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保護你
- 別人牽手我牽狗
- 昀朵
- 3012字
- 2019-03-26 17:56:17
路燈下,一身黑衣的男人掐著少女的手腕,一雙眼睛狠狠瞪著她,聲嘶力竭地喊道:“他是誰!告訴我他是誰!”
少女掙脫不開,扭頭看著一旁的樹影,影子融化開來,變成了兩個人的樣子。身材高大的同樣捉著另一個的手,大聲罵著:“臭婊子,今天不說出來他是誰,我就打死你!”
不要!不要!
救救媽媽.....
早上的鬧鐘響起,季小虹掙扎著睜開了雙眼,頭部的劇痛讓她又回到了床上。她迫使自己清醒過來,忘記剛剛的噩夢。
痛,頭痛得要裂開了。
“靜靜,我好像感冒了。”撥通了劉靜靜的電話,季小虹虛弱地說著:“你幫我給人事部發個郵件請假。”
“季姐,你現在在家嗎?要不要我去照顧你?”
“我沒什么事,剛量了體溫,有點發燒,家里有退熱藥,我睡一下就好。”
“那好吧。一會我去和宛姐說下。”
季小虹吃了兩片藥,又陷入了睡眠。
十一點半的時候,季小虹被敲門聲吵醒,她看了一眼手機,只有幾條劉靜靜發來的微信,沒來得及打開,敲門聲又急促起來。
“誰?”
“送外賣的。”
季小虹披上衣服,扶著墻走到門口,又確認道:“我沒定外賣,是不是送錯了?”
“地址沒有錯,是姓劉的女士訂的餐。”
季小虹心底一暖,劉靜靜這個妹妹,是她做公益活動時,認識的一個孤兒。自五年前,她便除了她母親的必要醫藥費,一直資助著劉靜靜讀書生活,兩個人的感情像親姐妹一樣。
季小虹將門打開一條縫,卻沒想到被人大力從外撞開,一個身影快速闖入屋內,又回手將門帶上。
季小虹嚇了一跳,她隨手拿起門口的拖把:“誰!你干什么!”
“小虹,是我。”
來人將帽子摘下,露出一張英俊的臉來。
“一鳴學長...”
彭一鳴雙手搭在季小虹的肩膀上,季小虹急忙躲閃,向后退了兩步。彭一鳴尷尬收回手,笑著問:“為什么躲著我?最近都沒去三生緣?”
季小虹小心翼翼拉開與彭一鳴的距離,同時將手機握在手里。
“三生緣關業了。一鳴學長,請你不要再跟蹤我了!”
彭一鳴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笑容,他開心地問道:“你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我什么時候同意了?”
“三年前我就說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默默保護你,直到你接受我!等你同意做我女朋友,我就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繼續保護你!”
季小虹一時沒有理解彭一鳴的腦回路,滿臉懵懂的樣子落在彭一鳴眼里,他一把將季小虹拉到自己身邊,寵溺地揉著她的頭發:“小傻瓜,是不是太開心了?”
季小虹被火燒一般跳了起來:“學長,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再跟蹤我騷擾我,我就報警了。”
彭一鳴看到季小虹舉著手機,一把拍在她手腕,季小虹本來就沒有力氣,一下子手機掉在了地上。
彭一鳴一米七八的大個子,拎起季小虹不費力氣。他掐著季小虹的手腕,看到她雪白的皮膚上一塊淤青。
“這是什么?是不是上次看到的那個什么岑云白欺負你!”
季小虹剛發了一身虛汗,渾身無力,臉色蒼白,被他一抓,豆大的汗珠滾落,咬著嘴唇說:“這是上次你在巴黎印象門口,掐著我的手弄出來的,對!就是現在這樣!”
彭一鳴聽說,忙放開了手,又不甘心:“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岑云白?”
“我沒有喜歡誰!請你不要再干擾我的生活!”
