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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我國粗放型經濟增長考察

一、粗放型經濟增長的動態考察

(一)計劃體制下經濟增長方式及其弊端

我國經濟增長方式有明顯的粗放型特征。在計劃經濟體制下,企業生產主要是為了完成政府計劃,而不是為了滿足市場需求。在這種體制下,往往是重數量、輕質量,重速度、輕效益,重投入、輕產出,要素的使用效率被極大地降低,而反過來又增加要素的投入,從而形成惡性循環。粗放型增長是計劃經濟體制下經濟增長的重要特征。

改革開放前,我國實行計劃經濟體制,要素和產品由政府統一調配,企業完全喪失經營自主權。“一五”伊始,政府推行重工業優先發展戰略,一味追求經濟增長率,并以較快的速度建立了較為完整的工業體系,形成了與其他發展中國家工業化初期不同的經濟增長方式。在重工業優先發展政策下,“一五”基本建設總投資中,農業占7.1%,輕工業占6.4%,重工業占36.1%參見劉溶滄、趙志耘、夏杰長:《促進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財政政策選擇》,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2000年版,第41頁。,重工業主要依賴資本、技術要素投入。由于輕工業發展和資金積累不足,跨階段發展重工業必然要靠大力壓低農產品價格,轉移農業資本,以實現工業積累。由于計劃經濟體制的內在缺陷,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較為困難。

計劃經濟體制下的粗放型經濟增長方式產生了不良后果:其一,對農業、農村和農民造成傷害。政府將有限的資金優先集中投入資本密集型重工業,以加速其現代化,致使制造業結構偏重,服務業發展滯后,而農業和大多數勞動密集型中小企業無法得到充裕資金,農村得不到應有的發展機遇,因而難以拓展就業機會。重工業是國有企業,效率低,自身積累少,所創造的就業崗位尚不能滿足城市勞動力的就業需求,更談不上吸納農民就業。參見黃安余:《大陸與臺灣農業勞動力轉移比較研究》,載《江海學刊》2005年第2期。其二,為了確保這個發展戰略的實施,城鄉二元分割及其就業制度得以強化,全社會以就業結構衡量的工業化程度低。其三,經濟增長質量差。參見《經濟增長方式難轉吳敬璉直陳三大障礙》,載《每日經濟新聞》2005年11月29日。由于單純追求總產值增長率,實施粗放型擴大再生產,放棄對經濟效率和效益的追求,導致經濟增長質量下降參見郭慶、胡鞍鋼:《中國工業經濟問題初探》,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1991版,第30頁。,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低參見張軍擴:《七五期間經濟效益的綜合分析》,載《經濟研究》1991年第4期。,工業全員勞動生產率低,以及農業勞動邊際生產率遞減參見趙德馨:《中國經濟50年發展的路徑、階段與基本經驗》,載《中國經濟史研究》2000年第1期。

我國全要素生產率下降的原因頗為復雜,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第一,有形資本過度深化,投資的邊際報酬遞減,投資的盈利程度必然下降。第二,對外國投資企業大量減免稅收,以降低土地、基礎設施、能源價格提供變相補貼,扭曲了有形資本的資源配置。第三,資本價格大大低于勞動價格,鼓勵廠商多用資本、少用勞動,多投有形資本、少投人力資本。第四,開發自然資源的企業和部門擁有大量的資源租金,過度開發,降低了使用資源的效率。第五,收入差距進一步擴大,降低了經濟增長對人民福利的作用。第六,過高的治理成本和社會交易成本抵消了利用三大資本的效率和效益,不是創造新增財富,而是轉移財富,從而減少了經濟增長。參見胡鞍鋼、鄭京海:《中國全要素生產率為何明顯下降》,載《中國經濟時報》2004年3月26日。

