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2章 一切結束的開始

  • 春風故人
  • 孟粒子
  • 4759字
  • 2019-03-17 19:22:59

“結婚?你說周硯樓結婚了?”郝媛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趙約問。

趙約點了點頭:“是的小姐。”收到郝媛投來的目光后迅速改口,“郝總。”

“是誰?”郝媛的聲音很低,透著爆發前的寂靜。

“好像是,是松江一個會所里的女人。”趙約嘖嘖稱奇,“聽說之前還被被人包養過。”

郝媛嗤笑了一下:“坐過牢,要求也變的這么低了嗎?”看向趙約,“去查,我倒有些好奇,什么樣的女人能把周硯樓釣上鉤。”

“是。”趙約走了出去。

兩個人漫步著回到酒店,經過樓下紋身店時,嘉樹叫周硯樓先上去,溜去了紋身店,買了個巴掌大小的紋身機回去。

她回去的時候,周硯樓還在浴室,嘉樹就自顧自的換了睡袍,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研究了一會兒。過會兒周硯樓出來,見她笑的一臉狡黠,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扯著嘴角笑道:“你又想干什么了?”

他沒戴眼鏡,昨天早上剛刮過的胡子長了一茬新的,毫米短,透著堅韌的青色。嘉樹走過去,在他大鼻子旁邊戳了戳:“老周,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你說呢?”周硯樓握著她的腰笑的帶了幾分匪氣。

嘉樹從側面看著他:“怪不得,以前還沒發現,你從這個角度看,眼皮有點像青蛙。”

“嗯?”周硯樓的聲音上揚著,一臉不滿。

“哦,怪不得你送給我那個玩偶是個青蛙眼睛,你是照著自己選的!”嘉樹咯咯的笑了起來,周硯樓好氣又好笑的抓她過來。

兩人瘋鬧到一起去,嘉樹突然扒開了他的睡袍,還吼著:“別動!”

“大白天的,不好吧?”周硯樓雙手保持著舉在頭頂的姿勢,聲音曖昧的說。

嘉樹笑了一下,從床頭柜上拿過紋身機:“我可告訴你別動了啊,亂動戳破可別怪我。”

周硯樓臉上滑過一絲抗拒,手臂落在身前,手掌對著紋身機:“嘉樹,你這是要干什么?”

嘉樹打開了開關,躍躍欲試,笑道:“你害怕啊?”

周硯樓清了清嗓子,低咳著:“怎么會,只是要紋什么啊?”

“總之不會給你紋個烏龜就是了!躺好!”嘉樹騎在他身上,“別亂動啊,我可是第一次給別人紋身......”

周硯樓眉頭越皺越緊,然后認命的由嘉樹胡作非為著。速度倒也快,半個小時后,嘉樹從抬起頭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翻身坐到一旁:“好了!你看吧!”然后拿過鏡子遞給他。

“這是...”什么啊!周硯樓咽回去了后兩個字,看著他左胸肌心臟處,那個略顯歪曲的心形里面寫著周和李兩個字。

“好像有點,土。”怎么就把心里話給講出來了呢,周硯樓一閉眼,一個枕頭砸了過來。

趕緊扔下鏡子抱住要咬人的嘉樹:“我土,我長得就土!”

“噗......”嘉樹撲哧一聲笑著,跌在他身上,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塊:“真硌人!”

“變成肥肉你該嫌我老了。”周硯樓一笑,眼角泛起幾絲漣漪來,卻不丑,反而增了成熟穩重的魅力,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從前倒不覺得他這樣宜室宜家,或許因為結婚了,反而更愛了。

“好了,你也要給我紋一個!”說著她將手中的紋身機向周硯樓手中一塞,肩上的睡袍向后拉了下去,露出光滑的脊背來,撲在柔軟潔白的枕頭上,側著頭:“看到那塊胎記沒有?”

周硯樓粗糲的手指撫摸著她蝴蝶骨下那塊硬幣大小的胎記:“要在這里?”

“嗯。”嘉樹點了點頭。

“這可是你說的,疼了可別叫。”周硯樓故意這樣說著,有些不忍下手。

嘉樹橫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

“嘿......”周硯樓抿了抿嘴,數不清這是自己第多少次被懟。

思忖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手掌,在那里輕輕劃著。

“你在畫什么啊?還沒完?”嘉樹背上沒有太多感覺,因為周硯樓真的是太慢了。

周硯樓鼻尖上一層薄汗:“快了快了,馬上。”

兩分鐘后將紋身機放到了床頭柜上,將鏡子遞了過去,嘉樹拿著巴掌大的鏡子,丟在一邊:“這哪看得見!”然后攏著衣服跑去浴室,鞋子也沒穿,周硯樓也跟著走了過去:“滿意嗎?”

“六角星?”嘉樹一笑,“這么簡單的圖案你畫這么久!”

“我怕你疼。”周硯樓環著她說。

嘉樹抬頭望著他,眼中帶了一絲難過:“你知道為什么我要在這里紋嗎?”

“嗯?”

