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重遇故人

誰不可憐……好在自己總算暫時有了安生之地。

太原王娶親了……娶的就是文家小姐文碧蓮，文宰相的女兒，這門婚事早就定了，只因為先皇薨了，所以一直到現在除了服才辦，按理說守三年喪不過分，但是太后卻不同意那么做，于是皇帝的大婚和太原王的大婚都要先辦了，這就所謂好開枝散葉……只不過太原王的婚要接在皇帝的前面，娶的世家小姐更為尊貴……至于為什么文家小姐沒有成為皇后，那也是大街小巷在流傳的各種小道消息之一。最靠譜的是文家小姐有喜了，那孩子是太原王的，也就意味著這第一個皇孫即將在太原王府降生。娶親那日，街道上的店鋪都關了……

秋水卻偏偏挑這時候出門，有地方熱鬧就意味著有地方冷清，當然她不可能去看熱鬧，她只是上街透個氣……京城的街道什么樣，自己都快忘了。

“夫人……你要的飯菜已經上全了……我們都要回去了……”店家要不是貪圖秋水的銀兩，也不會給她單獨做菜……

“下去吧……”小菊說道，她打開了臨街的窗戶，由于不是主要街道，花轎不從這里走，這街上顯得特別冷清，估計這時候，都去看熱鬧了。

“我們今天不做生意……”小二在阻止人上來。

“有錢不行嗎？”那人竟然也有錢來壓人，這小二磨不過，于是放了人到了大廳里，其實來人只有兩位，一老一少。

秋水都認得，只不過吃驚了，這包房是出不去了，他們堵在外面，本來就最怕遇上熟人。年輕的那個已經喝了不少，有點微醺了……那人嘴里卻一直念著一個人的名……梅兒……難道他還想著梅兒……可為什么連留下她的勇氣都沒有……

“生死相隔兩茫茫……此恨綿綿問何人……”看上去他是花錢買醉，解酒消愁來了……此人難道真有情？就算有情又何用，喜歡的女人都不能保全……

秋水干脆就安心坐了下來，總會有走的時候……時間不知不覺就那么過去了，秋水卻不知為什么眼皮一直跳。

“左眼災還是財……”秋水問小菊，小菊搖搖頭。突然小菊飛身直接跳下了樓……秋水嚇了一跳。小菊當然死不了，她有輕功，再說樓也不高，她去做什么……秋水往街上望去……

那是小竹，一身龜茲舞女的衣衫，被人追著跑，不用說，小菊就是去幫她的。秋水連忙下樓打開了門……小菊拉著小竹進來了，不，小竹后面還跟著幾個手持刀劍的人……小菊力不從心了，他們人多……秋水也無奈……自己眼看著小菊陷入了那幾人的包圍中，卻無計可施，至于那大廳里的一老一少，只是在邊上看著……王公公應該武功不錯，小菊原來也是個魯莽的……小竹……救人怎么不動腦……

一雙熟悉的眼睛，雖然蒙著面，秋水認出了他，是韓祿……他那套刀法……

估計那一老一少也認出了……

“某人……你面對惡徒，竟然不如弱女子，”韓祿說道，他擋在了小菊面前。說得那王公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官兵來了……”外面有人叫道，乘亂這王公公帶著那年輕男子消失了，只有秋水傻傻站在樓梯上。

戚將軍對秋水不滿了。這本是一招計，小竹是餌，一塊美麗的餌，讓她被那些人捉去，那小竹跟著這些人去北邊就名正言順了，沒想到還沒出京，就亂套了。

“我覺得夫人是個任性的人……你不該在那邊。”將軍說得沒錯，“不過錯得更離譜的是小菊你……從今天起不準你服侍夫人，找個人家嫁了吧！戚家不需要你了。”小菊聽了頓時嚎啕大哭起來，抓著秋水的手：“夫人……我不想走……我走了就沒人種菊花給少爺看了……”

“我們戚府從不少花匠……”戚老將軍說道，“錯了就要受罰……”

老將軍的話滿府沒有一個人能說不，自從戚夫人死后，這家的自然就是老將軍說了算了。

“小菊姑娘沒錯，錯的是你們……”韓祿說道，“用這種不光明的辦法去達成目的，你們想過小竹姑娘的清白嗎？”

那戚老將軍臉被氣得刷白：“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布的局……小竹要是成功，那就是以一當百當千當萬……一個莽夫懂什么……真不知道阿琦把你留下來做什么……你也給我滾……”

“將軍……不可以。”秋水站了起來，“他要是亂說，豈不誤事……阿琦留下他自然是怕他胡說……”

“這皇太后已經知道你活著……他能說些什么？”戚將軍說道。

“將軍，戚家有那么多秘密，要是被他四處說，豈不是欺君之罪……太后正在找您的茬呢……”秋水說道。戚將軍恍然大悟，這人好歹在府上住了段時間……可自己并不想做小人。

“我行得正坐得正……”戚將軍說道，“太后對我信任，不過，我擔心你回去性命不保，不如繼續住在我這里吧。”

秋水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這老將軍原來就是這么個人……

“王公公呢……”戚將軍喊道，“麻煩你與皇上說一聲，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大小也是個事，都別掛著了。”

秋水看了看四周，只有瀟瀟風聲，哪來的什么人，但是戚將軍一等人都是經驗極其豐富的人，也許此人正躲在哪里看著大家呢。

“這世上本無對錯……”戚大將軍仰天長笑，“秋水……你還愿意留在京城嗎？”

京城這個骯臟地方，秋水對它并無好印象，宮中、朝堂上都是步步心機，戚將軍看似光明磊落的大將軍，卻也為了自保，不惜調用各種手段……

“我想回鎮北關，既然留在這里會讓將軍為難，鎮北關又何足懼？”

“只是阿賢還小……前途叵測……”戚將軍有點擔心。

“將軍，每人都有各自的命，阿賢的命早就天注定了……三少爺會安排好我們母子的，至少在那邊，我不用提防四面八方的暗箭，不用東躲西藏，也許時間長了，大家都回慢慢淡忘給先皇陪葬的這些女人……將軍，您把三少爺調到邊關，不也應是在躲某人嗎？”

“你知道什么……今天你看見了誰？”戚將軍有點緊張。

“他……是他……他在找梅兒……你卻藏起了梅兒……”秋水說道，“只不過我也認為將軍做得對……他不是普通人……她……”

“的確不普通，十二歲那年一天就殺敵百人……恐是絕無僅有……”

血……秋水的心提了起來，怪不得京城里的人都說戚家的三公子是殺人魔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