(二)改革開放后經濟增長方式的演進

改革開放后,計劃價格體制和資源配置體制逐步解體,生產要素隨著利益導向流動機制逐漸形成。與此同時,對外開放所導入的國際市場信息和發展空間,使要素評價納入國際市場。面對經濟增長中的高消耗,1987年10月,中共十三大提出“要從粗放經營為主逐步轉上集約經營為主的軌道”,“使經濟建設轉到依靠科技進步和提高勞動者素質的軌道上來”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三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7頁。。在此方針指導下,經濟增長方式有所改變。20世紀80年代,鄉鎮企業快速發展,它利用農村資金與農民結合,產生了具有明顯增長效果的工業增長方式。由于實行對外開放,國際先進技術和管理理念進入經濟體系,直接推動了工業增長方式及結構的轉變。國家建立了與消費需求相適應的消費類電子產品生產體系和家用電器產品生產體系,并使傳統產品技術迅速提高。

20世紀90年代初,在經濟高速增長的同時,通貨膨脹嚴重,從而促使政府探究經濟增長速度與效益的關系,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再度成為熱門課題。中央提出,關鍵是實行兩個有全局意義的根本性轉變:一是經濟體制從計劃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轉變,二是經濟增長方式從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經濟體制轉變是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前提和基礎,不深化經濟體制改革,就難以實現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轉變又是經濟體制轉變的任務和目的,不轉變經濟增長方式,體制改革成果難以鞏固。因此,市場經濟體制的確立為增長方式轉變奠定了體制條件,從而使20世紀90年代以來經濟增長方式轉變有所進展。在此階段,經濟快速發展,“十五”期間,經濟平均增長率為9.5%。2005年,人均GDP已達到1.4萬元。參見國家統計局編:《中國統計年鑒——2006》,中國統計出版社2006年版,第57頁。同時,經濟增長質量比以前有所改善。

我國經濟高速增長的原因有:一是投資增速拉動了增長;二是外貿成為經濟增長的重要支撐。在投資方面,1998至2005年,國家通過發行長期建設國債,調動地方、部門、企業配套資金和銀行貸款,實施西部大開發和城鎮化戰略,啟動三峽工程、南水北調工程等上萬個項目,投資總規模達近五萬億元。這些投資每年拉動經濟增長1.5%至2%。此外,外資約占每年固定資產投資的10%。在外貿方面,2005年,進出口貿易總額達到11.69萬億元人民幣。參見國家統計局編:《中國統計年鑒——2006》,中國統計出版社2006年版,第733頁。

此外,工業內部結構失調值得注意。重工業呈現加速發展態勢,其增加值占工業增加值的比重從1998年的60.2%提高到2004年的67.6%。但是,粗放型的重工業增長方式正日益受到資源總量的限制。同時,資源消耗和污染排放量都迅速增長,許多重要資源的需求和國內供給的缺口日益增大,國內工業萬元用水量是國外先進水平的十倍。參見厲無畏、王振主編:《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研究》,學林出版社2006年版,第9頁。要按新型工業化道路調整投資結構,首先要建立產業、金融、土地等綜合應用的調控體系,其次要引導和支持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逐步推動增長方式的轉變。

二、粗放型經濟增長的特征考察

(一)追求規模擴張

將新建擴建項目視為外延擴大再生產,更新改造項目視為內涵擴大再生產,因此用基本建設投資、更新改造投資指標表示外延和內涵的擴大再生產。從國有固定資產投資看,基本建設投資所占比重較大,更新改造投資比重較小。改革開放前,基本建設投資所占比重年均為81.3%,更新改造投資比重為18.7%;改革開放后至1993年,前者達60.2%,后者達29.3%。但從整體上看,國有固定資產投資中的大部分用于基本建設投資,用于更新改造投資的最高值也未超過32%。而美國在固定資產投資中,更新改造投資所占比重1971至1978年為77%,其中,機器設備更新占81%。參見劉國光主編:《中國經濟發展戰略問題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5頁。事實上,我國還存在著以更新改造投資為名而進行的基本建設投資,如1981年以更新改造投資為名完成的200多億元投資中,新建項目占10.2%,擴建項目占38.5%,而真正用于設備更新和技術改造的只占五成,有的省市更新改造投資中用于新建擴建的竟達70%以上。同上書,第116頁。因此,粗放型經濟增長表現為外延擴大再生產。

