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毛竹林,不難發現院落四周竹林內,巡邏著眾多守衛,這些人大都身著便服持有武器。
讓羅夙感到欣慰的是,這些守衛大都不怎么上心,兩隊伍一碰頭,總要寒暄閑聊那么一小會。
這樣寬松的巡邏,即使是一般輕功較高的武者,要想避開他們這些人視線潛入院內,也都一點不是問題。
可即便這樣,為了盡量避開這些視線順利潛入圍墻院內,羅夙并沒有著急,在遠處徘徊躲避這些視線,觀察院墻上那些守衛情況后,這場伺機而動。
當看到視線內巡邏的兩組守衛,聊的有些不可開交,引來就近巡邏房頂守衛加入,見此刻機會到來,羅夙沒有片刻猶豫,伴隨幾個殘影在林間起伏,一個呼吸不到,就已來到不下三米高青草茂密的院落墻角。
警惕四周一切動靜,側身往墻壁靠了靠,撥開蟲蚊亂飛舞青草,探出頭藐了一眼矗立在圍墻上,幾個來回巡視四方守衛。
只見墻上護衛剛一轉身,羅夙身子也戛然而動,化作一道殘影,如飄然而下的落葉一般,不聲不響無聲無息翻入這近三米高院墻之內。
院落內的守衛并不多,而且所落位置好像是一個馬廄,四周稻草堆積,時不時還能聽到馬匹吃草喘息聲。
環視一眼四周景物后,正當羅夙正準備轉身,卻突然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讓人難以反應寒光,在眨眼之間已然逼到他的脖子,羅夙也是被嚇了瞬間寒毛直立。
帶著震驚神情,頂著籠罩全身寒意,緩緩向這個附帶劍鞘直指喉嚨身旁身影望去,當他看到眼前這張剛毅熟悉身影臉龐時,羅夙神情也是猛然一驚“天穹,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思嚀推敲中,羅夙臉上汗水也是如雨滑落,內心又驚又困惑“呵呵,真沒想到他的實力,既然強到這種地步,被他近身都沒有察覺,不……,不對,難道他剛才從一開始就一直潛藏這里。”
雖然劍未出鞘,可附著在劍鞘上,那股令一般武者都無法察覺的劍氣,使此刻能清楚察覺到這劍氣的羅夙,不敢有半點分神;因為羅夙看到天穹眼中沒有透露任何一絲憐憫之色。
看著天穹示意,羅夙正準備將手中劍交給天穹,不過從遠處隱隱約約所傳來的兩個聲音,不由引起兩人警覺。
望著此刻天穹左手筆畫示意,羅夙也是帶著銳利神情,時刻在尋找天穹破綻以求絕地反擊點了點頭,隨他向稻草堆后面,也就一人環抱樹木靠去。
“寧爺,那不過還是一個未懂事的娃娃,難道你就忍心下手嗎?”
“嗨,你也別跟老朽廢話,只管帶路就行,有些事,能不問就千萬別問,這樣能活長一點知道嗎?”
“是是是,小的知道。”
透過稻草縱橫交錯縫隙,看到那兩個邊披上黑袍,邊走邊聊的一老一少,正加快腳步急忙而趕消逝在視線內,天穹轉頭看了一眼羅夙,拂手間,在羅夙沒反應過來,就已然封住他周身三個大穴,其中也包括他喉嚨處的聲穴,以及聽覺的耳門之穴。
拂手在空中寫下不要打擾我狩獵,幾個大字后,在劍氣寒光所逼下,羅夙也是被驚的冷汗直流,不斷眨眼應答;從剛才天穹的點穴速度,羅夙心里非常明白天穹的實力,并非一般武者可匹敵,甚至達到能和他抗衡的實力。
帶著嘴角一抹微笑,收起直指羅夙手中長劍,在一道殘影過后,人也消失在羅夙視線內。
在身子不斷緩身移動下,整個人如風一般,讓人難以捕捉,在不斷利用一些視角盲區,悄無聲息跟在穿梭樓道花園中的兩人。
