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姐姐。”許牛牛把傅瑤那雙捂臉的手扯下來,帶她坐到凳子上,“剛才我和戀兒什么也沒看見,翻篇兒了,你看看我買的好東西。”
許牛牛把桌子上的盤子都摞到一邊,空出賴半張桌子,又把她身后背的一包東西全部放到桌子上,還招呼戀兒把手里的東西拿過來。
她挨個給傅瑤展示。
“牛牛都玩瘋了,好不容易我才把她扯回來的。”戀兒說。說完以后戀兒就后悔了,要不是她非要早點回來,也不會遇到剛才的一幕。
“戀兒,怎可對王爺的客人這樣無理?”傅瑤的小嗓門兒很好聽的問。
戀兒低下頭。
“沒事沒事,我跟戀兒相處的好,就這樣自然些,我喜歡。”許牛牛說著,沖戀兒挑了挑眉,拋了個媚眼。
戀兒對她笑了下。
傅瑤看著她們這個樣子,也是微微一笑,沒再責怪誰。
“小和尚,這些都是傅瑤送給我的。戀兒不讓我付錢,你給我的錢一分錢,我都沒花。”許牛牛把廣明拽過來坐。
這場擁抱的尷尬算是解了。
廣明和傅瑤坐的很遠。
許牛牛看了看戀兒,他們仨都坐著,唯獨戀兒站著,實在好難堪。
“你也坐,你跟你家小姐關系那樣好,我們又不是外人,別端著規矩了。”許牛牛把戀兒按坐在凳子上。
戀兒趕緊彈起來,瞄了眼傅瑤,又瞄了眼廣明。
“戀兒你也坐。”傅瑤說。
傅瑤會做人,她這樣說,戀兒有臺階下,許牛牛也有臺階下,大家都舒坦,許牛牛對傅瑤還是挺有好感的。
至于傅瑤那些吃醋的小心思,許牛牛是懂的,人家愛廣明,吃醋才正常呢,許牛牛不在意,所以沒計較。她卻不知廣明在意了,也不知廣明還因為這個特意提點傅瑤呢,才有了后面“摟抱”的一出。
廣明、傅瑤、戀兒都看許牛牛顯擺她的首飾、胭脂水粉、衣服、鞋子。
肚兜也在一堆物品里面躺著,許牛牛雖然沒拿起來顯擺,卻也沒有藏起來,戀兒特意站起來把許牛牛的心肚兜塞在所有衣物最下面擋著。
許牛牛看了看戀兒,又看了看傅瑤,發現她們倆的臉頰上都有點粉粉紅紅的,許牛牛又不是傻子,知道這是有廣明在,她們不好意思了。
“他是個和尚,有啥不好意思的?他懂個屁呀。”許牛牛說。
“噗!”傅瑤看著廣明忍不住笑了出來,戀兒也憋著笑。
廣明在許牛牛的頭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訓斥道:“滿口粗言粗語,哪有一點女子該有的樣子?”
許牛牛也不反駁,只是被他敲的縮了縮脖子。
“你理解我為何說要老上十歲了吧?”廣明問傅瑤。
“嗯。”本來滿心難過的傅瑤,現在樂不可支。
他們又坐了一會兒,便要分開。
臨分別之前,傅瑤邀請道:“改日你去我府上,我送些漂亮的玩意兒給你。”
“好啊。”許牛牛自然是高高興興的答應下來。
傅瑤帶著戀兒先離開包間,廣明和許牛牛站在窗前目送她。
馬車路過窗前的時候,傅瑤掀開簾子看向廣明,那一眼有很多不舍與留戀,又有無盡的絕望,許牛牛看了看廣明,發現廣明的眼睛里倒是沒有那么多情緒。
“她長得真美,氣質高貴,行為舉止特別優雅。”許牛牛用肩膀撞了撞廣明的身子,調侃道。
這一動作在廣明看來是粗魯的,不,無論在誰看來,這動作都是粗魯的。
“與你相比呢?”廣明不答反問。
許牛牛被他噎了一下。
“你這人怎么這么損呢?我這不是還小嗎?等我長大了甩她幾條街,誰也比不過我的美貌。”許牛牛白了他一眼。
“你跟她……”許牛牛問。
“我們自出生后就有婚約在身。”廣明也沒瞞著許牛牛。
“那她現在,是二皇子的王妃嗎?”許牛牛又問。
“不是。”廣明看向許牛牛,眼睛里涌出一股怒火,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是妾。”
“妾……”許牛牛不敢相信,像傅瑤那樣高貴典雅的女人,竟然要給別人做妾。
不是正妻,不是平妻,甚至不是二太太、三太太之類的,就是個小妾。
這太委屈傅瑤了。
以傅瑤的身份地位,能夠一出生就許配給明安王做正妻,如今卻要委身給二皇子做妾,這對傅瑤是多么大的羞辱,難怪廣明眼睛里全是怒火,換誰誰都受不了。
許牛牛也是很氣憤,十分同情傅瑤。
“二皇子真是壞透了,他肯定是故意的。”許牛牛說。
廣明應該是勾起了難過的回憶,好像在憋著眼淚,因為許牛牛看到他的喉嚨動了動、咽了咽嗓子。
許牛牛過去拉住他的手,在手心里蹭了蹭,說:“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廣明看向她。
“額,就是說,上天將要降落重大責任在一個人身上,一定要先使他的內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勞累,使他經受饑餓,以致肌膚消瘦,使他受貧困之苦,使他做的事顛倒錯亂,總不如意,通過那些來使他的內心警覺,使他的性格堅定,增加他不具備的才能。”許牛牛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說先苦后甜,傅瑤的前半生吃了苦,后半生會美美滿滿,有享不盡的榮華,心想事成。”許牛牛說。
“借你吉言。”廣明笑了笑。
許牛牛的臉色忽然一變,“我覺得不對勁。”
剛說完,她就變回蚊子模樣,一身衣服鞋襪,頭上的飾品掉落一地,廣明無奈又習慣的把地上的一堆東西收入芥子里。又把桌子上許牛牛買的一堆七七八八收入芥子里。
廣明另外要了些糕點打包帶走。
他帶著許牛牛回永福寺。
回去的路上許牛牛習慣性鉆進廣明的胸口。
廣明是真的怕了,之前小巷子里許牛牛變成人形鉆在他的衣服里,穿著薄薄的衣裳緊緊貼在他的皮膚上,那一幕幕廣明想忘都忘不了。
“出去。”廣明黑著臉說。
要是換做以前,許牛牛才不會多心呢,不過她想到廣明和傅瑤擁抱,想著廣明大概是介意她的,就老實巴交的鉆了出來,站在他的肩膀上。
廣明沒想到許牛牛會這么聽話,也是愣了一下。
“你怎么了?”廣明問。
“沒什么,你跟傅瑤那樣親密,與我保持些距離是正常的,我理解。”許牛牛說。
她嘴里說著理解,實際上心里不太舒服,總覺得廣明重色輕友。
“我看你這話說的似乎不太正常。”廣明說,“我何時與傅瑤親密了?還有,我何時要跟你保持距離?非要讓你這挺大個姑娘趴在男人的衣裳里才不算保持距離嗎?你腦子里塞了棉絮嗎?”
“你與傅瑤都那樣了,還不算親密啊?她扎你懷里,你摟著她,都抱一起了,這不就是親密嗎?”許牛牛說。
“莫要胡說。”廣明蹙眉道,“你還扎我懷里了,我能說跟你親密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