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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樓城風雨(七)

待聲響過后,測身瞄望一眼散落滿地針刺,還有被扯落河中長劍,還沒等躲在柳樹后身影回過神來,天穹已然縱身來到那一臉驚疑低嚀妙齡女子身后。

“人呢?”

“喂,不用瞧了,我在你后面。”

轉身還沒抽出隨身匕首,那個身著藍衣紋理搭邊,束發盤頂,臉型可人,看似十六七歲少女,也已然被天穹點了穴道。

“流氓…”

聞聽這話,天穹臉上閃過些許差異,尤其是此刻她泛紅青澀面容,一看就是一個剛初入江湖不久,很少接觸異性的少女。

“哼,流氓,第一次聽到被武林人稱為溫柔鄉的東廂閣,既然也會叫人流氓,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東廂閣的人。”隨手扯起還被少女拽在手中系著長劍器柄,天穹話語中盡充滿調侃之味,可面色卻顯的異常冷淡。

不過,當天穹看到這才不過片刻功夫,如今整條河面都開始漂浮起翻著白肚死了不能在死的魚,心里還是感到有些差異。

拽起破水而出長劍,隨手一蕩,在一陣掌風過后,盤繞劍身的鋼絲,在劍還沒飛到天穹手中,便已經被震個粉碎,隨利刃飛落入河中,伸手便接住滴水不沾飛來長劍。

“哼,我們的主人是露宮主,別把我們跟那個不知羞恥的秋賤人相提并論。”

聞聽少女這話,天穹有些差異“露宮主,怎么如今露霜霜也在樓豐城。”

“哼,我家宮主現在就在附近,識相的你現在最好放了我,順便把你手中包袱交給我,我欣喜可以為你求個情,讓我家宮主放你一馬也說不一定。”

凝視四周極速靠攏而來身影,天穹冷淡笑了笑“是嗎?”,話語中,只見在天穹轉身用右手指尖拂過少女喉嚨那一瞬間,頓時令少女神色大變“你…你…你到底想干嘛。”

“你說呢?”

見天穹那雙透射心扉寒光注視下,一驚一乍中,少女驚慌失措臉龐突然落下兩行熱淚“要殺就殺,別磨磨唧唧。”

面帶冰冷,驚閃氣勁雙指隨天穹右手緩緩浮蕩而起,在即將觸及淚濕雙頰少女喉嚨那一瞬間。

一聲中氣十足女子急喝“住手……”聲,隨幾個身影前赴后繼抽劍而來身影,急行趕來。

“住手,你放了她,我們讓你走。”說話的是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眼角還留有一顆美人志,外表雖不是傾城美女,但也勝過一般女子,尤其是他身上所散發出成熟女子所具有的風韻,讓人能一眼就能記住她的樣貌。

“哦,你說我會信嗎?”

即便四方劍鋒所指,天穹也一臉從容淡定。

“莫…左使,別跟這種流氓求情,你們快動手別管我,你們一定要將血……”

還沒等少女把話說完,忽見抽身縱身而退天穹,還有頸部傳來瞬間刺痛,頓時嚇了少女面如死灰。

“砰砰砰”

陣陣破壁之聲,在持劍帶頭女子身后回蕩。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個充滿嫵媚妖嬈如沐春風悅耳聲,便在少女左手旁悠揚浮蕩而來。

“沒想到,世間除昔日今時武林榜上那群人外,世間能躲過我這一擊的,皆屬一流高手,而且據本宮所知銀少保可沒有什么朋友,識相的話把東西留下,人~你可以走。”

聞聽這悠揚而來仿若拂人心懸舒心之聲,趕來的幾個女子,不由呆泄那里。

“秋賤人”莫左使怒聲叫道。

被這聲拉回神來,紛紛急身來到少女身旁,神情憤慨凝視此刻河道中,那個矗立在船頭駕舟而兒來外表傾國傾城,如同畫中人的女子。

落身青瓦房頂,凝視此刻泛舟而來,只帶著四五個護衛,一臉嫵媚妖嬈,身作粉紅鳳凰衣裳的秋瀟湘,天穹淡淡笑了笑“如果我不答應,你又能如何。”

