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樓城風雨(六)
- 月影行者
- 執(zhí)筆隨心.
- 10748字
- 2019-03-03 18:30:00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果說英王府用人間地獄來形容,那么此刻地處城南‘尋歡閣’萬米范圍區(qū)域,這座聚集中多外來平民江湖人士之地,如今用兵刃交響血肉橫飛硝煙戰(zhàn)場來形容,也一點不夸大其詞。
即便是地處月影組織盤踞地,城南方圓兩千米地帶邊緣,也就是那些貧苦百姓所居住聚的地方,也都不能幸免遇難,反抗衙役官兵者,無不被無情剝奪生命權力,而那些投降的,也無被抓捕起來,其中就連襁褓中的孩童,也沒能逃過次劫。
陣陣哭喊求饒聲從平民聚集區(qū)不斷縈繞,衙役官兵臉上沒有一點憐憫,嬉笑、憤怒、享受揮鞭斥喝,拳腳相向,鞭鞭破肉,從這一點不難看出,這些衙役衛(wèi)兵根本沒把這些手無縛雞之力貧苦百姓當人看,反而好像把他們當成手中玩物一樣。
無助,從這些驚慌失措含淚哭泣求饒,不敢有一絲反抗的貧苦百姓眼中展露無遺。
清風浮蕩,在漆黑夜色中,矗立城南‘定峰塔’塔頂,凝望定峰河對面火光染天,刀光劍影、逃跑叫嚷、咆哮聲驚天,四個周身被黑袍包裹黑衣人,臉上也沒有露出一絲憐憫之色。
這四人,其中有三個頭戴月影標準紋理面具,一人面戴黑無常面具。
而此刻拿著火把在定峰道觀內(nèi)幫惠蓉一起尋找惠婷的眾多道士,并沒有發(fā)現(xiàn)塔上的這幾個人。
或許是因為天太黑的緣故,當惠蓉同一個道士打扮,六旬老者來到定峰塔第七層時,看到塔外映入眼簾,火光沖天景色,還有隱隱約約拂繞耳畔陣陣慘絕人寰哭求聲,兩人面色無不充滿凝重。
“嗨……,真是造孽。”
“是啊!”惠蓉皺眉而答,臉上寫滿心事。
“丘觀主,你去叫大家把塔內(nèi)燈火都熄了把,然后讓大家都去歇息,免得惹禍上身。”
“可這……”
“沒事,我們已經(jīng)喊了這么久,都不見小妹應答,或許正如你所說的,小妹并未來此。”
聽到這話,老者剛要開口,臉上露出一陣無奈“好好好,嗨……,這些日子樓豐城到底是怎么了,真希望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能早點過去才好。”
看道關門窗,打算要離去老者臉上凝重嘆息之樣,惠婷神色有些閃爍。
同老者緩步下塔樓,對于此刻突然從窗外一閃而過的黑影,倆人并沒有察覺。
而站立在塔上的四個黑衣人,當他們察覺到塔下急速逼近身影,一個個神情也無不猛然緊繃起來,尤其是當那股即將接近的氣息,忽然無聲無息又消失不見,無從追尋時;令四個黑衣人,開始不淡定。那三個矗立在面戴黑無常面具黑衣人左右的三人,也都紛紛不由自主抽出各自隨身兵器,以三角之勢,將頭戴黑無常面具的黑衣人護在其中,背對著背警惕著四周。
“哼,你應該就是當今月影組織的四月首之一吧,真沒想到,像你這樣一個大人物,既然會來這小小的樓豐城,真是讓本宮感到意外。”
這聲嫵媚動人心弦悅耳附有磁性如沐春風聲音,突然從塔頂上響起。
這聲音雖然悅耳動聽,可一聽到這聲音,四個黑衣人神情無不閃過一絲震驚。
只見在他們驚乍尋聲而望時,當看到從塔剎后面緩緩走出,不知是月色原因還是天色太暗,有些看不清來人面貌。
看到這身影的那一剎那,那三個守護在黑無常面具黑衣人四周的三個黑衣人,身子一閃,移步到那人跟前,周身也散發(fā)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陰森寒意。
不過在那個從塔剎走出來,任由清風吹拂及腰秀發(fā),轉頭打理一眼,火光染紅午夜戰(zhàn)火硝煙的地方。
