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凡加油！飛凡加油……”

高音喇叭里響起了清脆而甜美的聲音。

聽到加油聲，蕭凡全身是勁，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快速擺動，腳步越邁越有勁。

“噔噔噔噔……”

隨著勻稱而低沉的腳步聲，蕭凡如一只狩獵的豹子在煤渣跑道上飛奔，那一起一伏的身影后面揚起了一圈圈灰塵。

蕭凡是體育特長生，因為跑步快得了個“飛凡”的外號。

“耶！飛凡你是最棒的！”高音喇叭又響起了小辣椒小芳好聽的聲音，那特有的尖音里有一絲的得意與崇拜。

飛凡沖過終點后握緊拳頭向主席臺揮了揮，旋即點燃了女生們的尖叫。

美女愛英雄，十多個女生一窩蜂圍住了飛凡。

“飛凡，喝口水。”文娛委員唐曼莉遞出一支礦泉水，飛凡接過水喝了一口，便倒到自己頭上，水沿著菱角分明的五官淌下流到倒三角形的胸脯里。

女同學們看著這英俊而挺拔的身影以及受雄性汗液的觸動，發出陣陣尖叫與騷動。

“飛凡，抹一下汗。”一個前凸后翹的鄰班同學張盈盈拿出一條手帕，手帕中央還繡著兩顆愛心，中間還穿著一支箭。

高中雖然禁止談戀愛，被發現有被勸退的危險，但主要不是有過分的行為老師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至于什么是過分行為，這個沒有什么標準，大約估計是不在公共場合摟摟抱抱，又或者暗地里搞出個人命來就好。

“你再不上去就被別人搶走了。”身材高大的李玉芝擠了進來，她推了一下身旁的身材嬌小的小芳。

李玉芝是小芳的閨蜜，A四腰，胳膊比小芳小腿還粗。兩人走在一起，有點母雞帶小雞的感覺。

“飛凡，祝你越飛越高，此生非凡！”小芳將一只早就折疊好的粉紅色的紙鶴遞給蕭凡，白嫩的俏臉抹上了一朵紅云。

蕭凡接過紙鶴親了一下，隨口改編著一首情歌：“班里有個學霸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

看著蕭凡那肌肉結實的健壯雙臂，以及古銅色布滿汗液的健康肌膚，小芳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變成了月牙兒。

小芳雖然是班里的學霸，但她身材嬌小，個子只有一米五八，剪著一頭五四青年女裝，一眼就看出是一個從山村出來的女孩。

她愛笑，但并不是小鳥依人，在那淳樸的笑臉里夾雜著一股堅毅。

她能言善道，聲音清脆而語速快，說起話來如一把機關槍。

而蕭凡雖然學習成績并不出眾，但體育成績拔尖，跑、跳、擲樣樣皆能，是女生們心目中的偶像。

漸漸地有同學取笑他們兩人是班里的文武雙壁。

再后來又有人說他們是一對情侶。

蕭凡對同學們的談論不置可否，他清楚小芳一定會考上大學，前途無量，而自己卻要回到山溝里犁地耕田，砍柴養豬。

兩人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雖然有點心動但又有點自卑。

小芳對于同學們的取笑沉默以對，似乎來個默認，雖然自己成績好，能考上大學，但家里窮沒錢供自己讀完大學。

而且她母親常常叮囑自己要找一個有錢的男朋友，后半世有個依靠。

然而飛凡的確夠優秀，懷春的她心湖里泛起縷縷波紋。

一天的比賽結束了，飛凡打破了學校的記錄，學校頒發了一枚鍍金的獎牌，他拿著獎牌站在高高的領獎臺上朝擠在人群中笑臉如花的嬌小身影點了點頭。

小芳回以甜甜的一笑。

白天是體藝節，但晚上還要上晚自習，尤其是臨近高考不能荒廢學業。

“鈴鈴鈴……”

晚上十點，晚自習下課了，同學們三三兩兩回宿舍去了，小芳還在收拾東西，飛凡也裝模作樣地看著書，兩人落在了最后。

此時，整幢教學樓都安靜了下來，窗外漆黑一片。

非凡心跳逐漸加快，他握了握白天得來的金牌，手心溢出一抹汗珠。

他默念一遍想好的話才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然而到了小芳座位邊的時候一緊張居然忘記了要說的話。

在人前的時候兩人談笑風生，尤其是飛凡一個人可以連續說一個小時的冷笑話而不重復，然而此時他心跳得厲害，居然頭腦一片空白。

他尷尬地摸了一下頭喃喃道：“下晚自習了。”

“嗯嗯……”

小芳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低著頭將作業本放進了抽屜里。

“他們回宿舍了……”

飛凡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他恨自己口齒不伶俐。

“嗯嗯！”

小芳心如鹿撞，一顆少女心既緊張又有一絲的甜蜜，她怕飛凡做出點什么然而又渴望他做點什么。

她矛盾地瞥了一眼站在身邊手足無措的飛凡。

飛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攤開手掌：“這個，送給你留念！”

小芳站了起來撥了一下劉海，唇齒間輕輕地擠出一句話：“嗯嗯，我幫你保管！”

她接過獎牌掛在了粉頸上，又將鍍金的牌子塞進自己衣領里掩蓋著，貝齒咬了咬紅唇：

“牌在人在！”

這句話宛如蚊蠅一般細小，但在飛凡耳中卻又如同春雷般清晰。

小芳輕輕地在飛凡臉龐親了一下，轉身飛出了教室，留下一道嬌小而又挺拔的背影。

飛凡摸了摸臉頰咧嘴傻笑，一分鐘之后才熄燈回宿舍。

“你送我紙鶴，我給你幸福一生！”這一晚，飛凡轉輾反側，他滿腦子里都是那道嬌小玲瓏的身影。

他暗暗決心，即使自己上山砍柴也要將小芳養得白白嫩嫩的，讓她成為同世上最漂亮最幸福的公主。

小芳也沒有睡，她從胸口前取出獎牌親一下，嘴角微微上翹，腮幫上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

“你送我獎牌，我許你一生陪伴！”

她憧憬著以后的日子：自己幫飛凡洗衣服做家務，相夫教子，讓飛凡外出回來的時候吃上一口熱飯，一家人過著清貧而幸福生活。

兩人雖然都沒有直白說什么，但彼此心里都裝著對方，都暗暗下著決心為對方付出一切。

這也許就是初戀的美好感覺吧，他們都深深地將對方烙印在自己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