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戚家家事

夕陽透進了窗欞……

“娘娘，我該走了……”秋水理了理身上的衣物，“這件事你應該與皇上直說……還有切切不可打草驚蛇，這香粉絕對不是普通的……不能再打開了……”

這種東西……

“姐姐……你是不是帶走一盒……”梅妃說道，“至少可以留個證據，我只怕太監宮女會動手腳……那時候，我就真變成一個誣陷忠良的妖妃了。”

秋水想了想，用帕子把那盒用過的粉包了起來，然后就告辭了。這東西拿回府也要好好藏起來……看來的確是一件證據……況且這粉會讓人迷失心智的……

“三嬸……你在藏什么？”

這老太爺要回京，派戚賀來打前站，這戚賀是二房唯一的兒子，在戚家孫輩中屬于那種最能干的。

秋水倒也不避諱：“這盒子里是大概是一種迷藥吧……我準備讓人瞧瞧是什么……你們呀千萬別亂碰……”

“嬸子……這種藥會死人嗎？”戚賀問道。

“是迷藥不是毒藥……你這孩子怎么想的……別那么重的好奇心……還有這盒東西很重要，不準動……”秋水說道。

秋水擔心的還有就是梅兒，君王為之不早朝，怎么也不好聽……特別是這東西放在她的屋子里……

皇上一連幾天都沒有早朝了……第二天依舊如此……秋水都糊涂了……一直到去調查的韓祿回來，秋水才知道他們這是要引蛇出洞……抓住了那換粉的宮女，也抓住可那工坊的店主。只是這件事也鬧不大，那店主一口咬定是自己拿錯了貨……這粉本就不是什么毒藥……只是用法用量錯誤了……

“皇上并沒有處罰那些經手官員……也沒罰那店主……”韓祿說道，“他不讓我們把這件事說出去……夫人……這是小事……”

“可是君王不早朝……怎么說也是梅妃的緣故……”秋水擔心起來。

“你不用太擔心，皇上會注意的……何況現在朝中也無大事，那文丞相又精明能干加忠心。”韓祿說道，“如今太平盛世，連老太爺都忍不住要搬回來了……”

“那是為了戚家的孫輩……”秋水說道，“阿祿，你怎么依然看東西那么淺顯。”

“有夫人就好了……”韓祿說道，“小的歷來就是不愛深思的。”

這韓祿的臉皮也真越來越厚了，與他在一起，秋水也不再拘束什么了。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難免想起梅兒這丫頭……這丫頭還真舍得下這一家人……

戚老將軍回京了……這雖說沒官職，卻也封了侯爵……那昔日的門客都漸漸回來了。戚貴更有好消息傳來了。戚家喜事一件接一件，這戚貴中了進士，雖不是狀元之流，也是登了皇榜，更抱得美人歸……那與吳巧兒竟然相處得不錯。

“這用陳似貴中的進士不作數。”戚老將軍竟然這般說，“應該去請罪……革去功名……我們戚家不是弄虛作假的。”這老將軍竟然那么說。就連皇帝高懷德都不知該怎么辦了……

眼看著就要張榜公布……大朝會上老將軍竟然要嚴查考生資格。哪有自己砸自己腳的。

“愛……”高懷德想到了梅妃。

“愛什么……別煩我！”梅兒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煩，眼見著父親回朝，風云又起了，說是為了天兒，可還逃不過爭權兩字。秋水得知老將軍要阻止阿貴成為新科進士，正在水榭宮與梅妃說話。

“愛妃莫不是不開心？”高懷德說道，他把梅兒的手搶了過來，“愛妃看朕……”說著就是扭梅兒的頭，讓她盯著自己。

梅兒眼睛一閉：“煩著呢……走開……”她說完轉回身子，拉著秋水進了里屋。高懷德追了進去……

“老爺子脾氣硬，我也不知要不要勸皇上……”梅兒說道，“何況皇上的主意一開始就有違朝綱……”