她這一轉頭觀望,也讓帶頭黑衣人看出她到底是誰,開始發(fā)出陣陣笑意,突然從三人的守護中走出來,示意幾人收起殺意。
“哈哈哈,是嗎?能被秋宮主喚為大人物,這真讓本座有些汗顏,不過能在這月黑風高之夜,見到艷驚江湖秋宮主只身來到這動亂之地,本座倍感三生有幸。”
帶頭男子話語一出,左后旁那個身材稍瘦身影,神情閃過一絲震驚之情“秋宮主……,難道她是……”。話到這,看到左側旁一臉凝重,對自己點頭的魁梧伙伴,這讓這黑衣人,臉上難以喜悅之情,不過這情緒也是被身前為首男子一個眼神給平息下來。
聞聲收回目光,伴隨嫵媚身姿漸漸逼近,一股誘人讓人內(nèi)心抓狂的體香,也隨及腰舞動似流云的秀發(fā)芳香撲鼻而拉,這讓原本沉著冷靜的帶頭人,也同身旁幾人不由吞咽了些許口水。
特別是當他看到緩緩展露在黑暗寒光下,若隱若現(xiàn)倩麗傾國傾城如玉妖嬈身段,四人神情無不有些發(fā)愣。
“哼,廢話少說,我是來找勾魂,你們見過他沒有。”
被突然止步身影,雙眼閃而過一絲寒意驚回過神來,帶頭男子神情,也閃過些許后怕,等回過神來后,言語顯得有些差異“勾魂,怎么他如今也在樓豐城。”
為首黑衣人,話語剛落,他左手旁那個身材魁梧身影,轉身向帶頭男子躬身道:“月首真抱歉忘記跟你說了,剛才在我安排樓豐城掌事離開時,聽一個引路人說過,前幾日他們確實見到過勾魂。”
“怎么,你們不知道他在哪里。”
“抱歉,秋宮主,勾魂行事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在我等組織內(nèi),沒有一個人能約束的了他,即便是我們四大月首,也都不敢太過問他的事,所以如今我等也不知道他到底身在何處。”
為首男子話語剛落,停留幾人跟前,那個身影突然頓了一下,尋空而望片刻后,沒留下一句話,便縱身離開,這讓旁邊三個黑衣人神情有些閃爍。
清風拂云云遮月,刀光劍影伴嚎聲。
待黑影離去不一會,魁梧身影尋望離去秋瀟湘,一臉不解道:“月主,為何你會……”
為首男子一陣輕嘆“你等沒見過勾魂的實力,本座不怪你,嗨……,這江湖你誰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勾魂,不然即便江湖再大,也將沒有你一處容身之所。”
魁梧身影,臉上閃過一陣差異“噢…,他真的……”
站在魁梧凝重身旁,一直未曾開過口的黑衣人,突然開口,帶著一股滄桑聲音打斷道:“嗯,月首的話說一點都沒錯,你可曾記得一年前陵山七霸三十二寨,三萬之眾在一夜之間突然被滅之事吧。”
聞此,魁梧身影臉上閃過些許震驚,一臉沉重點了點頭“記得,我記得當時官府通告,他們好像是被官府給清剿。”
帶頭身影搖了搖頭“官府為顯官威,才會這樣說,記得當時帝國暗部攜重金前來月影總壇尋求我等相助,可當本座同玄武月首帶月壇千名義士前去陵山清剿時,沒想到一潛入陵山山谷,一路所見盡是尸橫遍野,血染整片大地,到處布滿尸體血塊,那慘狀如同人間煉獄,如今再回想,本座依舊歷歷在目。
尤其是待我等帶著滿心沉重到達陵山腹地的血鬼谷時,碰到曾經(jīng)令人聞風喪膽殺人不眨眼,人稱小鬼王的‘血飛鷹’,既然帶著一臉驚恐失措,好像遇到什么惡魔夢魘一般,全身毫無戰(zhàn)意,如同喪家之犬,跌跌撞撞拼命逃跑好像要擺脫什么一樣。
可當我等打算逮捕他時,一股突然席卷而來令人如同身臨地獄的殺意,令我等瞬間戰(zhàn)意全無。
而就在這瞬息之間,在我等還沒反應過來,血飛鷹就被一道一閃而過夾帶強大氣勁身影給斬殺。”
聞聽這,深知四大月首可都是一流高手中的高手,魁梧身影被驚的久久合不攏嘴。
魁梧男子身旁那個黑衣人,此刻也同帶頭男子一樣,身體不由戰(zhàn)粟些許,嘆息之下,言語有些顫抖道:“當時在他面前,我等近千人,在那一瞬間,都失去了反抗逃跑能力,內(nèi)心也不由被那股如同大山一般,無形的氣場給壓的難以喘息,腿腳都有些不聽使喚。”