而當隨兩人來到后花園一座亭子旁深井時,那個周身被黑袍所裹看不清面貌,聽聲音像是年輕男子的瘦小身影,一到井旁,便對身裹黑袍的寧生禮貌道:“寧爺,那小丫頭,就在井底密室內,你先等一下,待小人把井水放干,我們好下去。”
“嗯……”
被黑袍包裹的寧生,只是點了點頭,站在一旁等候。
聞聽這話,躲在亭內頂壁之上天穹,此刻臉上也露出些許淡淡笑容“哼,難怪剛才翻遍整個院落都找不到,原來藏在井底,還真是有心。”
隨瘦小黑影拉動機關后,一陣陣潺潺激流聲,也不斷緩緩在花園中回蕩環繞,雖然這聲音引來四周巡邏護衛前來查看,但也都被寧生支走。
不斷利用回聲辨位之法,盤算水位下降程度,當聽到井水下沉到一定程度時,漸漸有風聲開始從井底緩緩飄蕩而出。這讓不斷躲避守衛探查的天穹,嘴角開始緩緩掛起異樣笑容,同時雙眼也變了越來越冰冷。
待水位被放了差不多見底時,隨手拂動腰間錢袋,一錠碎銀,也赫然出現在天穹手中。
在那個雙眼透露微笑,瘦小身影剛打算開口禮請寧生下井時。
‘噼里啪啦’,一陣陣陶物破碎聲音,突然從不遠處房內傳出。
被這聲響驚擾,兩人無不條件反射神情緊繃轉頭尋望聲響來源處。
只見天穹身影瞬閃即逝,如同一陣清風,悄無聲息,拂動過兩人周身,令兩人衣袖飄動不已。
“奇怪,這房間沒人住怎么會有響聲,難道是老鼠,這不對啊,都已經半個月沒聽到老鼠聲,真奇怪……,寧爺,要不您在這里先等著,待小的去看看。”
被瘦小身影這驚奇聲音,給拉回神來。神情急思中,寧生雙眼猛然閃過一絲凝重,神情急轉間,突然開口喊了起來“不好,難道有人闖入。”
“這怎么可……”瘦小身影笑容還沒綻放,也猛然瞬間凝固“不好,來人呢?有人闖入,給我隔屋隔屋搜查,別放過院中每個角落。”
瘦小身影話語剛落,伴隨一聲聲‘唰唰唰’聲響落下,原本空曠景觀花樹滿地的院落,不稍片刻就已經來了不下十來個護院守衛。
“是……”
待眾人相應過后,寧生也是一把拉住瘦小男子,急身而道:“你隨我下井……”
“呃,哦,哦,哦”
在男子剛反應過來,人就已然被寧生給拽入井下。
與此同時,在屋內瓷物聲起,借兩人視線移開瞬間,悄然進入井下后,天穹原本紅潤的面色,此刻也變得有些蒼白。
一看到展露在視線內,約有一米半多高布滿青苔的隧道,天穹沒有任何猶豫,縱身借助浮蕩而起水珠之力,一個縱身,便闖入漆黑隧道內。
這隧道雖然濕滑,但四壁皆是由石頭砌筑而成,而地面的路應該是人走了比較多的關系,并沒有什么青苔。
在隧道內小心翼翼聽風急行,聞聽身后傳來老者那一聲驚喝后,前方也是立馬傳來一聲聲驚疑聲,而且這些聲音,還帶著很重床氣。
有了嚷嚷而來聲音和風聲指引,天穹好像也不再變的那么小心翼翼,縱身之下,仿若對這條崎嶇隧道非常熟悉一般,就連那些散落在道路中的石頭,天穹也都能輕巧避開而過。
“他媽的,到底是誰啊,剛睡下就擾人清夢,如果讓老子知道,非剁了他的頭下酒不可。”
“哼,你這小子是不是想找死,是寧老的聲音,好了快點叫大家都起來,外面好像有情況。”
“啊!寧老,是是是,我這就去叫,喂……,警告你們不許把老子抱怨的事情,去跟寧老打小報告。”
“哈哈哈,知道知道了,我去叫延道兄弟,你去叫里面那些纏綿的哥們。”
“你這家伙,怎么打算討便宜啊。”
“哈哈哈,還是哥你最懂我,媽的,最近都好久沒聞過屁香,這不…憋的慌,給哥們飽飽眼福不行嗎?”