得到解放少女,第一個反應就是摸了摸自己的喉嚨,不過在她一見到秋瀟湘,臉上難掩喜悅,可剛要開口,見四周眾人憤慨樣子,頓時又沉寂下來,一臉疑惑呢喃著“為什么溫柔大方的瀟湘姐,會是秋賤……,等等…,瀟湘姐,秋瀟湘,難道……”,想到這里,望著此刻言語嫵媚充滿寒意的秋瀟湘,少女神情閃爍不定,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我也只能把你命留著這里”

秋瀟湘話語一落,矗立她身后的林靜,好像明白秋瀟湘眼神之意,在第一時間也已然縱身而起,兩個起落,就已經逼近站立青瓦房頂的天穹,抽劍而出攻擊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有趣……”

輕浮而笑中,天穹好像沒有要逃跑的意思,側身而避下,便輕易躲開林靜這氣斷山河氣刃一擊。

身子還沒穩,見不斷在視線內放大身影,天穹嘴角掛起一絲絲冷冷微笑,拂劍側身擋下林靜這一記回劍突刺。

然而剛擋下林靜這一記回劍突刺兩劍相撞激蕩出陣陣火花那一瞬間,看到林靜臉上所掛起的那一抹微笑,天穹雙眼不由一凝。

果然,在林靜臉上綻放笑容那一瞬間,一股強大氣勁之力,猛然隨此刻林靜左手飛刺緊逼喉嚨而來的劍鞘激蕩浮現。

即便如此,天穹臉上所呈現輕浮笑容,并沒有因此改變,借格擋林靜這一劍回刺之力,人也極速縱身而退,避開她一掃而過劍鞘一擊。

雙腳沒有著力點,重心不穩,又見這一擊擊殺落空,翻身而落,一聲充滿殺機冷哼過后,林靜好像不想給天穹有任何喘息之機,縱身之下,也快速向緩落隔街青瓦之頂天穹逼去。

“轟…”“劈里啪啦”

一陣陣裂瓦脆響,從林靜縱身而起腳下龜裂坍塌而下,由此可見林靜想要擊殺天穹的決心,是有多么的堅決。

在閃躲格擋中,即使林靜攻擊越來越犀利,天穹好像依舊不打算拔劍還手,除了格擋,就是抽身避閃。

“當當當”陣陣兵刃交響,伴隨一陣陣‘轟轟轟’劈里啪啦房屋倒塌聲,在四周回蕩。

即使這延河房屋如何破敗坍塌,都不見有人求救叫喊,可見這條街道的人,早已被人有意清空。

感知四周氣勁中橫,兩人有如此實力,著實令此刻打算想一舉拿下秋瀟湘鏟除她這個東廂閣敗類的帶頭女子,心里忐忑不安,尤其特別是看著隨秋瀟湘縱身上岸,跟隨在她身旁,被稱為右使的白衣瞞面女子。

“看在同是東廂閣的份上,趁我現在還沒改變主意,你們現在離開還來的及。”

凝望秋瀟湘嫵媚含笑,好像沒把她們放在眼里樣子,帶頭被稱為左使女子神色忐忑兩下,尋望一眼兩旁,對秋瀟湘可謂又怒又怕,怒“哼”一聲,“我們走…”

這怒吼是個人都能聽的出來,此中所蘊含的不甘與憤怒。

“這……”

少女神情飄浮閃爍,不過糾結兩下后,這才跟隨一臉警惕的幾人匆忙離開。

“宮主,你真打算就這樣放他們走嗎?”白衣瞞面女子眉頭緊鎖道

“莫青她既然出現在這里,也就說明那個茍延殘喘藏頭縮尾的露霜霜,如今也在城中,目前我可不想跟那個半條命掛在陰曹地府的臭賤人正面對上,而且我們此行目的是血靈花,既然血靈花已經送到門前,毀了它,露霜霜便等于死人,今后武林中,東廂閣就只有我秋瀟湘一個。”話語中,聞聽浮蕩四周刀光劍影房屋破敗聲響,見如今實力足以位列武林榜三十之內的林靜,都無法令頭戴斗笠天穹出劍,秋瀟湘不由給身旁女子使了一個眼神“動作利落點,在衙役趕來之前,把他手中的東西給我毀了。”