我國鋼鐵、有色金屬等行業投資具有資本規模小、技術含量低、資源消耗大、環境破壞嚴重等粗放型發展特征。企業盲目追求低水平產量擴張,特別是中小鋼鐵企業投資與產能增長過快。據統計,2003年,地方中小鋼鐵企業產量增幅約為98%,遠高于全國21%的平均增幅水平。一些已淘汰的小鋼鐵工廠又恢復投資與生產,一些不具備條件的企業、生產不合格的產品進入市場。鋼鐵投資及產能的過快增長,直接帶動焦炭、廢鋼等原料大幅漲價,也造成一些地區電力緊張、資源短缺。

規模擴張的標志是開發區建設。各類開發區規劃面積達3.6萬平方公里,已超過了現有城鎮建設用地總量。全國共有各級各類開發區3837家,平均每個省有一百多家。而在這些開發區中,經國務院批準的只有232家,僅占6%。開發區建設的突出問題在于:第一,規劃面積大,點多分散,投入資金不足,招商引資困難,導致開發區建設停滯,省級以下開發區土地閑置率高達40%以上。參見馬凱:《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載《科學決策》2005年第4期。第二,違規圈占土地,強行征用農民集體土地,農民利益受到侵害。這種開發區建設泛濫導致大量土地資源浪費,國家和農民利益嚴重受損。

(二)高投入、高消耗,低質量

資源稟賦結構、人均資源擁有量、人口發展態勢、技術應用水平等,決定了我國難以攀比西方發達國家的能源消耗模式和資源利用方式。我國經濟尚未擺脫高消耗、低效率的粗放型經濟增長方式。我國必須建設低投入、高產出,可持續的經濟和節約型社會,才能避免失業激增、貧富懸殊、社會矛盾激化以及經濟社會發展長期徘徊。從資本投入看,如果資本的投資增長率超過技術進步率,資本的邊際生產率就會下降。近幾年來,投資增長率超過了技術進步率,資本的邊際生產率明顯下降,但投資仍在高速增長。1999年,固定資產投資達到29855億元,2005年上升至88774億元。參見國家統計局編:《中國統計年鑒——2006》,中國統計出版社2006年版,第188頁。這對經濟增長發揮了一定的拉動作用。改革開放以來,資本投入對總產出的推動作用超過其他所有要素的綜合,達到53.3%。參見王小魯、樊綱主編:《中國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經濟科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75頁。投資增速過猛、規模偏大,已對經濟和社會發展造成不良影響,加劇了煤、電、油、運供求關系緊張的矛盾,影響了經濟結構的調整優化,加劇了通貨膨脹,增大了經濟運行的風險。

改革開放以來,用大量資源投入推動經濟增長是增長中的突出問題。投資增長最快的是高消耗、高投入、低產出的粗放型產業,而符合新型工業化要求的產業,如電子信息、裝備制造業、第三產業以及農業等,明顯投入不足。同時,國家資源量將難以支撐這種發展。我國人均占有石油、天然氣和煤炭儲量處于低水平;礦產資源人均占有量不及世界平均水平;主要金屬礦產儲量只有世界平均水平的1/6。2003年,我國GDP只占世界的4%,而資源消耗所占的比重卻較大,其中,石油、原煤、鐵礦石、鋼材、氧化鋁、水泥的消耗分別占世界的7.4%、31%、30%、21%、25%、40%。同年,我國農業灌溉用水有效利用系數為0.4至0.5,而發達國家為0.7至0.8;水重復利用率為50%,而發達國家已達85%。參見梁勝:《環境透支憂思錄:水荒》,載《社會科學報》2005年9月15日。另外,交通和建筑部門對能源的需求已進入了高速增長期,其增長占到全部能源消費的35%,在2020年還將上升到57%至75%。美國、德國、法國、印度等國GDP中用于投資的占10%至20%,而我國卻為40%至45%,上述這些國家每增加1億元的GDP需要投資1至2億元,而我國則需要投資5億元,可見,投資效率太低。參見吳敬璉:《經濟增長拒絕“粗放型”》,載《青島日報》2004年8月16日。