“咯吱……”
“行了,行了,趕緊去,不過警告你一句,兄弟的女子,不管是什么娘們,還是溫柔鄉的女子,你可得給我收著點。”
“知道,知道了,兄弟妻不可欺,這點江湖道義,小弟還是懂得,我走了,至于那邊就拜托大哥你了。”
“行了﹑行了,哈哈,你這小子。”
“咚咚咚,喂,大家都起來了,外面有情況。”
“咚咚咚,喂……”
在那兩個男子聲音不斷在隧道中回蕩時,守護在洞口,正在寬衣的魁梧男子,好像被那兩個叫人起床有氣無力給逗笑一樣,臉上時不時發出一陣陣哼哼笑聲。
然而就在男子準備拿起放靠在墻邊,在火光引動照耀下,那把不斷閃著火紅銀光的大刀,可當手即將觸及大刀時,看到突然出現的影組,手也猛然止在哪里。
尤其是看到,在這火光閃耀映照下,映照在墻壁中影子,正用劍鋒從背后指著他后腦勺,令大漢冷汗直流。
“你們抓來的那個女孩,現在在哪里。”
天穹這聲音,雖然有些平淡輕盈,卻令這個行走在刀口上糊口的男子,背后發涼渾身戰粟不已。
驚恐之中,男子正準備轉頭,但一感覺到后腦勺傳來的刺痛,瞬間被嚇了渾身顫抖哆嗦不止“在…在最里面靠近風口的房屋內。”
話落后,當架在后腦勺的利刃,剛一離開,男子也瞬間被嚇的軟座在地,不斷喘息著大氣。
看著擦身而過闊步離去,劍未出鞘,秀發無風自動的背影,男子剛緩過神來,正準備開口而喊。
可中氣十足的口,剛張開還沒發出聲,只見一道寒芒閃過,男子的腦袋,突然‘咚……’一聲,滾落在地,而且他右手旁石壁上還留下一道深深無聲劍痕。
緩步而行中,看著此刻急急忙忙從各個洞穴,用簡單木板圍堵而成屋內,開門一臉高興從里面手持兵器走出來一個個正打理衣服滿口抱怨的身影,不論男女,天穹也都沒有手下留情。
在一陣陣寒光縱橫之下,那些人還沒來的及出聲,一個個不是胸口被洞穿,就是腦袋搬家。
其中還不乏,幾對纏綿在一起,帶著一臉喜悅腦袋搬家的男女。
沒一會,在這悄無聲息,無人驚恐而喊洞穴中,一陣陣血腥味,在微風浮動中,也開始彌漫變了越來越濃。
內心萬分當心靈兒安危,天穹也不敢有任何逗留,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好像一陣清風拂過這房洞密布通道,伴隨手起手落刀光劍影穿梭尋繞不斷深入。
在這之中,最讓天穹感到慶幸的事,這巨大地下洞穴,好像是專門只為供人休息而建造了一樣,沒有什么機關,或建的像迷宮一樣,拐角處非常多;外面的殘殺,并沒有一下驚到深處那些起身出門男女警覺。
為不錯過任何一個有可能關閉靈兒的洞穴,一路行來天穹也是沒有放過對任何洞穴的探知嗅聞。
雖然這地下通道轉角雖多,但好在房間數量不是很多,也就二十來個隔間,沒多久就已經來到這洞穴的最深處。
凝視前方映入視線內那扇精美大門,天穹一個健步人也已到門前,特別是當嗅聞到靈兒身上特有氣息,本打算破門而入,手剛一觸門,在聞到里面還有其他人氣息,觸門得手,也是猛然而止。
化擊為敲,‘咚咚咚’,陣陣的敲門聲,在手指和門的對撞中,在洞穴內響了起來。
“是誰……”
屋內傳來一女子聲。
聞此,天穹眉頭微皺,回想剛才井口老者聲音語氣,在調整一下聲線后,這才開口回道:“是我……”
“寧爺……”
聞聽這低嚀喜悅聲落后,一個劍歸入鞘聲音,從里屋緩緩浮蕩而出縈繞耳旁。
“咯吱……”
門剛被打開,側身頭一低,借著女子開門縫隙,天穹也如流光一般,閃身入內。
極速放眼掃視房間每個角落一眼,尋靈兒氣息望去,借助屋內殘燈爍火,當看到映入視線內,被屏風所阻擋,只露出那張熟悉而又清秀沉睡面容時,天穹原本緊鎖得眉頭,此刻也隨雙眼柔情綻放,而慢慢舒展開來。
“什么人……”
一道寒光隨抽劍聲從后面刺來,在電光火石間,天穹頭也不回,只是身子一側,右手順擒而動之下,女子聲音也赫然被制止,伴隨天穹隨手一甩,被剎那擒在手中的女子,也是被重重甩到墻壁上。
在一聲轟然響聲過后,便傳出一陣陣‘噼里啪啦’什么東西破碎聲音。
健步來到被屏風格擋開高床暖枕前,看著靈兒還沉入香甜夢中,而且好像被自己所點的睡穴,如今還未徹底自動解開,這讓天穹可謂深深松了口氣。
左手放劍,雙手一伸,已然把靈兒給擁入懷中。
“惡賊,拿命來。”
對于,背后破屏風而來寒光,還有這充斥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殺意,天穹并沒有在意,雙眼寒光驚閃下,本想留女子一條性命,可如今看起來她并不知道珍惜。