彭一鳴滿臉猙獰:“我喜歡你這么久了,你為什么不肯試一試,我是真的愛你!”說著又走到季小虹身邊,想將她抱住。
鑰匙在鎖頭里轉動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糾纏。
房門打開,一身銀灰色挺拔西服的岑云白走了進來。
“小彩虹,你有客人啊?”岑云白雙手提著許多袋子,笑嘻嘻地喊小虹:“還不快過來接一下,我給你買了參雞湯,趁熱喝了,發發汗。”
又招呼彭一鳴坐下喝茶,儼然一副男主人的樣子。
“小彩虹,你臉色很不好,今天沒來公司,大家都很擔心你,快去喝湯吧,我來收拾。”
季小虹擔憂地看著岑云白,岑云白沖她眨眨眼睛,半推著她進了餐廳。
彭一鳴看著岑云白細心地擺好湯勺,又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小虹身上,挽起襯衫的袖子,進了廚房。不多時,高大帥氣的岑云白端著兩盤切好的西瓜出來,先放了一盤在小虹面前,又把另一盤放在彭一鳴身邊:“吃點水果,招呼不周哈。”
嫉妒的火焰燃盡了彭一鳴的理智,他一拳舉起就要打在岑云白臉上,岑云白在美國學了兩年搏斗,輕輕一閃便躲了過去,隨后肘部出擊,打在了彭一鳴的手臂處。
彭一鳴拳腳上討不到便宜,一把拿起水果盤里的小刀,威脅地向岑云白比劃。
岑云白仍是笑著:“怎么?不愛吃西瓜?”邊說邊拿起一塊西瓜,塞到彭一鳴嘴里,還不忘調侃他:“來者是客,吃一點吧。”
彭一鳴揮舞著手里的小刀,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那把刀已經到了岑云白的手里,刀柄正按在自己的腰部,他不敢妄動,被岑云白推到了門外。
“什么?你說有事啊?那就慢走吧,不送不送。”
岑云白利落的將門鎖上,一回頭竟看到季小虹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在湯里。
“怎么了小彩虹?是不是燒的厲害?”岑云白的大手放在了小虹的額頭上,又柔聲說:“別怕,他已經走了。有我保護你呢。”
季小虹長這么大,一直自己照顧自己,六歲的那年,她曾經對自己說,要保護好媽媽。五年前她曾經對自己說,要保護好靜靜。可是從沒有人說過,要保護她。
她覺得心底的一處堅硬,裂了口子,希望的種子掙破了壁壘,要發芽了。
“謝謝。我沒事。”她用毛巾擦了臉,“你怎么有我家的鑰匙?”
“靜靜的鑰匙。”岑云白坐在小虹對面,認認真真地看著她喝光了一碗湯,那表情比高考的學生還要謹慎。
“好了,吃點水果,多喝點水。”岑云白想了想,又說:“你還是上床躺著吧。”
“我不困。睡了一上午,不想睡了。”
“不睡也得躺著。你要是走不動,我抱你去床上。”
“不要。”
季小虹的臉因為發燒,微微發紅。她被岑云白威脅躺在了床上,又被他掖好被子,小聲說:“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不要緊,今天不是很忙。”
“那你給靜靜放假,讓她回來陪我。”
“那可不行。”岑云白笑著拒絕她:“我雖然不忙,靜靜卻是很忙的。我剛安排她去給我們的律師事務所送合同了,這會估計沒時間陪你。”
“你倒是會安排。”
岑云白得意洋洋,像一只被主人夸獎了的哈士奇:“我可是紅娘!對了,剛才那人是誰啊?我覺得不像好人,要不要我幫你處理?”
季小虹神情落寞:“他是我的一個學長,大我兩屆,叫彭一鳴。他智商很高,但是心理不太正常,執意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說了很多次,他總是聽不懂。”
“為什么不報警?我第一次去三生緣,就看見他在外面鬼鬼祟祟,似乎在偷窺你。”
“他也很可憐,自小沒有父母,只有一個殘疾的奶奶,都是苦命人。我看過他的姻緣,并不是我。我想,等他有了女朋友,能放下年少時的執念就好了。再說,他沒做出過什么特別過分的舉動,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傻姑娘,岑云白在心里說了一句。
“上次說的資料,你帶來了嗎?”
岑云白點點頭,拿出幾份文件遞給她。
“別累著了,這是目前幾個棘手的客戶資料,你要是睡不著,可以看著解悶。”
季小虹翻看著資料,不時問上岑云白幾句,岑云白與她講著客戶的事,說著說著,又說起公司的事情,又說起兩個人的小時候。
這么多年,岑云白還是第一次同人說起自己的家庭,說起那個,因為父親迷信袁天師,被認為是災星而被趕出家門的可憐母親。
“其實我很羨慕你,我想為我媽做點什么,都已經晚了……”
季小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睡著了。她的呼吸平穩,獨特的香氣淡淡地漂浮在四周,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岑云白想站起身,卻發現衣角被小彩虹的手指牢牢攥著,他不禁好笑,輕輕抽出了衣角,幫小虹蓋好被子。
季小虹的房間布置得很整潔,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很難看到這個年齡女孩子喜歡的毛絨玩具之類。岑云白看著熟睡的季小虹,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像蝴蝶的翅膀一樣。
所謂蝴蝶,又有哪一只不是經歷過破繭才飛上藍天的呢?