“嗯,沒錯…,當時他全身上下不止被鮮血染濕,就連雙眼也綻放著仿若來自九幽地獄的焰火一般,那時的他,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月影行者驚魂意,勾魂索命無人生,直至他離去許久過后,我等這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之后,經(jīng)過官府盤點,那晚陵山七霸三十二寨死亡人數(shù)超過三萬六千來人。
為了拿到賞金,我們才會一致隱瞞下這事情,而且如果讓帝國知道,我等組織內(nèi)部有這么一號人,后果可想而知。
再說我等月影組織本就是帝國的雙刃劍,跟帝國關系大家也都知道,形同如履薄冰非常脆弱;每每刺殺帝國要員,我等都要跟帝國暗部打聲招呼,以示禮貌。
起先我等本想對勾魂下手,除掉他,可那晚陵山的絞殺才剛剛開始,之后一些僥幸躲過那一晚劫難的七霸三十二寨余孽,也在近一年中遭到刺殺,即便那些潛伏朝堂內(nèi)受重兵保護的內(nèi)奸,也是如此。
那一年算下來,死在他劍下的余孽,已經(jīng)不下三千于人。”
倒吸口涼氣,魁梧身影沉頓片刻神色沉重道:“這起因是什么……”
“是因為他們在我再三告誡下,不止公然向我挑戰(zhàn),而且還殘忍殺害受我庇護的一村一百來口人。”
聞聽這突然從身后響起的熟悉聲音,四人神經(jīng)無不緊繃起來,紛紛轉身尋聲而望,帶著有些哆嗦的手,握起手中兵器,警惕起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傲然立在他們身后的瞞面黑衣人。
“怎么……,東家你真打算對我下手。”
做出本能反應帶頭黑衣人,聞聽這平淡不帶一絲殺意話語,回過神來,冉冉而笑道:“哈哈哈,怎么會呢,大家都放松一點,放松一點。”
身旁幾人被驚回過神來,也都紛紛收起各自手中兵器,雙眼含笑退到帶頭黑衣人身后。
“我之前拜托的事情,你們查了怎么樣了。”
聞此,還沒等帶頭男子轉頭開口,身旁消瘦身影,已然解下身上包裹,遞給帶頭男子。
“給,你所想要關于地宮的一切情報地圖都在包袱里面,別說本座沒告誡你,根據(jù)以往那些窺探楚王府地宮還存活下來盜賊口中得知,楚山王地宮機關重重,本座還是奉勸你再考慮一二,不要為了件一些不值錢的東西,讓自己置身險境。”
“哼,如果這是你真心話,我會非常感激,不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底打了是什么注意。”
見接過包袱,那身影打算要轉身離去,斜視幾人雙眼中所留露的寒意,著實令帶頭男子內(nèi)心一凝尷尬笑了笑“哈哈哈,放心我等的追求不一樣。”
“哼,不妨告訴你一句,此次我打算潛入楚山府地宮,為了就是那朵被江湖人奉為至寶世間少有人知的血靈花。奉勸你們一句,別來破壞我的計劃,不然即使是你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話落,見身影眨眼離去,帶頭男子神情顯得有些閃爍。
“月主,這…這…勾魂,他實在……”魁梧男子有些敢怒不敢言。
“好了,你也別再多嘴,如今‘血靈花’是否被收藏在楚山府地宮沒人知道,而且我們這次來樓豐城并不只是為這件事而來。
這次有勾魂打頭陣,我們也可以落得輕松。”
“是……”魁梧男子禮貌道。
來到塔頂邊緣凝視塔下幾個偷聽者,帶頭男子言語冰冷道:“喂,你們幾個如果將今晚的事情,泄露出去,你們腦袋想留脖子上,可沒那么容易。好了,我們走吧。”