這一次,天穹也沒在手下留情,即便這個女子實力不入三流武者,也是如此。
屏風在寒光女子大喊怒吼聲中,瞬間被破開,移步側身而避,女子這急來刺擊也撲了個空,不過只見天穹右手一拂手中長劍,也已然反手從女子背后貫穿整個心臟。
“你,你,到底是誰……”
聲音還沒落下,女子已徹底斷氣。
而此時,聞聽洞穴內,驚繞傳來一陣陣急促而來的腳步聲,眉頭微皺間,天穹好像一臉都不在意,神情憐愛望了靈兒一眼,深深松了口氣后,這才抽劍歸鞘,提劍緩緩向殘破門外走去。
一出洞口,看著急奔涌來的七八身影。
剛開始有些當心這沒有石柱支撐,而且還是連接井水、河道的地下洞穴,會不牢固,怕不小心會使這地下室整個坍塌威脅到靈兒安全。
然而此刻看到跟前這些手持殺人利刃身影,帶一臉怒急而吼殺意直逼而來,含笑之中,天穹神情依舊顯得淡然從容。
“他在哪里,大家跟我一起上。”
“可他手中的娃娃……”
“他殺了我兄弟,他殺了我兄弟,老子一定要宰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見帶著一臉傷心抽泣而道,揮刀就像天穹沖去身影,旁邊幾人在對視一眼過后,不知誰喝了一聲“上……”,隨后幾人也緊握手中利器,前赴后繼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在天穹左手懷抱靈兒,右手持劍,腳剛跨步而出那一瞬間,整個人眨眼便消失在飛撲而來眾人視線內。
伴隨一陣狂風掃過,那些怒吼而來前赴后繼身影,身子仿若同戛然而止聲音被定格一般,在這一陣狂風掃過,“錚……”,一聲劍歸入鞘聲音剛響起,被定格在哪里的七八個身影,突然被分解開來化為一塊塊整齊碎肉,轟然灑落在地。
而在這些肉塊散落而下片刻,墻壁不知何時布滿不下二十幾道,被什么利器所劃過正不斷延申裂開不知多深的裂縫痕跡。
但比較奇怪的事,這裂縫好像都刻意繞開懸掛墻壁燈火一樣,并沒有對這些燈火進行破壞。
而天穹緩步而走,握劍的手,依舊沒有改變。
“你,你,你,守住各個轉角口,別讓擅闖的惡賊給跑了。”
洞口處人聲參雜,步行也顯得非常急促。
“是,是……”
“剩下還活著的人,都隨我來。”
“是……”
“跑,自尋來這里,我可從來就沒想過要這樣隨隨便便離開。”
聞聲,寧生剛帶人還沒進洞門兩步,看到一臉含笑,走出轉角緩步而來的天穹,瞳孔也是猛然一縮,言語有些顫抖“天穹,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如果不死的話,怎么能這么容易找到愛妹,而且還能順便揪出背后到底是誰在哪里搞鬼,把我這個本不想攤這攤渾水的局外人給牽扯進來。”
感覺到四周不知何時充斥著令人戰粟的殺意,寧生不由自主退了兩步,在撞到身后那個神情驚恐,渾身瑟瑟發抖,被嚇出尿來驚乍的黑衣人,半響過后,這才戰戰兢兢蹦出一句話語“好可怕的殺氣,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從未聽過江湖上有這么一號人物,這么辦,逃…,不~,已經逃不了了。”
“這,這……”
聽到身旁這些自己所養的殺手,此刻無不心生退意。
即使從刀口舔血走過來,可第一次看到有人無形中讓自己內心陷入恐懼,帶著汗流浹顫抖雙手,緩緩穩定下內心,硬著頭皮,雙眼不敢和天穹直視,寧生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誤會,誤會,少俠你誤會了,我們只是為了保護令妹,所有這才把你……”
寧生話還沒說完,原本還深處五米前緩步而來的天穹,此刻既然眨眼出現在跟前,反手劍鞘直至喉嚨。
天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嚇了寧生言語戛然而止吞咽口水,一陣勁風浮動而過,寧生身子不由自主被嚇后退兩步,一下跌坐在地。
‘當、當、當…’
四周隨寧生的黑衣人,也是被嚇了,任由手中兵刃滑落,即便有兵刃劃到腳,那些被嚇呆傻在那的黑衣人,好像沒感覺到一樣。
“是嗎?怎么你這話,讓人聽起來卻如此刺耳。”
只見天穹話語同落地兵刃聲剛響起,一道寒刃突然從寧生袖子擊射而出,向天穹籠罩而去。
見此一幕,天穹嘴角掛起淡淡微笑,意念一動,一股無形氣勁,突然如狂風般,暴體而出,直接把跟前三米內眾人給硬生生震飛出去。
“轟……”
“啊!啊!啊!”
