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開張大吉
- 別人牽手我牽狗
- 昀朵
- 3168字
- 2019-03-26 17:56:17
會后,岑云白親自帶著季小虹參觀為她準備的辦公室:“小彩虹,怎么樣,喜歡這里的環境嗎?”
“喜歡?!奔拘『缭卺瓢酌媲靶度窝b,不再像刺猬一樣,恢復了冷清。“不過,你給我的那些資料里,我好像沒有看到郭小姐的?”
“是嗎?”岑云白故作不知:“可能是漏掉了?!?
“你可是只狐貍呀,怎么可能漏掉。”
“別說這個了,手給我。”岑云白又像在烤肉店一樣,伸出手掌示意季小虹將手放上去。
上午的日光透過干凈的玻璃窗灑在岑云白的側臉,為他的笑容也染上了溫度,季小虹真的很羨慕他,同樣是父母離異,只有母親陪伴,為什么他能活得這么陽光快樂?自己卻像是泥土里的蚯蚓,只能活在陰影里。
不,他已經沒有母親陪伴了。
想到這里,她不禁有些心酸,等到反應過來時,她看到自己的右手已經靜靜躺在了岑云白的手心里。
“又要看手相嗎?”
“既然你要求了,我就幫你看一看?!贬瓢缀粑鴱浡艠阆阄兜目諝?,露出兩排大白牙,左手輕輕捧著季小虹的手,右手在那柔軟的云朵上虛晃一下,笑著說:“我看到了。你的新生活,就要開始了?!?
他將覆在上方的右手拿開,一朵紅色的玫瑰突然出現在季小虹的手心里,紅彤彤的花瓣在嫩白的手掌中格外美麗。
“魔術?”季小虹將把玩著小花,嘴角不自覺上翹。兩顆心的距離,在悄悄拉近。
與此同時,宛霞也坐在郭芷晴的對面,兩手緊緊捏著杯子,眼睛紅紅的,郭芷晴將紙抽遞了過去:“霞姐,你老公偷腥也不是一次兩次,你早就知道,何必又傷心?”
宛霞抽泣兩聲,用紙巾擤了擤鼻涕:“我只是不甘心,我對他那么好,他的房子車子都是我在供,除了不能給他生個孩子,我有什么不如那些狐貍精的?”
郭芷晴心里也有同樣的疑問,季小虹身材樣貌經驗背景處處不如她,又沒有陪岑云白創業一路走來的艱辛共勉,怎么就搶了她的市場總監位置?而且岑云白今天看著季小虹的眼神里,有她從沒見過的光芒,這讓她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那個新來的市場總監,竟然當眾揭開你的傷疤,真是壞心腸?!?
宛霞惡狠狠地附和:“這個梁子,我記下了?!?
郭芷晴拉著宛霞的手,溫柔地幫她把頭發整理好,又輕輕開口,與她推心置腹:“現在她可是岑總的大紅人,我也不敢和她硬碰。你不要做什么傻事被人捉住把柄。從我進公司,霞姐你一直對我很照顧,我一直記在心里,你好好想一想,人事部門有沒有什么可以趕走人的規定,說出來,我幫你一起想辦法?!?
“Candy,謝謝你。說實話,今天的事情我都替你不值,你這些年為了《遇見》付出的,我們都看在心里,現在居然空降了一個神經兮兮的小神婆來管理市場,她哪里比得上你一根頭發?你放心,讓我想想……”
“或許……可以這樣……”宛霞湊近郭芷晴的耳朵,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
郭芷晴點點頭,想了片刻,撥通了行政部的電話:“Lucy,麻煩過來一下?!?
岑云白剛走出季小虹的辦公室,就聽到走廊里吵吵鬧鬧,他皺了眉頭,問前臺的小姑娘:“這是怎么了?”
“岑總,馬福平又來了,郭總正在售后部幫忙處理。”
說曹操曹操到,郭芷晴走了過來,一身星空藍色亮片連衣裙襯得她皮膚白皙,長發溫柔地披散在肩頭,笑起來甜甜的,讓人很容易產生信任。想來又是售后部處理不了,請了她去幫忙。
“岑總,馬福平這么吵嚷,對我們影響很不好?!?
“Helena呢?”
郭芷晴眼睛瞇起來,笑著對岑云白說:“Helena這周休假了,岑總,其實馬福平的事情,不應該撥給售后部處理,我們可以繼續為馬福平介紹合適的人選,為客戶服務也是我們的宗旨嘛。雖然他的要求嚴苛,但是他畢竟是我們的VIP會員,如果傳出我們服務不能滿足客戶要求的話來,對我們的形象打擊太大了?!?
“我們的客戶信息庫里還有合適的女性可以配對給他嗎?”
“我建議將此事撥回給市場部處理,咱們不是有了新的市場總監嗎?說實話,空降過來的總監員工私底下難免會議論,如果小虹這次能幫公司解決這個困難客戶,威信也就建立起來了,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岑總您認為呢?”