還沒等底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幾個附窗偷聽身影回答,四人也化為幾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以此同時,在另一旁,經(jīng)過一個多時辰奮力拼命四處突破,人數(shù)不過三百的月影刺客,在近五千名城衛(wèi)衙役官兵以三層包圍封鎖陣式面前,雖然他們誓死如歸武藝高強,可最終還是寡不敵眾,無不被衙役官兵給斬殺或自殺,其中是否有人從戰(zhàn)斗中僥幸逃走,便不得而知。
“駕…,駕……”
一渾身布滿鮮血手握長槍身著衙役服裝身影,正策馬奔騰快速穿梭在叢林之內(nèi)。
等他急匆匆下馬來到重兵把守,正端坐在‘尋歡閣’內(nèi)的楚山王跟前時,便立馬抱拳躬身伏跪在哪里。
“見過王爺……”
“說……”
“所有所見刺客均以被鏟除,可惜的是,那些刺客即便自殺,也沒有一個肯投降或被生擒。”
“哦…,本王知道了。”楚山王一臉平淡回答,好像這事情完全在意料中一樣。
“不過……,不過……”
“講……”
“小的從一些刺客口中得知,勾魂……勾魂……勾魂他如今身在樓豐城。”
“勾魂……”驚乍之余,楚山王面色顯得有些凝重,手中的茶杯勾魂兩個字給嚇得滑落在地,緩步徘徊廳內(nèi)許久,待緩緩平靜下來,雙眼一橫道:“傳令下去,即便將城南山掘地三尺,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把勾魂跟那些還潛藏城中的宵小給我找出來,然后將他們一一擊殺永絕后患。”
傳令衙役聞此,整個人無不為之一愣,神情凝重“王爺這……”
“哼,勾魂再怎么厲害也只是江湖傳說,就憑他一個只會躲在暗中的宵小,我楚山王絕不怕他,而且這次可是他們公開跟朝廷為敵。”
“這……,是…,小的明白。”
傳令衙役剛要轉身離去,便被候立一旁,一臉忐忑的衙頭,給叫停了下來“你先等等,王爺,至于勾魂這事情,今晚卯時時分小的曾聽手下稟報過,勾魂他在城東豐寧街出現(xiàn)過一次。
而現(xiàn)在勾魂未在這里出現(xiàn),這也就說明他不想跟我等朝廷為敵;況且他們這種不求名利的江湖人士,往往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小的…小的曾聽過傳言,勾魂崛起這三年很少跟朝廷官員為敵。
小的希望王爺能夠三思,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王爺……”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沉嚀之中,楚山王語氣有些堅韌“即使這樣又如何,我等堂堂朝廷要員,若懼怕他一個江湖宵小,他日傳出去豈不是讓帝國威嚴無存,讓他們這些江湖宵小更加肆無忌憚,為天下百姓所恥笑嗎?”
“這……”
“好了,你別說了,既然他們敢在我樓豐城肆無忌憚鬧事,于公于私,本王絕不會放過他們,限你等在天亮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把勾魂給本王找出來,全力剿滅,以震我帝國天威。”
“是……”/“是……”
軍令如山倒,本將平息的午夜圍剿,因為勾魂這名字的出現(xiàn),就如同野火一般,蔓延整個樓豐城。
這讓原本有些沉寂的樓豐城,開始到處都能聽到衙役官兵挨家挨戶拍打叫門聲。
而他們主要搜索的對象,大都是駐留在客棧酒樓內(nèi)的武林中人。
因為是個江湖人都知道,勾魂劍不離身,而且他劍上還附有四個獨一無二有別其它文字渾然天成,一面天地,一面陰陽四字。
以此同時,從高塔中離去的天穹,此刻卻持劍矗立在那些被衙役官兵捕抓蹂躪,就近一所平民所聚集之處。