(三)破壞生態系統

在資源問題日益突出的同時,我國還面臨著生態環境危機,具體表現在以下方面:污染物排放強度大、總量大,遠遠超過環境自凈能力;工業廢水、廢氣和固體廢棄物的排放量均保持較高的增長率,沒有減緩的勢頭,二氧化硫、煙塵、工業粉塵排放量年增長達10%以上,工業和生活污染大,經濟運行成本高。掠奪式資源開發是造成生態環境繼續惡化的直接原因。參見厲無畏、王振主編:《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研究》,學林出版社2006年版,第9頁。過去,甚至現在,在很多地方,小染料、小制革、小電鍍以及土法煉焦、煉硫、小農藥、選金等15類小企業不同程度地存在。環境惡化還表現為:其一,森林和草地退化,土地沙化速度加快,水土流失嚴重,水生態環境仍在惡化。參見夏業良:《我國創節約型社會刻不容緩,經濟增長方式要轉變》,載《新民周刊》2004年12月。其二,農業和農村面源污染嚴重,食品安全問題日益突出。其三,有害外來物種入侵,生物多樣性銳減,遺傳資源喪失,生物資源破壞形勢不容樂觀。生態環境形勢如此嚴峻,主要是由粗放型的經濟增長方式造成的,由于經濟結構不合理,傳統資源開發利用方式仍未從根本上轉變。同時,重開發、輕保護,重建設、輕管護的思想仍普遍存在,以犧牲生態環境為代價換取眼前和局部利益的現象在一些地區依然嚴重,經濟快速增長對生態環境造成了壓力。因而,生態環境建設中邊治理、邊破壞、點上治理、面上破壞的現象經常發生,治理趕不上破壞的問題仍很突出。

(四)以經濟頻繁波動為特征

經濟波動是國民經濟擴張與收縮、波峰與波谷交替出現的現象。一次擴張和收縮過程構成經濟波動中的周期。1956至1978年,我國經濟出現了六次波動,增長最高的和最低的年份,負增長的年份,都出現在這個時期。1960、1961、1962、1967、1968、1976年六年均屬負增長。各個周期的波幅很大,分別達到17.5%、46.7%、30.5%、5.4%、7.2%、14.4%;各周期內平均增長率,即波位分別是13.3%、3.9%、7.2%、6.1%、4.7%、5.6%,各個周期的波位相差較大。這從側面反映了經濟波動的劇烈。可見,這一時期經濟波動的狀況是:波動周期短,波動幅度大,波位低。1979年后,包括1978—1984年、1984—1987年、1987—1992年三個完整的周期,都是增長周期,沒有出現負增長率,波幅分別是7.6%、2.8%、10.4%,平均增長率,即波位分別是9.3%、11.3%、8.72%,各個周期的波位相差不大。可見,這一時期經濟波動的狀況是:波動周期長,波動幅度小,波位高。參見趙德馨:《中國經濟50年發展的路徑、階段與基本經驗》,載《中國經濟史研究》2000年第1期。

1953至1993年,國民收入的平均增長率為7.1%,改革開放以前為6.0%,以后達到了9.3%。有人把高速度與低速度的臨界值定為4%參見劉彪、王東京:《經濟發展階段論》,載《經濟研究》1990年第10期。,如果以此作為劃分標準,我國經濟已是高速發展。在實物增長方面,1993年相比1952年,人均糧食增長1.34倍,人均煤炭增長8.17倍,人均鋼增長32.07倍,人均發電量增長55.52倍,人均石油增長160.06倍。根據《中國統計年鑒》1996年第41頁有關數據計算而來。1980至1993年,人均國民收入增長率是低收入國家平均增長率的2.9倍,是中等和高收入國家的4倍,即使與發展速度比較快的韓國相比也高出0.2%。可見,粗放型增長以高速度為特征。

