無語了，這梅兒難道就是這個德行嗎？這還是百依百順的梅兒嗎？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摟住了梅兒，輕聲說道：“愛妃，大不了今日有酒今日醉。”

“今日沒酒呢？”梅兒說道，她甩開了高懷德，一腳把他踹下了床……

高懷德眼睛睜大了，這是什么意思……

“妾身如今不必要再看著皇上的臉色了……”梅兒婉然一笑，笑得很是嫵媚。

“愛妃……你別這樣……朕可是求了秋水才有這次機會……”高懷德說著爬了上來。

“皇上，你不再會有下次機會了……”梅兒說著，斜著眼看著他，“這次，也沒戲……”她翹起蘭花指，在高懷德的額頭輕輕一推……

“朕有話說……”高懷德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只要你答應(yīng)回來……朕廢了吳皇后……”

“那妾身豈不真成了妖妃？害了善良的皇后娘娘……”梅兒說道，“皇上……妾身可不想再作怪了……”

“愛妃……你別這樣……朕始終是不能沒有你的……”高懷德說道。

“妾身也沒離開皇上……皇上不過是想要個狐貍精，可是妾身再也不想做狐貍精了……皇上可以從后宮中找到更好的，有太多的事需要妾身了……”

“這就是你的真心話嗎？”高懷德說道。

“高懷德……你要清楚凡事沒有后悔藥……”梅兒說道，“你一定好奇，但是我們之間是沒有可能了……”

“好……朕答應(yīng)你……”

沒有可能……高懷德卻越發(fā)想摟住梅兒。這回梅兒沒有拒絕……梅兒的那雙眼睛里變得淚汪汪了……

“以后……忘了梅兒……”梅兒輕聲說道。她的手卻不自主抓住了高懷德的手。

世上本就不完美……

“朕不會放棄的……永遠不會……“高懷德說道，“你我不是在夢中……”

“皇上……我寧可是夢……”梅兒說道，她累了，緊緊靠在了高懷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