站在重兵把守邊緣青瓦樓頂,凝視那些被衙役官兵揮鞭斥喝逼問的平民。看到這些天穹神情閃爍不定,不過此刻天穹心里非常清楚,若現(xiàn)在出手,將楚山王擊殺,也只能保全他們一時,最終難逃朝廷殺手。
而且天穹心里也非常清楚,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并不會持續(xù)多久,如今樓豐城內(nèi)聚集著眾多武林高手,更有些大門派弟子,在樓豐城閑游;若他們知道這里所發(fā)生的事,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即便所要面對的人是楚山王,亦或是帝國也是如此。
除非楚山王真想跟整個江湖武林為敵,那就另當別論。
清風浮蕩,在巡查守衛(wèi),將目光巡視到天穹所處位置時,身著夜行衣的天穹,早已不知何時再次遁入漆黑夜色之中。
翠青樓內(nèi),在衙役帶領下,玉青風剛跟惠蓉會合,可還沒等倆人入房細談,便聽到樓下客棧大門響起陣陣拍門叫嚷聲。
“咚咚咚”
“開門,開門,官府巡查。”
“大小姐……”
“吳掌柜,你去開門。”
“是……”
接過外表看似四十來歲,身著睡衣中年男子手上的油燈,站立在閣樓樓道上為他照明。
待急急忙忙不斷應答“來了,來了……”,掌柜將客棧大門一打開時,門外突然沖進十來個手提燈火的衙役官兵。
手掌大刀,身材魁梧身著衙役服裝,樣貌剛毅嚴肅男子,一進門,先掃視一眼客棧內(nèi)的一切,隨后帶著一臉不怒自威,凝視掌柜中氣十足道:“去叫翠青樓主事給我出來”
經(jīng)驗老道掌柜則一臉謙卑,小心翼翼察言觀色道:“眾位官爺,小的就是這翠青樓的掌柜。”
“是嗎?那最好,馬上給我盞燈,我等奉命嚴查城中各家客棧。”話語中,男子這才看清樓上盞燈之人是惠蓉,這讓帶頭衙役,頓時一臉驚愕“呃…,英大小姐。”沉嚀過后,立馬不敢有任何怠慢“小的見過英大小姐。”
底下衙役官兵正準備在樓下展開搜索,聞聽這話,無不紛紛停下腳步,竊竊私語目目相視。
“哼,客套話就免了,你等半夜三更擾人清夢,到底所為何事。”
“這…這……”
“怎么,連我都不能說的嗎?”
沉頓片刻,帶頭衙役這才一臉沉重道:“今晚我等奉上頭之命,全力清剿城中刺客,所以還請大小姐給個方便,別讓我等為難。”
“你等請便吧,不過動作給我利索點,我們還要等著休息。”
“是……”
話語一落,在帶頭男子咆哮下,十來個衙役官兵,也同此刻外頭忙碌的衙役,對客棧盤查起來。
在將房客趕至門前,經(jīng)過近半個時辰盤查詢問過后,十來個衙役官兵這才出門離去。
起先一臉不敢抱怨的房客,在他們一離去后,各個也是抱怨連連,從這可以看出,這些人今晚并沒有睡的那么深沉。
得知,玉青風也沒尋到惠婷,惠蓉可謂寢食難安,同時也被玉青風巧語給挽留在翠青樓。
清風浮蕩夜蕭瑟,本堅強從不輕易落淚的她,卻因為惠婷的事,整整在房內(nèi)哭了一整夜。
這反倒是,讓原本等惠蓉回來好讓計劃能順利進行下去的英正山,在這計劃還沒實行前,由于在官府嚴查下,城南卻開始失火。
一些駐足各個客棧內(nèi),跟英正山同仇敵愾的一些武林人士,在官府大批人員盤查下。
做賊心虛的他們,以為是計劃敗露,倉促之下,也無不跟官府起了摩擦。
隨之,陣陣刀光劍影,也不斷在城中蔓延開來。
這讓本穩(wěn)坐府中的英正山,在得知前方探子傳來急報后,不止面色凝重,倉促之下,果斷棄府,連夜率眾離開英莊府。
趁著夜色,急行城內(nèi),打算尋求東廂閣庇護,可當他們千辛萬苦,偷偷摸摸小心翼翼來到位處城東東廂閣落腳處時,這座龐大別院,如今也早已人去樓空。
迎著漆黑夜色涼風,一步錯步步錯,矗立在空無一人別院內(nèi),英正山面容猶如死灰,如同今晚夜色蕭瑟的涼風一般蕭條。
“難道老天爺,你真要亡我英正山嗎?”
