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偷回府

這一忙，秋水一連三日沒進宮……一直到梳子來找自己。

“娘娘天天掛著夫人……夫人怎么了？”梳子問道，“這幾日娘娘一直郁郁寡歡……莫非都是你的緣故……”

說什么，這不是讓自己成為公敵嗎？這事不能讓給別人知道，于是搖頭說道“我家里有人需要我照顧……我根本忙不過來……”

“老太爺莫非病了？還是府里的下人吵吵鬧鬧的……讓夫人如此擔憂……”梳子問道。

“胡說……什么事也沒……”秋水說道，“我進宮去勸勸梅妃娘娘就好了……不要對著花花草草發呆?！?

梳子笑了：“禮貌呀……什么用也使不上……這都不及夫人三言兩語……”這句話真是一語雙關。這李茂就是皇上專門找來服侍梅妃的，只是這梅兒看來得的是心病。

秋水走進水榭宮，就看見了梅兒面目憔悴躺在床上，只不過現在卻是面露喜色，這幾天她大概根本沒休息好……這湯藥怎么可能補進去呢？她這神情莫非是受不了要瘋了？

“娘娘，這女人月子里可不能生氣，要是落下病根可是一輩子改不了的?！鼻锼f道。

“姐姐怎么也這般……我是心里放不下……自己給自己添煩惱，姐姐難道也是？”梅妃說道。

王公公連忙給秋水搬來了凳子……

“我……我也不知道……”秋水不能也不好提兒子的事，這戚賢不見了，要是再給她添幾番煩惱，只怕她這病就算做下了，戚賢是他親自看著長大的，賢兒出生那天，第一個抱賢兒的就是他，孩子牙牙學語，蹣跚走路，都是他陪著的，他更寵愛這孩子。

“姐姐不要擔心，皇上終于答應乳母把我孩子抱過來了……姐姐，他長得應該是很可愛的……”梅妃是滿臉喜悅了……可是……這是真的嗎？是皇上讓步了？

乳母果然抱著小皇子來了，那孩子出生不久，白白胖胖……梅妃看到孩子哭了……

“怎么反而哭了？”高懷德進來了，秋水連忙行禮……

“他……他真是我生的？”梅妃摸著孩子的小手……

“呆子……你在說夢話嗎？”高懷德把梅妃一把摟入了懷中，輕聲說道：“這怎么可能是夢？朕的皇長子就是愛妃所生……”

秋水連忙退出了寢宮。

梳子上來問道：“娘娘是不是好了？”

“是啊，她的兒子回來了……可是我……”秋水看了看梳子，停頓了一下，“我那不省心的孩子卻不知在哪里，這兩日都在找他們，梳子，你千萬別和你主子說這件事……其實，這賢兒丟了更好……”

“夫人……你說什么話呀……賢兒可是將軍一手帶大的，將軍對賢兒懷有大希望，他可是比我們府上任何一位少爺都要有能耐，雖說他不是將軍親生的，老太爺那么看重他……”

“你不懂……賢兒能平淡一生豈不是好事……”秋水說道，孩子走丟了，也許有哪家好心的收留，將來就不用……至少不用上戰場廝殺……戚家老小卻是不一樣的……想到梅兒出嫁那天，自己為他換衣，看到他那身上的疤痕不由得還是想起他的那次受傷……一條三寸長的疤痕……皮膚翻裂，血染了透了戰甲，僅僅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他身上的疤痕豈是一條……他沖鋒陷陣從來就不考慮什么……要是賢兒也是這般，自己有沒有這孩子豈不是一樣。

“夫人……賢少爺的事不能不說……”梳子說道，“這可是大事……”

“什么大事……不過在來京路上和阿貴一起多玩了些日子，等他們回來，我好好罰他們……”秋水故意輕描淡寫，“丫頭，別在你主子面前多嘴……”

秋水回到戚府不久，戚琦還是回來了……

他站在了戚府的門口，看門的小廝迎了上去：“爺，您回來了，怎么臉色那么不好？”

秋水得到通報連忙拉著他進了屋子。

“你瘋了……一路吹風過來……竟然還騎馬？”

“草原上的人不是也沒那么講究嗎？貴兒和賢兒還沒找到嗎？”他問道。

“你別去找了，小的們已經在找了……”秋水說道，“你還不去里面好好休息……”

“這十幾日未出屋子……只覺得腳底如同踩了棉花……”戚琦說道，“但我還是放心不下他們。阿貴這人從小就糊涂，賢兒年紀又小……”

說起不省心的戚貴，五年前被老將軍送到邊關小住過……其實十一二歲的孩子說是奉命來鍛煉，卻一直給將軍府惹事……

“這孩子就這點像他三叔……”韓祿曾說道。

自己卻在后面替他善后，秋水想到這些就更頭痛了，那時戚琦倒是好，好人都他做了，這個戚家的長孫，就是家法也不敢用，說是怕長嫂經受不起，還說老將軍定下了規矩，他做錯事就要打他身邊的人，而不是他，于是那賢兒那么小就免不了經常替別人挨打……雖然大家都有分寸，可這樣的事多了……自己心里也堵得發慌……

“賢兒是我們的孩子，阿貴不是……”這就是戚琦的理由，“何況孩子還是要早日教育……”

其實這就是他不講道理的地方。

“你回來……那皇上知道嗎？”秋水問道。戚琦搖了搖頭：“我管不了那么多……”

“你這身衣服回來……皇上一定會生氣的……”秋水說道，“何況你還不能出屋子……”

“我不能不管……”戚琦說道，“這兩個小兔崽子，不給點苦吃吃不行……特別是阿貴……都十六七了，看來我真的是太縱容了，父親說得對，慈母養敗兒，讓我不用手下留情……”

“老將軍給你的消息？”

戚琦點點頭：“父親大人送信給我，讓我務必找回他們兩個……”

看來梳子丫頭沒說，這幾天沒消息，看來老將軍急了，秋水說道：“韓祿去找了，你別急，找點回去……”

“暫時不回去……”戚琦說道，“回去也沒什么意思……孩子見次不容易，整天躺在那邊想著反而難受，至于皇上……李茂說要他這段時間不要來找我，讓我養好身子，為了將來子嗣連綿……我讓梳子躺在床上假扮我……他不會知道的……”

“你還跑我這里來……豈不是讓李茂為難嗎？他在御醫院當差也不容易，那些人都看著他呢？怕皇上提他做院判，要知道那御醫院的那些人都是不敢用藥的主，生怕殺頭……”秋水說道，“晚上回府了還在嘀嘀咕咕的……對了，晚上我讓他煎藥給你……”

“又是補藥吧……”戚琦說道，“我又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