“嗯,我明白…”

白衣女子緩步而行,剛抽出劍準備加入此刻即便傾盡全力,也只能把天穹逼得上躥下跳,無法造成實質性傷害,氣的林靜咬牙切齒不斷破罵討伐天穹的攻擊戰中,便被秋瀟湘一聲驚疑沉嚀拂手給攔了下來“原來是他…”

還沒等白衣女子疑惑,只見一道倩麗紅影從身旁驚閃而過,沒兩個呼吸,在秋瀟湘雙掌氣勁激蕩縱橫下,纏斗在一起兩人,也一下被分開來,紛紛落到被劍氣擊打破碎倒塌房屋濺滿一地的磚瓦上。

那些躲在街角,不怕死觀戰路人,一察覺到林靜充滿殺意目光,無不被嚇了跌跌撞撞驚恐而逃。

“果然是你,我以為你被銀少保給殺了呢?沒想到你真還活著,那陣子知道受牽連的人是你,我還真白白替你傷心了一陣。”

秋瀟湘這話語跟語氣,不止驚了突然罷手的林靜,同時也驚了此刻縱身來到秋瀟湘身旁的白衣女子。

自認識秋瀟湘后,沒見過她關心過誰,此刻雖然她語氣充滿冷淡,可跟隨秋瀟湘這么久,她們能很清楚看出來,秋瀟湘在關心眼前這個人,也去還不是一般的關心。

“哦,你認識我。”

秋瀟湘沒答,只是轉身,在雙手解衣之下,隨裹身外衣滑落,那掌心大小活靈活現渾然天成鳳戲牡丹圖案也一下展露在天穹面前。

“是你……,沒想到幾年不見,你如今既然……。”

見秋瀟湘臉上滑下讓人難以言明淚水,這情景著實讓林靜跟隨后而來三大護衛震驚,不過秋瀟湘的出現,著實深深吸引一些未被殃及本躲在屋中窗門偷窺,如癡如醉的百姓,尤其是當秋瀟湘解衣展露肩背那一瞬間,不止令那些躲避窗門百姓破窗門而出垂簾三尺觀望,就連那些被嚇了連滾帶爬爭先恐后逃竄的路人,也突然止步狼性展露無疑,完全忘記他們剛才為何而逃

“你想說我如今水性楊花殘花敗柳嗎?”秋瀟湘浮笑臉頰充滿只有她自己知道,常人難以明白的痛苦。

“沒有,自那之后,在完成跟你分別時,交代的事情后,我找了你好久,只是萬萬沒想到秋瀟湘真的是你,看來直到最后我還是被你師尊給擺了一道。”

聞此,秋瀟湘眼淚未干臉頰浮現些許吃驚“師尊……”

“哈哈…,往事已矣不提也罷。”

“怎么,你已經找到我要找的那人。”

天穹點了點頭“啊…,如果那時我能提前知道秋瀟湘是你的話,或許你的命運不該如此。”

“呵…,就像你說的往事已矣,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聞聽這話,天穹神情有些閃爍,望空深深嘆了口氣“是啊,這一切真可謂造化弄人。”

察覺陣陣馬蹄聲,從不遠處正在向這邊逼近,白衣女子眉頭微皺道:“宮主這里不是敘舊地方,有什么事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

秋瀟湘點了點頭,還沒等她開口,看到天穹緩步而來點頭之意,秋瀟湘這才示意白衣女子跟林靜帶路。

跟隨一臉要把人生吞一樣,已經完全把他當仇人林靜身后縱身而行,經過不一會飛檐走壁穿街過巷,當來到一處位于湖中水榭閣樓岸旁時,秋瀟湘卻突然止住腳步,一臉歉意望著天穹緩緩開口道:“抱歉,要你來這種地方。”

望了一眼,前方這個連接水榭閣樓欄道蔓延盡頭,那座大門緊閉的龐大靜水別院樓閣,以及樓閣門上龍飛鳳舞‘尋煙樓’三個大字,天穹笑了笑“有地方落腳,總比天當被地當床來要的好一些。”

天穹這話,仿佛勾起秋瀟湘沉寂許久記憶一樣,臉上不由浮現起小女兒笑容“是啊,它日我若聽了你的話,不知今日又是何種模樣。”,秋瀟湘這神情話語著實震驚旁人。

天穹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因為天穹知道,如果自己回答,不管回答什么都會令秋瀟湘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既然如此還不如不答。

“這可惡的家伙到底是誰,見主人如此傾城面貌都不為動心,而且主人還待他如此好,一定要借機……”思緒未落,林靜便被秋瀟湘一句冷言之語給驚回過神來。

“林靜,帶路。”

“是…”

“自從桃林一別,我們有七年未見了是吧?”