“幾年前我跟老頭子在一起的時候,他發現這里有個胎記,嫌丑,說讓我紋個牡丹去,我沒答應。我當時就在想,要是這輩子還能遇見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就叫他給我畫上去,什么都好。硯樓,我這樣的人,你會跟我過完一輩子嗎?”嘉樹眼睛微紅,氤氳著薄薄一層水汽,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將情愛中的手段運用自如了。

周硯樓聽著她說,臉上的笑漸漸消失,滿是心疼憐惜的表情,寬厚的手掌撫著她的臉:“我從來沒想過只跟你走半輩子。”

那一刻他眼中溫柔的憐惜與包容,珍愛與鄭重,成了嘉樹后來遲遲不愿離去與放棄的回憶。

他抱著嘉樹,兩人相繼跌在柔軟的床褥中,肢體交纏擁抱時間,換得一身愛意的香甜。

這一年來,周硯樓的生意越做越大,眼下又要開始著手平寶路附近的舊住宅樓重建,更是忙碌了起來。

嘉樹在這一年來,整天在家里待著,不是寫小說就是出去商場,后來實在無聊,就報了個成人鋼琴班,學著彈鋼琴。

這一天她正常去上課,走在馬路上,拎著手包的手指活動著,想著曲譜。剛走到地鐵入口,就被一個女人叫住,聲音有些冷,讓人覺得不舒服:“你是李嘉樹吧?”

嘉樹站住腳,回過頭看著她,自從她那天閑得無聊,在網上填了張保險調查表后,就不斷有各個保險公司的電話打來,有幾次出門還被攔住,當面推銷。但她看著眼前的郝媛,覺得她不像是銷售員,就點了點頭,聲音和善:“我是,你是?”

郝媛笑了一下,語出驚人:“我是你姐姐。”

李嘉樹一怔,幾秒后笑著看向她:“美女,你...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現在的女孩真是不可思議,張嘴什么話都敢說。

郝媛倒也不在意,上前一步攔住她:“你父親叫李廣為,母親叫杜秀芳,你出生沒多久就因病過世了對嗎?”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調查我?”嘉樹顯然是不信郝媛是她姐姐這一說法。

“那邊有咖啡廳,我希望你能跟我聊一聊,我有很多事想跟你說。”郝媛上前一步,拉過嘉樹的手,像個陌生而真切的姐姐。

嘉樹皺著眉,跟她去了咖啡廳,坐在角落里,從落地窗看向外面,一直向前走,在烤鴨店向右轉,經過兩條街就是平寶路了,她曾經的家就住在那里,那里的老居民樓要重建,她還一直沒來得及回去看看呢。

“其實你不是李廣為的親生女兒。”郝媛的聲音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這句話在她腦子里轉了一圈兒,最后停在眼前,一字一頓的出現,你不是李廣為的親生女兒。嘉樹摸了摸鼻子,覺得很莫名其妙:“你到底是誰?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郝媛拿過手提包,從里面拿出一份檔案:“這些都是給你的,隨便看看。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嘉樹拿過檔案袋,將線繞開,拿出里面的照片和資料,對面的郝媛繼續說著:“故事起于二十八年前,一個女孩子誕生在漢德最好的醫院里,但他的父親只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她母親是父親公司的職員,而她父親是有婦之夫,事前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并不愿意舍棄家庭,不能讓已經懷孕數月的妻子知道,也不愿意破壞公眾面前的完美形象。于是他父親給了她們一筆錢,讓她母親離開,可惜她母親兩年后抑郁自殺了。他父親只能將她轉交給司機李廣為照顧,于是這個嬰兒多了一個養父。司機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在李家做了一輩子,于是將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其實當沈石舒知道他在外面有個孩子的時候,是有過猶豫的,想著或許可以與妻子商量一下,名正言順的認下她,可當知道她是個女孩時,沈石舒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是需要女兒的。

“是我嗎?”嘉樹拿出一張照片,上面那個剛剛會爬的孩子,手中抓著圓球,笑的露出了白白的奶牙。

“是。”郝媛低了低頭,其實她一年前就知道嘉樹的身份了,但她沒有來找她,是想看看他們能否走過一年,不然她沒有任何價值。

“之后這個女孩發生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我要說的是她的父親,他叫沈石舒,沈石舒的父親是新加坡人,母親是中國人,他也是中國國籍。他們做的是古董和玉石生意,家族企業從他爺爺那輩開始,不是哪里的龍頭大公司,但很穩定,口碑也是數一數二的好。沈石舒夫妻接連生了兩個男孩,小的叫沈哲,大的叫沈斯年。日子過的美滿,可就在小兒子六歲的時候,沈石舒卷入了一樁跨國特大走私案,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他們的銷贓渠道,犯罪團伙有人藏匿了一部分價值不可估量的古董后,嫁禍給了沈石舒,頭目信以為真,威脅沈石舒交出古董下落。正是那個時候,發生了中灣滅門慘案,死者正是其中一個犯罪分子的家屬,據說他在警察那交代了,所以被打擊報復。沈石舒擔心自己家人安全,將兩個兒子分別送到戰友家中,至于女兒,除了司機李廣為,世界上已經沒有人知道他還有個女兒,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后來司機也辭職,去了平寶路的老居民樓住下。他本打算把妻子送到國外,但他妻子不同意,堅持留下來陪他面對一切,他們在去警局的路上雙雙死于車禍。后來犯罪頭目被槍決,而嫁禍他的那個人在坐了十二年牢之后出獄,幾年后搖身一變成了地產老板。”

