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蝴蝶結
書名: 何阿官作者名: 一個三分本章字數: 3065字更新時間: 2019-12-17 20:00:30
以前,何錦生年少氣盛,沒少跟人打架,常常弄的一身傷回來,每每都是陳晚幫他上藥。
這包扎的本事做多了也就熟練了,只是醫生包扎最后會用膠帶纏,陳晚嫌麻煩就打了蝴蝶結,虧他一個一米八的大小伙,每次受傷身上都帶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看著手上熟悉的蝴蝶結,何錦生總算先說了話:“什么時候回來的?”
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房間響起,陳晚恍惚的答:“前天晚上。”
他繼續:“怎么不回家?”
陳晚沒說話,要怎么說,說那個家里都沒有一個想見她的人,回去干什么嗎?
幸好何錦生也沒為追問她,只是下一個問題更讓她不知道怎么答:“怎么不提前告訴我?”
陳晚又立馬想到晚上在宴會上蘇琇的那句怎么不告訴她和他,他倆好來接機。
呵,他和她還真是有默契,見面都問她這個問題。
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陳晚比平常更為放肆,沒多思考譏諷了回去:“沒告訴你你不也找到了嗎?”
何錦生被她噎了下,半天才諾諾的想著解釋:“你去了藍水灣,那邊有人看到了給我打了電話……”
陳晚轉過頭表示不想聽,反正結果就是他找到了。起身給自己倒了酒,想給自己找點事做。
何錦生伸了手過來攔她,她有些意外地看他,卻誤會了意思,舉著酒杯:“你要嗎?”
說完還真的從旁邊給他拿了個杯子準備給他倒。何錦生忍了忍,聲音沙啞,像是在強忍什么:“晚清。”
陳晚沒理他,看了看他的手,思考:“你的手可以喝酒嗎?不行吧,你還是別喝了。”
想到這,又拿開了酒杯,沒在意他,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何錦生強硬地伸出手奪了她的酒杯:“你喝的太多了。”
被奪了酒杯的陳晚也沒生氣,只定定地看著旁邊那只手,。
因為伸手的原因,質白的襯衫袖口從黑色的西裝袖子里延伸了出來,白白的一圈貼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再看抓著杯壁的那只手,指甲也修剪的干干凈凈,指節分明,修長性感,燈光下顯得由為好看。
他的手怎么會這么好看。
看了看他身上的西裝,陳晚模糊的感覺到什么不對勁:“你怎么這個時候來?”
何錦生沒說話,不知道要怎么說,說他現在本應該在另一座城市的談判桌上,卻在接到她回國的消息時迫不及待的訂了最快的飛機票,連衣服都沒換就趕了回來。
回來時已經兩點多,他卻不管不顧,一刻也等不及跑來按了她的門鈴。他甚至沒有考慮她有沒有睡覺的事,想的也是就算睡著了他也要把她吵醒讓他看看她。
剛剛按了那么久的門鈴都沒開門,沒人知道他心里有多害怕,害怕他又來晚了,害怕她又一次不聲不響的離開。
直到門后傳來聲響,直到他真真切切的看到她,他才真正的踏實下來。
五年沒有見她,這些難以啟齒的心思他要怎么開口,怕嚇著她。
陳晚見他沒有說話,還以為她問的多了,也干脆不問了,反正他一直都這樣,想說的說,不想說的不說,從來沒有在意過她。
又是沉默,不過這種氛圍沒過多久,陳晚就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喝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卻覺得胃里有些難受,頭也有些昏,陳晚摸了摸自己的臉,估計已經泛紅了,干脆一手捂住臉看他,搖搖晃晃的繼續開口:“那你找我做什么?”
“你就一直住酒店嗎?”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蹙著眉看她。
“不是啊,我……”醉意襲來,微醺,她反應有點慢。
“你要是不想回家的話,我那兒有幾套房子,當初何叔給你買的房子也在,你選一套搬過去吧。”話未說完就被他打斷。
又是這樣,熟悉的命令語氣,熟悉的不容置疑,仿佛他就是全宇宙的中心,全宇宙都得圍著他轉。
醉意上來,陳晚沒忍住打了個酒嗝,再搖搖晃晃的想起身卻沒站起來,剛剛還堅守陣地堅決不犯的,現在卻干脆的頭一歪靠在了他的腿上,冰涼的布料摩挲著臉頰,陳晚順勢蹭了蹭。
何錦生剛想伸手扶她,便聽見腿邊傳來軟軟的有些斷斷續續的聲音:“你知不知道……宇宙……宇宙是沒有中心的。”
“?”