在陣陣慘叫聲中,聞聽兩旁墻壁不斷傳來破裂炸響聲,而頭頂還有些許碎石崩裂掉落,不由令天穹收起舞動衣袖爆體而出氣勁。
“砰砰砰”
沒氣勁驚繞,數百裂壁碎石,瞬間如雨傾瀉而落。
“咳咳……”,扶坐而起,看著周遭滿地七竅流血尸體,寧生雙手顫抖慢慢從腰間拿出一個瓶子,手一揚,瓶中的東西全部灌入口中。
“咳咳咳,好可怕的內力,你……,你……,咳咳咳……,你到底是什么人。”
好像知道自己也會同滿地被蛇毒百雨針瞬殺而死尸體一樣,難以逃脫死亡命運,寧生此刻好像顯得有些釋然,一臉含笑中,正緩緩起身,可身子剛站立,聞聽右耳一驚而過,破風之聲,以及跟前突然響起天穹滿含冰冷聲音。
“你說我是誰”
聞聲回過神,看著天穹拂手而抬的右手中,長劍已然消失不見,寧生緩緩低頭而望,當他看到那不知何時貫穿胸口長劍上,所映入眼簾內,劍柄前那兩個渾然天成讓人望而生畏大字。
驚恐過后,寧生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爺啊,我寧生對不起你啊,寧生對不起你啊,既然為你招惹……,咳咳,招惹…,招惹到…,這種可怕的…人。”
含笑而跌中,那把插在寧生胸口長劍,仿若是有靈性一樣,眨眼破胸回抽而出,回到天穹手中,不過奇怪的是,這紅光影現的劍刃,竟未染一絲鮮血。
待老者含笑倒地,為不想踩到毒針,天穹也是不惜耗費龐大內力御空飛行,順手收回破壁而入三分劍鞘,直至來到洞口后這才停下身來。
而天穹的突然到來,令守護在洞口打算逃跑的四名男子,雙眼難掩恐懼顫抖,不知是被天穹雙眼冰冷寒光所驚嚇,還是被他那如排山倒海驚壓而來氣勢所擊垮,瞬間軟座在地,渾身戰粟不止。
“轟轟轟”
陣陣撼動大地崩塌聲響,不斷從洞內深處向外蔓延。
忐忑驚恐中,見天穹緩步而過,看都不看自己幾人一眼,直接就往出口走去。
而且還是抱著孩童背對自己幾人,當一個一臉驚恐男子,怒喝聲揮劍一起,那一剎那,三人也有默契一樣,紛紛一擁而上。
然而這四個飛撲而來身影,還沒觸及天穹周身半米,仿若被什么力量給彈飛,硬生生砸到墻上,隨幾聲慘叫聲響過后,跌落在地也不知死活。
人剛到井底出口,便能聽到地面上傳來陣陣慘叫聲,除這之外,還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強大劍氣,順著井口從上面傳來,眉頭微皺,聞聽身后激蕩而來裂地崩塌聲。天穹也沒在猶豫,一個縱身,便躍上七八米高井口。
一出深井,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地的尸體,還有此刻傲立房頂,驚閃而過,一招殺敵的劍氣,凝望緩緩收劍尋望而來目光,天穹眉頭不由微皺。
剛躍身而起,避開坍塌地面,緩落不遠處廢墟上,便感知身后突然傳來一股毫無掩飾,劍鋒直逼而來的龐大氣息,對于這毫無殺意的攻擊,天穹并沒有還手,而是突然止步,轉身而望,靜靜注視著,不斷在眼中放大利刃。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武林榜中沒有你這號人物。”
望著劍指喉嚨,雙眼充滿寒意的羅夙,天穹只是笑了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絕跡江湖許久,武林榜排名第七,驚鴻一劍,落天鴻吧?哼,真沒想到如今既然隱姓埋名改名羅夙,讓人被感意外。
不過想想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奉勸你一句趕緊帶著府外跟那群守衛纏斗的丫頭離開這里,不然就這事情,來日她若想來找我報復,我可不會手下留情,這一點,身為江湖中人,她與我的差距,你應該非常清楚她將會有何下場。”
“人還活著,你就不能罷手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令家人身處險境,我想犯過一次錯的你,難道你會覺得我會仁慈到步你的后塵嗎?”