英正山這充滿壯志未酬失魂落魄話語,也漸漸驚繞底下那些忠誠手下,使他們內(nèi)心無不同他一樣開始動搖。
“莊主,現(xiàn)在還未到山窮水盡時候,您可千萬別氣餒啊。”
凝望躬身在身旁的英懺,聞聽府外馬蹄驚叫縈繞,英正山一臉悔恨道:“英懺啊,我真后悔沒聽你勸告,是我太操之過急,在事情未弄清前,就急急忙忙甩眾離府,這下正中楚山王鬼計。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咳咳……”
“莊主,莊主,您先別激動,別激動。”
“你等都走吧,別跟著我一起等死。”
見英正山話語中,巡視眾人目光,英懺話語也緊隨響起“莊主,英懺早已立下誓言,誓死將追隨于你,而且英懺這條命也是莊主給的。”
英懺話語一落,還沒等守護四方眾護衛(wèi)回答,莊內(nèi)便響起一個充滿不屑的女子之聲“哼,我家主人,瞧上你哪里了,既然會跟你這種窩囊廢合作。”
“有人,大家戒備。”
眾人目光所向,望著聲響來源處,那個隨手甩下被她生擒的守衛(wèi)身影。
雖未見到來人面貌,當當聽這聲音,英正山臉上已然欣喜若狂,急忙命四方守衛(wèi),放下手中兵器。
“正山,見過林靜使者。”
瞬身來到院中英正山身旁,與之交肩,林靜滿含嫵媚而笑道:“客套話就免了,身為一莊之主,既然連一點波浪都經(jīng)受不起,還言言要報仇,是我調(diào)查錯誤還是你英正山本就是一個,一無是處,只會到處嚷嚷的無膽鼠輩。”
“放肆,我家莊主豈容你……”
還沒等一旁英懺拔劍相向,就被英正山給制止。
“我這些手下不知正山跟爾等聯(lián)盟,還望林靜使者恕罪,不知如今東……。”
“哼,我家主人,如今身在何處,你不需要知道,我此次前來只是為了告訴你,今晚你們在這里落腳便可,明晚你們可別落單,至于其它事情,我東廂閣都已經(jīng)幫你解決,你們?nèi)缃裨摳陕锞透陕铩?
哦,對了,還有一點,今晚你們就別再出府,若破壞宮主計劃,你們應該知道會有什么下場。”
聞此,英正山喜悅難平“是,正山明白,正山在此謝過宮主跟林靜使者為正山掃平障礙,正山希望林靜使者,能為正山帶句話給宮主,明晚正山定不辱命。”
“哼……”
凝望目送林靜離去,英正山開始有些會錯意想入非非起來,使得守候一旁英懺,不敢發(fā)問打擾。
而另一旁,本以為清剿城南月影組織聚集點,便可震懾住一些僥幸逃脫刺客,可在衙役官兵,跟一些反叛楚王府武林人士起摩擦,卻被一些暗夜中的黑衣人給做了漁翁之利,令衙役官兵損失慘重。
這讓原本寧靜的黑夜,在血腥廝殺不斷蔓延下,無形之中開始變成了,神秘黑衣人、武林人士跟衙役官兵的戰(zhàn)場。
為了絞殺勾魂,意外中無端生出的廝殺血腥,以及城中民怨四起,也使得此刻坐鎮(zhèn)指揮的楚山王坐立不安。
對于入城后,還嚴查武林人士兵器,本身就是一個禁忌,而且還是要讓人乖乖交出兵器受查,這無疑就是赤裸裸挑釁羞辱,簡直就是給他自己找麻煩。
“要來的始終還是來了,想躲都躲不掉嗎?”
伏跪在地等后楚山王指令的衙役,看到在跟前徘徊沉嚀哀嘆的楚天雄,他不敢作聲,只是靜靜等待,過了許久,沉寂無聲的尋歡閣,再次響起楚山王凝重話語“罷了,罷了,今晚嚴查就到此為止,不過那些公然敢跟朝廷對抗的武林人士,絕不可以放過。
傳令下去,將那些跟朝廷兵戎相見的武林人士,逐個逮捕到案。”
“王爺,這……”傳令兵有些遲疑,將目光投向緩步而來衙頭身上。