粗放度與經濟周期關系密切。經濟增長率周期的波峰恰好位于集約型年份或粗放度較弱的年份,而周期的波谷位置恰好處于超高度粗放型年份。改革開放前,我國粗放程度是兩頭多中間少,即超高與集約型年份多,低度、中度、高度粗放型年份少,這種粗放程度的巨大落差的反復出現必然使經濟增長大起大落。改革開放前,國民收入增長率的波動幅度為53%,五個周期的振幅平均為23.4%參見劉樹成:《論中國經濟周期波動的新階段》,載《經濟研究》1996年第11期。;改革以來,粗放度的穩定性增強,低度、中度、高度粗放型年份增多,超高與集約型年份明顯減少,相應地,四個周期的平均振幅為9.9%,國民收入增長率的波動幅度也降為12.1%。因此,粗放度的穩定性是影響經濟增長穩定性的因素之一。

(五)居民消費低增長

我國經濟增長速度并不低,但人民生活水平、社會福利狀況并沒有因此而相應得到快速提高。改革開放前,居民消費水平平均增長2.2%,主要食品中的糧食、食用油人均消費量不僅沒有上升,而且有所下降,家禽的人均消費量基本上沒有變化;改革開放后的15年內,居民消費水平增長了7.0%,除了人均糧食消費量受糧食需求的收入彈性低的影響而增長較慢外,其他主要食品都增長得非常快,少則翻一番,多則超過了兩番。這說明經濟增長粗放程度越高,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越緩慢。粗放程度越高,要素投入增加越快,資本積累速度也越快,而過度積累必然影響居民消費,相應地減少綜合要素生產率的增長。

近年來,居民消費需求不足,最終消費占GDP的比重持續下降,從20世紀80年代的50%以上,降至2004年的41.9%,其背后存在著較大的結構性失衡。參見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當前經濟發展的十一個問題》,載《社會科學報》2005年9月22日。同時,這與預期收入的不確定性有關。市場不景氣,以及失業、養老和醫療保險制度、住房分配制度、教育制度市場化改革政策相繼出臺,使人們普遍感到未來收入和支出的不確定性,從而增加儲蓄,以防范未來風險。再加上目前收入差距擴大,低收入階層收入增長緩慢無力帶動消費增長,高收入階層邊際消費傾向下降,客觀上加劇了消費不足。

(六)經濟結構不協調

經濟結構不協調狀態下的增長,有相當一部分是無效增長。經濟結構不協調問題突出,會制約經濟增長的總體效益。就農業而論,農業基礎薄弱,“三農”問題長期得不到解決,直接影響農民的收入,限制農村市場的開拓,影響其他產業的發展。就工業而論,傳統產業、低技術含量和低附加值的產業仍然占主導地位,高技術產業發展相對滯后,裝備制造業水平不高,許多關鍵設備都要依賴進口。工業技術裝備落后,能源、原材料消耗就高,產品的層次和附加值就低,產業的競爭力就差,增長的代價就大。就服務業而論,我國服務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2005年只有39.9%參見國家統計局編:《中國統計年鑒——2006》,中國統計出版社2006年版,第58頁。,不僅低于世界平均64%的水平,而且低于低收入國家平均45%的水平。服務業不發達,就不能為其他產業提供高效的服務,就難以促進其他產業的專業分工和技術創新,從而影響競爭力的提高,并最終降低經濟增長的效益。參見厲無畏、王振主編:《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研究》,學林出版社2006年版,第9—10頁。

總之,經濟粗放型增長的成因是復雜的:一是技術引進與自主創新的矛盾參見白津夫:《“十一五”期間我國經濟增長中的主要矛盾》,載《經濟參考報》2005年9月3日。,技術瓶頸阻塞了資金投向符合新型工業化要求的產業;二是市場需求拉動等因素,比如一些新建鋼鐵企業9個月就能收回投資成本;三是地方政府考核指標中始終以產值為主要指標,而不看經濟增長方式的轉換。參見厲以寧:《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為何緩慢》,載《北京日報》2005年2月28日。每屆新政府上任之后,往往選擇那些急功近利的建設項目,甚至不惜犧牲農民的利益,通過批租土地尋求建設資金,并以土地抵押獲得銀行貸款;不惜以犧牲環境為代價,搞低水平的重復建設。這種單純追求經濟增長率,而忽視經濟增長效率和質量的政績觀導致部分行業投資的過快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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