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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算計

  • 鬼官人
  • 湯師爺
  • 4505字
  • 2020-06-22 17:42:16

說起來算上這次,我是第二次進入這個房間。第一次是給小叔搬家,現今是第二次。

自從小叔搬到黃沙口,一般我來找小叔基本上都是在院子里坐,所以小叔住的屋子對我來講有一種神秘感,尤其是我知道他的房子里放著一口棺材,我更加對這間房子充滿了好奇。

小叔的房子里的擺設很簡單,進門左邊就是一個供臺,供臺上供著的一尊神像。說是神像,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形象。他張牙舞爪,三頭六臂,每面都有不同,讓人一見就從心底里發寒。

供臺邊上就是那口棺材,依舊被黑布包得緊緊的,這時我發現小叔的房間居然沒有床。

我不知道晚上小叔都是睡在哪里,但是聯系到那口棺材,一個可怕的想法從心頭涌了上來,莫非,每晚小叔都睡在棺材里?

我站在棺材前面,伸手解開綁在黑布上的繩子,但是當我把手觸在繩子上的一瞬間,我猶豫了。

小叔不讓我知道他的秘密,一定有他的道理。他雖然神秘,但卻幾次不顧生命危險救我于水火,而此時小叔帶著侯爺去鬼婆婆那里為了我拼命,我卻在這里想揭開他并不想讓我知道的秘密。如果他回來知道之后,一定會對我特別失望。

我眼前浮現出小叔看我的眼神,嘆了口氣,還是覺得下不去手??赡茏屝∈灞3诌@種神秘感,那才是小叔。

我穩了穩心神,從房間里走出來,正看到小叔和侯爺一前一后地回來,一看到我,小叔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給我過來!”

我看了小叔一眼,心里打了個突突,又看了看侯爺,一直趾高氣昂誰都不放在眼里的侯爺這時候聳了聳肩,對我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我走了過去,小叔轉身進屋,出來的時候,手里捧著一方牌位,恭恭敬敬地放到桌子上,而后向我喝道:“跪下!”

我看了一眼那個牌位,上面寫著亡兄吳德天之靈位。吳德天正是我父親的名諱,我一看小叔把我父親的靈位給搬了出來,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

小叔向侯爺轉頭說道:“侯爺,我現在要處理一些家事,請你回避。”

侯爺看了看我為難地說道:“這也不關老吳的事兒,是我非要拉著他去的,再說了老吳這么做也是情有可緣,我看你還是算了吧?!?

小叔說道:“走!”

侯爺一下就乍了毛,說道:“走就走,吳老二你還真是放著臉不要,侯爺我好好跟你說話你非得跟我整這哩各楞,你以為我愿意管你。不是我說你,老吳他哪里有錯了?你讓他不要插手這件事,那你一回來就不該讓他去給陳老鬼送金子,你一會兒讓他這樣,一會兒讓他那樣,到現在又不讓他管,咱們將心比心吳老二,要是你,你會怎么樣?”

侯爺這幾句話說得小叔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瞪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侯爺這話頭一起就收不住,繼續說道:“按理說你們爺倆的事,我身為一個外人真不想管,但是這事兒因我而起,我不管不行。就老吳做的事,別說對也別說錯,就算是錯,也是你吳老二有錯在先,對不對?,F在老吳也回來了,安然無恙對吧,你何必再為難他呢?”

小叔嘆了口氣,閉著眼睛半晌,緩緩對我說道:“誠子你心里是不是在恨我。”

聽了這話,我心里莫名的難受起來,說道:“沒有,小叔我不恨你。”

小叔看著我半晌,突然伸手往自己臉上左右開弓打了十幾個耳光,那耳光打得啪啪作響,把我和侯爺都給看蒙了。

侯爺忙攔住他說道:“吳老二,喂,我說吳老二,你這么大人了說你兩句你怎么還想不開了呢。得了得了,算我侯爺錯了行不行,你們家的事我不管了行不行。”

小叔這才睜開眼,我看到他眼角居然閃動著淚花。

“這個月十五,你要跟鬼婆婆成婚!”

聽了這話,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侯爺也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說道:“你說啥,老吳要娶鬼婆婆,我去,這他娘的是怎么話兒說的。”

小叔說:“你以為我們倆怎么會安然無恙從鬼婆婆那里出來?”