“你……”
收劍入鞘,轉身下,羅夙神情閃爍不定“我會想辦法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
“七天,就七天。”
“多謝……”
望著羅夙躍身離去,天穹嘴角掛起一絲絲微笑,低頭望著沉睡在哪里的靈兒,一臉憐愛,撫摸一下此刻依舊熟睡在那靈兒的臉龐。隨身子縱身飛躍而起,避開崩塌而下地面,借院落圍墻之力,緩落毛竹林中。
“嗨……,如果不能妥善解決這事,村里父老鄉親,遲早也會受到連累,落天鴻,我與惠婷的因果都系到你身上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這一聲無奈嘆息,隨天穹漸行漸遠身影緩緩消失在清風拂動血腥彌漫尸體滿地的毛竹林中。
與此同時,在另一旁。
伴隨這座林中豪華別院,猛然坍塌倒下,別院正門,也以尸橫遍野,在揮劍斬殺三四名守衛后,紫紗遮面的惠婷,好像顯得異常疲憊,握劍的手,也開始有些無力顫抖。
眼睜睜看著此刻被驚閃而過一劍劃破背后衣裳,差一點就劃到肉體肌膚利刃,揮劍格擋,隨幾個縱身后躍避開余下七八個守衛圍剿攻擊,被逼墻腳,惠婷神情閃爍撫摸一下,被剛才飛踢到有些疼痛的左手,身子不斷順龜裂開來的墻壁縮去。
但看到此刻揮刀,快速逼來眼前這幾個一臉淫笑護衛窮追不舍攻擊,惠婷雙眼猛然一橫,‘喝’了一聲再次迎了上去。
可就在揮劍,同跟前揮刀砍而來男子,兵刃接觸那一剎那,看到突然映入眼角余光,左右借機夾攻而來身影,正打算收劍抽身而退,可頃刻制壓下來利刃,也是令惠婷瞳孔一縮。
“哎喲哎喲,這么漂亮的肌膚,可不能有什么損傷,不然可就有些可惜咯。”
揮刀壓制惠婷男子話語一出,身旁夾攻而來兩身影,臉上也開始綻放起淫蕩笑容“就是…,就是…”,刺來的利劍,好像刻意避開惠婷要害,只是割開她的衣服,沒觸及惠婷肌膚。
而就在此刻,惠婷不斷苦撐,被刀架脖子,一臉無助時,四周突然響起陣陣慘叫聲。
“啊!啊!啊……”
陣陣慘叫也眨眼在惠婷四周縈繞,看著四周這些守衛不知怎么突然倒下,惠婷神情也閃過些許詫異。
“惠婷,不是跟你說過,讓你別跟來的嗎?”
“羅夙大哥…”夾淚一臉欣喜回頭而叫,可看到收劍歸鞘,羅夙雙眼如劍一般,充滿些許怒意,惠婷好像被嚇了一跳一樣。
此刻眼前這羅夙,跟自己以往朝夕相處所認識的完全不一樣,尤其是看到他身后那個揮劍向他劈來,只見他側身一避,頭也不回一拳順勢而擊下,那人當場倒地斃命,這讓惠婷雙眼充斥不敢相信神情。
剛才這些自己苦戰都難以擊敗的對手,既然被羅夙輕易擊殺,雖然知道羅夙武功不弱,可沒想到他既然強到這個地步。
“羅夙大哥,你……”
羅夙沒有回答,只是跺腳將遺落跟前三米處,惠婷佩劍的劍鞘蕩彈而起,拂手緩步而接,將它交給惠婷。
“這聲響,很容易驚動附近居民,你先到船上等我,等我解決掉那些逃跑余孽后,在來跟你回合,如果讓他們逃到府上通風報信你將會非常麻煩。”
“羅夙大哥,我……”
望著羅夙頭也不回轉身縱身離去,兩個起落,便消失在旭日映照清晨竹林中,見到他這不下銀少保,附有一流高手中高手的輕功,惠婷整個人有些發愣,回過神來剛想進入余聲未落,傾塌而下血腥籠罩的山莊內,可發現自己雙腳,突然有些乏力,差點就跌跪在地上。
用手摸扶一下有些疼痛手臂,伴隨神情一陣閃爍,這才借助手中歸鞘長劍站了起來,轉身拄著劍一步并兩步向河道渡口走去。
而那些居住在附近居民,聞訊這邊異動,也紛紛同自家護院急忙趕來,不過此刻惠婷也已然慌里慌張來到自己獨自泛舟而來,停靠在竹林河道邊的船上。
在神情驚慌中,惠婷也是不斷回避此刻急奔在河道上,聞訊前往事故地點居民護院,從此刻惠婷神色來看,很顯然,她的江湖經驗有些尚淺。
羅夙的離去,并沒有讓惠婷等太久,沒半盞茶功夫,就已經來到惠婷所在船上。
在船內,坐立不安苦苦等待惠婷,一見到羅夙問的第一句話,便是關于靈兒的事。
“羅夙大哥,那女孩子呢?”