緩步跟在秋瀟湘身旁,天穹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嗯,在過半個月剛好七年整。”

“再過半個月就是七年整,你還記得真清楚,倘若當日我接受你的邀請,隨你一同闖蕩江湖……,嗨……,不提了,一提就感到有些傷感。”

望著秋瀟湘低頭雙眼所流露出那淡淡苦澀,天穹不由伸手搭了一下她那如玉肩膀,神情滿含歉意道:“歲月倏忽,往事已矣,笑對今朝便可。”

天穹這動作,著實令兩步一回頭林靜雙眼恨意浮現。

“笑對今朝,呵呵,如今的我還有何容顏笑對今朝。”秋瀟湘一臉傷感笑了笑,神情閃爍飄浮“那個…,他…還好嗎?”

“他嗎?其實他我也是最近才找…,不…應該算是碰巧遇到的吧,他如今說好也不好,呵呵……,有時候還真是天意弄人,昔日他被人下藥失去記憶,之后仗劍江湖導致滿門被滅,在種種悲痛欲絕打擊下,即便后來機緣巧合重拾記憶,如今也活了像爛泥似的。”

止步而停,秋瀟湘神情驚詫不已“你是說……”

“嗯,昔日毀棄誓言并不是他的錯,只是失去記憶的他,不止忘記他父母是誰,同時也忘記曾經為你立下那個誓比天高的記憶。如今的他,是不是你初識的那個人,我就不得而知。”

聞聽這話,止步門前許久,秋瀟湘這才舉步垮了進去,對于門內夾道相迎聲音,她仿若沒聽到一般,神情盡是低落,眼中淚光不斷在哪里打轉,沒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到底在想著什么。

緩步上樓,緊隨身后護衛也被白衣女子給攔下,其中就連林靜也是如此。

起先林靜心有不甘,而白衣女子那一句冷若冰霜“如果你想死,我不會介意親自動手殺了你。”這話語,也一下令她止步哪里。

對于白衣女子的實力,林靜心知肚明,她雖說同她一樣,是秋瀟湘護衛侍從,可秋瀟湘待她形同手足,曾經秋瀟湘說過一句話,即便她殺盡天下人,也絕對不會殺她,同時在這世間,有兩個人如果要她命的話,她絕不反抗,這兩人中的一個,便是這名為云玉熙的白衣女子。

許久過后,一上樓道,秋瀟湘突然止步,開口的第一句話,則充滿寒意“是什么人做的”

天穹有些無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以其說是你奶奶,倒不如說是那個殺死撫養你到記事,然后又假扮你奶奶繼續苦心照顧你的那個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真正身份并不平凡,那人為了掩蓋你背后本有胎記,那刺青八成也是她后來為你刺上去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秋瀟湘情緒有些反常。

天穹伸手本想安慰,可將觸碰她肩膀的手,又突然收了回來。

“起先我也不相信,但在你離開村子后,沒多久你從小所住村莊百余口人,在一夜之間被人所殘殺,無一生還;之后我也盡力查過,雖說像官府所通報的那樣,以其說是被山匪所殺,還不如說是有人有目的重金雇傭山匪千里迢迢前來屠村,雖然她的做法天衣無縫,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帶著妝容去雇兇殺人,而且還被山匪稱為不一般的老婆子。

不過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在他屠殺石凌山匪前,我比他早到了一步,之后經過多方調查,也證實我內心的猜測。

從你被她找到的那一天,她便開始計劃這場長達十幾年的陰謀;從起先你倆相識,到她下毒令他喪失記憶,之后……”