嘉樹的手一直輕微的顫抖著,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那么冷靜,聲音冰冷的不像自己:“那你呢?你在這個故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沈石舒是我叔叔,我父親是郝承安,沈石舒的戰友,母親是軍醫,她們兩個人在一次任務中犧牲,所以我被沈家收養。”郝媛說完看向嘉樹,“你覺得那個茍活下來的始作俑者是誰?”

“我不相信!”嘉樹木訥的轉頭看向窗外,喃喃著:“我不相信...我不信...”

郝媛勾著唇冷笑,將檔案袋裝好:“從前聽過認賊作父,你卻認賊作夫,如果你能自欺欺人下去,我不攔你。”

嘉樹猛地轉頭,將桌上的杯子橫掃了下去,杯子碎片和咖啡濺了一地,發出巨大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雙眼盯著郝媛:“你想讓我干什么?嗯?他沈石舒能收養犧牲戰友的女兒,卻不養自己的孩子!這樣的人你想讓我替他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信,可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們不是壞,只是在有些事上權衡利弊,做了舍棄。”郝媛聲音低了一些,平靜的說,“這改變不了事實。這是斯年的頭發,你拿去醫院做DNA檢查吧。”郝媛將手中的密封袋遞給嘉樹,拿過她手中居哲與傅斯年幼時的照片,雖然差四歲,但看起來真是像同胞兄弟一般,五官幾乎沒有不同。

陽光流轉著照進來,嘉樹覺得精神恍惚,眼前一片明亮的顏色看不清具體的事物,只是光影在轉動著,她好像也在那一團金色的光里晃動著......她是沈石舒的私生女,她的母親因為沈石舒抑郁而死,沈石舒因為周硯樓而死,她嫁給了周硯樓,周硯樓是她的仇人,她愛過居哲,居哲是李哲,李哲是她的弟弟,她喜歡過她的弟弟......

她嫁給自己的殺父仇人...

她嫁給了害死她父親的仇人...

周硯樓是她的仇人!

嘉樹整個人一抖,差點倒下椅子去,慌亂的抓住桌子,看向郝媛:“我是,我是...沈石舒的女兒,周硯樓...”

“叔叔將幾個孩子送走的時候,我跟著斯年去了傅家,沈叔叔沒告訴傅叔叔你和居哲的下落,他想的長遠,怕傅叔叔遭到威脅,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多,所以盡管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找你,也沒找到。我不能把你的事情告訴別人,這些年一直是我自己一個人在找你,所以,我找到你的時候太晚了,你已經跟周硯樓在一起了。”

“他知道了嗎?他知道我是他的姐姐了嗎?居哲知道了嗎?”嘉樹雙手握拳,支撐住低垂著的額頭,聲音飄忽虛弱。

郝媛溫聲道:“他還不知道,我們找到他,但沒有去打擾他的生活,他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嘉樹淡笑了一下:“不要告訴他。”她扶著桌子站起身來,搖搖欲墜的走著。

郝媛拉住她:“靠我自己是不能報仇的,我希望你幫我,你現在是他的妻子,我希望你找到那批古董的下落,再把他送進監獄去!”

嘉樹木然的站在原地:“這么多年了,也許早就沒了。”

“不會的,那是非常珍貴的古董,一流入市場就會引起極大波動,但這么多年市場上風平浪靜,他一定還在藏著!”郝媛肯定的說。

她甩開郝媛的手,行尸走肉一樣走出了咖啡館,循著記憶中的痕跡,在烤鴨店門前轉了彎。

老街還是透著斑駁的陳舊,這是去年新蓋的商業街,復古,繁華,故意的做舊,路上的陳年坑洼都是有規律可循的。她衰頹的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平寶路她曾住過的家,這里為數不多的四層老樓,亂哄哄的一片,黃線將挖掘機和人們隔在外面,她抬起頭,樓宇頹圮,雜物一地,只正在向下落的栽著紫色蝴蝶蘭的花盆還能看到幾分從前的痕跡。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东港市| 昔阳县| 临武县| 桑日县| 诸暨市| 土默特右旗| 博兴县| 外汇| 汉寿县| 沙田区| 南昌县| 滨州市| 晴隆县| 普陀区| 平塘县| 馆陶县| 曲阜市| 米林县| 乌拉特后旗| 沂南县| 怀集县| 西安市| 林周县| 山阳县| 秦安县| 崇信县| 年辖:市辖区| 密山市| 尚义县| 澳门| 玉林市| 澄城县| 射洪县| 集贤县| 贡山| 墨竹工卡县| 弥勒县| 新野县| 阳泉市| 宜君县| 高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