“我才不要一直圍著你轉,憑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憑什么你讓我搬過去我就搬,憑什么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憑什么你半夜三點還敢來找我……”
一連串的憑什么,看似言辭激烈,實在卻是酒意滿滿,聲音小的不像話,甚至后面有幾句都變成了嘟嘟囔囔,頭一點一點的,好似馬上就要栽到地上。
這一下倒是真的醉了。
何錦生有些沒聽清楚,但不妨礙感受到她的反抗。嘆了口氣,附身將抱著他腿的人扶住,繞過腿彎處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干脆的把人往床上帶。
陳晚感受到自己的懸空,下意識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保障自己的安全。
迷迷糊糊掃了一眼看到他靠近了白色的大床又開始嘟囔,情緒開始失控:“何錦生,你不是人。”
“何錦生,你走開。”
“何錦生,你太過分了。”
“何錦生,你真的討厭死了。”
……
一句又一句,邊說還邊蹬腿,掙扎著想要從他懷抱里下來。
何錦生眼角跳了跳,使了使勁才將她掙扎的腿固定住,把她放在床上:“別鬧。”
“何錦生,你都沒有跟我道歉我才不要跟你上床。”
空氣凝結——
正在拉被子給她蓋住的何錦生愣住,半天沒有動作,緩了會才看了看身下醉的怕是不知道在哪的人,鬼使神差:“那我要是道歉了就可以跟我上床了?”
身下的人緊皺著眉頭好像還真在思考,半晌才軟軟的說:“你先道歉。”
何錦生勾了勾嘴角,五年沒見還是和以前一樣傻。
附下身一手捧住她的臉,將她額間的碎發撥了撥,才盯著她的眼睛說:“對不起。”
聲音低沉,卻比任何時候都認真。
對不起當初沒有留住你,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在國外待了那么久,對不起沒有早一點去找你,對不起害你這么難過,對不起……
還沉浸在自己的愧疚中,耳畔傳來一個細若蚊聲的:“好。”
何錦生埋下頭,耳朵湊近她的唇,想聽清楚,什么好?好什么?
未來得及反應,便被身下的人攥緊了領帶猛地拉扯,一下跌到床上,怕壓著她,又忙不迭的換了個方向,軟軟的大床發出咯吱的聲響。
還未調整好自己的動作,嘴唇上又傳來軟軟的觸感,是她。
何錦生這才明白,她的好是回答了他的那句話。
他不敢動,雙手圈在兩側,由著她的觸碰,可惜醉著的陳晚也未動,只是一個輕輕的觸碰頭就無力般的脫落回去,跌回到軟軟的枕頭上。
這……這就完了?
何錦生僵直著身子,莫名的抿了抿嘴唇,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沒忍住,低頭,找到位置,舌尖挑開,酒氣襲來,不管不顧,一個熱烈又深刻的吻,一個等了五年的吻。
感覺到身下人的無意識的憋氣才放開,發泄般的揉了揉頭發,看在她喝醉的份上。臨了臨了,還附身湊在人嘴邊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辯解:“這可是你自找的。”
身下的陳晚嚶嚀了一聲動了動,側過了身好像這個姿勢不太舒服。
擺動間大大的灰色衛衣被她壓在了身下,肩膀處露出了一大塊嫩白,細細的黑色的內衣肩帶就那么毫無防備的印在何錦生幽暗的瞳孔中。
他倒是想,五年前就想,可是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再這么禽獸一下人明天醒過來一定會嚇著,萬一又給他整一出消失那就玩脫了。
何況她這還醉著,趁人之危的事情不能干。
何錦生垂了垂眼皮,不自在的移過了頭,摸索著將她的衣服扯了扯蓋住,指尖抖了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脖頸下側白皙的皮膚,燒得滾燙。
猛地縮回手,緩了緩才起身下了床,他在這被撩的冰火兩重天,點火的人的卻沒心沒肺的已經頭一歪闔上了眼,撒氣般的撈過一旁的被子摔在人身上,將人蓋了個嚴嚴實實。
轉身沒走兩步怕她在被子下睡覺憋氣不舒服,又氣急敗壞的回去將被子拉了拉。
露出一張圓圓的小臉,再將她的兩只手從被子里拿出來壓著被子,東弄弄西弄弄,規規矩矩的。
甚至把她長長的帶點卷的頭發都全撥到一邊擺好了位置,把人擺的跟幼兒園老師要求的睡覺姿勢一模一樣了才滿意的停了手。
西裝穿的有些不舒服,他脫掉外套扔到外面的沙發上,解開了幾顆扣子,將白襯衫的袖口挽了挽,露出精壯的小臂,再回來坐到床邊看著她睡。
他可沒想著走,五年的時間,他現在巴不得一分一毫都不浪費的守到她身邊,她醒了他就陪她說話,她睡了他就看她睡,如饑似渴。
何況清醒的她是絕對不會這么乖的和他相處,當然要趁現在好好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