岑云白定定看了郭芷晴兩秒鐘,就在郭芷晴快要繃不住臉上的笑容時,終于聽到他說:“十分鐘后,請馬福平到市場總監辦公室。”
馬福平身材微胖,頭頂有些禿了,腰帶上的LOGO十分醒目,脖子上帶了一根粗粗的黃金鏈子,一身成功男人的標配,一進季小虹的辦公室,他便用帕子擦著頭頂的汗,滿臉不耐煩:“你們這里空調壞了嗎?這么熱?!?
又一眼看到劉靜靜擺放在一旁的月老神龕,香爐里燃著三根清香,燃起的煙氣正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他稍微收斂了脾氣,坐在黑色皮沙發內。
“靜靜,通知Lucy把我這里的溫度調低?!奔拘『缦仁欠愿懒藙㈧o靜,然后端了杯茶給馬福平,坐在了他的面前。
劉靜靜答應一聲,走到門口,卻差點撞到了岑云白。
“岑總,您在....偷聽?”
“噓~”岑云白將食指放在嘴唇,示意劉靜靜不要出聲,又擺擺手趕走了她,繼續偷偷聽著辦公室里面的動靜。
季小虹淡然的笑容讓馬福平心里有些慌,他點燃了一根香煙,吸了兩口才找回了底氣:“你是新來的?我今天最后給你們一次機會,要么給我介紹個靠譜的對象,要么給我退錢。我雖然這兩年有點小錢,但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大半年了,每次給我介紹的女的沒有一個不是貪圖我的錢。如果我要包養個只認錢的女人,還上你們這里做什么?”
“唯一不貪圖你錢的女人,你已經拋棄了吧?!?
“什么?”
“我說,你的姻緣,早在二十幾年前已經結成了,至于為什么沒有走到最后,你應該心知肚明?!?
“你怎么知道!”馬福平驚掉了下巴,煙蒂燙了手也沒發現,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椅子里的季小虹,與她對視的一瞬間,馬福平恐懼地扭過了頭。
二十五年前,馬福平還是鄰省一個村落里的青年,靠著家里的幾分田地過活,這里的人成親都早,他雖然才二十出頭,父母已經做主為他娶了同村的一個姑娘劉蓮花。劉蓮花正十七歲,水嫩嫩的惹人喜歡,馬福平和劉蓮花過了一年,正好村里組織出去打工,馬福平不甘心窩在農村一輩子,便跟著出來了。這一走就是七八年,他從鞋廠小工做起,每年只有春節才能休息十天,回家看看。劉蓮花盡心伺候著家里的土地,孝順公婆,等著馬福平每年見面的十天。
可是馬福平已經見過了都市的繁華,又精明肯干,漸漸有了別的心思,回家再看到老婆劉蓮花長了皺紋,身材走樣,再入不得眼了。等到他的父母都死了,他便再沒回過老家,給劉蓮花一筆錢,離了婚。劉蓮花簽下離婚協議時,將他給的兩萬塊全部扔在他臉上,只說了一句話:“是我瞎了眼,不要你的臭錢。”
馬福平有了錢后,不缺女人,可是女人們愛的都是錢,再沒有人在他胃痛時遞上一杯溫水,晚歸后煮上一碗面條,嘮叨著讓他早點回家,給他的父母親掃墓祭拜。隨著年紀增長,他越來越渴望有個女主人,有個家。
“我……我已經離婚了……”
季小虹走到月老神像面前,恭敬行禮,嘴里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人的姻緣都是天注定的。從你一進來,我就看到了你腳踝上有一根斷了的紅線,月老給牽的姻緣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現在有那么多離婚再婚的,這分明就是你們毀約的借口!我要去消費者協會告你們!”
季小虹嘆口氣,從文件柜里找出馬福平當時簽訂的合同,翻開第十七條給他看。
“甲方承諾,向乙方提供的個人信息真實有效,如有虛假,乙方將停止為甲方提供的一切服務,并有權追究乙方的違約責任?!?
季小虹手指下滑,點在第二十二條上:
“雙方任何一方有違約行為,需向對方支付違約金,金額為本合同協議價格的三倍?!?
馬福平的冷汗已經滾落,季小虹平淡地問:“馬總,您在資料卡上親自填寫的情況是從沒結過婚,如果要繼續糾纏下去,請準備好三倍違約金再來同我們的律師談?!?
有些機會,錯過就是一生。
岑云白一進季小虹的辦公室,就打了個寒噤:“怎么這么冷?”
“剛才馬福平說熱,我讓行政部把我這里空調降溫了。岑總,馬福平的事,已經解決了。”
岑云白盯了小虹一會:“別人在的時候你叫我岑總還好,只有我們兩個,我覺得好生分。”
“那我叫你什么?”
“我……”岑云白有個自幼的小名,除了媽媽,誰都沒有那樣喊過他,他有一瞬間想把那名字告訴小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你怎么方便都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