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月！快點，你落后啦！”

前面是少女扭過頭來，蹦蹦跳跳，又揮舞雙臂呼喚。幾乎是沉浸在回憶里的周明月，立馬回神兒過來，朗朗應答：“馬上！”

他幾個大步跑過去，就到了林肆的身邊兒。聶應聲這會兒已經說到等會兒寫完作業，吃什么了。

周明月看他說的唾沫星子直飛，都快噴到林肆臉上了，連忙打斷道：“快十點了，再不回去拿作業，一上午怕是一半數學都寫不完。”

“是是是，你們兩趕緊回來拿作業，我去家里給你們切好西瓜！”

三人分頭行動，掂著作業匯集到聶應聲家。中午林肆二人也沒能抵擋住聶阿姨的熱情，三人又一起開開心心吃了個炸雞午飯，下午繼續擼作業。

下午四點半的時候，作業和復習終于是告一段落。林肆感覺最近復習的很好，都沒有太多問題要問周明月，而周明月一直都是在做奧數題，初中的課程早就不在他的擔憂范圍內。

這兩人都很悠閑自在。不過區別在于，周明月是真的悠哉，林肆是真的發飄。

“嘖嘖嘖，你看看你這道題寫的，就這解題過程，除了一個“解“字，還有哪兒是對的？這英語選擇，哎嘿，牛叉啊，十個對兩個，已經有五分之一的命中率了！”

“…”，

原本還嘻嘻哈哈聽著林肆吐槽的聶應聲，漸漸的臉色凝重，嘴角下撇。本來林肆不是不會看眼色的人，奈何最近真的太飄，對人家這變化一點兒都沒知覺。

周明月收了奧數題冊，看了林肆和聶應聲一眼。

“林肆。”

“啊？”林肆應倒是應了一聲，可頭一點兒沒抬。

“你要不要做兩道奧數題？”周明月把練習冊翻了個方向，對向林肆。

林肆卻是擺著手拒絕，耳根子都有些發紅：“還是…別了吧…上次自習課你睡覺的時候，我就偷偷做了兩道題，結果都做錯了…這個解題思維和常規的應該不太一樣，我覺得我還是不要自討苦吃了。”

“嗯，基本上是思維差異問題，只要勤加訓練，入門還是很容易的。”周明月笑了笑，“所以，當你不熟悉的時候，一無所知，無從下手的感覺也是很正常的。”

“哦…”林肆后知后覺的醒悟過來，她看向聶應聲。人家這會兒認真的寫作業，完全沒在意他們兩在說什么。

對上周明月的目光，林肆又是一陣赫然。

“吃瓜吃瓜阿！”聶應聲把最后一道數學題囫圇吞棗的寫完后，趕緊跳到冰箱面前，從里面端出來一大半切好的西瓜。

“你們兩先寫完了就趕緊拿西瓜吃啊！我特意讓我媽放冰箱里涼了涼再吃的。”聶應聲給周明月、林肆兩人手里各塞一塊西瓜后，自己立馬吭哧吭哧吃了起來。

三人之中，果然是周明月吃的最優雅。

林肆是絲毫不顧及形象，她吃了幾大口西瓜，把西瓜子都留在嘴里，然后對著垃圾桶喊了句：“發射！”

黑色的西瓜籽像排隊的子彈一樣，從她嘴角發射到了垃圾桶里，一個沒落。

聶應聲見狀，也學了起來。兩人比著勁兒一樣，大啃西瓜，嘴里積攢更多的西瓜籽，然后發射到垃圾桶。

看著這兩智障的周明月：“…”

吃完了西瓜，聶應聲媽媽也打完麻將回來了，看著三大孩子麻溜兒的收拾桌子，掃地，心里十分開心。估計也是贏了不少的緣故。

“哎呀，你看看，這好學生就是不一樣。我們家小聶也就跟著你們，才變得勤快好學點。”

“媽，能別喊小聶嗎？聽著都要客串去倩女幽魂的小倩了！”聶應聲滿頭大汗的掃地，一聽他媽這稱呼，又是習慣性一懟。

“哼！那是你想多了，我才沒有聯想到小倩。再說了，怎么會有你這么胖的小倩，是吧，林肆？”聶應聲他媽對著林肆說道。她這位大人，很是隨和，和他們這些大孩子經常可以耍嘴皮子耍半天。

林肆和周明月本來就打算收拾完，各回各家吃晚飯的，聞言就順嘴說道：“是是是，聶阿姨說的都是對的。不過，我們就準備走啦，等會兒估計爸媽就喊回家吃飯了。”

話音剛落，林肆就聽到自家爺爺在門口中氣十足的喊了句：“阿肆，回家吃飯了！”

打了個招呼，林肆和周明月各自拎著自己作業回家了。

晚上吃完飯，林肆湊在爺爺旁邊，想借下他手機玩會兒俄羅斯方塊。剛拿到手機玩到了七百多分時，看完新聞聯播等待天氣預報的林爸爸對著她說話：

“林肆，你最近模擬考成績怎么樣啊？”

“得，許久沒見的成績拷問即將開始…”林肆心里一跳，下意識的悲鳴一聲，立馬把手機交還給爺爺，然后坐在林爸爸面前的小馬扎上，老老實實回答：

“應該算可以吧…”

“什么叫做應該算可以？”林爸爸最聽不得這種模棱兩可，很不清晰的回答。他總覺得學習這種事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自己什么水平，應該是相當有把握的。以前每次考試，還總要林肆看著自己預估下成績。

林肆是真不敢預估。因為她覺得考的不錯吧，結果分不高，覺得自己考的一般吧，結果成績最好。幾次經歷之后，不管自己怎么預計，都切斷思路不再猜測。林爸爸問起來，也是說大概就那樣。

“反正我是考不過周明月，他可是階段第一。人家還拿過全國數學競賽，物理競賽一等獎。這太難比了！”林肆說的理直氣壯的，完全忘了最初自己是如何豪言壯語，要打敗周明月，奪回班級第一…

“我早就說過你考不過他，跟著不落后有進步就行。”

“有的有的，我前兩次模擬考都是階段第三，這還有一次模擬考，之后就是中招考試了。”

“嗯，可以。”林爸爸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你想過高中在哪兒上沒？”

林肆被問的呼吸一窒。難道老爸知道那個提前批面試的事情了？

正當她在想如何闡述這個問題，從而把她沒有得到面試資格的事情撇出實力不夠這個坑的時候，林爸爸又開口了。

“你小爺在隔壁縣城的重點高中認識有人，只要你過了本縣重點高中的優生班分數線，就可以給你安排去那邊兒上學，你看看你自己想去不？想去，就提前安排一下這個事情。”

“隔壁縣城的重點高中，那不就是以衡水高中為目標的梨縣一中嗎？哇，那個學校可是厲害了，一年有三十多個清華北大生呢！”林肆很是興奮。

然而轉瞬又焉了。

“但是聽說管的很嚴，重點班也很難考進去啊…”

“你管那么多干嘛？好好考試，別的事情我給你想想辦法，只是多一個更好的選擇而已。就算真的不成了，就自己縣一高上唄，也不會差多少。”相比之下，林爸爸就淡定多了。

“嗯，我想一想…”頭一次，林肆看著電視劇沒有太投入，九點鐘余媽媽讓她去睡覺的時候，也是說去就去了。

“我要去梨縣一中嗎？”晚上入睡的時候，林肆還在想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