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林肆頂著兩黑眼圈去了學校。升國旗的時候，還忍不住打哈欠。

余光里掃到教導主任的眼刀時，林肆嚇得立馬把嘴巴閉上。這種小插曲，放別的場景里，自然沒幾個人在意。

但這，可是升國旗奏國歌的時候。大家都瞇著眼，昏昏欲睡，目光聚集之處，但凡有一點好笑的，都能放大成很好笑…

在一片細碎的笑聲中，隱隱又清晰的傳來聶應聲這個二貨的“鵝鵝鵝鵝鵝鵝…”

“這個人是怎么能把笑聲笑成這么個魔性聲音的…”林肆紅著臉，瞪著某顆無辜的小草，想著這個哲學問題。

早操完畢，同學們潮水一般向班級涌去。也總有慢慢悠悠的人，稀稀拉拉的走著。

林肆揉著眼睛，冷不丁揉出來一坨眼屎，立馬嫌惡的彈了出去。

“林肆，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你怎么一點也不注意形象啊！”

張曉飛跟在林肆后面，壓低了嗓音在她身后說道。

林肆本來是漫不經心回頭，準備掃張曉飛這個不會說話的人一眼刀。但一回頭…

周明月就站在張曉飛旁邊兒。

“…”

林肆瞬間耳后根都紅了起來，但她假裝若無其事的回轉了頭。

周明月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又默默恢復面無表情。

“林肆，林肆，你過來一下！”經過初中部的通道走廊時，教導主任大著個嗓門喊住了她。

林肆停了下來，周明月和張曉飛緊跟身后，于是也停滯了一下腳步。

教導主任自然認識這位年級第一的周明月，而張曉飛這個搞事精，他也是早就眼熟的透透的。

“哎，你們三個都過來吧！”主任又揚了揚手。

不明所以的三人走了過去。

“主任好！”人美聲甜小姐姐林肆首先打了個招呼。

“主任好。”面無表情JPG雙連。

“咳咳”教導主任清了清嗓子，看向林肆：“林肆啊，你這個升旗手也當了快三年了，馬上畢業交接了，可別在最后一段時間里，對自己放松要求啊！”

“明白！”林肆有些郝然的笑道。

“那什么…”主任抬了抬厚重的眼鏡，又說道：“我記得你的板報做的不錯，操場上那兩個黑板報是你上學期做的吧？”

林肆看向主任說的那兩黑板。雖然有些模糊了，但是確實是她的手筆。

“是我的策劃和板書。不過也是有幫手的，不算我一個人做的。”

“嗯，這次你兩個幫手就在身邊。”教導主任邊抽出來一個A4文件，邊說道：

“校領導下下周開動員大會，操場的板報確實要更新，麻煩你再構思做一期，就那種熱血一點，激勵一點的。體育課也可以做，就說是我說的。”

“這算是一個麻煩你們的謝禮。提前給你們看一個文件。”

說著，也不管林肆和周明月他們答不答應，教導主任把文件遞了過來。

“這啥？”林肆打開，往周明月的方向偏方便他兩看。

“五聯賽啊！”張曉飛一掃到文件名字，就驚訝的喊了出來。還沒等主任噓一下，他就瞬間垮臉。

“不是，這玩意兒跟我有什么關系？不能夠叫給我幫忙的謝禮吧？”

“哼！就你整天惹得事，沒給你開除就算好的了！讓你幫忙打下手而已，反正你也不學習，幫幫忙發揮下作用，還不行了？”

“你這…”張曉飛總覺得這段話哪兒邏輯不對，但是一時半會兒沒有想出來，卡殼了。

與此同時，林肆和周明月對視一眼，已經有了決定。

“謝謝主任！”林肆知道，沒有這份所謂“謝禮”，教導主任安排做的事，他們也沒理由拒絕。

老師都是偏愛尖子生的，教導主任也不例外。

踩著上課鈴進班的三位，險險遲到。語文老師對著三人招手，只把凌厲目光投向了張曉飛。

“…”張曉飛同學心里忽然生起一個想法：“我也要好好學習！”

眼神兒卻是不由自主的偏向林肆。

在座位一坐下，林肆和周明月就把五聯賽文件放在桌子中間，攤開語文書，好像認真聽講的樣子，實際上是在看文件。

周明月是一目十行，幾乎過目不忘。林肆是看書看多了于是速度也很快。

兩人很有默契的看完一頁，同時牽起頁腳翻頁。

張曉飛心里酸澀了一下，他轉過頭，不再看與自己無關而且努力也無法有關的事情。

“咱們班只有3個名額，全年級一共10個。那應該就是階段前十去吧？”林肆寫了個紙條給周明月。

周明月停了幾秒，才寫下：“應該不會。競賽和應試考試不太一樣，看這文件上的例題就知道，是跟奧數有點像的。應該老師會開培訓班，選人考試。”

這么長長的一段話，少見。林肆看完以后，認為很有道理。收了文件，各自認真聽課。

林肆捏著小紙條，覺得周明月的字真是好看，心里默默的仿寫幾遍。

下課收拾東西時，似是無意卻是有意的，將這張小小紙條放進了抽屜的鐵皮盒子里。

與她珍愛的小掛件、考試座位紙什么的放在一起。

“兩位大神，我們什么時候去辦板報？”課間操，大家又嘩嘩啦啦的去操場做操。張曉飛蹦到周明月和林肆中間說道。

“先策劃，找材料，然后再去做。不然你知道做什么啊？”林肆不滿這突然碰出來的大腦袋，側了身子拉開距離。

“哎呀，我這不是第一次參與這么富有神圣感且才華橫溢的活動嘛！激動一下不行啊？”

張曉飛嬉皮笑臉的說道，胳膊艱難的搭在又長高一點的周明月身上，被后者也側個身子，不動聲色的拒絕掉。

“哎，我說你們兩個…”張大少頓時就不滿了。

卻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什么神圣又才華橫溢的活動啊？”

是蘇心慧。

她問話問的是張曉飛，但眼睛卻是在林肆和周明月之間來回晃動。

“辦黑板報。”正好站在班級方隊里，離操場墻上黑板很近，林肆手一指：“喏，就是那兩塊黑板。”

“啊，要換了呀！”蘇心慧笑了笑：“確實該換了，這學期都快過完了才換，有點搞笑啊。”

“估計平時沒人注意。快中招考試了，又想換換裝點物吧！”

“龍哥安排你做嗎？”

“哪兒能啊，這又不是我們班負責片區。”林肆說著就無奈的一撇嘴。

“還是教導主任，捉了我和周明月還有張曉飛搞這兩黑板。”

“這樣啊…”

“你想一起辦嗎？”林肆一邊兒說著，一邊隨廣播，伸開雙臂。他們要分散開，保證每人有一塊空間，做操互不干擾。

“我…”蘇心慧猶豫了一下，然后笑的燦爛：

“如果你們不嫌棄我的話，那就參與一下吧！就當畢業留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