“別再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

見秋瀟湘突然樸入懷中,一臉傷心,不斷揮拳錘打,失聲哭泣在哪里。天穹神情有些閃爍,顯然她已經明白這些話中的含義,以及那個計劃這一系列陰謀,那人的真正身份。

而此刻對于突然竄入樓道的白衣女子等人,天穹并沒有理會。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抱歉,或許曾經錯過一次補救的我,如今不應該再次出現在你面前,更不應該對你提前這些。”

“主人…”

云玉熙想上前安慰,可伸過的手,便被一臉傷心痛哭的秋瀟湘給打掉。

“走啊,你們都走啊。”

望著一臉失魂落魄推開天穹跌跌撞撞向她所住房門走去,推門進入的秋瀟湘,還有她嘴里悔恨嚀喃失聲痛哭著“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話語。”,天穹有些茫然,顯然在這之中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簡單。

聞聲趕來林靜,見此一幕,頓時殺意驚天“混蛋,我要殺了你。”,急怒之下,在電光火石將,長劍也已破鞘而出如雷而至天穹喉嚨。

不過銳利鋒芒還未觸及天穹喉嚨肌膚,便被如玉雙指給夾截而止。

“放下,不然別怪我殺了你。”

一臉氣憤望著雙眼冰冷,用雙指擋下這一擊的云玉熙,林靜雙眼殺意雖然急劇上升,可在她每每想試探運力寸近,可看到劍身上慢慢縈繞而來的勁力,令他幾次三番都戛然而止。

面目猙獰憤恨緩緩收劍,舉步推開擋路天穹,行至秋瀟湘所入房門前,林靜轉頭怒留一句話。

“你馬上給我滾出這里”

見林靜一臉急促拍門而叫,還有房內所傳出秋瀟湘叫她“走…”等話語,許久過后,察覺到天穹打算離去,云玉熙這才收回目光,緩步跟上,帶著一臉淡然神色對正準備下樓離開的天穹,叫了一聲“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聽到這話,天穹沒有拒絕,而后隨云玉熙游繞樓道進入一間彌漫撩人香味,典雅精裝閨房中。

“請坐…”

天穹并沒有客氣,緩身隨桌而坐。

女子毫無戒惕將隨身攜帶白劍放置桌上,拂袖便盞茶倒起水來,同時雙眼淡然緩緩而道起來“宮主,尋找兒時心儀多年,可一直都毫無結果,每當真相即將浮現水面,總有人捷足先登,斷了我等苦苦追尋才得到的那一點點線索,直至前年自從苦心培養宮主的師尊,被勾魂所殺后,一些事情這才開始緩緩浮出水面,可零碎的線索,即便宮主人緣廣泛,也無從下手﹑無從拼湊。

漸漸的,宮主開始慢慢死心,開始籠絡江湖各大高手一心想為師尊報仇,可說來有些可笑,沒想到就在昨晚她一直想復仇的對象,勾魂他既然只身出現。

你說這可不可笑,本一直想復仇的對象,最后卻變成他尋找兒時心儀希望。老天爺,真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玩笑。”

天穹沒有回答,心里感到非常無奈,確實昨晚在秋瀟湘察覺到他所在的那一刻,很明顯能感受到她內心那股滔天殺意,跟她雙眼柔情中所流露急不可待的情緒。

“今日要不是慶幸遇見你,或許宮主的下半生,將會從悔恨中度過。”

接過白玉熙推來茶杯,天穹有些詫異“噢……”

“嗯…,倘若你所說事情都是真的,那一直從小逼她修練采陽補陰功法,后來讓她墮落,一直自稱為她生生母親,也就是她的師傅,才是她真正的仇人;而被她拼盡全力重傷,一再忍讓多次放過她性命,勸她改邪歸正,昔日東廂閣宮主露霜霜,或許才是她真正的母親。

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么宮主在聽到你這番話后會如此激動,此次她前來尋找傳言中世間最后一朵‘血靈花’,也是為了想徹底斷了露霜霜的后路。

陰霜掌的毒,可以用血焰神玉化解,但陰血冰針之毒想要破解,除了‘血靈花’外世間也難尋到化解之藥,即便露霜霜練就玄冰玉訣也是如此,也只能暫緩毒性發作而已。”

“原來如此……,難怪若冰她會借銀少寶對慕雪的感情,追查世間是否還存在有‘血靈花’。這樣說來這一切事情,都可以說的通了。”