侯爺立馬一副恍然大悟之狀,說道:“吳老二你不是吧,我在外面等你的時候,那鬼太婆就跟你私下里商量的是這個事兒?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那鬼太婆跟個老妖精似的,怎么就這么不要臉,老吳再怎么也一表人材相貌堂堂,你這不是把他一輩子給毀了嗎?”

小叔說道:“你讓我怎么辦?再說現在多說無益,明天讓你媽準備財禮,十五把事情辦了吧。”

說完這話,小叔像是力氣被抽空了一樣跌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出去。

看小叔一臉疲憊,我和侯爺對視一眼,侯爺拉了我一下,帶著我出了門去。

剛出了門,侯爺問我:“這事兒你咋想的?”

我說我現在是兩眼一抹黑,想都不敢想。

侯爺說:“這事兒還真是邪了門了,你真的要娶那個老太婆?本來我真不想跟你說,不過事到如今,不說也是不行了。那鬼太婆根本就不是人,我聽我師父說過,她本來就是在鬼市幫人接生,一開始就是接那種未婚先孕的買賣,說起來那也是個積德行善的事兒,后來又添了給死人接生的手藝?!?

我打斷他說道:“你不是說,鬼胎千年難遇嗎?哪里有那么多死人懷孕?”

侯爺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所接的活,不是人死之后懷的孕,而大多是懷了孕孩子還沒生下來就死了的人。大人死了,家里還想要孩子,那就得找這個鬼婆婆,我就這么跟你說吧,這個人就是專門從閻王殿跟閻王爺那奪命的人,你想想她是個好對付的不?連閻王都敢惹,這哪里還算是個人?”

我說道:“你跟我說這個有什么用?現在事情都到這兒了,你讓我怎么辦?”

侯爺說:“你這個人怎么就這么不開竅,你知道這鬼婆婆輩份多大嗎?她跟我師父的輩份差不多,你想想她得多老?最可氣的是,她不光老,還老而不死,等把你耗死了,她都死不了,你這一輩子可真是要毀了?!?

我本來心情就不好,聽他這么一說,心里更加難受。

侯爺繼續說道:“不然侯爺我給你想一轍?”

“什么轍?”

“現在這情景,我看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跟侯爺我去東北,那是黃三太奶的地界,鬼婆婆再怎么厲害,也不敢追你追到那去。再說,侯爺我到了東北,那也算是一號人物,有我罩著你,一點事都沒有?!?

我瞪了他一眼,說:“你給我出的這是什么主意,我跑了我小叔和我媽怎么辦,難道讓我們舉家搬遷?別說我小叔愿不愿意搬,說句不孝順的話,就我媽那么大歲數,能不能活著逃到東北還不一定呢,你少給我這瞎扯,你說的這話都沒個譜。”

侯爺不樂意了,說道:“你看我這不是替你著急嗎?那你說怎么辦,真娶了那個老妖婆?”

我是心亂如麻,真要讓我把那個陰森森的鬼婆婆娶了,還不如讓我去死呢。想到這兒,我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我就死在她面前,看她能怎么樣?!?

侯爺一挑大拇哥,說道:“沒看出來老吳,你還真是個爺們?!?

我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有臉說,這些事還不都是因為你,就應該讓你把那老妖婆娶了,要是你不竄啜著我去找什么鬼婆婆,她能看見我,也不會出這檔子事兒了?!?

侯爺笑道:“你看看,這說明你有魅力,鬼婆婆雖然老了,但是她可能還是看不上我。不過你還別說,這次咱去這一趟,我還真看出點門道來?!?

我的心根本就不在這兒,隨口問道:“啥門道?”

侯爺說:“這次侯爺我去救你,私下里跟那老太婆聊了兩句,你猜怎么著,還真被侯爺我給猜著了,你小叔真不是活人?!?

聽了這話,我猛地打了個冷戰,下意識地向小叔家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把把他拉到一邊,說道:“你說啥?”

侯爺說道:“你小叔在二十年前被大水沖跑,的確是被高人給救了,但是那高人壓根就沒拿你小叔當活人養,居然讓你小叔吸食香火吃死人肉,還讓他住在棺材里,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我全身打著顫,聲音都變了:“你……你說得都……都是真的?”

侯爺說:“鬼婆婆這么說,肯定是真的。這老妖婆別的本事沒有,眼睛毒的很,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載,說到這兒,其實你娶了她還真有大大的好處?!?