“王爺,這萬萬不可,如今我等嚴查兵器本就觸怒武林人士,如果在這樣咄咄相逼,若這事被傳出去的話,即便江湖武林忍氣吞聲,恐怕上頭難免有人會拿這事做文章,小人認為我等可先禮后兵。”
聽到衙頭緩緩闡述他心中所想,楚山王也是連連點頭,許久過后,這才令傳令兵傳達他的指令。
深沉的黑夜,本就陰寒蕭瑟漫長,更別說加上城中四方不斷被刀光劍影血腥籠罩,這使得一些平民百姓,如同度日如年一般,時時刻刻驚魂難安。
衙役官兵突然收兵罷手嚴查,不止使身處樓豐城內(nèi)的一些江湖武林人士深深松了口氣,同時也讓那些未受到戰(zhàn)火波及的百姓也松了口氣。
而這后續(xù)的逮捕,雖然縮小了傷亡人數(shù),可這大范圍的逮捕搜查,也整整持續(xù)到了清晨旭日東升時分。
明媚暖和陽光慢慢灑遍樓豐城各個角落,這時候本是城中趕集熱鬧時分,可如今偌大的樓豐城街道卻少見城中閑游百姓。
而城內(nèi)每家每戶,無一不是大門緊閉
此刻在城中穿梭來回的,大都是那些推著板車奔走城中各個角落收拾尸體的衙役官兵。
雖說此刻城中四處蕭瑟人人自危,可即便這樣,還是有那么一些人,頂著不怕被衙役盤查逮捕的風險,壯著膽子在城中四處游走。
這些人有前去昨晚硝煙戰(zhàn)火處探親戚的;有出門買藥、買生活用品的;以及一些身著破爛游蕩在城中挨家挨戶乞討的;跟那些不確定不目的游走在城內(nèi)手持兵器,不斷刻意躲避衙役官兵,行路匆匆的武林人士。
“嗨…,這日子啥是個頭啊。”
游走在城內(nèi),一個身著灰衣,頭戴斗笠,臉面不帶一絲妝容手持長劍,身背包裹的天穹,聞聽,此刻從身旁擦身而過,拄著拐杖有些彎腰駝背,挽著菜籃子,嘴里哀嘆嚷嚷外表看似八旬老婦人,眉頭不由微皺望了她一眼。
“走開,走開,別擋爺?shù)牡馈!?
避開此刻抬轎急行而來富家子弟轎子,還沒前行三四米,便聽到身后傳來帶頭引路,那個面帶惡煞壯漢一聲暴吼“老太婆,快讓開,別擋大爺?shù)牡馈!?
可話剛響起,便聽到老婦人“哎喲”跌坐在地的聲音,同時被她挽在手中菜藍里面的果菜魚肉,一下都傾灑一地。
回頭尋望,見不斷斥喝后匆匆離去富家子弟,他們并沒理會此刻被他們驚嚇跌倒在地的老婦人。
雖然引導轎子帶路那壯漢話語聽起來兇神惡煞,可急行趕路的他們幾人,并沒有刻意去踐踏滾落在地的菜魚果肉。
此刻街道人潮稀疏,可還是有三三兩兩急匆奔跑行走在街道上的百姓,可這些不斷從老婦人身旁匆匆而過的行人,也都沒有一個前去理會這年過半百的老婦人,甚至有些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奮力坐起身,跪爬在地拖著菜籃子,老婦人嘴里沒有一句抱怨,只是默默的用她那布滿歲月痕跡的手,不斷拾撿著滾落一地的菜魚果肉。
天穹正打算轉身上前為這個風燭殘年老婦人撿拾菜果,可看到前方轉角處,突然急行而出一個女子,在女子一臉著急尋觀望街道兩旁四周一眼后,當她看到跪爬在地的老婦人,便帶著一臉情急,邊跑邊一臉抱怨起來。
“奶奶,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叫你今天千萬別出門,你為何就是不聽,你害的大伙兒好找。”外貌風韻清秀看似二十來歲,婦人打扮女子,一來到老婦人身旁,便將她攙扶起來,邊滿口念念叨叨“行了,行了,你別撿了,讓我來吧”,邊搶過老婦人手中菜籃子,邊利落撿拾地上果菜。
“呵呵,是晴兒啊,我這不是擔心,怕你們今天沒菜下飯嗎?”