聞此,羅夙并沒有回答,只是對此刻岸邊,一個挑著空擔子路過老者,所開口禮貌發問“年輕人,現在才去趕集啊?”,一臉含笑回了一句“是啊,老伯……,今早被一些事給耽擱了一下。”
“哦哦哦,那你可得快一點,不然可趕不上早市。”
“哈哈哈,一定一定,老伯您慢些走。”
“嗨……,真羨慕你們這些有活力的年輕人啊。”
泛舟而起,目送老者哼著愉悅曲調離開,待船離開渡口有段距離后,羅夙這才開口道:“有什么事,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嗯……”
隨竹竿擺動下,小船隨波逐流,緩緩進入主河道。
清晨這條橫跨樓豐城,十五來米寬的主河道,來往的行船非常多。
對于惠婷神情緊張,雙手緊緊握著手中布滿血的長劍,羅夙臉上有些許無奈。
清風浮蕩,東升旭日不斷越過地平線。
此時,正緊張張羅,像是準備迎接什么貴客到來的英莊府后院,卻突然來了一個身負重傷黑衣打扮的男子,外表一看,倒是非常像之前,同寧生一起的那個瘦弱身影。
那開門護院,剛準備驅逐黑衣男子,可看到瘦小黑衣身影,從懷中所拿出一塊刻有刑字的玉佩,在警惕一眼四周街道后,見四周無人,這才急匆匆將受傷男子接入府中,還不忘囑咐幾個家丁,將門口莊院附近的鮮血給清洗一遍。
而此刻在聘禮一波又一波堆滿正個大廳中,那個正跟一個年輕才俊男子閑聊甚歡的英正山,見自己女兒隨丫鬟匆匆進門,原本羞澀喜悅面容,在看到英正山旁坐男子,突然就火冒三丈氣不打一出來。
“臭無賴,臭流氓,敢自己跑上門來,本小姐不剁掉了你,就誓不為人。”
話語未落,就已然擊椅向年輕男子砸去。
“轟……”
伸手接椅,揮手擋下惠蓉掃腿擊來椅子,英正山臉上難掩怒意“胡鬧……”
“父親,他……”
“你給我閉嘴,還不趕緊見過玉少莊主。”
“哼…,沒門…”
“唉……,英叔叔,大清早就別動怒了,有傷身體,快坐,坐……”將擋在身前跟慧蓉大眼瞪小眼英正山一拉開,年輕男子望著氣急敗壞惠蓉一臉魅笑,擺手打招呼道:“嗨……,十年未見,惠蓉妹妹可謂越來越漂亮了,就連生起氣來,也依舊如此迷人。”
“玉少莊主,他不會……”思緒浮沉,驚疑之中,惠蓉頓時可謂又羞又愧“等等,你…你…你就是玉青風。”
玉青風話語剛落,聞聽惠蓉這驚疑羞澀之語,上前用雙手搭在惠蓉玉肩嬉笑道:“怎么,你是不是想說,我玉青風越來越英俊瀟灑了啊。”
“流氓,臭不要臉,哼,玉青風你一大清早,就敢來耍我,你…你…你…,太不要臉了,我不理你了。”
“喂喂…,惠蓉,惠蓉…”見自己女兒含羞而走,一旁丫鬟施禮而退,看到玉青風意氣風發臉上含笑不語,英正山面容難掩得意之色“這…這…,這真是成何體統。”
“沒事……,英叔叔,你也別怪惠蓉,可能是今早我得罪過她,如今還在生我的氣吧。”話語中,有一護衛忽然從內院急匆匆闖進來“莊主,莊主……”,剛想開口,可看到英正山身旁的玉青風,護衛話語突然而止,還沒等英正山責怪,玉青風笑道:“既然英叔叔有重要事情,那小侄就先出去逛逛。”
“這……,哈哈哈,好好好,秋環,你帶少莊主到莊內好好逛逛。”
門外同玉青風書童一起,被喚為秋環的妙齡丫鬟,聞聲已然急匆匆進門“是……”
“冬林…,等這里事忙完后,我的行李就有勞你了。”
“是,少爺……”
待玉青風離去,招呼管家同書童冬林清點一下聘禮后,英正山這才帶著匆匆進門護衛,向偏廳急行而去。
以此同時,在楊柳湖畔渡口送走一臉低落心事重重惠婷后,羅夙面色顯得異常凝重,對于天穹救走靈兒這事,他并沒有跟惠婷說,而是說在他趕到毛竹別院時,哪里就已經開始坍塌,至于靈兒是死是活他并不知道。