“你難道也這樣？阿貴不容易，這大半年念的書就廢了？”秋水急了起來，“沒有功名進朝廷不能服眾，如今太平，戰功也不好立，好不容易中的進士，說廢就廢嗎。”

“我可沒叫阿貴去冒充他人……是你們愿意聽他的……”梅兒說道。

“可……可這是皇上的主意……你也沒反對……”秋水看了眼門口的高懷德，就走到了他身邊……

“我是誰？你們都達成一致了……我反對有用嗎？”梅兒還真在生氣，“出事了別來找我，就這種小事，要我說什么，何況我又不是什么人……只是戚家的小丫頭……”

“你去勸老將軍……”高懷德說道，“他不必對自己家人太苛刻……”

“我去？”梅兒說道，“我有這本事嗎？老將軍如今見我就來氣……我才冤……找誰說……阿貴大不了重新考一次，他只要有才……再說了聽說巧兒對他已經不反感了……難為你們想讓大少爺冒充陳家人過一輩子……”

其實這件事不難解決……再開個恩科……高懷德笑了：“愛妃，朕怎么沒想到……再說了他一個啞巴陳似貴是沒有資格做官的……”說著，他把梅妃攬在了懷中……

看著又變得嬌滴滴的梅妃，秋水彎腰告辭了……

阿貴雖說上不了金榜，那也要安慰一下，秋水親自下廚。

三嬸親自下廚……戚貴也看出端倪來，這考完了殿試，他從旅店溜回家等著放榜，本來用他人的名考試就不正大光明……只不過皇上說過，這是給吳巧兒看的，證明自己不是廢柴。

“這回難道還要考一次？”戚貴問道。

戚老將軍說道：“是……這回參加的是武舉……因為我家出的是武將不是扯書本的，字只要夠用就好……”

“巧兒喜歡的是讀書人……她不喜歡我舞刀弄槍……”戚貴說道，“皇上說再開場恩科……”

“勞命傷財……這武舉人參加科舉是實打實，難道你害怕？莫非擔心賀兒超越你？”老將軍說道。

這一家人都怕老將軍，秋水也不例外……大家都沒了聲音。

“大哥是靠自己實力的……我們武將世家是沒錯……但是如今朝廷重文，我們為什么不可以考，何況我們也學了孔孟之道四書五經，也并非認識幾個字……爺爺，你讓我將來考文官，大哥為什么不能當文官？”戚賢說道，“何況大哥是長子長孫，不應去帶兵打仗……”

老將軍愣住了，他沒想到有人反駁自己……

“你與他們不一樣……”他說道，他也不知如何回答，那孩子早知道他并非戚家種，他是秋水唯一的子息，更是先帝的幼子……

“在外人眼里都一樣……”戚賢說道，“從小我跟著爹爹住在邊關……我生在邊關，養在邊關，與刀劍為伍，我生在戚家，我是戚家的四少爺……天生就應該是良將……而不是秀才……人人都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爺爺，你不該干涉哥哥的自由……我娘不應該和爹爹分開……”

“小子，你胡說什么……”老爺子真生氣了，沒想到這小子膽子那么大……他要是嘴上不把門，豈不是要把戚家的秘密都說出來了。

“賢兒……不要說了……”秋水大聲說道，“你怎么知道云游四方不是你爹爹的愿望呢？”

戚賢看著母親……他不知母親是怎么的情感……他扶住了母親，秋水輕聲說道：“賢兒，陪娘回屋休息。”

是啊，那是戚家的事……賢扶著秋水回到了小院。小院的菊花又一次開了。

“娘……梅妃……梅妃娘娘真的很幸福？”

“傻孩子……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當然幸福，她現在有皇上疼，有自己的孩子……”秋水說道，“孩子，你不懂，他不是娘的夫君，他只是你親生父親為了保護娘選的人……她有自己的幸福，為什么娘要阻止她……”

“娘……他走了，你為什么要獨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