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黑板報這個事情，有了蘇心慧的加入，又變輕松一些。林肆想了想，覺得心慧是一個比較有主意的人，不如讓她去策劃一個板報，自己也省心許多。

只不過劃分兩個黑板范圍后，蘇心慧又問了一句：“那是我們四個人要分成兩組，每兩個人負責一個黑板嗎？”

“呃…”林肆還真沒這么想過。

“那我和林肆一組！”張曉飛回答的很快，他看了一眼周明月，又對林肆說道：“林哥兒，我給你打下手，絕對服務到位，十分貼心！”

蘇心慧也看著林肆，眼睛亮亮的

“不不不，還是不要分了。”林肆捂著額頭，老實說道：“今年我可不想一整個黑板都是我寫的字，畫的畫。不好看不說，也累的很。”

“我們三個，策劃完了之后，再分工吧！至于張曉飛…你兩邊打下手，就遞遞粉筆，拿拿黑板擦，簡單。”

“嗯，說的也是。”蘇心慧低了頭，微微笑道。

物理課，老師在講上次的課堂測驗。林肆的物理和化學本來就是薄弱學科，很容易漂浮不定。這不，這次就考的不是很好。

她蹙著眉頭聽老師講什么凹凸鏡成鏡的知識點，忽然間覺得特別沮喪。粗心大意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但是，對于這種弱勢學科沒有足夠的自信和底氣也是大問題。

想起來林爸爸還問自己，想不想考梨縣一中，林肆就覺得很煩。最近一周的隨堂測驗，有幾門功課都亮起警告燈。昨天去補交化學作業(yè)本的時候，化學老師還抽查了一下她元素周期表背的怎么樣。

臨近大考，心情沒來由的緊張了呀！

“林肆，還沒到中飯時間，你就開始神游食堂了？”冷不丁聽到自己的名字，林肆回過神來，臺上物理老師一臉嚴肅。

周明月側過臉看她。

女生一臉懵懵的表情，明顯是開小差，神游天外。

“哦…”林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看著窗外食堂方向。

“不要因為快中招考試了，人就浮躁起來了。知識都復習完了嗎？”物理老師拿尺子在桌子上敲了敲，對著全班同學說道：“學習就是講究沉下心，刻苦學。一浮躁一偷懶，就錯失好光陰。現(xiàn)在離中招考試還有三十幾天？你們一個個的，敢拿現(xiàn)在成績去考試？”

“…”

被說了一頓的林肆，心情更差。自習課寫作業(yè)的時候直接趴著寫，作業(yè)也是挑了自己喜歡的語文英語來寫。

前面的郭欣怡，把本周她們學習小組整理的政治熱點信息本傳了過來。林肆仿佛一心二用一樣，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寫寫作業(yè)。

“林肆，你怎么了？”周明月覺得她很不對勁，寫個紙條問她。

林肆在心里嘆了氣，老實講，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心情這么差。但是，心情差就是差，又不是很容易偽裝的事情。

“不知道，反正心情不好。”她隨意寫兩個字回周明月。

“下午自習課去辦板報吧？一堂課弄完，體育課還是正常上比較好。”

“可以。”林肆想著，反正策劃都策劃完了。

哪知，到了下午去喊蘇心慧去操場黑板寫板書時，她說英語課卷子沒寫完，還說可以等到下課時候，午休時候做，不耽誤學習時間也有空。

“抱歉啊，阿肆。”蘇心慧不好意思說道。

林肆擺了擺手，心情不好也沒什么話多說：“沒事。”然后，轉身走人。

喊張曉飛的時候，林肆完全沒商量，揪了一下他的衣服領子，說:“走，辦那勞什子黑板報去。“

張曉飛很是高興，“呦呵”一聲，興沖沖跑到講臺上拿了所有的粉筆還有黑板擦，跟在林肆和周明月身后，往外走。

班里鴉雀無聲，幾乎個個都看著三人背影。張曉飛覺得甚是拉風，這種注目禮可不比打架時的注目少威風呀！

“阿肆，不如我當你小弟好了。你走到哪里，我保護到哪里，怎么樣？”張曉飛似乎是開玩笑的，嘻嘻哈哈說道。

一旁的周明月輕飄飄看他一眼，沒說話。

林肆卻是翻了個大白眼：“可拉倒吧，就你這惹事的主，離我遠點才是對我好。”

“哪兒能啊！你看以前打架，我不還幫你大忙了嘛！”

“…”林肆停下腳步，看著張曉飛：“我并不想打架。如果一開始不是你激化矛盾，我根本用不著跟那幫垃圾結梁子，更不用打架。”

“不是，”張曉飛皺起眉頭：“你這意思，還是埋怨我了？我不是護你？再說了，就算我不摻和，你和江芳也不能相安無事吧？難道你會一直忍耐她們的挑釁和欺負？”

“我不想舊事重提。”林肆冷著臉，說道：“以打架為樂子的人，有什么好值得掛念的。”

這話說完，張曉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林肆沒有在意，周明月卻是看到了他看向林肆的眼神兒。

傷心、后悔、不解…

他說：“那你也應該很討厭我吧。我也差不多是這種人。我一直都是頭號小混混，不是么？”

“你覺得是就是了。一個人不應該有自知之明，對自己有清楚認知么？”

“我知道了。”張曉飛猛的一個轉身，往班級方向走，“那我就不跟你們這樣高尚的人一起了。”

走了沒兩步，他又回來把手上的粉筆和黑板擦都給了周明月。

“曉飛…”周明月開了口，但不知道說什么。他只好看向林肆：“阿肆，你說的話太傷人了。”

林肆大踏步往前走著，并沒回話。

待兩人走到黑板面前，周明月往旁邊的廢棄課桌上放粉筆、黑板擦時，余光里才掃到林肆偷偷拿衣袖擦了擦眼淚。

“你畫畫寫字都很好，你想做哪一部分？”林肆遞給周明月她做好的兩份簡化策劃。就是一張A4紙大概劃分了位置，標明畫什么畫，寫什么字，大主題是什么。

“都可以，你安排。”

“那你畫畫吧，我畫畫不好，寫字還行。”

“嗯。”

傍晚的操場上，安安靜靜，夕陽余暉很是耀眼，還帶一點點熱度。周明月背上有點汗意，就停下休息一下。

他退了兩步，看初初成型的畫。是大主題字“向著勝利進發(fā)！“然后下面一大片花團錦簇。剩下涂色和描邊，算是很快能完成的事了。

周明月側過臉，去看林肆的進度。

少女穿著白色的長袖，藍色緊身牛仔褲，站在小板凳上，一筆一畫書寫。頭發(fā)很短，有點偏栗色。整個夕陽余暉照在她身上，顯得恬靜又俏皮。

可是，她一直緊抿著唇，總有笑意的眼睛也是微微垂著眼皮。

“為什么心情不好？”周明月輕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