盞杯剛坐下,看到天穹底嚀話語,云玉熙有些驚疑,對于天穹會知道秋瀟湘真名她沒有感到意外。

“如今‘血靈花’在你手上,這一切過錯,想要補救如今還為時未晚。”

聞此天穹苦笑兩下,搖了搖頭“銀少寶所送來的并不是‘血靈花’,而是血焰神玉。”

云玉熙聞此,顯得有些詫異“什么……”驚疑過后,她緩緩點了點頭“也是,根據傳言‘血靈花’是楚山王傳家之寶,怎么會輕易讓人盜走,看來今晚的血戰最終還是無法避免了。”

“那個天穹是嗎?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天穹點了點頭“說吧”

云玉熙揭下面,展露出她那副清秀如同十七八歲少女面容,將掌中茶水飲了一口,這才緩緩開口說了起來“從昨晚這一系列事情,以及你的身手,我看的出來,你跟勾魂應該比較熟悉,我從定峰道觀一些道士口中得知,勾魂好像對‘血靈花’非常感興趣,我想讓你幫忙,希望他能高抬貴手。”

看到云玉熙請求神情中,隱約透露著試探之意,天穹笑了笑“哈哈哈,這事情你不用擔心,‘血靈花’這委托,也是我千辛萬苦哨信請他過來幫忙,至于他何時會出手,我便不得而知,不過我希望你們別輕易得罪他,他那人有些可怕,如果你們開罪他的話,我可能也會一起遭殃;現在我只能答應你,在他找到‘血靈花’后,我會將她送給路霜霜,算是對若冰的一點補償。”

“既然這樣,我玉熙帶宮主在此先謝過你了,待事成之后我云玉熙算是欠你一個人情。”

“玉熙姑娘,你太客氣了”

發現天穹很好交談后,云玉熙也是毫無顧忌問起關于勾魂的眾多事情,從她臉上所展露的小女兒神情,不難看出,她非常崇拜勾魂,不過對于勾魂這些問題,天穹都也是敷衍了事。

雖然心里好奇,云玉熙如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不過天穹并沒有發問,畢竟對他人來說,天穹也是一個怪物級別存在的人物。

不過對于一些她所碰到劍道方面的問題,天穹也是知道便答。

從云玉熙問武者忌諱之事,不難看出她的江湖閱歷非常老道。

兩人寒暄閑聊,并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已經冷靜下來前來尋找他的秋瀟湘給打斷。

云玉熙房門一開,矗立門外強顏歡笑秋瀟湘開口問的一句,就是希望天穹能陪她出去走走。

對于她這要求,天穹沒有拒絕,天穹本打算要將血焰神玉放置在一臉不悅林靜為他所安排房間內,但聽到秋瀟湘那話,最后還是帶在了身上。

在秋瀟湘戴上紅紗后,兩人這才緩慢步行出了‘尋煙樓’。

步行空曠街道上,兩人許久沒有言語,即便秋瀟湘紅紗遮面,也難掩她嫵媚動人心弦的身資,時不時引來一些矗立緊閉房門內一些浪子推窗而出的窺探調侃。對于這些,兩人都沒有理會。

確實,天穹此刻一介武夫打扮,跟精美衣裳裹身得秋瀟湘走到一起,簡直就是癩蛤蟆跟天鵝,會引來一些武林人士調侃,也情有可原。

為了避開衙役官兵,兩人所行路線,皆是柳樹垂條隨風而擺的河道湖旁。

“天穹,我記得我倆相遇時,好像是在細雨紛飛的紅桃樹下吧。”

天穹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回想當時趁父母外出之際,第一次,偷偷跑下大山的情景,天穹臉上也不由掛起淡淡笑容“當時看你病倒在紅桃樹下,死活都不肯走的樣子,還真把我弄的有些氣急敗壞。”

“結果,你一下就把我給打暈帶走,而且還……”說到這秋瀟湘紅紗之下臉旁泛起陣陣紅暈。

聽到這,天穹顯得有些尷尬“當時,好端端一個女孩子,硬要說成男子漢,結果在為你換衣治病后,害了我心生愧意好久。”