我說道:“你別扯那沒用的,趕緊說。”

侯爺說道:“二十年前那場大水,的確是沖著你家來的,但不光是你家,還有陳老鬼家。因為陳老鬼家只有一個男丁,你爺爺其實是跟陳老鬼換的命,當時死的人本就應該是陳老鬼。那時候你爺爺把你小叔抱給那個人,被那人養成活死人,目的也是為了以假亂真,救你小叔一命。隨后自己代陳老鬼去死,而條件就是,其一讓陳老鬼供養一個鬼胎,把你小叔從活死人里救出來;其二就是不管用什么代價,保你二十年的平安。也就是說,你小叔吃了那個鬼胎,就會成為活人。也是因此,陳老鬼才養了滿世界找了一個命格極陰之女,說是買的媳婦,其實根本就不是那碼子事,為的就是完成之前的約定,把你小叔給救回來。”

聽到這兒,二十年前那一情景歷歷在目,仿佛就發生在我的眼前。那股暗地里的勢力如此之大,二十年來居然就沒有人敢提,直到現在,侯爺說起這件事,看似輕松,但是目光卻相當凝重。

那是一個明明知道結果,卻不得不想盡辦法改天逆命的時期。當爺爺把小叔抱給那個神秘人,明明知道小叔會生不如死,卻不得不這樣做,而自己也不得不為了讓陳老鬼保我平安,為陳老鬼去死。而陳老鬼,為了完成二十年之約,居然早有預謀要害死無辜的大蓮。

怪不得小叔自從回到村子,就跟陳老鬼說來結算二十年前的舊事,這樣聽來,那種種無可奈何的恩怨糾纏,只是因為在背后的那股神秘力量。

想到這兒,我問道:“二十年前,操縱那場洪水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力量。”

侯爺臉色變了變,說道:“這個,鬼婆婆沒有說,看起來鬼婆婆對那股力量也非常忌憚。”

他想了想,轉而說道:“現在那個問題不是最主要的,眼下的問題是,現在好像陳老鬼變了主意,也沒辦法,大奎是他惟一的兒子,也是陳家的獨苗,真要死了,那么老陳家這一脈就算是斷了?!?

“你的意思是,他在跟小叔爭奪鬼胎?”

侯爺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樣,大蓮死后一直去找你,可能也有這個原因。她生前被蒙在鼓里,死后知道細節,而且正好還是老陳家把她殺了,這樣一來,她對老陳家的怨念未消,怎么可能還把鬼胎給陳老鬼?所以才一直來找你,可是當時你什么都不知道,白白錯失了好機會。還有,你小叔為什么一直不幫他打撈大奎尸體的原因?大奎沒有尸體,陳老鬼就沒有這個念想,但現在因為你,你小叔被逼著把大奎的尸體撈了上來,那么這下可就真是熱鬧了?!?

聽到這兒,我不由心如刀絞,這一句句話如萬根鋼針扎在我的心上,扎得我喘不過氣來。

侯爺見我的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說道:“放心吧,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那只鬼胎,就著你跟鬼婆婆的婚約,讓她幫忙把那鬼胎生下來交給你小叔。侯爺我不會放下你不管,你不管做什么決定,侯爺我陪你!”

我回頭望著他尖瘦的臉,冷冷地問了一句:“那你呢?”

這一句話把侯爺給問愣了:“我什么?”

我問道:“你不是也為了鬼胎來的嗎?你會因為我小叔把鬼胎給我?”

侯爺臉色變了變,說不出話來。

我心下惱怒,叫道:“我知道自己心眼少,但是你也別把我當成傻子,更何況當時鬼婆婆早就把你的事情說了出來,你還在這里騙我!”

侯爺苦笑了一聲,那模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說實話可能是因為我自來就沒有什么朋友,跟他接觸這兩天,我真的對他產生了一種兄弟情誼,但是就在鬼婆婆說出那句話來的一刻,那感覺一下就崩塌了。哪怕是在此刻,我也想聽侯爺給我一聲解釋,哪怕是再騙我一次也好,然而什么都沒有,他只是站在那里,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感覺全身發冷,冷得我直哆嗦。我沒有想到我真心實意對待別人,交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隱瞞和欺騙,包括小叔,包括陳老鬼,也包括眼前的侯爺。不管這些隱瞞和謊言是善意還是惡意,都讓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被他們幾個人耍得團團轉。

我轉過身,扯著沙啞的嗓音淡淡地對他說了一句:“別再跟著我?!?

說完,我舉步就走。

此時的余暉正好,天邊幾只飛鳥正歡叫著展翅而飛,帶著對未來的希望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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