同羞怒匆匆姐姐惠蓉擦肩而過,一臉低落心事重重惠婷,并沒有去打招呼,好像沒看到惠蓉一樣。
而惠蓉也是在身后緊追而來丫鬟禮貌叫喊“二小姐,好…”,這話語聲后,才回過神來,發現此刻情緒低落的惠婷。
“惠婷,怎么了,怎么一臉悶悶不樂,是誰欺負你了。”
拂風擺柳,對于身后追上來惠蓉,惠婷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我沒事……”,便沒有理會她,轉身就往府邸方位走去。
而身旁剛有幾個追逐嬉笑河畔上的富家子弟,本打算挑釁一下惠婷,也是被惠蓉這一問給攔住腳步,臉上閃過一絲害怕,好像唯恐避之不及一樣。
惠蓉并沒有因為惠婷這話放棄對惠婷的關心,一來到惠婷身旁,便挽起她的手,一臉擔心問了起來“惠婷,告訴姐姐是誰欺負你,姐一定好好替你出這口惡氣剁了他。”
掙脫惠蓉拂挽而起雙手,惠婷神情閃爍“姐,我真沒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望著惠婷緩緩離去背影,惠蓉剛想上去追,可剛追兩步,又突然止了下來,身為姐姐而且惠婷還是她從小當姐又當娘把他照顧大,她的性格,惠蓉最清楚不過“小春,你去看著二小姐,如果有什么事,立馬到翠青樓找我。”
“是,大小姐。”
“喂,惠蓉,等等我啊,今早的事,是我不對,但你也不能不理我啊。”
招呼丫鬟后,尋聲而望,見此刻急匆匆從拐角處跑出的玉青風,惠蓉原本擔憂惠婷的神色,此刻也不由泛起些許羞澀“臭流氓,臭無賴……”
話語一落,轉身就走。
“喂,船家等等。”
叫喊中,惠蓉也已然縱身躍上此刻渡船打算離開羅夙的船上“船家,給……,趕緊劃船,去城南商坊渡口。”
接過惠蓉財大氣粗拋來不下十兩文銀,羅夙壓了一下頭頂斗笠,低頭應了一聲,好像在刻意避開誰一樣。
慢跑追來的玉青風,剛跟一臉情緒低落惠婷擦肩而過,還沒跑兩步,卻突然停了下來,面容有些驚疑“呃…,紫衣紅劍,府內丫鬟。”,沉寂半響玉青風又突然退了回去,來到惠婷身旁,一臉嬉笑道:“你是惠婷表妹吧”
惠婷有些納悶抬頭看了一眼玉青風。
“是我啊,玉青風啊。”玉青風好像生怕惠婷認不出他一樣。
半響過后,惠婷這才笑了笑“哦,是青風表哥啊。”
“喂,玉家少爺,我家大小姐都跑了,你還不快去追。”
“呃……,抱歉惠婷表妹,我回頭在來找你。”
看著急跑揮手遠去的玉青風,小春嘟了嘟嘴,突然喊起來“我家小姐去南城翠青樓”
“好的,謝謝你了,小美女。”
“小孩子心性,一點都不像貴家子弟。”小春一臉無奈。
“二小姐,我送你回府。”
“嗯,我父…親…,他在府內嗎?”
“我出來時,他還在迎接玉少莊主,現在……,我就不清楚了。”
“哦,我知道了。”
“二小姐,你到底怎么……。”話到這,看到惠婷神色,有些不妥“抱歉,二小姐,你就當小春沒問好了。”
緊追而去玉青風,本想直接輕功逐船而追,可看到船尾,把劍一臉怒瞪惠蓉,也是立馬作罷,躍上一艘剛進渡口客船,催促船家追逐上去。
伴隨東升旭日不斷漸升,從這兩天暗流涌動動亂難平的樓豐城,今天也注定并不太平。
尤其是西南城角,毛林別院那群昔日官府種賞嫌犯被滅,以及城守夫婦被殺,雖然官府極力壓制這消息,可世上沒有不露墻的風,不到半天時間,這事情便被傳的滿城風雨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