“奶奶,你沒磕到哪里吧。”
“沒事,沒事,人老了腿腳有些不利索,只是不小心跌了一下,沒磕到哪里,你就別擔心了。”
女子邊在起地上一條還有些鮮活跳竄青魚,邊用散落地上荷葉包裹起來,將魚放入菜藍,抱怨道:“真是的,這幾天外頭危險叫你別到處亂跑,你就是不聽,每次都這樣,如果出事,你讓我們這些兒孫該怎么辦啊。”
看著即便被自己孫女如何抱怨,老人臉上無不含著淡淡微笑,同時也是滿口道歉,見此一幕,眉頭微皺之中,天穹臉上掛起附有深意淡淡笑容,轉身緩步而行之下,嘴里也不由嚀喃一句“快了,今天過后,這場風波也會徹底落下序幕了。”
迎風而行持劍穿街過巷,當天穹來到跟前這座位于城西街道旁一處水榭石亭,這才停下腳步,尋望兩眼兩旁道路稀疏急走人潮之后,這才跨步進入此刻空無一人石亭中,緩身坐在靠在石欄上。
這一逗留便是整整半炷香有余,而當聽到身后有人慢慢步入石亭,天穹這才從觀賞碧波連理巡游在河道內(nèi)魚兒中回過神來。
“抱歉,我來晚了。”
聞聽身后傳來這熟悉聲音,回頭看著此刻隨身坐在一旁,弄得兩個人好像都不認識樣子,一身紋理青衣打扮,頭戴黑紗斗笠的銀少保,天穹笑了笑“不是你來了太晚,只是我來早了而已。你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妥善安排好,而我那事情,不知你如今辦了怎么樣了。”
“少保先在此謝過恩公,您那件事情已經(jīng)結案,后續(xù)一些細節(jié),我也會幫你處理妥當。”
見銀少保身上所浮現(xiàn)一般人難以察覺殺氣,明白他想做什么,天穹笑了笑“這樣最好”
“至于這東西是少保最后一次請求,希望恩公能幫我完成,事后里面這東西就當少保報答恩公今生之恩。”
打量一眼,被銀少保放在邊上木板上的包裹,天穹神情閃過些許差異,沉寂片刻后這才點了點頭。
了卻心事后,伴隨一聲嘆息,銀少保也已然緩身站了起來,正打算離去,不過在他跨出第一步一瞬間,身子也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樣“對了,如今樓豐城風波未平,少保希望恩公不要在城中多做逗留,以免飛來橫禍。”
天穹笑了笑,尋望一眼,此刻四周傳來不尋常目光,淡淡道:“這就不勞您費心,我看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如今你負傷在身,而且隨身兵器又沒帶,我勸你還是多坐一會,不然以你現(xiàn)在這身體恐怕很難能活著回到王府。”
聞此,銀少保有些差異,當隨天穹含笑目光所望之處打量一眼,當看到不遠處兩旁街道石橋上,那個一見自己目光就開始轉移視線面帶青紗手持長劍女子,還有身后街道上跌倒的路人,跟那個好心攙扶摔倒之人的女子,見她們雙眼所夾帶銳利寒光,銀少保眉頭緊緊微鎖。
片刻過后,銀少保這才沉聲舉步而道:“多謝,不過我不想再欠你人情,尤其是你這種隱世高手,倘若她能安好我今生便無遺憾,希望您能完成我最后托付。”
“呵呵,這個自然。”
望著在朝陽明媚陽光下,銀少保緩緩離去背影,天穹笑了笑。見潛伏四周那些人,并未隨同銀少保離去而消失,見此一幕,轉頭凝望被銀少保擱在那里的包裹,天穹嘴角掛起一絲絲無奈笑意。
起身正打算伸手拿包裹,察覺到身后急竄而來身影,還有四周驚閃擊射而來利器寒光,天穹眉頭微皺,在收手避開飛刺而來利刃,持劍左手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打在來人胸部,直接來人硬生生擊出石亭十余米。
感知那一擊所帶來手感,天穹眉頭微皺“是個女子”
正轉身觀望被擊飛出去身影,可聽到身后河對岸柳樹旁傳來破風之聲,天穹臉上掛起淡淡無奈,隨持劍左手輕蕩而過,那個夾帶鋼絲利刃,也一下被布包裹長劍給蕩開來。
不過當看到被劍蕩開原本路線的鋼絲利刃,借絲線之力不斷在劍身上盤旋迅速收縮,那個展現(xiàn)在視線中利刃形狀,天穹瞳孔猛然一縮“不好”
正準備激蕩內(nèi)力,將鋼絲震斷,可已經(jīng)來不及。
此外,被擊飛出去,外表男子打扮女子,見此一幕,也是急身尋地而躲,示意四周要靠近同伴后退。
在鋼絲受力扯拽下,萬千肉眼難見如發(fā)針刺,猛然從利刃尾蓮中擊射出來。
“當當當”
陣陣脆響,在石亭中回蕩著。
棄劍隨手拾起包裹,翻身躲到石柱后面,聽到身后炸響開來,籠罩整個亭子的脆響,以及亭旁柳樹在針刺所攻擊下,柳葉開始發(fā)黑,發(fā)出陣陣滋滋作響,天穹不由抹了一下而額頭所冒出的那兩滴汗水。
“索命蓮尾針,東廂閣還真財大氣粗,既然將這東西帶到樓豐城,哼~,還真是興師動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