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半女尸
- 鬼官人
- 湯師爺
- 2260字
- 2020-06-22 17:42:16
此時湖面上已然看不見陳老鬼的身影,只有陣陣水聲傳入耳中,我向小叔問道:“他們真把那女的沉到湖底去了?”
小叔眼都沒睜,也沒有回答我,就那么靜靜地坐著。
我有點尷尬,站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沒過多一會兒,陳老鬼帶著大奎劃著船回來了。他們把船靠在岸邊,一句話都沒有說,帶著大奎急匆匆走了。
這時候,坐在摩托車上的王參謀才對著小叔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還是沒有說話,帶著隊伍轉頭離開。
小叔這才從躺椅上坐了起來,說道:“走,回家吃飯。”
剛剛經歷了那些事,我和我媽都驚魂未定,可小叔卻是一臉輕松,跟沒事兒人一樣。飯間我媽問小叔,小叔說:“嫂子,你別擔心,沒什么大事。”
吃完飯,小叔把我拉到一邊,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黃符給我,說道:“把這張符放到身上,別丟了,不許拿下來。”
我沒有問原因,只是從小叔手里把那符接過來。我聞見那符上飄來一股腥氣,不知道是用什么畫成的。
按照小叔的吩咐,我把符貼身放在衣服里邊,但是一連幾天,我也沒有看到有什么怪事發生。
陳老鬼和小叔兩邊都相安無事,好像之前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大奎去小叔家更加頻繁,一天好幾次。我有點好奇,每次問小叔,他都只一句話,讓我不要問那么多。
直到那死去的女人頭七的那天晚上,我沒來由的怎么也睡不著。外面狗叫聲一起不停,叫得我心驚肉跳。
到了后半夜,天突然就變涼了,風也大了起來,吹得窗欞子呼啦啦響。我實在躺不住,就坐了起來,透過窗戶紙,就看見一個人影直挺挺地站在外面。
我差點叫出聲來,卻見那人影一動不動,我有點心虛,但還是大著膽子伸手把窗戶打開一點。
外面風很大,但是月亮卻很圓。慘白慘白的月亮映得整個院子有如白晝,而在月光之下,一個女人就站在我的窗邊,頭發濕漉漉的,臉色蒼白,表情僵硬,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我。
看到這兒,我全身的毛發都一根根乍了起來,站在那里的不是別人,就是前不久剛剛死去,被尸沉湖底的陳老鬼媳婦。
這一下子嚇得我是肝膽俱裂,長這么大我哪里見識過這種場面,當下連驚叫都忘記了。我跟陳老鬼媳婦四目相對,半響,那女人向我僵硬地笑了笑,而后轉過頭,慢慢地走出了院子,留下一片水跡。
我嚇得魂都沒有了,想去找小叔,這深更半夜的又不敢,當下把自己窩在被子里,瑟瑟發抖了整整一夜。
好容易盼到天明,我飯都沒來得及吃一口,直直奔向黃沙口找小叔,小叔依舊是從在釣竿邊上的躺椅上,閉目眼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整整一夜都在這里坐著,當下也來不及考慮這個問題,只是跑過去把昨夜發生的事跟小叔說了一遍。
小叔聽完我語無倫次的敘述,問道:“怎么,你害怕了?”
我心說這不廢話嗎,這事兒擱誰身上誰不害怕,我說道:“問題是我跟那個女人只說過幾句話,她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找上我呀。”
小叔說:“沒事兒,她來找你并沒有惡意,更不會害你。”
我聽出小叔顯然知道這件事,可能之前就已然料到她會來找我方才給我那只符,但我心里還是不安。
小叔一點都不著急,只是慢悠悠地說道:“你可知道那女人是怎么死的。”
我搖了搖頭,小叔說:“她可不是自己上吊死的,而是被陳老鬼活活勒死的。更何況,直到下葬時,那女人也沒有斷氣,說起來,她是被陳老鬼沉尸入水的時候,被水淹死的。”
聽了這話,我更是覺得全身發冷。這陳老鬼也太狠了,居然把一個人活活殺死。突然想到,小叔明明知道那女人沒有死,居然眼睜睜地看著陳老鬼爺倆就這么從自己眼皮底下把那女人運到湖心沉尸水底,卻跟沒事人一樣那么淡定,我看了看小叔,突然覺得他是如此的陌生。
小叔說:“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要信我,到最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聽了小叔這話,我稍稍有點安心,但是胸口依舊像堵著一塊大石頭一樣讓我喘不過氣來。
從小叔家出來,我一步一步慢慢走在路上,卻見大奎迎面匆匆走過來,幾天不見,大奎的神精明顯更加萎靡,眼睛的沒了焦點。一見到我,沖過來一把抓著我的手問道:“吳德友在不在家?”
一聽他直呼我小叔的名字我就有點不樂意,沒好氣地說道:“你自己不會去看?”
大奎沒有生氣,他的眼睛有點慌亂,嘴唇顫抖著說道:“大蓮,我看見大蓮了。”
我想問大蓮是誰,但旋即想到陳老鬼買來的那個女人,當下心里也是一驚,忙問他在哪里看到的。
大奎說:“在我家院子里,整整呆了一夜,白天才不見的。”
聽了這話,我心里打了個突突兒,想到昨天晚上我看到大蓮的時候,是在后半夜,顯然也到大奎家去找他了。但是大奎和陳老鬼是殺她的兇手,而我是一個局外人,她找我干什么。
我越想越不明白,看著大奎急匆匆地向小叔家走去,我有點六神無主。
回到家里,我什么心氣兒都沒有,我媽見我一臉無精打采,問東問西,問得我更加心煩。好在當天晚上,大蓮并沒有再來找我,但我還是虛著心度過了一夜,一閉眼,就看到大蓮那個蒼白麻木的臉。
第二天一早,我剛出了門,就見大奎站在我家院外,伸著腦袋鬼鬼祟祟向里張望,見我出來,“撲嗵”一下就跪在地上。
我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你想干啥。”
大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道:“吳誠啊,我求求你,你去跟小叔說說,幫我把那件事辦了吧。”
一聽這話,我才知道他是有求我小叔,肯定是被我小叔拒絕了方才來找我。但是在我印象里,只要是我小叔拒絕的事,基本上就不會再有挽回的余地,我小叔就是那樣一個人。
當下說道:“你求我沒啥用,我小叔這人說一不二,誰也沒有辦法讓他改變主意。”
大奎哭道:“吳誠啊,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活不了了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一聽這話,我就想起了那個死掉的女人大蓮,見死不救這四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可笑。
我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了,你到這兒來求我,還不如直接去求我小叔。”
說著我舉步就往前走,卻突然覺得后腦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