“而且那時,我還清楚記得,你為推脫責任,就以大夫醫者父母心的方式,安慰要死要活的我,想當時你那可人模樣,現在都感覺都有些暖心。”

“是嗎?我到覺得當時很是羞澀;而且記得那時也是你教會我何為武者真正道義,后來也是你巧言巧語把我騙入這個快義恩仇的江湖。”

“是啊,在我跟隨師……,她浪跡天涯習武有成初出江湖后,不管怎么去找你,也無法在偌大江湖找到你所遺留的如何痕跡。那時我以為你死了呢?心里一直忐忑要不要為你立墓冢。

記得當初,以你當時的武功,想問鼎武林榜完全不在話下,可為何你要絕跡江湖。”

天穹笑了笑“當時我軟磨硬泡求你半年,你依舊婉拒同我一起闖蕩江湖,你認為一個連銀子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在江湖能混出什么名堂。記得那時在一次次越做越讓人抱怨的事情后,我便開始專心追查起跟你臨別時,你所囑托的那件事情,希望能在這當中找到出路,可沒想到這一查就是五六年,等探聽到你所要找的人后,我即便走遍天涯海角,也探聽不到你的下落,曾經也有猜測過秋瀟湘是你,可被你師尊李代桃僵耍了一次又一次,將我引到錯誤路線,我便否決了這個可能。”

“后來你就殺了他是嗎”

看到秋瀟湘凝視而望如水含笑神情,天穹笑了笑“我那有那個本事,只是那家伙看不慣我被人耍了一次又一次,才幫我出手殺了他,記得那時,若不是他一直幫我追查關于這件事,我也很難難查清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看著天穹神色未變表情,秋瀟湘只是有深意笑了笑“你知道剛才看到你的面容,我還有些不確定,心里也非常忐忑,希望不是你,又非常希望是你,你可知道嗎?

如今以這種身份,而且上次還不小心差點把你…,想想這些我就有點沒有勇氣面對你,尤其是得知他還活著后,現在我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去面對他。”

望著秋瀟湘含笑中,眼中打轉的淚水,天穹心里充滿無奈。

“呵呵,好了不說這個了。對了,你為何會來樓豐城,那個同你一起的小女孩呢?”

天穹苦笑兩下“這次我會來樓豐城,可以說是去年早就已經有這個計劃,起初的想法,只是想帶我妹妹來城里過過春元,可一到城里后,這才發現樓豐城早已暗流涌動風雨飄搖。

本不想被卷入這些紛爭,可一直卻被一些有心人給刻意拖入這個棋局,我也是感到非常無奈。

不過說來也巧,如果不是這些事情,我也不能再遇見你,同時也不能解開我一直苦苦隨尋的答案。”

“是啊?”隱晦含笑應答中,凝望天穹剛毅臉龐,秋瀟湘內心思緒浮現“天穹,能再遇到你,認識你是我余生最大的幸事。”

兩個人這毫無目的的步行閑聊,直至黃昏時分這才回來,即便入到尋煙樓,一聊起這些年兩人的所經所歷,完全有些停不下來,惹了苦等秋瀟湘回來的林靜,恨不得生吞了天穹。

在今天清晨,除了天穹和故人見面外,就在天穹跟銀少寶石亭會面時,樓豐城內還發生了很多事。

就比如趁著旭日東升天色,同玉青風回到府中,看到英莊府中血流成河慘狀,令惠蓉受到不小打擊。

雖然從尸體劍痕上看出些許端倪,可在證據不足情況下,看到惠蓉完全失去理智,把罪魁禍首全部推給楚山王,玉青風也并沒有說出內心的猜測,即便是那個跟隨他身旁多年書童,也成為這不下五十具尸體中的一具,玉青風也并沒有因此失去理智。

因為心思縝密的玉青風知道,這一系列事情,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而且要想徹底查出真相,也只有找到惠婷后,只有惠婷才能讓性格剛烈的惠蓉相信,如今她父親并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父親。

玉青風沒有去阻止惠蓉拉攏江湖豪杰討伐楚山王,這是因為這些天在城中的徘徊,令他知道楚山王也并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從鄰近州城都沒出兵前來支援,還有在楚山王打破朝廷跟武林所立下規矩的那一刻開始,玉青風知道皇室已經將他給徹底拋棄;縱使楚山王被殺,帝國也不會怪罪策反之人,因為帝國已經沒有理由來袒護楚山王。

布滿英莊府各個角落尸體,兩人都沒有去動,惠蓉在城中的四處奔走,玉青風也只是靜靜陪伴在她左右。

而身處酒香肉林中,一天到晚做著美夢跟護衛大吃大喝的英正山,對于今天外頭所發生的事情,也一概不知,同時也好像忘記惠蓉等人一樣,只知道今晚進攻楚王府這事。

對于英莊府所發生的血案,楚天雄雖然事后知道,不過他如今也無暇在管這事,因為在昨晚被衙役官兵逮捕進牢,一些實力底下武林人士在還沒詢問下,便無緣無故在獄中被殺,這著實令楚天雄坐立不安,如今城內大部分官兵衙役,幾乎都被楚天雄調遣到王府外。

為了要將心愛之人送離這個是非動亂之地,楚天雄可謂心急如焚,縱使他使出萬千辦法,也無法將他夫人騙離房屋半步,在加上所般救兵,起碼還要兩天才能到,這也難怪他會如此憂心。

于他夫人不同的是,那個被他從親戚哪里抱回來代替他親生兒子名字供養的楚山王世子,如今在這個大難臨頭,也是幾次三番想溜出王府,不過都被守門護衛給逮了回來,最后還被楚山王下令關入房間,即使他如何破口大罵,也沒有一人敢去理會。

就近那些居住離楚山王府較為近的各個富貴家族,當他們看到楚王府四周衙役官兵涌動,就連守城的衛兵也在中午過后,陸陸續續被調到這里來,這著實令他們這些鄰居誠惶誠恐,其中不乏有人攜帶家眷護衛撤到城邊一些村落中去,唯恐之后發生兵戎相見波及到他們。

還有一點比較重要的就是,在戰火硝煙下偏僻山村好躲人。

在這之中,一些舍不得家中金銀,打算一起帶走的富家子弟,有些人比較幸運,而有些人比較不幸,還沒等他們撤離到昔日買在山林中專供偷情的別院,在半路就被一些有心趁火打劫半路出家的劫匪給關顧。

伴隨這些動亂漸漸浮出水面,黃昏后的樓豐城亂象變了更加顯著,尤其是那些嚴查在街道上的衙役官兵不斷被減少,城中的打砸搶燒事情時有發生。

晚飯過后,對于天穹有事要辦打算離開。深知江湖險惡,本就不打算把天穹卷入其中,怕他牽掛之人受到牽連,一直想找理由將天穹支走的秋瀟湘,并沒有多大挽留他。

在天穹離去還沒半個時辰,她便帶著她底下的一干人等,離開了‘尋煙樓’。還下令讓她那些手下嚴口見到天穹這件事,雖然這使得林靜多方抱怨,但也被秋瀟湘那句“天穹在我心中非常特別,希望你以后見到她能像對待我一樣,我就已經心滿意足,因為我欠他的實在太多。”,這話語,也深深撫平林靜對天穹的憤怒,向一座坐落于離楚山王府就近的一處落腳地尋去。

衙役官兵不斷的撤離,加上月色越來越深沉,讓今天原本有些空曠的街道,開始陸陸續續徘徊起眾多手持兵刃的江湖俠士;有的在嬉戲打鬧,有的在河畔涼亭對酒當歌、撫琴,有的則獨自徘徊在街道中。

可縱使這樣,街道中那些緊閉的商店,也少有人趁這機會打開店門招呼客人。

街道中有了這些武林人士閑逛徘徊,那些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街道惡霸,也都紛紛不敢出門作亂;即便有,也基本被那些熱心俠士給討伐,下場幾乎都非常慘,斷手斷腳已經算是叫輕的。

告別秋瀟湘后,天穹便直接來到了一座黑燈瞎火,主人家已經離去,鄰近楚王府的高樓莊院內。

可人剛一靠近這座龐大莊院,便察覺到這座黑燈瞎火莊院各個角落,早已藏滿了人,見此,天穹并沒有離去,而是無聲無息潛入其中,找到一處清水流淌莊內假山處,一個無人之地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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